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絕戀:三年皇妃 第4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時局待定
    若陽和酈朔那邊會有人來看我?會是誰呢?我坐在床邊呆呆地想著,看著一個丫鬟用托盤將早膳端進了房,又想到南容暮桓說時機合適時會送我走,我苦笑了一下,送我走?他真的會讓我安全離開嗎?就算真的能安全離開,我又該到哪裡去呢?是酈朔還是若陽?我又該如何面對翼佑和展大哥呢?

    我搖了搖頭,歎口氣,把這些念頭甩開,想到現在不是苦惱這些,而是應該想想自己該如何做的問題。聽南容暮桓的口氣,翼佑和展大哥似乎已經同意了只要我還活著,他們就會簽約。可是,如果真的簽了約,那就意味著酈朔和若陽的南部邊境重鎮就完全對德桑開放了,也就是兩國的南方門戶就大開了,如此一來,如果德桑再趁此時機與南盟聯軍攻入兩國,那他們不就會很危險?而且,南容暮桓一心想報當年若陽背信棄義之仇,他定會集中軍力攻打若陽的,到時展大哥豈不是更危險?我閉上眼睛,使勁地搖搖頭,不行,不行,我決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在我沉思之時,那個將顥予吹管弄丟的丫鬟已經在喚我過去用膳了。我一下又想到顥予現在還在吉善,心裡一陣糾痛,不行,我必須要先向洛霈澤問清楚顥予的情況,這樣如果後天若陽那邊有人來,我就可以趁機讓他知道顥予的事情,以便展大哥好做安排。打定主意,我便起身走到桌案旁,用起了早膳。

    這一整日我始終表現得很老實聽話,喝藥、用膳時都沒有再做反抗,丫鬟們稍微覺得輕鬆了些,直到晚膳後,韓羽熹進來給我換藥把脈時,突然發生了一件讓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

    那是韓羽熹已經給我換完藥重新包紮好傷口之後,看著她面無表情地給我把完脈,又將醫藥箱合上,起身要離開,我突然冷笑著對她說了一句話:「韓羽熹,你真是個可憐人!」她臉色一變,轉身盯著我道:「你說什麼?!」我面帶譏諷地看著她,說:「我說,我一直都覺得你是一個可憐人!」

    她一皺眉,眼神一陰,咬著牙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輕蔑地一笑,看著她說:「難道你不覺得嗎?」我咂咂地搖了搖頭,說:「哎,你這樣一個才貌出眾、聰慧過人的女子怎麼就那麼可憐呢?雖然你自小就學習了各種技能才藝,可以說出類拔萃,但你始終是個受人擺佈聽人使喚的下人,不但不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而且到現在為止你也沒有得到過一個男子的真心,更沒有感受過真愛,真是可憐呀!」我微仰著頭,斜瞅著她,只見她臉色發青,牙關緊咬,胸口起伏,顯然已經是怒火中燒。

    我一笑,轉過頭看著床帳作出思忖狀地繼續說道:「我看太子殿下對你是沒什麼特別的心意了,你只不過是他手裡的一枚棋子,他也不會在乎你的生死。至於展大哥呢,哎,原來你以為他對你有心,到頭來他也只是傾心於我,所以對你來說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那還會有誰可以值得你托付終身的呢?哦,對了,還有個汪公公吧,他似乎對你很有意呢,要不然那日他也不會為了替你解恨跟蹤我到宮外想殺我了。可惜的是,他是個公公,而且現在自身都難保了,又如何讓你依靠呢?」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她抑制不住地將醫藥箱向地上一擲,豎眉忿然道。

    「哎,其實這還不算是最可憐的。」我自顧自地搖頭惋惜道,「最可憐的是,你居然都不能生育了,連個女人都不算了。我想這對一個女人來講,才是最不能接受的吧。到你芳華褪盡,人老珠黃,毫無用處之時,連個能照顧你的後人都沒有,可憐哪,可憐!」

    「你?!」她此時已經氣得渾身發抖,眼中冒著叢叢怒火,眼見著就要噴發,看她的手緊握成拳,一副恨不能立即將我殺掉的樣子。我一笑,挑了下眉,仰著臉看著她道:「怎麼?不服氣嗎?呵呵,我到現在才發現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原來我比你幸福千萬倍,即便我現在是個人質,我也擁有著你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所以我說,你呀,就是一個可憐人!哈哈哈!」我大笑了起來,雖然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空洞泛力,但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就見她瞬間眼睛一瞪,右手一揚,就向我的臉頰打來,而我雖然身體虛弱,沒有練過功夫,竟也早有預料般地一下擋住了她的手臂,隨即我便奮力一下撲到她的身上,將她按倒在地,瘋狂地撕扯起她的衣服來,而她也狂叫著抓扯著我的臉和頭髮,兩個女人就在地上尖叫著扭打起來。

