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六度(紅塵):荼蘼情殤 第1卷 第七十九回 枯木逢春
    月容意外的接到了律師的通知,她居然獲得了陳臣留下的一份豐厚的遺贈,另外還有一封親筆書信。她看了書信,輕歎一聲,臉上露出幾分釋然的表情。他是愛她的,怕她柔弱的個性承受不起他的不幸。他更擔心年輕的兒子不堪重負,難以支撐起龐大的公司。他最後唯一的要求是便是將年邁的老父親拜託給她。他想的不錯,一年的離異使她逐漸適應了獨身生活,他的離去才不至於使她太過傷心。對林寶兒,他只輕描淡寫的提了幾句,說她同樣是值得他愛的女子,在最後的日子裡,她一直全心全意的照顧他,無奈情深緣淺。他在書信的最後還肯請她給一個朋友代發一封電子郵件。

    兒子即將返回新西蘭將只剩半載的學業完成,她需要留下來照顧陳臣全心托付的老父親,原來他始終當她是最信任的女人。不論怎樣,她都是他兒子的母親,這層關係始終斬不斷。

    田暮佇立在「銀都嘉柏」的窗前,眺望比鄰燈紅酒綠的澳門。回來後,在父親的大力資助下重新建立起一間公司。賺錢當真成為他生命的全部意義。可每當應酬結束時,他常常會質問自己,他賺那麼多錢到底要幹嘛!

    他已是孤苦伶仃,了無牽掛了。朋友常常會找機會給他介紹些年輕漂亮的女子。他欣然接受,然後草草收場。他承認她們各個很有水準,美色當前誰能不動心,問題是他的「下半截」始終不配合他的心情。起初,他給過自己嘗試機會,可「臨時拋錨」的尷尬遭遇,已讓他徹底放棄了「重震雄峰」的夢想。如此妖嬈的夜色中,他只能屬於他自己。很想推開窗戶從這裡一頭栽下去,他的所有幸福都已成了過眼雲煙。

    聽一個朋友說起,曾丹再婚了,公司在新任丈夫的「財政支持」下做的有聲有色。看來他很有可能會在某個車展或是定貨會上見到他這個能力超群的前妻,他們居然成了半個同行。他現在除了輕車熟路做汽貿,還做物流,儲運,依靠家族水產貿易的優勢,生意還馬虎。不惑之年,他的事業又上了個大台階,可他的生活呢?他發覺自己可能真是有點變態了,比從前更潔癖,對待女人也更冷淡。比起生活了10多年的那個北方城市,這裡的女人更加現實,人與人的關係全然是赤 裸裸,連那張掩人耳目的「畫皮」都省了。他可能是離開太久了,居然很不適應家鄉的生活。

    新註冊的QQ暱稱就叫做「越來越陽痿」,田暮坐在電腦前痛苦的自嘲。他的業餘時光幾乎都交給了因特網,只有這裡還相對比較「安全」。除了視頻裸聊,他什麼都可以接受,只要有人肯陪著他玩!慾望都市裡所有的娛樂場所都充斥著女人,他看了會心煩!

    郵箱裡的郵件堆成了山,除了商業郵件,廣告,還有些網友善意的騷擾,其中有團隊裡的紅顏知己,有博客群裡要好的美眉,只是始終沒有能重新喚起他「性趣」的女人。他盼著,等著,等到花兒也謝了。可奇跡呢?奇跡在哪裡!只要奇跡能出現,他一定立即同創造奇跡的女人結婚,即使她已經50多歲都不要緊。

    這是什麼?廣告?不像。朋友問候?好像沒有印象,從不認識。

    郵件內容只一句「惜緣?荼蘼春夢」,對於那個發件人,他卻完全沒有印象。

    什麼意思?田暮望著牆上那副「荼蘼」若有所思,只那兩個字就已經讓他有一種想探索的衝動。天下的「花朵」有千萬種,「荼蘼」這個品種實在不多見。他腦海裡依舊是她的影子,始終揮之不去。他往發件人的地址回了個E-MAIL。很久以來卻始終沒有再收到回信。「荼蘼春夢」幾乎被他遺忘在繁忙的日常工作之後。

    40歲生日,陪他的只有父母和女兒,老人家都在勸他盡快考慮個人問題。女兒目前的生活已徹底被爺爺奶奶包了。爺爺出錢,奶奶出力。他除了每個週末接女兒過來玩玩,彷彿一個真正的單身漢。作為「單身貴族」的他,身後的確不乏追求者。只是不清楚她們要是知道他ED,還有嫁他的興趣嗎?

