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邪神 第4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山谷盡染活人血 烈陽血祭追魂堂
    楚天身形閃晃如電,倏隱倏現。忽左忽右,追擊著「追魂八卦掌」焦化。落英劍閃著噬人的螢光,疾速旋轉飄飛。楚天心中已打定主意,「追魂八卦掌」焦化若在,這追魂堂便會死灰復燃,決不能再給自己及江湖留下永久的禍患。

    楚天已顧不得斬殺從身邊掠過的黑衣人,落英劍似乎與身子融為一體,凌厲至極的穿梭在層層阻擋自己的黑衣人群中,一蓬蓬血雨向兩邊飛灑。

    楚天身後不遠處,三組烈陽乾坤迷魂陣已分化成六組,層層交替,快速推進,漫天寒冷的刀光,在血色的陽光中狂舞著,伴著血肉閃現出一副血肉織成的畫圖,片片刀光狂暴傾瀉。奪命擒魂;六組光團飛舞縱橫,銳風如嘯,狂霸驚天,有如急風驟雨,寒光流燦!

    此際,身著火紅衣衫的一百四五十烈陽勇士,猶如捲過天際的火焰,在一陣震天動地的吶喊聲中,紛紛捲向不斷湧來。悍不畏死的黑衣人。衣衫烈烈,寒光如銀,浩瀚奔騰,滾滾蕩蕩,似天瀑倒懸,浩渺滔天。眩目的刀光。雄渾的勁力,轉瞬間,在紅牆火焰中數十個黑衣人慘嗥著被劈向半空。

    但,黑衣人好似沒了靈魂的軀殼,毫不退縮,失魂的雙眸只有進攻與殺戮。烈陽勇士一個個睜著帶血的眸子,不屈不退,奮勇爭先,層層遞進,汗水伴著血水,揮舞長刀邁進在血腥的陽光中。

    楚天離「追魂八卦掌」焦化的距離愈來愈遠,黑衣人騰躍閃躲,刀勢如虹。楚天見之,一聲大喝,聲震寰宇,落英劍劍芒頓時暴漲,尋丈的劍芒,漫空穿梭,剎時已變成一團廣達十幾丈方圓的光團,光團週遭罡氣驟起,楚天身形倏然消失在光團中。

    瑩白的光團轉瞬間便已成了赤紅,勁氣絞纏中已將血肉化成血霧,零碎的屍體碎肉自光團邊緣向外四散疾飛。

    如煙看著淒慘的場景,眼神已經茫然,本能地穿梭在黑衣人群之中,那天生的悲憫之心漸漸隨著血雨在一點點消失。於是,在血光裡。在寒芒中,如煙窈窕的身影再不猶豫,慘絕的穿心指洞穿了一個個咽喉!片刻,五六個黑衣人已命歸黃泉。

    攝魂的光團迅疾捲過一層層。一排排的肉 體,山石。草叢在光團掠過後已成一片片飄飛的碎屑。楚天長嘯如泣,身形電閃,落英劍光芒猝漲,宛似九天來弘,玄幻驚目。身體早已融進劍光之中,「馭劍成氣」已快達至最高境界!

    「追魂八卦掌」焦化觀望著身後滿天的血雨,早已是亡魂皆冒,幾十年造就的五行壇及殺手組眾多人馬,卻無法擋住楚天震天撼地的功力,「追魂八卦掌」焦化萬萬也料不到,這多年的苦心經營,在此遭受如此重創,先時尚自遠遠地偶爾打出幾手暗器,此際哪顧得其他,在人群中換影移形,疾速遁逃。

    眼見「追魂八卦掌」焦化漸漸遠去,楚天心胸騰然升起無邊火焰,狂吼一聲,劍光揮舞中,烈陽掌第九式「神形俱滅」倏然而出,轟然一聲巨響,山谷顫動,十數個黑衣人在開山裂石般的勁氣中被擊向半空,隨即,巨大的光團疾速滾過血肉之軀,灑下一路血雨,向「追魂八卦掌」焦化疾速追擊而去。

    眼見離「追魂八卦掌」焦化尚有不足七八丈遠近,忽地,自楚天身後疾速奔來幾個胸前刺繡著天空。大地。火焰。雷電及白色。黃土色蒙面的黑衣人,未等到得楚天左近,剛猛的勁風已驟然襲至。

    楚天疾速前掠,落英劍倏然脫手飛出,劍光如虹,去勢如電,好似夜空流星劃過的留痕,又好像有著莫大的靈氣,疾速射向幾個功力超絕的黑衣人。一兩聲悶哼響起,隨即拋起一兩條臂膀,落英劍卻被震得波動了一下,森冷的劍氣激盪迴旋,倏然旋繞,一聲慘叫,一名黃土色蒙面黑衣人已是頭身份離,頭顱彈上五丈高的空中!劍身震動中,疾速回到楚天手中。

