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穿不可:廢妃要革命 重生 第114章
    看著靜靜躺在冰棺裡的他,麥麥慢慢走了過去。

    阿商體貼的帶出了所有的下人及白衣聖女們,將房門關上。

    整個靈堂,只有她和他。

    「知道嗎?現在,我真的恨你了。」蹲下身,跪在他的旁邊,凝望著他疑似熟睡的面容,「你帶走了我的一切……」

    一滴淚,悄無聲息的落在他的臉上。

    「呵呵,」她倏然輕笑,儘管她的雙眼還蓄滿了淚。

    「在花園裡第一次遇見你時,我以為你是只花妖,那樣美,那樣嬌。一個男人可以美成這樣,不是妖怪是什麼?」眷戀的目光,掃視著他依舊絕美的容貌,「站在滿院純白中的你,為我塗藥的你,我都不曾忘記……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好殘忍,好自私。你連讓我親口對你一聲的機會都不給我,萬俟狁,我真的好恨好恨你!恨不得追去痛罵你一頓,剖開你的心看一看……那裡,究竟有沒有我……」

    他,安靜,平和。一如他給她的最初印象。

    他聽得到嗎?

    「傻瓜,萬俟狁是個大傻瓜!為什麼要我恨你?!你知道……我恨的有多痛嗎?我恨得心都在顫抖。我只想要你一句實話而已,你寧願我恨,也不讓我知道一切。」她倏地站起身,指著靜靜沉睡的人,咆哮著,嘶吼著,「萬俟狁!我命令你,馬上睜開眼!」

    他沒有死,他一定死,這都是假像!

    心底撕裂般的痛,越來越深,就像一條毒蛇張開它的毒牙,狠狠咬進去。沒有人救得了它,唯一的解藥,已經被他帶走了。

    「你,你……睜開眼啊,哪怕只睜一眼,只要讓我知道你沒有死……我可以等……等你一輩子也等,別對我這樣……」憤怒過後,所有的力氣都被抽離似的,整個人癱軟的坐到地上,捶打著冰冷刺手的冰棺,「我沒有做過壞事的,我……我……我只是推了他一下……嗚……可是,他死了,我不想的……如果這是懲罰就懲罰我一個人好了,為什麼要報應在你的身上……嗚……別留下我的一個人,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蜷縮著身子,泣不成聲,「我想你在我身邊,我想你保護我,我想你……給我幸福!好想好想……嗚……好想……」

    不知道哭了多久,不知道喊了多久,恍惚間,跳躍的燭火猛然被風吹熄了,只留下一縷縷虛弱的青煙。

    飄飄的白衣,被風掀起了一道輕微的弧度;悲憫的目光,像是在看待著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一樣,柔柔的望著她。

    「是你嗎?」

    麥麥呆呆的看著他,雙手慢慢抬起,想要捕捉,卻什麼都沒有抓到。手指,只殘留著他的淡。

    「麥麥,」

    他的薄唇,吐出兩字。似一道梵音,穿過耳膜,流到心底,在那裡,生了恨。

    笑笑,飄渺又虛幻,亦真似夢。

    再望一眼,留下他的所有貪戀,只為記住她的容顏。

    轉身,離去……

    「嗚……」再也忍不住,麥麥悲鳴一聲,手腳並用的爬過去,「別走,求你別走!不要扔下我,不要……帶我一起走吧……嗚……別走啊……」

    他,無影無蹤。

    「萬俟狁,你是懦夫……你是個連愛都不敢說出口的懦夫……」貼著冰冷的地面,任眼淚匯成珠匯成線,洗刷著她噬骨的痛。

    顫抖著爬起來,像是丟了魂,一步步無力的走過去。盯住那個讓她痛不欲生的男人,輕輕的,她俯下身,對著他的唇深深吻了上去,她只有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訴他她的愛,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愛。

    抬起頭,抹掉他臉上沾染的淚,嘴角勾起一個淒美的笑,「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那裡,我會過去陪你的,還有清兒。不過,在這之前,有些事我必須要做。」

