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難忘 第1卷 第178章
    叢意兒輕輕一笑,開玩笑的說:「早知如此,我應當事先打個報告,獲得你的允許,才可以回來。我回來,對皇上都沒有事先說好,就已經出入京城,你這兒出入要事先打招呼嗎?司馬溶,你如今真是變化很大呀,家中妻妾不管不顧,跑去醉花樓,又給惜艾添了如此多的姐姐妹妹,你說我此時心情如何?」

    司馬溶面上一紅,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話下去,看著叢意兒一臉平靜溫和的微笑,心裡真是心虛的很。真是倒霉,早知道這樣,這幾日就不出去了,原以為今生再也沒有機會可以見到叢意兒,從她離開京城那一天開始,她就再無音訊,他以為,她要麼死了,要麼忘記了所有,當時走的時候,叢意兒還是昏迷中的,或者說,還是不太有意識的。怎麼突然會回來,而且如此的「不同尋常」?

    「皇上,叢意兒有個請求,不知道皇上可肯應允。」叢意兒突然轉頭看向司馬逸軒,面帶微笑,安靜的說。

    這笑容讓司馬逸軒心中一震,他一時之間有些出神,旁邊莫家昆輕輕碰了他一下,他才突然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說:「何事?」

    「太上皇剛剛也說了,這溶王府多虧有惜艾在照應,否則不曉得會變成如何模樣。而如今惜艾所照顧的全是與她無關的姐妹,所以,想請皇上允准,從此之後,這溶王府只可以有一個溶王妃,那就是叢惜艾,就算是蘇婭惠也只可為妾不可為妻。如何?」叢意兒微笑著一字一句的說,「除非惜艾自己放棄,司馬溶不可以為難於她,不可以再令溶王府蒙羞,如何?」

    叢意兒知道,叢惜艾不愛司馬溶,但是,嫁了這個人,叢惜艾就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念頭,不論司馬溶是如何,她都一直在恪守著本份。

    莫家昆忍不住哈哈一笑,說:「叢姑娘,你真是厲害,溶王爺到要權衡些才好了。」

    司馬逸軒看了看司馬溶,再看看叢惜艾,點了點頭,說:「好,我答應你,從今之後,若叢惜艾不自己放棄,任何人不得再進入溶王府,若是司馬溶再有不妥之舉,我就取消他的王爺稱號。這樣可好?」

    叢意兒微微一笑,全無芥蒂的模樣,她看向司馬溶,俏皮的說:「司馬溶,這樣可好?」

    「只要你在,一切都好。」司馬溶笑著說,只要叢意兒在,那些女人算什麼?只要她在,一切都是開心的!

    回到宮中,司馬逸軒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飄落的雪花,他幾乎無法相信今日見到的是心裡惱恨他的叢意兒。真的是她嗎?她怎麼可以如此的平靜?難道她真的放下了所有?還是——在桌上,她始終微笑,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甚至面對自己的時候也是平靜溫和。

    「皇上,您還沒休息嗎?」甘南走了進來,輕聲問,「正好您此時有空,臣有事想要和您商量一下,不知可否耽誤皇上一些時間。」

    「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意兒並沒有受到朕的父王的影響?」司馬逸軒苦笑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甘南,慢慢的說,「你真是一句驚醒夢中人,你的話提醒了朕,朕太過粗心,竟然忽略了一件事,一直以來,過於擔心意兒會受到傷害,卻想起來有一件事情朕一直沒有仔細考慮過,偏偏就是這件事讓朕傷害了意兒。」

    甘南不解的看著皇上,輕聲說:「難道有人在太上皇的藥中做了手腳?有誰有這麼大的膽量?」

    「有兩種可能。」司馬逸軒在桌前坐下,喝了口水,靜靜的說,「一是有可能意兒她根本沒有中毒,在意兒昏迷的時候,朕曾經注意到意兒只是脈像有些弱,但並沒有中毒的情形,只是當時朕滿心慌張,忽略了此事。至於是誰從中做了手腳,若是真有這種可能,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是小櫻從中調換了藥;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朕一直忘記了意兒她手腕上的那串可解百毒的手鏈,那是前人慕容楓的舊物,也是烏蒙國的至寶,如果猜得不錯,就算是意兒中了蝶潤的藥,也應該不會有事。今日在溶王府,朕無意中看到意兒手腕上的手鏈才想起此事。」司馬逸軒搖了搖頭,他怎麼可以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如果早想起這些,他怎麼會這樣受制於自己的父親?!

