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爺的洋娃娃王妃 英雄劫 chapter180景王現
    「殺了她!」

    「殺了她!!」

    將士們紛紛響應,義憤填膺,誓除妖女以正朝綱。

    暮色皚皚,草色微浮,天地間全是誅禍水的吶喊,連鳥獸都嚇走。

    相反,雪白的馬車卻靜得出奇。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內才傳來女人漫不經心的語調:

    「穆將軍費心了。還專為小女子挑了這麼個大氣的名字做墓地——絕鳳破。」

    「……」

    震天動地的吶喊聲剎那間止住,不僅因為這聲音平靜得就像無風的湖面,更因為——

    魔音穿腦!

    很久以前就聽人形容,鳳亦雪不僅擁有天下第一的絕美容貌,見之一面三日不語,就連聲音也猶如魔音。

    平淡的語調讓人聽聞會有種繞樑三日的幻覺,似被勾去魂魄。

    果真名不虛傳,短短幾個字,就像從天而降的涼水,澆熄了將士久久壓抑的憤怒。

    此女子不除,後患無窮!穆晟鏗地一聲寶劍出鞘:「此女乃狐妖所化,大家莫要中了她的媚術!」

    將士們回了回神,再次吶喊起來:「殺妖女,殺妖女!」

    女子好似對這震耳欲聾的聲音充耳不聞,只見馬車一動,似乎她站了起來,厚厚的車簾一點點揭開一條縫:「絕鳳破,這麼好聽的名字,想必也是美景怡人。」

    不好!穆晟從馬背上飛身躍起,一劍刺向艾幼幼的心臟,只見眼前白光一閃。

    女子就像清風一樣閃了個沒影,眼前只剩下晃動的車簾。

    這……怎麼回事?

    穆晟揉揉眼,以為是自己眼花,再一抬眸,女子已站在不遠處的山坡山,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向他回眸一笑。

    這不可能!

    他適才明明試探過的,這孱弱女子根本是手無縛雞之力,怎麼竟會有如此精湛的輕功,凌波踏葉的身形,說是天下第一都不為過!

    怪不得適才聽不見腳步!

    只見那白衣女子,身披雪白的狐裘大氅,晚風將銀白色的卷髮輕輕浮動,面紗後嬌顏如花,讓人瞧不真實,但那雙銀白的眼眸卻異常明亮,甚至比太陽的光線都要刺眼,讓人不敢直視。

    她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風中,就像從天而降的雪雕神像,脫俗出塵,又冰雪晶瑩,不染纖塵,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一片誅殺的吶喊聲中,她手指一點點伸向面紗的一角。

    「不可!」穆晟大驚失色,想要飛身阻止她揭下面紗,剛躍起半個身子,整個人就憑空從馬上跌落。

    為時已晚。

    雪白的輕紗被風吹走,那震天動地的憤怒吶喊一瞬間止住,就像吵鬧的戰爭片忽然斷了電,天地間寂靜一片。

    幾百名將士全都怔住,呆呆地望著白衣女子,久久不語,有的人手中的劍掉落了也不知道。

    只是因為,那女子,笑了一下。

    「妖女!」穆晟大喝一聲,這些都是他親自挑選的良將,各個都是鐵血漢子,被砍頭都不會臨陣倒戈,居然只是因為一個女子的笑容,就敗下陣來。

    禍水,紅顏禍水!人家奮勇殺敵神功蓋世,也撼動不了軍心,想不到她不需要動用一兵一卒,僅僅只是淡淡一笑,就擊退千萬人!

    穆晟忽然有種不安的預感,若她有心,憑借這一笑退千人的本事,和那高不可測的武功,不出半年,必能將多方爭奪皆不得果的天下收入囊中。

    此女的降生,就是天地間最大的災難!

    「此女乃狐精化身!會把大家的精氣吸光,萬萬不可掉以輕心,決不能被妖顏蠱惑!」穆晟重複了句。

    將士們面面相覷,將軍莫非是在說謊話,有這麼漂亮的狐狸精嗎?

    就算事實如此,被這麼漂亮的狐精吸光精氣,也很幸福吧!

    「穆將軍,您路途中不動手,又請來這麼多英雄好漢,不就是要當眾將我斬首,以平民憤,鼓舞將士們的士氣嗎?」

    原來這女子早就猜到了,可適才在馬車上竟能那般鎮定!

