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上的女奴 鳳棲碧落 第216章 齊王納妃鳳歸來(1)
    寒冰戎敵,顯然昭示了那個女子的來處。落雪峰冷,月宮執杵是說的什麼意思呢?是那個女子的出處嗎?是她的名字嗎?可是,他怎麼也猜不透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知道,那意思是說,那女子必來自於外族。那麼是哪個族?是公主嗎?還是?

    他不知道。也許只有上天知深夜的齊國的相國府,鄒忌、棠公、田忌都在。他們都是齊國太師、太傅、太保一類人的物,是在整個齊國除了齊王就是最大的人了。他們這個時候在這裡又是這樣的表情,那就一定是齊國的大事了。

    而這個大事就是與齊王有關的大事。那就是齊國的後宮。說來這樣的事原本都是太后的事,是王上的家事,他們也是管不著的事。又不是冊封王后,他們又說這些事幹什麼呢?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不說說真的不行了。

    太后不在了,誰來管這個事啊。

    王后也不在了,後宮誰是主人?齊國如此泱泱大國之母,真的是威嚴掃地。

    這都不說了。可是齊國無後,這是多麼可怕的事。自從惠仁太子走了以後,王宮裡竟沒有一個嬪妃誕下子嗣,這真的是不能不說了。王上再這麼下去,齊國的天下誰來傳承啊。

    這些老臣們今天聚到這裡就是為了這個大事。齊國的一等一的大事。

    幾個人商量了一夜。說定了第二天進宮見王上。鄒忌主事進諫。他們在後面扇風。他們還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那就是太卜,在關鍵的時刻,他就會起到最大的作用。

    歌喉清亮,舞態婆娑……起舞處鶯飛燕轉,纖巧流雲。

    纖手迴旋,調弦成雅音清韻。作新聲,好一首出塵雅韻。

    琴彈古調,舞成新圖。眾美和群芳爭艷。

    此時的齊國皇宮元合宮太和殿內正是一派笙歌艷舞,舞歡酒濃的人間香艷地。齊國29歲的大王齊威王妣因齊正在高高的殿堂上坐著,瞇著眼睛看著下面的衣紅體香。他的左右坐著兩個姬妾,他的懷裡還偎著一個美女。整個的畫面香艷的讓人不敢想像,這是堂堂的齊王宮的大王的寢宮。

    年輕的齊王笑瞇著的眼裡,沒有一絲笑意,有一種冷冷的寒從裡面透出來。他沒有這種年紀人的那種朝氣,倒顯得陰毒持成。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他懷裡的美人更不會知道。她們的臉上盡量的堆滿最柔美的笑容。她們使出最大的媚態,她們只是想讓這個掌握她們命運的陰冷的男人能開心一點。這樣,她們的命也許就能活的長一點。可是她們真的不知道她們這樣做能有多少用處,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刻那個變成屍體的人會是誰。

    「王上,喝了這一杯,啊,王上,喝嗎?」

    絲蘿嬌聲的勸著齊王,一邊一隻纖纖玉手就把一杯玉液酒送到了齊王的嘴邊。

    齊王把目光從舞池裡收了回來,他的瞇著的眼睛在看到絲蘿臉上的那一瞬間,就變的冰冷,讓絲蘿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她的臉色不由變了,她不知道她又哪裡做錯了。也許是她剛才的這一句話說的不好嗎?也許?誰知道呢?難道大王生氣還要理由嗎?也許什麼也沒有,只是大王心情不好?可是剛才大王不還笑的那樣?天啊,誰來救她?她不想死啊?

    「齊王冷冷的目光在絲蘿臉上打了一個轉,這個該死的外族女人,她真的不知道嗎?她就不知道他是不能看到有人這麼樣給她端酒的嗎?她該死,他是不會再喝女人端的酒的。他又想到了那個黑暗的夜晚,他的王后也是這麼笑著勸他喝了那一杯酒的。女人真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他的手握向了他腰間的長劍,他又要殺人了。他總是這樣,他明知道絲蘿不是什麼惡意,只是一個女人的一個媚態。可是他就是不行,他又控制不住他自己了。他的心裡有一種聲音,那就是殺了她,殺了這些無知的賤人。

    「王上,啊,王上!」

    絲蘿驚呼一聲,臉色慘白,她失聲叫了一聲,立馬就閉上了嘴,她知道齊王殺人從來都不喜歡人家求饒,你越求饒你越死的更慘。她閉上了嘴,她知道今天她就是那個倒霉的人。她一下匍匐在地,淚流了下來,她就這樣抬著臉,掛著一臉的淚這樣睜著一雙大大的流淚的眼看著大王手握長劍慢慢的舉過來……

    「你,你……」齊王因齊並沒有象絲蘿所想的那樣,一劍要了她的命,而是在推倒了桌子走到她的面前的時候,站住了,他愣愣的站著,定定的望著絲蘿的那一雙大大的水水的淚眼。那就像一汪深潭,那裡面盛滿了絕望、哀淒……一排長長的濃密的睫毛抬上去,眼裡淚光瑩瑩;合下來,就有一股水流下來,在她纖弱蒼白的小臉上流淌。她更多的時候就是這樣張大了這樣的一雙眼睛望著她,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無助與絕望。

    這眼神,這淚光……

    「蓬蒿,你……」

    他的思緒飄回了那個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

    粗硬的吊欄上,只有一絡黑黑的長髮在風中孤獨的飄舞,彷彿訴說著無盡的哀怨.闊大冰冷的祭台上,汪一灘觸目驚心的乾涸的暗紅的血跡……

    那纖細白皙的手十指斷裂,那樣緊緊的扯住他的衣袖。那眉眼淒然,那長髮飄飄……

    「因齊,因齊,救我,救我,因齊……」

    那一天他打馬趕到,高高的祭台上只有乾涸的血,那空懸的絞架上只有孤獨飄零的一縷長髮……

    那一天,她走了,她走的時候該是怎麼樣的痛?怎麼樣的悲淒?怎麼樣的掙扎?

    她走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言不發的流著淚嗎?她的心裡是怎麼樣的在想著他,想著他會來救她呢?她死的時候也像這樣絕望、無助、哀淒嗎?

    因齊怔怔的看著絲蘿的那雙大睜著的淚眼。這是一雙多麼像蓬蒿的眼睛啊!不,這就是蓬蒿的眼睛。

    想當年,他在痛失了蓬蒿的黑暗的日子裡,他居然在他的後宮裡發現了絲蘿。這時候,他才知道絲蘿原來是外族進貢的美女,已經在齊王宮裡三年了。三年了,他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外族女人,可是,那一眼,他就看出了她長著一雙蓬蒿的眼睛。那一夜,他毫不遲疑的臨幸了她。從那以後,他又在他的後宮裡發現了蓬蒿的唇,蓬蒿的臉,蓬蒿的手……他像著了魔一樣的收集著這些女人,就像收集標本一樣的收集這些女人。他讓她們都住在離元合宮臨近的春光殿裡。再加上棠姜的講述,他覺得他的蓬蒿並沒有走遠,她並沒有完全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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