    伸手探進懷裡,掏出一顆紅色的小小的幸運星,放在他的枕邊。落在純白的枕上,妖艷如滴血,貼在他的耳邊,訴說著淒婉的言語。

    「等我……」

    倏地轉過身,不再多看他一眼,帶著決絕,帶著孤注。

    他們欠他的,她會幫他討回來!連帶清兒的那筆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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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俟召火速來到煙霞居,看到麥麥後,一把板過她的雙肩,邪眸惱怒的瞪起,「你到認底想做什麼?七天退天都軍?這根本就辦不到,你,你難道也是想求死嗎?」這個念頭讓他不敢再往下想像。

    為了他,她真的可以連命都不要嗎?自己對她的一片心又算什麼?她根本就看不見!她嫁他只為了恨。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可他寧願她抱著恨,也要留她在身邊。

    雙手搪開他,淡然一笑,如雲飄浮,「我不會死,至少我不會這樣輕易死。」

    「那是為了什麼?」他逼問。明知道答案會傷了自己,他仍是要問。

    「我是龍女啊,為啟薩朝盡力有什麼不對嗎?皇上和召王該高興才是。」黑瞳望進他的擔憂的雙眸,走過去,挨近他,「是擔心我們的婚事嗎?放心,我會活著回來的。」誘惑的氣息,吐到他的臉上。

    「璇筠,你……」這樣的她,令他陌生。那對眼睛,幽深依舊,卻帶著洞悉一切的睿智,擺在它面前的一切陰暗,在她面前根本無從遁形,就這樣**的暴曬在陽光下。曾經,也有這樣一對讓人不想對視的眸,清淡,避世,卻能看穿一切。

    為何能從她的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這個發現,讓他難以接受。

    「嫁給皇上最喜愛的兒子,我偷笑都來不及,怎麼捨得死呢。」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拉進彼此間的距離,「知道女人最愛問的傻問題是什麼?」

    挑眉,不解。她越來越讓他看不透。

    眼眸微垂,輕笑出聲,「如果,我和你的父皇同時落入水中,你會救誰?」狀似玩笑,語氣慵懶,精湛的眸光卻緊緊注視著他。

    邪眉蹙起,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鎖定她的隨意,想在那上面找出一絲答案。

    「怎麼?不好回答?」柔軟的小手,撫上了他英挺的眉,將那裡的褶印一點點撫平,「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太貪心的後果就是一無所有。」

    心裡一怔,不覺又細細詢視一番。看進她的淡定自若,彷彿這只是無關痛癢的閒聊。神色一斂,口氣有幾分戒備,「璇筠,你是不是聽到些什麼?」

    如果他沒有聽錯,她是想讓自己在父皇和她之間做出選擇。她突然有此一問,是不是覺察到了什麼?還是說,這只是他的多心?

    「咦,我該聽到什麼嗎?」麥麥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眨巴兩下,「又或者,你該有什麼告訴我呢?」

    「沒有。」面不改色的應下一聲,心底的疑慮漸漸擴散。

    嘴角一扯,溢出淺笑,扭過身收拾著一些必要的裝備,「召王不必多心,女人都想知道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位置,唯一可以拿來對比的只有摯親。召王母妃過世很久,我也只能拿皇上做個比較。」回眸,掀起趣味,「召王不會治我個大不敬之罪吧?亦或是,向皇上告發?」

    「呵呵,怎麼會。」萬俟召順著她的玩笑,緩合了先前的嚴肅。

    是他想得多嗎?她不可能知道那件事的,如果知道了,怎麼會這樣心平氣和。

    不管是自我安慰,還是不想承認。萬俟召暫時壓下了那絲疑慮,走到她身後,輕輕圈住了她的身子,「我去向父皇求情,就說你是愛國心切,才會魯莽行事。請求他收回軍令。」

    「不必,」麥麥的聲音有些清冷,「我只是不想做個無所作為的女人,整日呆在那裡為你們算卦祈福。從現在起,我要做我想做的事情。」扭頭,遞眸,「我的目標不只是退敵,無論如何,我都會拿下天都!」

    滅天都,是她計劃的第一步。

    手臂有些僵硬,盯住她的側面,「為什麼對天都生出這麼大的恨意?」

    麥麥沒有正面回答,手下動作未停,「與其研究這個不重要的問題,不如來考慮下怎樣退敵,畢竟,軍令狀可不是開玩笑的。」說罷,朝他綻放一朵清笑。

    深深的看她一眼,萬俟召點點頭,「我懂了。」目光堅定而有力,「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盡一切所能來幫你。」