    「也就是說,叢姑娘她根本沒事,任何人也傷害不了叢姑娘?」甘南開心的說,「如果是這樣,皇上只要和叢姑娘解釋清楚舊事,你們一定可以重修舊好的。而且您現在並沒有立後,叢姑娘一定知道您的苦心,只要事情解釋清楚了,一定會沒事的。」

    「但今日看意兒態度,只怕是她早已經放下了舊事,看她可以和朕平靜的說話,吃飯的時候也是微笑著,如果心中還有舊事,絕對不會如此坦然的。」司馬逸軒苦笑著說,「若想重拾舊情,只怕只能想想。」

    甘南猶豫一下,也許司馬逸軒的話有道理,看叢意兒的態度,怎麼也不像是舊恨仍在心頭的女子,好像失憶了般。「皇上,您也別太著急,如果叢姑娘真的沒有中毒的話,一切還是可以挽救的。」

    「朕太自以為是了。」司馬逸軒苦笑著說,「從開始,朕就自以為是在保護著意兒,處處以自己的思想考慮她的事情,然而獨獨忽略了她的感受,沒有她的參與,不過是一場錯誤。」

    「皇上,」甘南難過的低下頭,只有他知道,皇上是怎樣度過這許多的日子的,但是,如果叢姑娘真的忘記了皇上,將是怎樣的遺憾?

    「甘南,你說意兒她會呆在哪裡?」司馬逸軒突然問,眼睛中閃過一道光,「不論怎樣,朕一定要再見她一面。」

    甘南猶豫一下說:「皇上您離開的時候,叢姑娘還沒有走,今晚她應該會住在溶王府吧?」

    司馬逸軒微皺眉頭,想了想,突然說:「朕要去一趟飲香樓,朕會在那兒等她,就算是她忘記了朕,朕也要親自見她一面。」說完,司馬逸軒站起身,突然又說,「如果我們發現了意兒沒有中毒的跡像,估計父王也一定會發現,你立刻去父王那兒,打聽一下消息,看看小櫻那兒有沒有什麼消息。」

    「好的。」甘南答應著轉身離開。

    太上皇若有所思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小櫻,面無表情的問:「小櫻,你有沒有發現叢意兒這次回來有什麼不同?」

    「很多呀。」小櫻微笑著說,「叢姑娘的反應在奴婢的意料之外,她表現的如此平靜,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徹底忘記了舊事,但是,也有一點奴婢覺得很奇怪,就是好像叢姑娘並沒有中毒的跡像,太上皇,您有沒有這種感覺?您如今不舒服,按道理來講,叢姑娘也應該覺得不舒服才對,可為何,她卻健康的很呢?」

    「是呀,朕也覺得很奇怪。」太上皇盯著小櫻,目光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懷疑,慢慢的講,「你覺得會是哪兒出了差錯?」

    小櫻搖了搖頭,說:「太上皇,您不要讓小櫻亂猜了,您此時只怕還懷疑著小櫻呢,還是算了吧,叢姑娘本就是一個無法猜測的人,出了什麼事,或許只有叢姑娘自己最清楚。」

    「哼,才怪!」太上皇惱怒的說,「這怎麼可能,朕也不是特意針對她,但是她總是在朕的計劃之外,她此次回來,讓朕的心中更加的沒有底,朕看得出來,逸軒他根本就沒有忘記意兒,如果他們再舊情復燃,絕對會出現第二個司馬銳和慕容楓!」

    「您就是在針對叢姑娘。」小櫻輕聲說,「您一直在阻礙他們二人來往,還說不是在阻攔。小櫻就是不相信,叢姑娘會在嫁了皇上後讓皇上陪她歸隱山林。當時藥不是小櫻送過去的,若是小櫻送過去的,說不定小櫻真的會從中做些手腳,不過,有一件事,小櫻到是知道的,也是小櫻無意中的發現的。只是小櫻也只是猜測,那就是小櫻覺得叢姑娘手腕上的手鏈有些熟悉,舊居存放的畫像中,慕容皇后的手腕上有一個手鏈,和叢姑娘手上的手鏈完全一模一樣,那串手鏈據說可以避百毒,小櫻猜測,可能就是因為這串手鏈叢姑娘沒有中毒。」

    太上皇一愣,皺起眉頭,仔細起了半天,有嗎?他還真沒有注意過,他一直注意到的是叢意兒面上淡淡的微笑。

    「太上皇,小櫻到覺得,到了如今情形,若您不想失去皇上,就不要再過問此事。」小櫻認真的說,「看叢姑娘情形,只怕是忘記了舊事,不然她不可能如此平靜的對待我們大家,皇上此時一定是心中難受的很,若是您肯成全,就不要再過問此事,容他們二人隨緣如何?」

    「你到聰明的很。」太上皇不樂意的說,「一個奴婢如此聰明,到教訓起朕來了。」

    小櫻低下頭,輕聲說:「小櫻不是教訓您,只是覺得,您若是再繼續下去,只怕會失去皇上的。現在不是以前,如果皇上發現叢姑娘沒有中毒的話,他一定會改變對叢姑娘的態度的,您從中做梗,已經讓兩人受傷極深,何不趁此機會收手,落個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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