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爺的洋娃娃王妃 英雄劫 chapter206地獄反抗無效
    是的,他早就知道,但開弓以無回頭箭,他已經愛上她了。

    世俗倫理他從來都視若無物,但她不同,她善良,她純潔,她容易心軟,總是顧及太多,她放不開,這份罪孽,她背不起。

    那就讓他一個人來背,她最好什麼都不知道。

    他以為她能瞞她一輩子,不料她卻也早早知道,或許比他還早,他多年的隱瞞和隱忍,倒成了個天大的笑話。

    費盡心思去呵護,不想讓她痛,她的痛卻早已深入骨髓,事到如今,他再隱瞞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北辰染輕輕一笑,宛若歎息。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執意對我做出這種事?」她憤怒地吼著,嘴唇顫抖得泛白。

    他也不答,只是笑得很苦:「呵呵,我怎麼忘了你恢復的是所有的記憶啊。在雪隱城你就看到了這胎記。以你的智慧該是猜得八九不離十,還是,她死前告訴你的?」

    她以沉默肯定他的答案。

    北辰染忽然憤怒地一拍,手掌激起大大的水花濺到彼此的面頰:「她就只考慮到你,為什麼不考慮我,關心我?為什麼千方百計要分開我們!」

    「這就是你一直拒絕我的原因?」他執起她的手腕,話說得陰寒,其實早已淚流滿面,想不到本就複雜的一場解毒,讓她恨了他,竟會變成更複雜的事。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再地獄受盡煎熬,一切酷刑全為她隱忍只為將她送上天堂,一個轉身,卻發現,自己要救贖的人並不在天堂,就在自己身邊,同在地獄和自己一樣被罪孽凌遲。

    原來,他無論如何努力,終究救不了她。

    「我不該拒絕你嗎?」艾幼幼反問。

    既然真相大白,拒絕和逃避,還有什麼用?

    「你真的拒絕了我嗎?如果我愛你是犯罪,你愛上了我也是犯罪!」他狠狠地咬住她的唇。

    她發瘋一般地拍打著他的肩膀,濺起無數水花:「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我們注定不能相愛,你為什麼要拉著我和你一樣做罪人!我們不可以在一起!」

    他固執地凝著她,眼眶盈盈有淚:「為什麼不能?我們相愛,為什麼不能在一起?你的身體已經是全新的了,你和我除了愛情其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為什麼還是不能接受我?你這樣違背自己的心,你過得快樂嗎?」

    「我早對快樂絕望了,我只是不想和你一樣做個罪人,死後下地獄!!我不愛你,我愛的是鳳靳羽!」她用力地捏住他的肩膀,想用眼神表達自己堅決的心,可空洞的雙眼除了無邊無際的漆黑,連他的容貌都瞧不見。

    她要怎麼辦,怎麼辦才能結束這一場孽愛!

    這樣的堅決,真的堅決嗎?連她自己都混亂得分不清方向,如何讓他堅決呢?

    北辰染用指腹覆住她的眼皮,這雙原本純澈不染紅塵的眼眸,曾經那麼明亮,現在卻已經暗下去,就像炭火一樣燃盡了所有光和熱,包括希望,連一點灰燼都沒有殘留。

    傻小雪,你可知,如果沒有我的存在,鳳靳羽也是不可以愛的,包括雪陌舞,就像你不能愛上他們,他們也不能愛上你,相愛注定是一種痛!

    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我們,從來就沒有希望!

    如果我們的世界,注定永遠不會有幸福,那麼就讓幸福統統滾蛋,只要有彼此,便已足夠。

    「你知不知道,你早就跌到地獄了,還費力地向上爬,真的特可笑。既然上不了天堂,那就一同下地獄,與我一起盡情地墮落吧!」北辰染的眸光變得深濃,以手扣住環在她腰際,再次低頭吻住她的紅唇,以一記有力的衝刺摧毀她無謂的掙扎。

    「啊……」靈魂像被硬生生撕裂撐破,暴露出原罪,「北辰染,我恨你一輩子!」

    恨吧,恨吧,你只需要記得是我強迫你的,硬拉你下水,這樣你心裡也會好受一點!

    「你記住,就算世界毀滅,上碧落下黃泉,抱著你,躺在你身邊的,只能是我。就算再活一次,想都不用想,那個人絕對還是我。」

    屋內寂靜如空,艾幼幼面無表情地望著榻邊的琉璃窗,這裡的佈局和戀雪宮,甚至和鷹宇國皇宮的佈局都一樣,榻總被擺放在靠窗的位置,那是娘親的習慣。

    娘親曾說過,這樣早晨起來,可以第一眼瞧見暖暖的陽光。

    可如今陽光透過琉璃窗,在眼皮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她為什麼感覺不到任何溫度呢?

