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的瞬間,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不是魂飛魄散,就是回到原來的時空。總之,不會再是萬俟舞——這個身世詭異,命運多舛的倒霉公主。
當我睜開眼睛,看見身下的枯草,火堆上吊著的瓦罐,以及遠處背手而立的古裝男人時,才發現,原來死也沒那麼容易。
我不禁心生感慨,自己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在鬼門關轉了幾圈都進不去,不知是閻王討厭我,還是老天厚愛萬俟舞這副軀殼,不忍讓她化作一堆塵土。
動了動身體,腹部撕裂般的疼痛,淺淺的呻吟一聲,那男人聽見,轉身,緩步走到我面前。
「你醒了?」一個清澈好聽的男聲,一張平凡無奇的臉孔。
「是你救了我?」
他點點頭。
「你救我不是為了試藥吧?」
他皺了皺眉,蹲下身子,伸手覆上我的額頭,自言自語道:「燒應該退了……」
敢情兒他以為我在說胡話呢!
「呵呵,嘶……」我乾笑兩聲,扯動傷口,痛得直吸氣。
「都剩下半條命了,居然還笑得出來?真不知道你那心是什麼做的!」他匪夷所思的瞪著我,眼中卻滿是擔憂和關心。
「怕什麼?反正這條命也不是我的!」我嘴角勾起一絲自嘲。
他疑惑不解的看看我,隨後搖搖頭,逕直走到地中間的火堆旁,把瓦罐裡的東西倒進一個粗瓷碗裡,端過來挨著我坐下,單手小心翼翼地托起我的背,把我的頭放在自己胸前。
「吃藥!」簡單的兩個字,不溫柔卻窩心。
我盯著那黑漆漆的藥汁,胃裡翻了幾翻,沒喝已經感覺苦了,咽嚥唾沫,遲遲不肯張嘴。
「怎麼?怕我下毒?」
「你現在若想弄死我,還用得著下毒嗎?」我白了他一眼,抬手去搶藥碗,卻被他閃過。
「幹嘛?又捨不得了?」
他眉頭一擰,憋了口氣,衝我吼道:「我是怕你燙著!」
我被他吼得直發暈,半天才緩過來,愣愣的回了一句:「你就不怕燙嗎?」
「我皮糙肉厚!」他說著端起藥碗湊到嘴邊,細細的吹著氣。
我心中一暖,由衷的感歎道:「你是個很體貼的人,以後嫁給你的女人肯定會很幸福!」
他臉上表情一僵,面頰泛紅,哼了一聲,把吹涼的藥汁送到我嘴邊。
「喝吧!」
我猶豫了一下,指了指他手中藥碗,拉長聲音道:「那個……」
「又怎麼了?」他語氣中帶著些不耐煩。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小聲嘟囔道:「你剛剛好像把唾沫星子吹進去了……嘿,別倒別倒,大哥,我錯了,我喝,我喝還不行嘛!」
他身子狂顫,手狂抖,頭頂生煙,鼻孔一直呼哧呼哧的往外噴氣,直到我把一整碗藥灌進去,才慢慢恢復正常。
「餓不餓?」他問道。
「還行吧!」被他這麼一問,我還真餓了。
他從地上的黑布包袱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塞進我手中。
我打開一看,裡面是幾個還熱乎的肉包子,剛喝完苦澀的藥汁,再看見油膩的包子,瞬間沒了胃口。
「還是你吃吧,我又不怎麼餓了!」我把包子還給他。
他不屑的掃了我一眼,陰陽怪氣兒的哼道:「嫌這東西粗糙不合胃口?」
我眉頭打結,拉高聲音,有些不滿的吼道:「你這人嘴巴怎麼這麼臭?我是因為包子太膩了吃不下,不是挑嘴……嘶,痛……」
靠,一激動,又扯到傷口了,我用手摀住腹部,痛得冷汗直流。
「你就那麼想死?」他卯足勁兒吼了我一嗓子,忙過來掀我的衣服。
「你幹嘛?」我大驚失色的打掉他的手。
「看看傷口是不是裂開了。」他的魔爪再次襲來。
我擺出防禦姿態,殺豬般的喊道:「告訴你,別碰我哈!男女授受不親!」
他神情古怪的看著我,嘴一撇,眼底爬上笑意,奚落道:「你以為我會對個半死不活的女人感興趣?」
說完就不容分說的拉開我的衣服,仔仔細細檢查了個透徹,末了,還扔出一句。
「你的傷是我包紮的,你的藥也是我換的,這幾天,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已經看夠了!放心,我會負責,大不了娶你!」
什麼什麼什麼?娶我?還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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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兒小語:三兒最近白天比較忙,所以挪到晚上更新,這些天天氣好熱,屋裡居然都30幾度,三兒已經快中暑了,親親也要注意身體啊~群麼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