    場中情勢瞬息萬變,快得無可言喻。幾個功力高絕的黑衣人並未因同伴的死去而有任何遲疑,刀光驀然幻起,同時驟然出掌,掌刀盡出,震動山嶽。楚天身形疾旋,運起清虛幻渺身法,身形快似游龍,更似疾矢流星。

    一溜劍芒砰然起時,數縷穿心指風攜著刺耳的銳嘯,穿透密實的刀光與如山般的勁氣。「快閃!」白色蒙面人喊聲未落,身子尚未挪移出半尺,無情的劍芒已投進他的身體,倏然隱滅。雙目驚愕中,便感覺下肢已沒了直覺,直到意識將要消失之際,卻在上半身倒下的瞬間,看到了自己仍然站立的下半身。

    幾聲慘嚎的同時,繡著天空圖案的黑衣人,仍自旋轉不停,頸腔中狂噴而出的鮮血飄然灑向四方。

    楚天毫不遲疑,倏然騰身,落英劍一式「幽冥鬼途」疾掠而下,狂風暴雨般罩向餘下的繡有大地。火焰。雷電圖案的黑衣人。三個黑衣人目中已現出驚駭,匆忙中彎刀舞起一輪呼嘯的光孤,疾速迎向覆蓋天地的劍芒。刀劍相接,發出一溜清脆的撞擊聲。

    三名黑衣人被剛猛的劍氣帶向一旁,身形疾退中,雖是身上多了幾道尺長的傷口,猶自慶幸時,驀地,身旁卻傳來一聲慘嚎。繡有大地圖案的黑衣人躲過劍芒,卻未躲過隨即而來,轉眼即至的穿心指風,頸腔。胸腹。頭顱等幾處血水紛紛噴出。

    鬼王谷。

    追魂堂精銳,正在遭受有史以來最為慘烈的殺戮。或許是對殺戮的回應,又或是血腥尚不夠洗刷那些無辜逝去的靈魂。

    火焰一般狂猛的攻擊,追魂堂人馬已大部血染山谷。

    餘下的繡有火焰。雷電圖案的黑衣人,此際亦是傷痕纍纍,借助輕靈的身法,躲避著楚天如幻般的劍芒,但儘管身形閃轉騰挪迅疾異常,卻仍然躲不過攝魂的劍光。二人蒙面巾已經脫落,面頰上血肉模糊。

    那六組烈陽乾坤迷魂陣,層層遞進,外層拒敵,內層擠壓殺戮,時刻變換著隊形,漸漸地六組迷魂陣已變成了五組,躺下的烈陽勇士火紅的衣衫融進了大地,與血水交相輝映,永久地留在了這血腥的山谷。

    餘下的烈陽勇士顯然是經過血腥洗禮的強者,在如煙與張爽率領下,喊聲震天,狂猛衝殺。其中有未參加過殺伐的,雖初始被血腥迷住了魂魄,但此際他們早已忘卻了驚懼,鬥志昂揚,殺意盈天,揮舞著長刀,猶如席捲天地的洪水向黑衣人群疾湧而去!

    刀光如潮,滔滔不絕,威勢雄猛,殺聲震天。長刀拋灑著熱血,氣湧如山。烈陽勇士滿身鮮血,奮勇殺伐。但黑衣人仍是前仆後繼,奮不顧身,冒著血雨,踩踏著同伴的屍體和血跡衝殺而上。

    淒厲的嚎叫聲。咆哮聲中,森冷的刀光映著飛濺的熱血,淒慘而壯觀。只在瞬息間,二十幾個黑衣人又已身首異處。命喪當場,而屍身也在縱橫的刀光中被切割成一團團的血肉碎塊!

    楚天看著殺戮場,面前的兩個硬點子已如囊中之物,楚天疾速將落英劍送入懷中,面色寧靜得好似全然忘記了眼前的血腥,莊嚴肅穆,一絲奇想在腦際中倏然而發。

    楚天心中此際豁然而生一絲靈光,烈陽神掌前三式已在瞬間融合成一招,心念電轉之下一式新的烈陽掌法「毀天滅地」赫然穿過腦際。只見楚天雙掌奇幻般劃出交錯縱橫的數道掌影,只在瞬間便已如猛然炸開的磷火,疾速四散,片片掌影,自四面八方帶著毀天滅地的勁氣猛然爆開。

