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八歲 第5卷 難擇篇 【第178章】
    「不用,不用了……」若風搖搖手,輕笑,「明天都要死的人了,不必了,高揚,謝謝你。以後,你好好照顧我家相公,知道了麼?他最相信的人便是你了,呵呵……我回去了。」若風蹣跚著走下階梯,剛剛那一撞,腿上的骨頭也有點痛來著。

    一個趔趄,若風就要跌倒,被蕭子禹接住,攙扶著她的手臂『叔母,我送你回去。』

    「禹兒……」若風感動,熱淚盈眶,卻是背對著蕭堯的,這個世界裡,我忽然發現,真正對我好的人都是以前對我不理不睬的人,怎麼辦?

    若風一瘸一拐地,終於到了天牢,白蘭迎上來。

    「小姐,你怎麼受傷了,太上皇怎麼能這樣?明天都要死了,今天還不讓你好過,他太過分了。」白蘭義憤填膺,卻無可奈何。

    「沒事的,白蘭,今天好好養養精神,明天……」明天我們就義無反顧地逃跑吧。

    「小姐……你這血,怎麼也不處理一下呀?」白蘭手足無措地,拿起若風身上的衣角,替若風輕輕擦拭著。

    「哎喲,我說了沒事的,不過就撞了一下,今天受傷了,明天才能惹人同情嘛,到時候蕭堯一看,嘖嘖,這腦袋的傷就是因為他才創造出來的,到時候,他一個同情,說不定就會放了我的呵呵……」若風啊若風,這個設想,你也有過很多次了,可是蕭堯每次都是鐵石心腸的不是麼?

    唉,就賭一賭吧……

    話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若風啊,你這次賭的可是性命呀,悠著點哪。

    陵軒殿外

    蕭子禹跪著,滿臉的執著。

    內殿,大床周圍,飄渺的紫色紗帳,輕輕欒動……蕭堯睜著眼睛,看著窗外黯夜的虛無,若風明日就走了。

    自己的心卻這樣如平靜的湖面一般,無半絲漣漪。

    「太上皇,皇上已經在外面跪了三個時辰了,您……要不要見他一面。」高揚也同樣焦急,太上皇就這樣鐵石心腸麼?

    「不見了,他要跪,就讓推跪吧。」蕭堯起身,來到窗外,何時下的雨,秋日的雨絲,滴滴答答地敲打著窗稜,讓他的心徒增一絲陰霾。

    「是。」高揚是個好下屬,基本從來不會反抗主子的,況且,太后娘娘也有過交代,讓他好好照顧太上皇,那也是他唯一敬重的女人。

    「皇上,您請回吧,太上皇說了,任何人都不會見的。」高揚也下跪,陵軒殿的迴廊裡,雨水斜斜地吹打進來,蕭子禹濕了一身的金色龍袍,昏暗的紙燈下,蕭子禹卻如磐石一般,沒有半絲的搖動。

    「高侍衛,您不用說什麼了,我會一直跪下去的,一直跪到皇叔答應放了太后為止。」

    「皇上,何苦?如果太上皇當真要放了太后娘娘,不會一直耽擱到現在的,無論是何原因,太后娘娘,注定一死。」

    「你回去吧。」蕭子禹低頭,皇叔,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要怎麼辦?我到底要怎麼辦才能讓你回心轉意?

    陰天,漫天的雨絲,在天空漸漸泛白之後,人們都知道,新的一天到來了,昨日已經過去。

    天牢內……若風還昏昏地睡著。

    「謝扶柳,醒了,快點醒來。」黑澤滿臉不耐,手裡還抓著個人呢,外頭侍衛都被他一掌給擊死了。

    「嗯?師父……」若風這次又沒長記性,悠悠醒來之後還是叫了聲師父。惹得黑澤又是一陣黑臉。

    「我不是你師父,趕快醒來,這一層樓的侍衛都被我打死了,指不定下面的人很快就聞聲而來了,趕緊跟我走吧。」

    「嗯?哦,原來是舜啊,你又來了。」若風揉揉眼睛,站起來。

    「砰……」牢門又被他打壞了,黑澤手裡拎著一個人走進來。

    「咦?舜,這個人是誰呀?你怎麼來救我還帶了個累贅過來啊,你就不怕耽誤了你救人呀?」若風看著披頭散髮的人,疑惑地問著。

    「這個女人,經過整改,跟你已經很像了,留在這裡,替你死。你跟我走,那樣蕭堯便不會再追殺你了」黑澤將手裡的女人推在地上,真是的,拎著這麼個女人,飛了那麼遠的地方。

    「舜,就算是要救我,也不能連累無辜的人,如果要別人替我死,我是不會答應的。喂,那個,誰,你醒醒,我不會讓你替我死的。」若風走到那個昏過去的女人身邊,拍拍她的臉,果然跟自己完全一模一樣,看來這個古代,整形手術還是滿先進的,這在古代叫做易容術。