    丫鬟們也尖叫著,紛紛跑來拉扯我們,想要將我們分開。就在一片混亂之時,忽然就聽到一個男人的呵斥聲:「快住手!都瘋了嗎?!」幾個丫鬟趁機將我與韓羽熹拉開,就見我們已是衣衫不整,披頭散髮,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再抬頭一看,才發現洛霈澤正站在門口擰眉注視著我們。

    我喘息著坐到床邊,抬起右腕一看,血已經滲出了白色的棉紗,再摸摸左臉頰,只覺得一陣火辣,肯定是被韓羽熹抓傷了,頭皮也一陣陣地疼得發麻,這打架的滋味果然是不好受的。就聽洛霈澤對已經起身站到一邊的韓羽熹命令道:「韓姑娘,快給她把傷口包紮好。」韓羽熹不得已只好又咬著牙隱著恨給我重新包紮了傷口,隨即她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房間。

    就在洛霈澤要轉身出門時,我一下喊道:「洛將軍!」他轉過頭來看著我,我看了看周圍的丫鬟,說:「可否與你單獨談一下?」他瞄了眼丫鬟們,便說:「你們都先退下。」丫鬟們應聲而出,關上了房門。

    然後,他便走到桌案邊,有些不解地看著我道:「奴兒姑娘請說吧。」我垂下眼簾,道:「將軍應該知道我想要問什麼。」我又看向他,說:「如果,酈朔與若陽簽了約,你打算如何安排他呢?」他頓了一下,忖度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說道:「現在時局未定,本官不好做定論。不過,本官既然說過就不會反悔,到局勢確定之時,本官自會安排人將他送回去,奴兒姑娘不必過慮。」「那,他現在還在你的府上嗎?」我問道。他點點頭,不再作聲。我只好說道:「那好吧,我只希望將軍能信守諾言了。」

    時間眨眼間就過了兩天,這一日我剛剛用完早膳,房門就被兩名侍衛推開,一身紫服的南容暮桓便出現在門口。只見他對我一偏首,冷聲道:「出來見人。」我心裡一動,那邊已經來人了嗎?

    我思忖了一下,便向房外走去。一直跟著南容暮桓和兩名侍衛走出了一條長廊,我這才發現自己位於一座二層朱紅色與白色相間的穹頂樓閣之中。隨他們走到一處向外凸出有白色扶欄的陽台處時,我一下看到樓下的小院之中一群侍衛持戟圍著兩個手無寸鐵,正向樓上望來的男子。我連忙走到欄邊,仔細一看,發現左邊身著銀灰色軟甲,高束髮冠,精神抖擻的男子正是陸風,而右邊身著灰藍色軟甲,眼神凝練,顯出一股精明果敢之氣的男子正是上官凌。

    我一看到他們,萬千感慨就湧上心頭,無法言語,淚水頃刻間就迷濛了雙眼,我捂著嘴,哽咽地衝他們點點頭。此時他們也看到了我,皆用寬慰的眼神凝視著我,也回點了下頭。雖然沒有言語,但透過他們的眼神甚至可以看到展大哥與翼佑關切的神情。我閉上眼,抹去淚水,心裡感到愧疚無比,如果不是因為我,展大哥與翼佑怎麼會受人要脅?

    忽聽上官凌對我大聲說道:「文姑娘,陛下說了,讓你保重好身體,其它皆無需擔心。」我一下抑制不住,淚珠就不斷滾落下來,我大聲對他說道:「上官侍衛,有勞你回去告訴皇上,文心今生有負於他,罪無可恕,就請他不要再記掛於我了!」

    就在我涕泣之時,忽聽站在旁邊的南容暮桓開口了:「行了,你們已經看到她還活著了,就別在這你儂我儂的了,該回去報信了。記著跟你們的皇帝說到明日午時,本王一定要收到簽好字的契約,否則你們就等著收屍吧!」說罷,他就對身後的侍衛使個眼色,讓他們帶我走。

    就在兩名侍衛要拽我離開之時,我轉過頭大聲地對陸風說道:「陸侍衛,請你務必轉告展大哥一聲:迅困洛邸,殷殷盼歸,吾意已決,唯死謝罪!」陸風眼神一凜,凝眉看著我。

    就在我被拽離陽台之時,聽到陸風在院中對著南容暮桓喊道:「南容太子,請你務必要保證文姑娘的安全,如若不然,契約只會是一張廢紙!」

    我一聽,更加難過,展大哥,是我害死了顥予呀!你只要將他帶回國就好了,不要再管我了,我這樣一個罪人還有何值得你留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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