    數聲淒厲的嚎叫剛剛響起,便已寂滅,在楚天這一式驚天地,泣鬼神的烈陽掌下,七八方圓內的黑衣人俱已被烈陽神掌攪纏成肉塊,猶如流矢,疾飛四射。一掌之威,毀天滅地!稍遠些的黑衣人有數人被橫飛而至的屍骸貫穿胸膛,而一名黑衣人看著插進身體的一截斷手,仍自顫抖著,在茫然的一瞬間,一截疾速拋飛的屍骨便又已插進了咽喉。

    而繡有火焰。雷電圖案的兩個黑衣人,從膝蓋到大腿,只有皮肉粘連著,胸骨塌陷,深透至骨,肌肉翻捲,血肉模糊。

    肉裡白色的脂肪淌著血水,紫黑色的血管抽搐蠕動。小腹上鮮血湧出,斷了手掌的臂膀之下,白花花的腸子冒出體外。而頭顱已被腦漿鮮血遮住,紅色的鮮血,白色的腦漿摻和在一起,令人作嘔,淒慘絕倫。

    當身後一聲震天動地的吶喊聲後,山谷在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遠處零星的十數個黑影,轉過開闊地,瞬間不見。

    如煙此時已成了血人,滿頭的白髮,順著髮梢嘀嗒地流著血水,眼神中肅然無情,看著滿地的屍骸,像是自己剛剛從血腥中爬起,那麼淒絕慘厲。烈陽勇士已有二十多人癱坐在地,面目血紅,火紅的戰袍已成紫黑色,地面上又躺下二十幾個年輕的生命。

    看著逝去的生命,楚天心如刀絞,這些年輕的烈陽勇士,自己還未來得及熟悉,甚至尚不知名姓,便已將生命留在了血腥的山谷。

    楚天佇立在寒風中,眼神漸漸轉成慘厲與冷酷,仰天發出一聲長嘯,嘯聲直衝雲天,在山谷中迴盪,久久不絕。

    「柳護法,你帶一組人馬,沿山谷仔細搜索,如發現黑衣人定要斬盡殺絕,之後速往谷口後!」

    「是,門主!」如煙神情肅然,開口應道。

    「張爽留在此地歇息,仔細打掃場地,救治傷者,並防範谷外之人,靜待我等回返!」

    張爽右臂纏著繃帶,血水仍自滲出,見楚天吩咐,忙道:「是,門主,屬下遵命,請門主放心!」

    鬼王谷山後峭壁下。

    祁剛。司徒艷。吳雲慢慢欺近山谷的狹窄處。

    抬頭看時,陡峭高聳的山峰直插雲天,慢坡下,一條隱隱約約的山路通向谷內,迎著夕陽看時,好似血色中的一條黑路,更似血腥中的幽冥鬼途。

    山谷內隱約傳來陣陣喊殺聲,三人凝立在山谷口,寒風吹拂,衣衫獵獵作響。白龍刀閃著青白的森冷光芒,靜靜地等待即將來臨的生命。

    幾人聽著谷內傳來的喊殺聲,手心已經出汗,心中急迫,明知門主功力通玄,卻仍是擔心,凝神遠望。

    「吳雲,山谷中已打鬥了多少時辰?」

    「回祁護法,屬下如未記錯,已進行了一個時辰!」吳雲道。

    司徒艷只靜靜地站著,凝神傾聽著山谷內傳來的聲響。又過了半個時辰,山谷內的喊殺聲漸漸稀少。

    忽地,司徒艷道:「祁護法,山谷內打鬥即將停止,如門主得手,或許有漏網之魚,我等凝神準備!」

    「總使說得對!吳雲!」

    「屬下在!」

    「命眾人列隊等候,後備人員亦編入陣內,分化成三組,前一後二,相互遞補,互為進退,決不可放過一人!」

    吳雲神情一緊,洪聲道:「屬下遵命!」旋即,疾速跑去。須臾,隱藏在山崖四周的烈陽勇士已分成三組陣隊,列在山谷中間,火紅的衣衫似一堵燒紅的鐵牆,橫擋在谷口。

    三個烈陽乾坤陣剛剛布好,祁剛與司徒艷眼中便已遠遠地望見二十多條黑影疾速向谷口奔來,其速無比,身形在山路上兔起鶴行,其快如飛。

    二十多條身影轉瞬即至。

    祁剛與司徒艷默立於谷口高處,其餘烈陽勇士卓立在二人身後,靜靜地看著慢慢走上前來的「追魂八卦掌」焦化及二十幾個黑衣人。

    「追魂八卦掌」焦化及二十幾個黑衣人,衣衫不整,蒙面巾已經脫落,面上的血水已經乾涸凝固,好似從血水中浸過一般,俱是愁容慘淡,目光晦澀。

    祁剛與司徒艷一襲白衫,在血色中更顯得刺目。二人注視著猖狂奔逃而來的黑衣人,心想:此處三百餘人的追魂堂,僅剩二十餘個追魂堂人馬,谷內剛剛結束的血戰,是何等慘烈。

    而「追魂八卦掌」焦化及二十幾個黑衣人,此時此際乍看之下已是亡魂皆冒,橫亙在眼前的烈陽人馬,身上不帶一絲生息,冰冷得如極地寒冰。沮喪。驚恐。血腥。死亡等等意念剎時襲上心頭。

