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相見 第2卷 第四十六章
    女人啊,女人就是這樣的啊。——拉伯雷

    ——

    春天總是讓人感受到希望。

    小深深已經會走路了,他在草坪上晃晃蕩蕩東倒西歪且美滋滋地秀著他的步伐,偶爾跌倒,咧開小嘴剛要哭,發現自己的失誤總是能引起大家的笑聲,於是也就破涕為笑,有時甚至是故意跌倒,再努力地撅著小屁股爬起來,弄了一身的草屑。

    若初和夏天兩個人早就從她自己的房間下來,陪著小深深在草地上摸爬滾打,也絲毫不顧及她們的淑女形象。

    「喬淺,我發現你兒子很喜歡和美女在一起啊,這一點和你還真是像。」秦北看著小深深故意跌倒在夏天身上,還流著口水,笑著取笑喬淺。喬淺反倒是一臉的自豪。

    「對了,曉川,你那個DM雜誌的框架真不錯,我老婆讚不絕口。」喬淺忽然對曉川說道,彼時曉川正盯著草地上的熱鬧出神,小深深正抱著若初的小臉在猛親。

    「啊?你說雜誌?哦,那個是若初做的,和我沒關係。」曉川收回目光,端起秦北剛剛給他滿上的茶盅,自己平時沒有喝茶的習慣,發現這鐵觀音其實很不錯。

    「若初?她自己做的?」喬淺驚訝地問道,一旁沉默了許久的盧梭也看向了曉川。

    「嗯,全部都是她自己的想法,我一個字都沒改過,還是我回美國那段時間做的,這丫頭也真了不得,自己一邊把我那本雜誌改了個版,一邊設計出了這本雜誌,我還以為她做不到呢。」曉川忍不住又將目光投放到了草地上,這時若初也正向他看過來,兩個人目光相碰,若初微微笑了一下,曉川失了下神。

    「不過,北,我還是要向你道歉,這丫頭活生生把自己累病了,要不是我這個老闆太剝削,唉,我沒照顧好她。」曉川戀戀不捨地再次將目光移回來,主動向秦北請罪。

    秦北還沒說來什麼,盧梭倒是不小心打翻了手裡的茶杯。盧梭連忙說「對不起」,秦北說沒燙到就好,曉川不動聲色地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遞給盧梭,盧梭尷尬地接過。

    「我說那次看盧梭演出,這孩子說話嗓子啞啞的,原來是累病了,這怎麼能怪你,她從小就是個拚命三郎,遇到自己感興趣的事,從來不知道休息,非得一口氣做成不可……」秦北繼續曉川方纔的話題。

    「怎麼,盧梭還會表演?」喬淺對這個信息感興趣,插進話來。

    「當然,演的還不錯呢,很專業。」秦北其實很為自己這個全才徒弟自豪,盧梭有點不好意思,「哪裡,我去和她們玩,你們聊。」盧梭起身加入小深深的包圍圈。

    盧梭過來讓若初有點不自然,好在有小深深和夏天在旁邊,不過她也不敢看盧梭,盧梭卻是毫不顧忌地看著她。

    「深深乖,來,到姐姐這邊來。」夏天見到盧梭過來,掃了一眼若初,主動地要抱過深深。

    深深這時還沒和若初親熱夠,扭捏著攀在若初身上不下來。

    「深深喜歡美女姐姐是不是?」盧梭想要活躍一下氣氛,從那天晚上到現在,若初都幾乎沒怎麼理他,他想要給若初打電話解釋,醞釀了好久,也不知道說什麼,想著反正今天也要過來,抽個機會將關係正常化。

    「師兄,這麼說我不是美女嘍?」夏天眉毛一立,抓住盧梭話中的漏洞不依不饒。

    盧梭本是口誤,沒想到那麼多,聽夏天一說,眼睛眨都沒眨一下,「你當然不是美女。」

    夏天的臉色一變,若初也是一驚,剛要替夏天出頭,盧梭馬上說道:「你是氣質美女。」若初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夏天臉也是微微一紅。

    盧梭看到若初笑了,心裡舒服了很多,剛才還真險,多虧他反應夠快,「盧梭,你錯了不承認,還油嘴滑舌,不管怎麼說都要給夏天道歉。」若初一時忘記了之前的事,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想疏遠也不容易。

    「如果我道歉,不管做錯了什麼,都可以被原諒嗎?」盧梭追逐著若初的目光,想要鎖定,奈何總是徒勞。

    「這就要看夏天了,是吧,夏天。」若初又怎能不知道盧梭的話裡有話,她故意裝作沒有聽出盧梭的弦外之音。

    「難道師兄還做過什麼讓若初無法原諒的事?」夏天也不是吃素的,她的每一句話都咄咄逼人地針對盧梭,她本來是很崇拜盧梭的,但是今天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要和他作對。

