我們互相拿著電話，隔著一層玻璃看著對方。
蘇琪琪在輕聲問我：你究竟是誰？這一點很關鍵。我淒涼地笑笑，不言。
蘇琪琪無語，她的那雙明察秋毫的眼睛似乎能夠穿越進我的身體裡。我突然地感到自己灼熱起來，腦袋裡暈乎乎的，我猜測自己大概是感冒了。我有點走神，精力不集中。
蘇琪琪再次問我：這樣吧，我來提問題，如果你同意我的觀點你就點頭，不同意你就搖頭，好嗎？蘇琪琪真是善解人意。
我的眼淚突然流出來了。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我使勁地想把自己繼續流出來的眼淚控制住。過了好一會兒，我終於點了點頭。
好的，我們這就開始。你是宋江？對嗎？
我點頭。
張冰是誰？你認識嗎？
我點頭。
你一定有什麼顧慮，所以不想開口說出來，對嗎？
我點頭。
可是，你不說，我怎麼來幫你？
我突然開口了：我要……謝謝你的，其實，我真的很累，我想盡快地結束。結束一切。
你有沒有謀殺王紅顏？
我搖頭。
可是警方的的證據都在說明你是兇手，即一個叫張冰的人是兇手。你是張冰嗎？蘇琪琪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她解釋說自己是想再次強調一下這個問題的。這個問題很重要。
我不是，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
可是沒有人相信你。
是的，所以我只有承認自己是。我想結束一切。我又淒涼地笑了一下。
你不能這樣，你應該找證據證明你不是張冰……
這是警察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我固執地說。
我們通話的時間快到了，你能告訴我後來的一切嗎？比如王蕾的死又是怎麼一回事，警察說你給王蕾下了毒，目的是謀財，是這樣嗎？
怎麼可能？王蕾是絕症病人，我幹嘛要給她下毒？我解釋道。
問題是警察在王蕾的胃部發現了毒，你能說得清嗎？
哼，警察難道就不能想到王蕾是自殺的。她受不了病毒的折磨，所以如此……
最後一個問題：楊麗華是誰？你為什麼要掐死她？蘇琪琪盯著我的眼睛。
我使勁地搖搖頭，說道：我想不起來了，真的，我的頭很痛。我不認識楊麗華。唉，就這樣吧，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來為我作辯護的。
我們的談話就是那樣不尷不尬地結束的。
我放下電話之後，對蘇琪琪笑了一下，我想我的笑是真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