    血腥,對這些人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但自己面臨血腥之際卻是另一種深切地感受,往日的刁潑。狠辣。詭異,已在這一刻變成驚懼與頹喪。

    驀然,「你等是自己授首還是徒勞掙扎?」一聲寒冷如冰的聲音出自祁剛之口,不帶一絲情感。

    「哈哈哈!」「追魂八卦掌」焦化一陣桀桀怪笑,吼道:「老夫的習慣中從未有自己授首二字,不知阻擋老夫的是哪位鼠輩?」

    「焦化,你這匹夫,如告知你名姓實是有辱我之聲譽,但對即將前往地獄鬼城之人,祁剛便發發慈悲,亦算是超度你的亡魂!」

    「追魂八卦掌」焦化乍聽之下,身形一震,狂笑道:「原來是朝廷鷹犬,老夫尚未領教你的絕學,今日便在此做一了斷吧!」

    「奉陪!」祁剛說罷,白龍刀已倏然劃出一道炫目的寒芒,直向「追魂八卦掌」焦化掃去。銳風如箭而來,「追魂八卦掌」焦化驟覺有異,在刀光即將及體的瞬間,身影縱橫斜飛,反手一記追魂八卦掌,在光影刀芒中,迅疾遊走。

    祁剛絕不遲疑,單手揮刀,在揮舞暴劈中,白龍刀似有靈性,上下翻飛,白龍一十八式已在瞬間同時揮出!

    白龍刀泛著森冷奪魂的光芒,在銳嘯聲中穿梭,疾速交錯的刀芒,映出一幅令人目眩神迷的奇異景色,刀光飛掠,似來自天外,犀利而酷烈。

    「追魂八卦掌」焦化疾速躲避祁剛那有招而無招的刀芒,漸漸地冷汗如注,目眥欲裂,身形如急風擺柳,閃晃如電,追魂八卦掌已使到極致。

    司徒艷與烈陽勇士絲毫未動,二十幾個黑衣人亦靜靜地站在原處,雙方的長刀與彎刀在血色裡泛著青光,隨時都會攝取對方生命!

    祁剛唇角噙著血腥的冷笑,白龍刀已似一泓秋水,刀光暴漲。忽地,「追魂八卦掌」焦化疾速探手入懷。

    「祁護法小心!」司徒艷一聲嬌喝後,白龍刀竟已化成一蓬光閃閃的光幕,傾灑而下。「追魂八卦掌」焦化不由魂飛魄散,抖手擲出一蓬暗器,身形快速翻動,瞬間揮出了三十八掌!

    丁丁噹噹的響聲過後,暗器盡皆分散四周,白龍刀已在剎那間揮出籠罩天地的光幕,躲無可躲,避無可避。「追魂八卦掌」焦化在此生死攸關的瞬間,掌勢急變,只見掌影飄飛舞動,勁氣縱橫,絲絲的勁氣撞向滿天的刀芒。

    沒人看清刀芒是如何突入掌影勁氣之中的,當刀芒倏斂,勁氣飄散,祁剛卓然而立之際,「追魂八卦掌」焦化已發出淒慘的狂嗥,健碩的身形自半空重重墜落,一雙手,被齊腕削掉,青筋白骨,鮮血淋漓,只餘下兩條光禿禿的手肘!

    「追魂八卦掌」焦化痛苦地哀嚎,一張鳩面扭曲得淒慘猙獰,衣袍上片片血跡,怵目驚心,鮮血仍自汩汩流淌。

    「焦化,此生此地,你便認命吧!」祁剛吧字剛剛出口,一抹白光已瞬間切過「追魂八卦掌」焦化的頸項,鳩面依然扭曲。依然猙獰,但眼神漸漸地好似浮上一層灰濛濛的霧氣,當頭顱隨著閉上的雙眼翻落在地之際,黑紅的血水自頸腔狂噴而出,如泉般撒向空中。

    「祁護法斷後!」司徒艷蓮藕一揮,身形電閃,瞬間插入黑衣人群之中。三組烈陽勇士疾速掠過祁剛身邊,撲向四散奔逃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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