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上的女奴 鳳棲碧落 第220章 春風送得故人歸(2)
    看著子靖領命而去。一抹笑在威王的唇邊浮現。玩陰的。多有意思啊。他還真的很期待這個月奴公主會長的是個什麼樣子,真的象傳說中的那樣國色天香,天生異相。這還真的是一件有趣的事呢?

    血,血,沒有盡頭的血,那麼多的血,就這樣流過來,流過來,一直流到那個女子的腳下。那個女子披散著長髮,看不出面目,只是覺得無盡的悲痛,無盡的傷感緊緊的纏繞著她。那女子是如此無助,如此淒惶。痛,痛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就像是一個沉入海底裡的魚。她在那樣的困惑中掙扎著。

    一會兒,血褪下去。大地變的青綠,河水瑩瑩,綠樹繁花叢中,兩個相擁的人影兒。

    她聽到那個女子好像在喊那個男人的名字。喊的是那麼的輕柔那麼的溫情。

    她也聽到那個男子的笑聲,「傻靈兒。」那個男子這樣溫柔的吻著那個女子的臉頰,對她說,「我的傻靈兒。」

    是的,她清楚的聽到那個男子叫那個女子靈兒。

    她聽到他一連聲的說,「不,你就叫靈兒,我的靈兒。」

    她還聽到他說,「別說話,讓我好好看看你,我想你了,這些天我天天做夢夢見你。靈兒,抱緊我,我冷,我的心裡好冷。」她又說到他說,「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不說這話了。你別哭了,你哭的我的心都要碎了。」

    她還看到他緊緊的抱著那個女子,她最後聽到了他說的那句話是,「很快,我就會接你,到那時候就再也沒有一個人能把我們兩個人給分開了。聽話。」

    一轉眼,那個男的就不見了。茫茫的潭水邊,只有那個長髮的女子在那裡孤獨的坐著,淚從她的眼睛裡流出來,流出來,一直流到她腳下的那口深潭裡……

    「你別走,別走,不要,不要啊,不要、、、、、、」

    月奴公主大叫著從夢中醒來。

    室裡宮燈高燃,一室的朦朧與溫馨。哪裡有血,哪裡有淚,哪裡有那個可憐的女子。哪裡有那個溫情的男子。什麼也沒有。只有淡淡的月光透過窗簾射進室內。

    月奴慢慢抱住自己的頭,她又做夢了。六年了,這些東西依然還不肯放過她。她沒有一夜能安生的入睡。這夜夜的夢,夜夜的痛,她就像是親歷一樣。在黑暗裡一遍一遍的上演著。讓她躲無可躲,逃無可逃。她只有被動的接受。她只有隨著夢中人的悲而悲,隨著夢中人的喜而喜。

    月奴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夢中的那個穿著南朝服飾的叫做靈兒的女子。真的,也許靈兒真的存在,也許靈兒就是她的前身也說不定。反正她是讓她如此的放不下,如此的心痛。還有夢中的那個男子。那個有著一對犀利眼眸的男子。他個抱著靈兒的柔情似水的男子。他也是這麼的讓她心儀,她見過他嗎?她不知道,她一定在現實中沒有見過他。想來也是,她一個堂堂的北國公主,她怎麼可能會跑到南朝去,她又怎麼可能見過那個夢中的男子呢?

    可是今天這個夢還真的是有點不一樣呢?她看到了夢中的那個男人的臉。是的,月奴深信,她這一回是清楚的看到了夢中的那個男人的臉。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啊。

    那是一張不同於她們犬戎部族的中原男性的臉。光潔的額頭,線條分明的輪廓,冷俊的唇形。他的眼睛像一只草原上的鷹一樣的犀利。但他看到他的靈兒的時候,那裡面發出的溫情又是如此的醉人。這張臉不知為什麼讓月奴生出許多的想法來。就像那張臉被誰施了魔法一樣的。讓她一眼見了就再也不能罷手。

    為什麼,為什麼,她也這樣問自己。可是沒有誰能回答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事,還能有誰會明白呢?

    天亮了,月奴身子軟軟的躺在床上。她病了。她這幾天都不太好。這幾天總是夜夜在夢中糾纏,她的頭痛更厲害了。可是,她不想說這些,她不想看著大家都為她難受。

    她就是不想出門,她就是想躺在床上。

    「月兒啊,月兒。」

    是雅琳奶媽來了。她一路叫著一路就跑了進來。

    一進來看到月奴躺在床上,就說,「哎呀,月兒,你怎麼還在床上啊,出去活動一下。你看你這幾天又瘦了,你這個孩子,你怎麼一天也不能讓人安心呢?」

    月奴躺在床上聽著雅琳奶媽的嘮叨,她的嘴角含一絲笑意。她知道雅琳奶媽就是這樣,不能見到她的面,一見就是嘮叨瘦了,什麼的。月奴也知道她老人家的心。她喜歡嘮叨就叫她嘮叨去吧。

    你可別說,她一聽就是這六年,她還真的聽習慣了。要是哪天沒有了雅琳奶媽的嘮叨,她還真不知道怎麼過那一天呢?

    「奶媽,」

    月奴的一句軟軟的叫聲,把雅琳奶媽的魂給叫了回來。她這才想起來,她來的目的。

    她一下坐到月奴的床前。

    「月兒啊,這一回怕是要壞了。聽說狼王要把你嫁到中原齊國去了呢?」

    「是嗎?」

    月奴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她並不關心這個。反正女兒家大了總是要嫁人的。至於嫁給誰,她還真的就沒想過。只是父王並不想要她遠嫁,她是父王唯一的女兒,父王想讓她守在身邊也是對的。說起來,今年她也有二十四歲了。無論是在中原還是在北國都是一個不小的年紀了。她直到今天沒嫁,她也覺得是父王對她太過疼愛了。

    嫁到齊國去,她沒想過。不過也沒什麼。王室之女本來就是這樣的。她又怎麼能有例外呢?

    不過不知道這個齊國的大王長的是個什麼樣子,一瞬間夢裡的那個男子的影像在月奴腦海裡浮現。天啊,真的是瘋了,這個時候了,怎麼會想到夢中的那個男子呢?

    「月兒啊,本來我聽說狼主也是不想讓你遠嫁的,原來還說好了選左僕射的小女兒烏裡達娃為公主,代你遠嫁呢?不知道怎麼會走露了風聲,被齊國知道了。這個齊王居然又派人來親自迎接公主。送的財禮都有幾大車子。聽說還有齊王的畫像呢?公主,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你都說那麼多了,我還能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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