    艾幼幼故作無辜狀,心痛萬分地接著說:「如今小女子親自走出來,圓了將軍的心願,怎麼又成小女子的錯了呢?」

    這禍水狐狸精,果然狡猾!明明就是你用輕功躲劍,故意跑出來用容貌迷惑軍心,倒說成我的錯了!

    「大家鎮靜!狐狸精通常都是用可憐的外表迷惑人,實際心腸狠毒,只要一有機會就會把大家置於死地,千萬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穆晟氣得牙根要倒,尤其是見到將士們各個露出憐香惜玉的表情,動了惻隱之心,他更是差點吐血五兩。

    「穆將軍,亦雪雖然不知您為何對我恨之入骨,但我知道,穆將軍英明神武,乃一代英雄豪傑,做事自有分寸。就憑這一點,亦雪深深佩服,無論將軍是何種理由殺我,亦雪都不會對將軍有半句怨言。」艾幼幼真誠的語氣就好像打小把穆晟視為偶像,為了心中偶像死而無憾一般讓人感動。

    「……」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連穆晟都心下一動,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實在太惹人心疼,那表情那言語,真是真誠到看不出任何破綻啊。

    緊接著,一滴淚從那絕色的面頰無聲墜落:「穆將軍,您要除去亦雪,亦雪甘心赴死,只是請不要說亦雪是狐精所化。亦雪從小無父無母,若不是景王爺收養,恐怕早餓死街頭。又怎會是狐精所化?」

    將士們一陣扼腕歎息,想不到天下第一美人竟有如此悲慘的身世。

    同情啊同情!這收養的好事兒怎麼沒攤上他們呢。

    「古語道『士可殺不可辱』,小女子雖不是英雄豪傑,但也有一身傲骨。如果我的死能讓將軍安心,死在仰慕的英雄手中,也算圓了心願。將軍說什麼理由便是,小女子只懇請將軍不要把亦雪說成是狐妖,清譽不可毀。」艾幼幼的聲音帶著哭腔,梨花帶雨惹人憐。

    穆晟握劍的手不知不覺就鬆懈了半分,狐狸精確實是他胡編的,想不到竟無意傷了一個女子的心。

    將士們一陣唏噓,紛紛議論起來,已經有人提出異議。

    「這麼可憐的女子,怎麼可能是狐狸精!將軍你莫要毀娘娘清譽!」

    「是啊,將軍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一個弱女子口出惡言!」

    嘎?他口出惡言?有沒有搞錯!

    穆晟一呆,回過神,緊緊地咬牙:「她是個弱女子?你們適才莫不是迷了眼?你們沒看見她輕功有多高?此女武功怕是不在我之下,你們不要被她騙了。」

    「會點輕功不足為奇,她武功若真是有將軍說的那麼高,幹嘛不逃跑,要在這裡受將軍侮辱呢?」有人憤憤不平。

    「就是,你看你一句一個狐妖,凶神惡煞的模樣,娘娘可有半句怨言,反倒一直仰慕將軍。如此胸襟,那當真是心純如水!」如此絕美又心地善良,處處為人著想,一身傲骨的女子,誰人不憐?

    「她是裝的!故意裝得楚楚可憐迷惑你們!她才不善良。」穆晟急切地向大家解釋。

    「將軍倒是說說,娘娘如何不善良?她可有殺人放火,不良於行?將軍說娘娘是狐妖,末將們可是從頭到尾沒有見娘娘害過人,說過什麼不善良的話!」

    「她就算真的武功高,直接殺了我們便可,何須說這些話欺騙我們。」

    「就是,娘娘怕是愛惜末將性命,不忍打鬥中讓我們受傷。比起將軍口出惡言詆毀一個女子,娘娘才是慈悲為懷!」

    「將軍莫不是和娘娘有什麼舊恩怨吧,是不是將軍戀上娘娘美貌,得不到就因愛生恨,若非如此,將軍豈會毀人清譽!」

    ……

    原本心比金堅要除鳳亦雪為後患的將士們,此時已經紛紛倒戈,開始懷疑穆晟別有用心。

    「你們……你們……本將軍豈會對那狐妖動心?」穆晟被氣得說不出話,明明是鳳亦雪紅顏禍水,怎麼到頭來他變成大惡人,連因愛生恨都出來了。

    「將軍莫要說謊,如此絕色又心地善良的女子,天下哪個男子不動心。」有人嗤之以鼻。

    真是越描越黑,形勢完全調轉。

    被將士們倒戈的怒罵氣得面紅耳赤,穆晟指著艾幼幼,對將士們大聲疾呼:「就算她是個善良的女子又怎樣?你們難道忘了嗎?就是這紅顏禍水挑起四國戰爭!萬千將士在戰爭中慘死,多少人顛沛流離,多少妻兒無家可歸。這些你們都忘記了嗎?因為一個女子的絕色而動搖,你們和那些昏君有什麼區別?一個女子的死和天下太平,到底哪個重要?」