    「這個,就要問若初自己了,是不是?深深小帥哥?」盧梭面色不變,不急不躁,伸出雙手去拉深深的小手。

    盧梭的逼近讓若初多少有點不適應,何況,不遠處爹地他們都看著自己呢。

    「啊,我忘記了,要幫我媽去幹活,夏天,你和盧梭照顧深深吧,我去廚房看看。」說著將深深塞到盧梭懷裡,自己從草地上站起來拍拍屁股朝房子裡跑去。

    深深到了一個相對陌生的懷抱,本就老大不樂意,盧梭被若初突然的舉動弄的沒有準備,再加上笨手笨腳的,弄的深深來了脾氣,他撅著小嘴「啪」的一聲就用自己的小手在盧梭的臉上印了一個手印,盧梭被打的措手不及,一臉驚訝地看著深深,深深也毫不畏懼地瞪著他,後來乾脆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自己小臉一拉,眼睛一閉,「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弄得盧梭這個汗滴滴,求助似的看夏天,夏天目睹了這一切,想笑又覺得不厚道,看盧梭急得滿頭汗的樣子,將深深抱進自己懷裡,這深深也怪,換了人,馬上就不哭了,還用自己的大腦袋在夏天的胸前蹭啊蹭的,弄得夏天的臉也是紅一陣白一陣的。盧梭還不好離開,於是兩個人只好找個話題閒聊。

    若初跑到廚房去幫忙,因為晚餐改為燒烤,超市裡買的肉都是餵好了調料的,只要將一些蔬菜稍稍處置一下就好了,秦南和鄭芳兩個人在廚房裡邊幫小劉幹活,邊有一搭無一搭的聊天。

    「媽,阿姨,我來幫你們幹活。」若初一進來,就拿起秦南面前的四季豆擇了起來。

    「若若,這裡沒什麼活,不需要你,你去照看深深吧。」秦南說。

    「深深人來瘋,人越多他越來勁,誰照看都行,沒事。」鄭芳笑著接道。

    「深深可真可愛,和若祺小時候很像,都那麼鬼機靈。」若初是真正喜歡深深的,他讓她想起了嬰兒時期的若祺,那個時候可比現在討人喜歡多了。

    秦南禁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媽?」若初疑惑道,她這兩天只要一提若祺,秦南的情緒就不高。

    「你媽是感歎你們都長大了,我們都老了唄。」鄭芳倒是沒在意,替秦南解釋道。

    「對了,媽,我有一天路過若祺學校,看到他和一個女孩子一起出校門,我喊他沒理我,當時我趕時間,就沒顧得上他,兩個人好像還滿親熱的。」提起若祺,若初想起了幾天前的事,就無意中念叨了起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秦南的眉頭鎖的更深了。

    「不用擔心,若祺這孩子錯不了的。」鄭芳還是瞭解秦南,知道做父母的都在什麼地方操心,很貼心地安慰道。

    秦南勉強笑了笑。

    晚餐的時候,秦宅的長餐桌、椅子全都搬了出來,燈光的線也拉了出來,草坪上亮如白晝。雖然需要自己動手,但是這群除了秦南早就習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人,偶爾的體驗一下只有勞動才能吃到東西的樂趣倒也興致盎然。

    大家一致認為這個提議好,雖然吃相不怎麼樣,但是誰也不用笑話說,卸掉了平時的偽裝,體驗最原始最本真的快樂,順道互相匯報近期的工作進展,時不時的有歡聲笑語傳出來。

    若初一手拿著一串雞翅膀,一手一隻烤玉米,看著炭火將雞翅膀烤的吱吱冒油,將玉米烤的劈啪作響,一陣成有感油然而生,左右看了看,發現爹地一個人在拿著一瓶啤酒獨飲,走過去將手上的雞翅膀伸了過去。

    曉川笑了笑,伸手接過,說了一聲「謝謝」。

    「該我謝你才對。」若初坐到了曉川身邊,啃起了手中的烤玉米。

    「哦?為什麼?」曉川轉動著手裡的雞翅膀,就像是在觀賞一件藝術品,還捨不得吃掉。

    「謝謝你為我做的食物唄。」

    「這麼說,還不會那麼難吃嘍?」曉川迫切需要有人對他的廚藝做出肯定,而這個世界上嘗試過他手藝的只有若初而已。

    若初起身,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我可沒那麼說哦。」轉身跑開。

    曉川愣愣地望著若初的背影,然後自嘲地笑了笑,將手裡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飲而盡。

    「給,要是原諒我,就把這個吃了。」突然一串烤好的明蝦從頭頂向下出現在若初眼前,盧梭的聲音也一同響了起來。

    若初看了看眼前的東西,知道盧梭就在他身後,她都聽到了他的呼吸聲,很重,看樣子很緊張。

    她接過了那串蝦,盧梭將若初的肩膀扳過來對著他,「若若,我們講和吧,還像以前一樣,我保證不再欺負你,你監督我好不好?」

    若初一臉嚴肅,盧梭緊張地看著她。

    「要講和也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你有什麼條件,我全部都答應好不好?」盧梭急忙說。

    「這可是你說的?」若初求證了一遍。

    「嗯。」盧梭一臉堅毅。

    「那好,去幫我烤一串牛肉、一串羊肉、一串雞翅膀、一串骨肉相連、一串青瓜片……」

    「小姐,你慢點說,我要記一下,這麼多你能吃得完嗎?」

    「還有四季豆一串,茄子也不錯,對了秋刀魚,別忘了都幫我灑孜然……」

    「啊!!!!你還是不是女人……」

    「要你管,要不要答應?」

    「我答應,我答應,我這就去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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