    「小姐,別傻了,您快點走吧,快走吧,您一定要好好活著。」白蘭推著若風往黑澤懷裡去。

    「這位大俠,麻煩您趕快帶小姐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白蘭焦急,這位大俠每次來的時候都是相當大的動靜,太上皇的禁衛軍馬上就會聞聲而來的,小姐再不走,就只能上斷頭台了,她不希望跟小姐一起死,小姐能活著,她才能死的安心。

    「我自然知道。」伸手點上若風的昏睡穴道,若風軟軟地倒入黑澤懷裡。

    「傻丫頭,蕭堯從來沒有想過要放了你,不管是關你的那瞬間,還是你要上斷頭台的這個黎明,他是要定了你的命了,知道麼?」抱起若風,黑澤走的決絕。

    「大俠,以後請你好好對待小姐,小姐是個命苦的人,小時候沒了娘親,丞相對她卻一點疼惜都沒有,唯一愛上的人卻一直在利用她,以後的以後,請您好好待她。」白蘭跪在牢裡,對著黑澤大聲喊道,小姐,白蘭這就走了,您保重。

    這天,天空陰霾,沒有蕭堯所說的秋高氣爽,也沒有蕭堯說的太陽高照,昭示青天白日,名人不做暗事。

    蕭子禹看著漸漸亮開的天空,終於還是要來了麼?

    「皇叔,您會後悔的,您以後一定會後悔的。」蕭子禹喊出這一句話,卻是這樣的沒有底氣,如果皇叔要後悔,怕是這幾個月早就後悔了,不會拖到這一天了。

    雨絲緩緩飄著,街上早就聚了滿滿的群眾,那個氣勢就跟以前還珠格格裡面那個皇阿瑪到民間的時候,是一樣一樣的。

    個個手裡準備好了白菜,雞蛋,西紅柿,毫不留情地朝著謝正越,

    謝東賢,『謝若風』,還有白蘭地臉上砸去。

    「君上,您終究還是來了,下月就知道,您無法放任宮主就這樣死掉的。」下月微微笑著,茶樓上,兩人密切地關注著下面的人群。

    遠遠傳來熱鬧的喧囂聲,時辰將至,救宮主,命懸一線,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祁月歌不語,一身白袍,踱至窗口處,探頭出去,遠遠看著那個披頭散髮,雙手綁於木架之上的謝扶柳。

    微微皺眉,那麼光潔的手,乾乾淨淨,沒有半分雜質。

    「下月,我們走吧。」祁月歌轉頭,往樓下走去。

    「君上,宮主這就要上斷頭台了,您怎麼能棄她於不顧呢?」下月情急。

    「那不是她。」頭也不回地就消失於下月眼前,若風的手腕處有一道鮮紅的血印,那是跟交結之後留下的不可磨滅的證據,只是,現在,那個批發女子手腕處光潔乾淨,什麼都沒有,她當然不是謝若風,不是他們要救的那個謝若風了。

    是蕭堯害怕自己下不了檯面,卻又不想殺了她,所以找了人代替了她麼?

    或許是吧,這麼說,蕭堯心中還是有她的了麼?

    那他這樣滿心焦急地趕來,想要營救她,豈不是多此一舉了麼?

    呵,祁月歌,有那麼多人要救她,你也來湊一份子,人家或許根本沒放在心上。

    下月發了暗號,讓隱藏於人群中的移花宮的人不要行動,便也消失於茶樓之上。

    山谷之中

    四面圍繞著高大的山脈,山下是清清的溪水環繞著山脈,裡面是旗幟飄飄,上面都繡著個大字『魔』。旗幟下面是開的嬌顏的花圃,鶯鶯燕燕,綠肥環瘦。

    氣勢磅礡的魔教行宮,巍峨地立於百花叢中。行宮前面一座小拱橋,古色古香的木製小橋,一旁的假山上不斷地往外吐出清涼的泉水,滴滴答答地落到小湖裡的睡蓮之上。

    若風悠悠地醒來,屋內陣陣清香,鼻端縈繞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暢快感。

    「這裡是哪裡?」若風坐起身子,外面的樹枝曲曲折折,遒勁有力地伸到雕花的窗戶內。上面還是綠葉環繞呢,畢竟只是剛到秋日而已。

    半晌,卻沒有人答話。

    若風覺得無聊,便赤足走在光潔的地板上,純白的睡袍,披散著長髮,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

    殿兩旁是清水池子,裡面噴出很多戲水珠子,中間是一條金色的盤龍。

    池畔濺出許多薄薄的水霧,若風腳下一滑,眼看就要落入透明的池水中。

    黑澤騰空飛來,穩穩接住她,盤旋於空中,長髮糾纏在一起,若風甜甜一笑『thank you』

    黑澤黑臉,緩緩落下,摟著她的腰,來到大床畔。

    「剛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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