    七日內逼退天都軍,這就好比是癡人說夢。所有人都不看好立下軍令狀的麥麥,即使她是龍女,卻不是真正的神仙。麥麥沒有空理會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質疑,她有她的打算。在這盤棋中,對弈雙方早已變換。她已經成功的隱身在了暗處,與另一端的人進行一場拼盡所有的棋局。

    晌午時分,她就命阿商收拾行囊,帶領一十六名白衣聖女,還有兩百輕騎準備奔赴明蘭山。走出皇宮,竟沒有一人來送。對於一個只有七天命好活的人來說,這種門面功夫不做也罷。

    自他死後,她就換下了鍾愛的藍,改穿白裙。長髮不再點綴任何飾品,僅用白帶束起。她不是他的誰,無法為他身著孝服。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哀悼,今後,屬於她的只有這一種顏色。

    宮外停著一輛寬敞的馬車,兩匹高頭黑色駿馬昂首立挺立,身邊是十六匹白色駿馬,白衣聖女們英姿颯爽的站在兩邊。後面是兩百輕騎,都已整裝待發。阿商提著簡便的包裹,跟在麥麥身後。

    最後看一眼皇宮,對著念惜宮的方向,微垂的眸光悠遠而篤定。在別人眼中,他可有可無,彷彿隨時都會消失。甚至於對他的死,宗帝也只是做做樣子,進行了一場法事。之前的慈父形象全無,能夠離開這間冷漠的皇宮,這是他唯一的慶幸。

    扭回頭,利落的躍上馬車,「走!」

    「是!」所有人翻身上馬,揮動韁繩,「駕!」

    馬蹄聲交錯響起,白衣聖女緊緊保護在馬車四周,長長的隊伍朝前奔去。

    掀開簾子,看著飛快流逝的景致,不管前方等待她的是什麼,她都義無反顧。

    隊伍剛剛駛離皇宮範圍,自身後突然追趕來一批騎兵,為首的男子一身素衫,面色緊繃,一對鷹眸如炯。

    阿商探出身子,「小姐,是擎王。」

    他?

    麥麥微一皺眉,「停車。」

    阿商扭頭沖車伕吩咐,「停車。」

    馬車漸漸停下,後面的隊伍也跟著停在一邊。

    撩開簾子,在阿商的摻扶下,麥麥跳下馬車。萬俟擎翻身下馬,走到麥麥跟前。

    「擎王,有事?」

    注視著她有些紅腫的眼睛,心頭劃過一陣失落,但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萬俟擎咪起眼眸,「我陪你一起去明蘭山。」

    麥麥不發一語的凝望他一眼,偏轉過頭,「沒有得到皇上的旨意就去戰場,你不怕皇上追究嗎?」

    眉梢一挑,望住她,「想讓我看著你一人去那麼危險的戰場,我辦不到。」

    她寧願他還是以前那個只知羞辱和報復她的男人,也不要他像現在這樣。純粹的恨,可以讓她沒有一絲雜念。

    轉回身,「我不需要。」不再多說,直接上了馬車。

    慍怒的瞪著她的背影,她這樣公然拒絕,不止是駁了他的面子,也無視了他的心。可在這種時刻,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幫她渡過難關,他不認為她有七天內退敵的能耐。

    隊伍繼續前進,只不過比原來的壯大許多,萬俟擎陰著臉緊緊跟在馬車旁邊,這似乎是他第一次這樣被人無視得徹底。他很氣,氣自己,又氣馬車裡的女人。氣歸氣,他卻無論如何都要幫她。不止是不想看著她死,甚至連一點傷都不願意看到。

    「小姐,擎王對你,真是一網情深啊。」阿商看著緊跟在旁邊的擎王,輕歎一聲,有感而發。

    連外人都能看清,她又怎麼會不知道。自清兒死後,他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一向冷酷霸道的他,能做到如此這般,換作尋常女人早就會感動了吧。可惜,她沒有多餘的心思來想這些,更何況,她的心早就已經跟著某人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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