    那樣的陽光,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片白色,蒼白得刺眼。

    其實從昨天他帶著她第一次奔向光之彼端,她的眼睛就復明瞭。

    但她真的不願看見,不願看見他如何像一隻不知飢渴的獸,在自己身上一遍遍馳騁索取。

    不願看見自己胸口因為昨夜的歡好,重新顯露出來的梅花胎記,那個胎記,和他心口的那一枚,一模一樣,血一樣的鮮紅,似在控訴著她的罪行。

    不願看見自己滿身罪惡的紅痕,她恨不得將身上他留下的痕跡一刀一刀剜下去。

    她側身背對著他,而他就那樣不帶任何罪惡感地從身後抱著她睡,手緊緊地環住她的腰。

    她的手心一張一合,似在攥拳,重複了無數次,終於下定決心一個翻身,卻對上他的眸。

    艾幼幼一剎那愣住,他就那樣睜著眼,含情脈脈地凝著她,水銀一般的眸流光溢彩。

    「醒了?對不起,昨天要的次數有些多。我有點失控。」他眨眨眼,濃密的睫毛就像兩把小扇子一張一合,溫情的調調竟帶著一點點羞澀。

    她沉下臉,聲音裡不帶絲毫情緒:「你想要的已經得到了,我要走。」

    「你餓不餓?想吃點什麼?」他漫不經心地慵懶一笑。

    「我不餓!放我走!」她不悅地重複一句。

    他依舊答非所問,說得興致勃勃:「我找來一套皮影,待會我們一起去玩皮影戲,你應該會喜歡。」

    「放我走!你聽清楚了嗎?不要跟我裝傻耍花招!」她怒不可遏地吼了句,他卻只是張著純真又魅惑的鳳眸一瞬不瞬地凝著她,也不說話,僵持許久,她終於閉上眼,眼淚卻不爭氣地湧了出來。

    北辰染輕歎一聲,執起她的下巴,輕輕吻掉她眼角和面頰的濕意。

    她就是不願睜眼,可顫動的濃睫還是清晰地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帶著薰衣草的花香,銜著濕濕的眼淚,像魚一樣游到她的嘴邊,密密封緘,輕柔地撬開她的貝齒。

    他讓她嘗到她的眼淚,即使再苦澀的味道,在這相濡以沫的吻中,從彼此舌尖慢慢融開,也會變得很淡很淺,到最後終會察覺不到。

    她正欲再次開口,北辰染忽然翻了個身壓在她的身上。

    「小雪,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他埋首在她胸前低噶地一聲嘶吼,掰開了她的腿……

    最後一次?她真不知道,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可以面不改色的把「一次又一次」,說成「最後一次」。

    暮色西垂,他才離開她,從昨夜到現在,已經快二十四個小時了。

    騙子!他就是個騙子!

    他說得好聽「在榻上她有無限的機會殺他」,可他持久的戰鬥力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她感覺自己都被掏空了,渾身酸痛,走路都難,哪裡還有力氣殺他?

    他不給她吃東西,就連她嚷著要喝水,他也輕佻地說「我還沒把你餵飽嗎?」之後就理所應當做好事一般更加賣力,她氣得狠狠抽他耳光,他不怒不還手,只是笑著吻她,還說「打得好,我不需要你道歉,反正我會把你做到哭著求饒,你打我一次,你就得求饒著補償我一次,多公平。」

    她從沒見過這麼厚臉皮又難纏的男人,無論她怎樣掙扎,他都無動於衷,就算她像獅子一樣憤怒咆哮,一遍遍地喊「放我走放我走!」他也不會像從前一樣正面回答,就笑容滿面地跟她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比如御膳房又多了什麼點心,哪裡好玩之類的,到最後她是逃也逃不了,殺也沒力氣,所有的反應和招數,在他面前統統失效!

    艾幼幼死死地盯著他,那樣的眼光好像要將他活生生剜出兩個大窟窿才解恨。

    北辰染就那樣背對著她,一件一件地穿好衣袍,他還是那樣優雅,還是那樣貴氣,好似昨夜的爭吵從來沒有發生過,他們只是一對甜蜜的小夫妻。

    艾幼幼在心中咒罵:優雅?高貴?狗屁!從來沒有人比他更壞!在榻上,這個男人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什麼叫不要再來,他只會用高超的手段一次又一次制服你,讓你全部沾染他的氣息,一遍一遍地復染,直到滲透你的一切,讓你壞上他的孩子,再也離不開他!

