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血鐲 天上人間 第146節 番外 拓跋慵篇(下)
    (這章揭秘秦箏和拓跋慵的關係 (*^__^*) 嘻嘻……)

    凌雲山莊的武林大會上,我化裝成乞丐混在丐幫裡,不是為了爭奪武林盟主,只是想看個熱鬧。然後,我遇見了那個女人。

    一襲乍眼的紅衣,一張美麗的臉孔,一雙靈動的眼,身後還跟著兩個氣質不凡的男人。

    她一出現,立刻成了全場焦點,男人們紛紛向她投去愛慕的目光,她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像看不見似的跟身邊兩個男人談笑嬉戲。

    我想,她應該是個極度虛榮的女子,過著奢華淫逸的生活,享受著眾多男人的膜拜。這樣的女子,無論有多美,都令人討厭。

    誰知下一刻,她竟站在比武台上,飄渺著眼,盈著淚,彷彿看穿紅塵般,輕輕吟唱「富貴榮華,不過一盤散沙」。

    她,是個令人琢磨不透的女人;是我見過,最變化多端,最奇怪的女人;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興趣的女人。

    她可以為了一己私仇,把眾多武林高手耍得團團轉;也可以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放棄手刃仇敵的機會。

    當我看見秦箏出現她的身邊,看見秦箏對她百依百順,小心呵護的時候,很是吃驚。那個印象中,只會不眨眼睛殺人的冷血殺手,竟然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竟然也會如此寶貝一個人。

    她,究竟是誰?

    武林大會以後,我混進凌雲山莊,隨便抓了個剛從茅房出來的人敲暈,換好他的衣服。未等洗去臉上油泥,便又遇到了她。

    她喝得酩酊大醉,躺在涼亭裡,錯把我當成青樓小倌,百般調戲。

    「來來來,給爺笑一個……要不,看爺給你笑一個?」

    我左右躲閃,她兩邊瘋跑。

    「你丫能不能有點職業道德?讓我調戲一下會死啊?還是怕我調戲完不給銀子?」

    我聽完,心裡突然升出一種惡作劇的想法,想嚇嚇她,於是,故意把髒兮兮的臉揚給她看。

    果然不出所料,她被嚇到了。

    本以為她會嫌惡的走掉,誰知她竟拍著我的肩膀,歎息道:「我明白你的苦衷……」

    聽她自以為是的說出那一套所謂「守住清白」論,我氣得想笑;聽她滔滔不絕的出言譏諷,說我污染環境,影響市容,有礙瞻仰,我氣得想殺人;聽她說自己是以色取人的時候,我竟然有一絲失望與失落。

    當她戳著我的心窩,說出那句「再好看的姿色也有看膩煩的一天,最重要的東西是心」,我的心竟跟著微微一顫。

    秦箏出現後,我用迷藥迷魂了她。

    我問秦箏,她是誰?

    秦箏不肯說,只告訴我,她是他要用一生保護的人。

    我又問秦箏,你愛她嗎?

    秦箏微微一僵,說不,我永遠都不會愛她。

    我和秦箏的關係比較特殊,我曾經救過他師父,也就是上任魘月教主的命。然後他師父收了我做關門弟子,教給我絕世武功,易容之術,還答應為我做三件事情。他師父臨死之前,把教主之位和這個承諾傳給了秦箏。

    我和秦箏既是師兄弟,又是恩主與報恩人的關係。

    第二天,秦箏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離開凌雲山莊。走之前,他拜託我帶上他的面具,偽裝成他的樣子,留在山莊裡,不要讓人察覺。

    那夜,我回到秦箏的房間,竟發覺她趴在桌子上等待。

    我的沉默,惹來了她的質疑,當她掄起茶杯準備襲擊我的時候,我不得不偽裝秦箏的聲音應答。

    聽到她喚箏哥哥時的那種安然與依賴,我竟從心底裡升起一股嫉妒之火,我嫉妒一個不愛她的人,居然可以得到她如此依戀。

    於是,我吻了她。帶著一絲遲疑,一絲猶豫,一絲膽怯,一絲渴望,吻了她。

    她沒有拒絕我,只是圈上我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迷濛中,她依然喚著「箏哥哥……」。

    她說她不在乎外表,她喜歡的是我,而不是我的皮相,卻不知,她正是因為外表皮相而弄錯了人。

    我告訴她,不要用眼睛看,要用心,用你的心記住我。

    她點頭的同時,我心中竟有一絲竊喜。

    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卑鄙,很無恥,很……

    希望當她得知真相的時候會原諒我,我會對她負責,娶她為妻。不是因為佔了她的便宜,而是因為喜歡她的心。

    看著雲雨過後,累得睡著的她,我從懷中掏出白虎印輕輕套在她手腕上。她那麼貪財,這麼貴重的玉鐲,應該不忍心丟吧?