    慷慨激昂的一席話,讓將士們紛紛垂下頭,將軍所言極是,他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將禍水根除,還天下慘死的蒼生一個公道。

    即便這女子身世再可憐,他們也不能忘記國仇家恨,關乎到國家社稷,個人情緒都得拋在腦後。

    將士們紛紛提起手中的刀劍,沒有怒罵,沒有吶喊,只是決絕地抬起頭。

    「對不起了娘娘!」

    幾百名將士帶著悲憤的眼神步步逼近,將艾幼幼團團圍住。

    艾幼幼心中哀歎,呵呵,看來國家社稷永遠比一個女人重要,皇帝如此,百姓亦是如此。

    她緩緩抬首,銀髮一根根舞動,嬌唇發出張狂的大笑,說不清那笑聲多淒涼,多無奈,多悲憤:「哈哈哈,紅顏禍水,自古以來,人們都把戰爭的罪魁禍首歸咎於一個女人。

    說什麼蠱惑了君心,引發了爭奪,但事實上,紅顏真的有罪嗎?

    若不是人的貪念和佔有慾,又豈會引發眾多爭奪?

    戰爭的敗北,國家的衰亡,難道他們不該負責嗎?

    為什麼男人的私慾、人性的劣根性,統統要拿一個女人當借口,歸咎到女人的頭上。

    有罪的,真的是女人嗎?

    那所謂紅顏禍水,被人當成物品爭奪的女人,心中的悲慼又有誰人知曉?

    呵呵,人性,真可悲!」

    穆晟心頭微微一扯,顧不了那麼多,他大喝一句:「休要在聽她胡言亂語,殺了這禍水,為天下百姓除害!」

    無數的刀劍像那孱弱的女子刺去,此時忽起一陣狂風,飛沙走石,天地巨變。

    狂風大作,卻聽不到一點風聲,彷彿這天與地之間的空氣一下子被抽了個乾淨。

    卻有一陣古怪的鈴聲傳來,猶如成千上萬僧人用梵音不斷詠唱,似潮水起伏。

    叮鈴鈴……

    叮鈴鈴……

    忽輕忽重,忽長忽斷,竟分不清那是從九重天外而來,還是就在耳邊,繫在心上。

    綿綿不絕,久久不息。

    所有人都用手摀住被迷住的雙眼,好不容易睜開眼,艾幼幼的身邊已多了個絕色的男子。

    那人一身純白如雪,淡金色的長髮隨風狂舞,狹長若琉璃的鳳眸淡淡勾挑,透著冰雪的疏離神聖,就像一座從天而降的神祇,惹人膜拜。

    那人只是靜靜立於風中,蒼白的手腕繫著一個鈴蘭花樣的小鈴,渾身冰冷的氣質就讓所有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無人敢妄動一步。

    尤是那眸中犀利的冷光,帶著令人血液凝固的嗜血寒冷。

    「是鳳傲的景王爺!」有人眼尖立刻認出。

    終於再次看到那張魂牽夢繞的臉,還是那麼冰冷,還是那麼絕色,只是有一點點蒼白。

    爹爹,你的傷好了嗎?

    這些日子,你過的可好?

    ……

    艾幼幼來不及張一張口,就被一個莫名的聲音打破。

    不知人群中誰大喊一聲挑撥:「雪妃通敵,和景王爺串通一氣要置咱們於死地!殺了敵國奸細!」

    「兄弟們上!」將士們大喝一聲,揮舞手中的刀劍,誓死一搏。

    「幼,別怕。」鳳靳羽冰雪般的聲音明明很冷,很無波,卻如一束柔柔的光線照進她心的每一寸角落,驅散恐懼陰霾,

    冰白的手指握緊她的手指,緩緩攥在手心,似乎再也不會放開。

    他就那麼牽著她的手,像小時候一樣,一人抵擋成百人的兇猛襲擊。

    鳳靳羽的武功何其了得,即便不用蕭音,一把凝冰劍就足以橫掃江湖。

    眼看著那些將士力不能及,一個個倒下,忽然艾幼幼眼角閃過一簇狡黠的亮光,猛然掙脫他的手,一掌向鳳靳羽狠狠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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