    孩子?原來他是打算讓她懷上孩子離不開他。

    艾幼幼一怔,冷汗不斷沁出,她緊緊地咬住下唇,生怕一鬆牙關,胸臆間騰起的怒意就一口噴薄出來,將自己燒得屍骨無存。

    她從榻上跳下來,連鞋也顧不上穿,直奔桌前,盯著桌上的茶碗,手指不住地顫抖。

    北辰染緩緩回過頭,以為她是口渴,漫不經心地道了句:「你先喝點茶,等會隨我去用膳。」

    他居然還有心思談吃?

    艾幼幼終於忍無可忍,拿起手中的茶碗砸了過去。

    悶悶地一聲鈍響之後,啪地一聲茶碗摔了個粉碎。

    北辰染沒有躲閃,琥珀色的茶水就那麼順著他的額角一直流,流過下顎,一滴滴落在紫色的衣襟上。

    幾片茶葉還沾在他的面頰,他笑了笑,用手拈起,仍然好習慣地沒有隨手扔在地上,而是緩緩地朝她走來,她以為他要發怒,不安地朝後退了一步。

    他卻只是將茶葉用桌上的絲帕包起來,放在一邊,整個過程都出奇地安靜。

    待他轉過臉來,她整個人都傻了,鮮紅的血從額角滴下來,一滴滴連成線,小溪一樣流過睫毛,漸漸模糊了他的眸子,他隔著那一片血淋淋的血霧,含笑地望著她,笑著將她拋上榻,笑著再一次和她……

    一連一個月,他們都住在獵場的西靜宮,過得激烈又平淡,激烈是不分晝夜地繾綣纏綿,宛如只有獸慾而生的日子,他總是不知疲憊精力旺盛,而激烈的後果就是她身上已經密密麻麻滿身傷痕。

    這樣的傷痕到處都是,他對她溫柔,她卻對自己殘忍,他和她歡好一次,她就用刀在自己身上劃一次,一道道傷痕見證他犯下的罪,就那樣袒露在他面前,讓他時刻記著自己犯的罪,看到一次就會痛!

    對,她就是讓他痛,也讓自己痛!

    他不阻止,倒是跟著她自殘,她多一道傷痕,他也多一道,他說過,怎樣都會陪著她,包括一起痛。

    明知道結果,他還是不顧一切地要她,其實他一開始並非貪戀她的美色,只是為了解毒,但後來她的身體竟帶給他巨大滿足感,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填補心中那一道道凹陷的傷痕和空虛,再後來,他完全深陷的程度已超乎他的想像。

    而那些彼此身上每次歡好過後,見證罪惡的刀痕,也變成一種癮。

    他們用刀劃破肌膚,看著血一點點流出來,竟然會放聲大笑,似乎那種痛和罪也一併流出來是一種解脫的方式。

    她也曾一次次試圖要殺他,但每次暗殺他的行動都被會被他瓦解,他總能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

    她終究還是下不去手,兩個人就像在絕望中掙扎,飲鴆止渴,身心都傷痕纍纍,只能通過身體的填補甚至是自殘的方式來救贖。

    平淡的是她總是伴在他左右,看似如膠似漆,形影不離,卻從不對話。

    確切說,從來都是他在說,她不理,偶爾冷冰冰敷衍一兩個字,他還是鍥而不捨,笑臉相迎,即使是自說自話,被她的冷漠無視傷到心力交瘁,他也從不抱怨發火。

    其實即使在榻上,無論他再熱情,她總是像塊忽冷忽熱的石頭,冷的時候用利刃般的眸子刺死他,熱的時候讓他剛揚起希望,她就冷不丁地說狠話刺死他。

    總之,她就是折磨他,刺死他,不斷不斷地讓他痛!

    他真是被傷透了心,傷盡了自尊,傷到無處可傷,也就麻木了,畢竟,她能在他身邊就好。

    轉眼已是入秋,滿天星辰燦然如銀,秋螢點點,好似星辰都縈在空中起舞。

    北辰染緩緩走向水榭,她獨自坐在石凳上用晚膳,上身著一件月白色蝶紋束衣,下身一件水薄煙紗群,月白的底子繡著梅花和蝶,都是墨色的,黑白分明,遠遠望去就像一副潑墨山水畫。

    他駐足望了許久,才走上去,坐在她對面,她一見他來就擱下咬了半個的蘋果,起身要走。

    「你總是習慣入了夜才用晚膳,害得我也養了這壞毛病。我這還餓著呢,你得留下來陪陪我。」他慵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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