    白虎印是上古遺留下來,守護著白虎國的靈物,一直保存在白虎國歷代神官手中。臨行前,蘇若卻把它交給了我,他說我會用這個東西找到心愛的女人。

    起初我還不信,嗤之以鼻的說他故弄玄虛。現在不得不承認,那小子的確有兩把刷子,呵……

    出門時遇上了秦箏,我把他叫到外面,對他說,她已是我的女人。

    秦箏一鞭子差點沒把我抽飛。

    我莫名其妙的問,你氣什麼?你又不愛她!

    他沉默不語,只是站在那裡一直抖。

    我說,你幫我保密吧,我還沒想好要怎麼對她坦白,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這個當做你欠我的第一件事。

    秦箏冷冷掃了我一眼,然後風一樣的拂袖離去。

    我爬到樹杈上,枕著胳膊,冥思苦想,要怎麼讓她接受我。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竟然傳來她的聲音。

    她說:「原來那個下毒之人就是你……」

    我感覺不對,抬頭望去,竟看見染血的匕首從她體內無情抽出。那飛濺而出的鮮血,染紅我的眼,凍結了我的呼吸。

    我飛身向她奔去,卻眼睜睜看她墜入河中,我殺了那個男人,為她報了仇,再跳進河裡尋她。

    還好,儘管她傷得很重,卻沒有死。

    我把她帶到附近的一間破廟裡,為她包紮傷口,把從白虎國帶出的靈藥,一股腦兒的給她餵進去,並用內力催化,讓她受傷的身體可以快點吸收。

    本想等她醒來就告訴她一切,告訴她,我才是那夜抱她的男人。

    可昏迷中的她,嘴裡一直念叨著:「為什麼要騙我……箏哥哥,為什麼要騙我……」

    我這才知道,她已經得知了真相,而這個真相對她的打擊竟是如此之大。

    於是,我易了容,把湛藍色的眼眸用藥物隱成黑色,以完全陌生的形象出現在她面前,希望這一次,她能愛我。

    直到她說賣掉玉鐲,換錢去住客棧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照顧人的方式有多差勁。

    我沒有被人愛過,所以也不會愛人。

    看她為了哄我開心而扯裂傷口,我感覺很氣憤;聽她說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的時候,我竟感覺很心疼。如果讓樓星宇他們知道,我拓跋慵有朝一日也會心疼別人,不知將是怎樣的表情……

    她問我,你的家在哪?

    我說,在白虎國。

    她又問我,那裡是個什麼樣子?

    我說,有雪山,大河,沙漠,羊群。

    她聽完,眼神迷濛的感歎:長河落日,大漠孤煙,一定很美。

    我心中微微一動,腦中勾勒出一幅與她共乘一騎白馬,徜徉在草原上的畫面,那種感覺,一定很美。

    我說,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

    可她卻搖頭說,現在不行,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看著她憔悴疲憊的樣子,我感覺是自己沒有把她照顧好,不禁深深自責,吼她要她好好休息。

    誰知她竟給我唱了一支歌——一支很奇怪卻很美的歌。

    看她用微弱的聲音不肯服輸的一遍遍唱著,我忍不住接下去,用胡族人特有的語言,唱給她聽,哄她睡著。

    她康復以後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不告而別。

    看她用拙劣的演技罵我,趕我走,我故意拆穿她。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不知她究竟惹了什麼麻煩,但我相信自己有能力保護她。

    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她給逃了,她的那招調虎離山外加聲東擊西,用得真好。

    我本要去瀛城找她,可轉念一想,以她的身體恐怕走不出那麼遠;我又到可以顧到馬車的地方等她,結果等了一整天也沒看見她的人影。

    原來她早已料到我會這麼做,她真聰明,該死的聰明,他媽的聰明過頭了!

