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不要我 第2卷 第十七章  遠離
    汽車在公路上疾駛,身後的小鎮已經越離越遠了——

    飛兒坐在車廂裡,胳膊肘靠著車窗,托著下巴,隔著玻璃,看窗外一閃而過的連綿起伏的山巒,看灰濛濛的天空,飄著綿綿的細語,那細雨輕輕地敲擊著離家人兒的心房裡。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心,雖然聲聲唸唸著不喜歡「向武村」,一旦真的離別,又滋生了千絲萬縷割捨不斷的情感。

    她想歐陽家的爸爸媽媽了,想跟她們作別時的鏡頭,父親低著頭,蹲在門檻邊悶不做聲地猛吸著旱煙,在煙霧繚繞中,父親的雙鬢更白了,父親的背更駝了。

    母親倚著門框,眼裡濃濃慈母情,嘴裡碎碎唸唸:「大女兒出嫁了,兒子走了,小女兒也遠行,剩兩個老的,冷清啊!」

    飛兒的心裡也流淌著淚,離愁別緒也糾結著她的心田,她克制自己,她安慰母親,「媽媽,我還會回來的,您和爸爸不要太操勞了,要保重自己啊!」

    「讓她去吧!」父親說著,又狠狠地吸著一口煙,煙霧嗆著了他,他猛烈地咳嗽了起來,一張臉瞬間憋著通紅。

    飛兒見狀,趕緊轉到他身後,輕拍著他的背。

    父親擺擺手,示意他好多了,他稍稍地緩過氣後說:「女兒啊!喂哺的小燕兒長大了,要靠自己做窩銜春泥;孩子長大了,總要離開父母的,從此後,雙親不再身邊,知寒知暖只能靠自己了。」

    「 嗯!」飛兒重重地點著頭,這就是像大山般深沉的父親啊!不輕易說話,一旦說了,他的片語,總能溫暖飛兒的心坎上。

    「爸,媽,我走了——」飛兒背過頭,有一滴淚,終於順著眼角,滑過鼻翼,留在了唇邊,舔一舔,有點鹹。

    她背上行李,告別父母,離開了家。

    走了老遠老遠,回過頭,還看到父親依舊低頭啃著煙嘴,母親揮揮手兒,久久不曾放下,那樣的畫面永遠定格在她的記憶裡了。

    踏著黃土坡路,繞過那口池塘,看那池邊的草木枯萎,樹葉凋零,想像著還會在來年的春風又綠江南岸時,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色。而那個選擇了「人去,魂歸兮」的人兒啊!永遠地消失在了人們的歎惋裡。

    離開村子好遠了,又繞了一個小山,她看到蕭了,和他身邊的「紅旗」小轎車。

    「飛兒——」蕭也看到她了,蕭迎了上來,接過她挎著的背包。背包裡,只有簡單的幾件換洗的衣服。

    「飛兒,來,上車。」蕭開了車門。

    飛兒回頭,看身後,那座小山體擋住了她想最後一眼望望「向武村」的願望。

    蕭選擇在這兒接應飛兒,就是不想讓他接飛兒悄然離開,通過第三者的眼光,發展的閒言碎語再傳到母親的耳朵裡。

    他和飛兒坐上了車子,在顛簸的山路上,向鎮上的汽車客運站駛去,飛兒要到那兒轉車,坐上10幾個小時的長途汽車去蓉城。

    離別在即,似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

    蕭拉著飛兒的手,癡望著她淡淡的愁容,一路竟無語。

    到了汽車站,找著了那輛正待發往蓉城的班車。

    「蕭,我走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飛兒一副欲說還羞的模樣。

    蕭情不自禁,一把將飛兒拉入懷裡。

    「飛兒——要記住:一定要等我啊!我有空會去看你,我會盡快完成這邊的事情,我會去接你回來的。你要保重,你要照顧好自己,答應我——」

    「我會的,我答應你,我不會變的。」飛兒抬著頭,許給了他承諾。

    「嗯!」他把飛兒摟在懷裡更緊了。

    「時間到了,上車啦!別磨蹭了,走了——」車上的司機催人了。

    蕭不情願地放開了飛兒,把她送上了車子。

    飛兒根據車票的提示,找著了位子,她靠著車窗邊坐下,隔著窗玻璃靜靜地望著蕭。

    汽車啟動了,蕭跟著車子小跑著,他搖擺著手「飛兒,等我——」

    當車子緩緩地駛出車站時,望著車後的蕭漸漸遠去的影子,飛兒記起了她最深愛的宋詞《雨霖鈴》:

    「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她知道,她跟蕭只是凡人一個,她們的感情永遠不及詩中的境界。

    此刻,遠離了他,她心裡空落落的,她不曉得等待她的,是一條怎樣的路?她迷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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