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啦？」艾飛擋在莫問面前，雙手頂住他的胸口。
莫問依然掛著傻笑，繼續朝前走。
艾飛被他逼得一步步後退，回頭一瞧，臉色頓時刷白，身後不遠處就是懸崖邊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掄起雙手猛扇莫問幾個耳光，大吼道：「快醒醒！再走沒命了！醒醒啊你！」
可莫問充耳不聞，彷彿被什麼美妙畫面吸引一般，雙眸迷離而沉醉。
艾飛見不起作用，情急之下竄到他身後，背靠背，勾起他雙臂，身子一躬屁股一撅，將他牢牢扣住，往回拖了幾步。
莫問仰在她背上，雙腳稍稍離地，卻還是做著行走的動作，掙扎不已。
幾長之外，一襲粉影大笑著飄落。
艾飛抬頭，只見是一手執琵琶的妖嬈女子，從頭到腳都點綴著那粉紅色的怪花，濃妝艷抹，似修煉過九陰白骨爪的長甲迴旋在琵琶弦間不曾停下，風騷而邪魅地笑著。
「你個死妖精，彈得什麼狗屁曲子，快停下！」艾飛看她那風騷樣就氣不打一出來，咬牙切齒地咆哮。
妖女那攝人心魄的眉眼一剜，長甲飛快地撥弄，琵琶聲陡然急促起來。
莫問也掙扎的越來越厲害，艾飛承受不住，腳下踉蹌起來，雙手卻絲毫沒鬆懈。她意識到那琵琶聲才是罪魁禍首，得想辦法讓曲子停下來。可是又不會分身術，這如何是好？她眼珠飛快地亂轉，瞟了一眼那妖女，見她笑意全無，反而有些慍怒，頓時眼睛一亮。「沒辦法，只好拼了！反正都是個死！」她舔舔嘴唇，將掙扎著得莫問扣得更緊，搖搖晃晃破口大罵開來：「你個死妖婆！滿臉褶子還愣裝美少女戰士，拍那麼厚一層麵粉，一笑直掉渣，你還好意思咧嘴？阿嚏！你撒泡尿照照，渾身上下還插著花，再添一副輓聯你就可以去殯儀館了！」
琵琶聲愈來愈急……
「你長的這麼抱歉還好意思出來嚇人，欺負我沒見過鬼怎麼？阿嚏！我看你八成是投胎時沒掌握好平衡，臉先著地了吧！你呀，真是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當妓女還浪費人民幣！趁早投進糞坑裡，還能給廣大老百姓製造點沼氣！」
「砰砰砰——」——弦崩裂的聲音。
「我砸爛你的腦袋！」妖女瘋了一般，縱深躍起，掄起琵琶向艾飛直撲過來。
「媽呀！」艾飛腳一軟，撲通跪倒在地，雙手抱頭抵住地面。
莫問仰面倒下之際陡然清醒，星眸一瞪，飛起左腳迎去，琵琶頓時被擊個粉碎。
妖女面色大變，捂著震裂的手腕，身形一閃，逃之夭夭。
莫問翻騰站定，望著地上琵琶的殘片，沒有去追。
「好傢伙，你再不醒我小命就嗚呼了！」艾飛嗓子眼的心嚥了下去，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土。
莫問卻撲哧一笑，「你怎麼弄得跟個泥猴似的？」
艾飛掏出手帕擦著臉，白了他一眼，「還不是為了攔著你去送死？我還是個病人呢，這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還說什麼有你在不用怕，這可好，差點沒掛了！」
莫問低下頭去，眸中流露出幾分愧意，輕聲道：「是我大意了！想必是那琵琶音律方使得花香之毒起效，越用內力抵制卻毒發越快，怪不得多少高手都命喪於此。」
兩人走至懸崖邊向下望去，團團粉紅中竟是纍纍白骨。
艾飛不由後怕，喃喃道：「這要掉下去，可真成了花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