    束手無策之下,我只好發出信號,找到秦箏,畢竟他比我更瞭解她。

    我對秦箏說,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幫找到她,然後把她交給我。

    終於,我們在那條小巷裡,找到了渾身是血的她,秦箏攔住了許君戀的手下,我抱著她飛出重圍。

    不忍再聽她幾乎崩潰的嘶喊聲,我揚手將她敲昏。

    她醒來以後的樣子,讓我從心底感覺恐懼,那空洞到近乎絕望的眼神,不該屬於她的。

    她問,慵,你愛我嗎?

    我的血液沸騰,心臟狂跳,剛想回答說,我愛!

    她卻歎氣說,慵,別愛我……

    當危斯來找她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終於明白了秦箏為什麼不敢愛她。

    我替秦箏悲哀,更替她悲哀,兩個注定不能相愛的人,卻……

    她用劍抵著我脖子,我沒有害怕;可她用劍對著自己,我卻無力再阻攔。

    她大笑著離去,她說:緣盡於此,後會無期。

    但我知道,我們的故事沒有結束,因為我不允許它就這樣結束。

    要求秦箏做的第三件事,是回白虎國調來一隊精兵,我要加入瀛城之爭,與另外兩個男人爭她。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眼中一文不值的權利,其實很有用。

    追去瀛城,抱著一線希望對她說——

    「澹台澈能給的我都能給,他不能給的我也能給!」

    誰知,她竟不為所動。

    情急之下,我乾脆拆穿自己,對她說了實話。她的反應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強烈,那一巴掌抽過來,臉不痛,心痛……

    秦箏的突然出現壞了我的好事,他警告我不要再糾纏她。

    看著她抓著秦箏,傷心欲絕的一遍遍問他為什麼,我竟有種衝動想把真相揭穿,讓她不再痛苦。

    可是,秦箏那一掌打醒了我,也許永遠瞞著她,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瀛城之外,我的出現並沒有阻止澹台澈和御蒼穹的戰爭,看著他們打得熱火朝天,我站在遠處暗暗冷笑。

    無論誰贏誰輸,我都會是最後的贏家,而她,終將屬於我。

    當那抹白色身影出現在城頭的時候,我不禁一驚,心中隱約升起一種不祥預感。

    因為面前這個奇怪的女人,你永遠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當她扯下的衣襟隨風飄遠,我隱約感覺,她似乎也要跟著飄走了。

    看她用刀子毀了自己的美貌,我竟感到慶幸。色衰則愛馳,也許這樣一來,那些男人就不會再與我爭搶她。

    當她笑著說:「紅顏禍水嗎?既然如此,我就毀了這張臉,斷了這條命,還你們個太平天下!」

    我才恍然大悟,自己也是逼死她的兇手之一。

    可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看著她從城頭急速墜下,我不顧一切的衝過去,不知道這一次,來不來得及接住她……

    一陣邪風捲走了她的屍體,她所有的男人都發了瘋。

    屍體在,還可以相信她死了;屍體不在,又有誰能夠死心?

    然而,那個叫席水默的白衣男人卻在混亂中悄悄轉身,一步步離去。

    秦箏抓住他,問他要去哪裡。

    席水默說,回去等她。

    因為她答應過我,就算換一張臉,換一副身體,她的靈魂也會回來找我。

    她說,如果有一天,我突然離開了,記得等我,我一定會回來!

    她最後一句話說的是——

    等我,回來。

    田歆羽,你,真的會回來嗎?

    與其讓我等,我情願自己去找,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嗎?就算你是一縷遊魂,我也要抓住你的腳,用個盒子把你裝起來。

    哪怕最後找到的,只是你的屍體……

    再見面,你真的變了,金色的發,金色的瞳,嫵媚得像個胡人女子,強大得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大聲呼喚你的名字,你竟然回答了……

    謝謝你,選擇回來,這一次,我會緊緊抓住你,不讓你再從我手中飄走……

    (完)

    PS:慵的番外好像長了一點,其他人的番外我還是結文後再寫吧,免得浪費大家的閱讀幣,☉﹏☉b汗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