    回到住處,他不停的抽著煙。該死,QQ上竟然沒有一個朋友!現找一個吧,找誰呢?

    「荼蘼春夢」這個念頭在田暮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我靠,還真有這個暱稱,不過祖國上下就只此一人,只是身世背景一概空白。他立即發去了「加為好友」的請求。可惜對方不在線上,等機緣吧!他打了半宿遊戲,滿心失落的入睡了。

    「陳暮,起來吃飯飯。」林寶兒輕拍兒子光滑的小屁股呼喚著。時間過的真快,孩子已經一歲多能蹣跚著走來走去了。

    兒子吃飽之後,乖乖坐在地毯上,擺弄著五顏六色玩具。林寶兒打開電腦的音響,在不遠處開始瑜珈。陳臣走後,這房子已經大變樣了。處處清紗飄舞,彷彿「盤絲洞」。厚厚的地毯讓本來就清淨的家裡更加安靜了。這樣的環境下,剛滿週歲的兒子個性很飄逸,他能用兒語表明的意圖就決不會哭鬧。這點不像田暮,卻很像陳臣。

    多年以後,她依舊喜歡那部,她每做瑜珈,用的便是這部電影中的插曲。頭腦中默頌著大悲咒,她的身體亦如靈蛇般轉動蜷曲。此時,她逐漸獲得了真正的清淨……

    一場身心的放鬆過後,她擦拭額角薄薄的香汗,隨手打開QQ,不知誰發來「交友請求」。仔細一看對方居然叫做「越來越陽痿」。這男人是怎麼了?不必如此直白吧?林寶兒悲憫之心頓生,淡淡一笑,將他也加為好友。

    田暮幾乎是24小時在線的,他正在電腦上查看公司最近一個月略有下滑的業績,他得好好研究一下問題到底出在哪個環節。掛角的QQ忽然閃亮。呵呵,那個「荼蘼春夢」居然有了回復。

    「早。」看見她閃亮的頭像,他立即發去信息。

    「不早了,打擾你工作嗎?」她一向善解人意。

    「還好,沒料到你會加我。」

    「因為你的網名嗎?」她加了個鬼臉。

    田暮忍不住扯開一絲微笑,有意思。

    「對我的網名怎麼看?」他想聽聽她的高論,測試一下她所處的層次。

    「那得問你太太。」她狡猾的迴避了曖昧的問題。

    她還真合他胃口,他田暮此生可能只適合這種花,只是不知道她的外貌可否攪亂他的心湖。於是發去了視頻請求。

    「我從不視頻。」她並不欣賞他的舉動。

    「為我也不能例外嗎?」他開始用網絡上一貫的伎倆。

    「那要看你值得我例外嗎?至少現在還看不出來。」她態度堅決。

    「好吧,打字很麻煩,音頻可否?」

    「NO,只打字,其他免談。」她講話真強勢,比他還跋扈。可他很喜歡她這份「特別」。

    「遷就你。」他加了個笑臉。

    「呵呵,好好忙吧,下了。886」她瞬間下了線,沒給他任何探索的機會。

    從此,他的心中便多了份期盼與牽掛。她每天都上線,只是都在夜裡10點之後。他一直懷疑她是那種真正的「夜行動物」。聊天中,總能發現她骨子裡透出的不安分。她真的是荼蘼花嗎?不會是那種「夜來香」吧?

    「你有男朋友嗎?」他試著問,這應該屬於女人的隱私。

    「我有個兒子。」她如實回答。他不該有非分之想。

    慘了,雖然不是「夜來香」,但已「名花有主」了。他忽然覺得沒有話了,靠著椅子,靜默在那裡。

    「只為獵艷?那你找錯對象了。886。」她因這段靜默,感覺他果然是「網狼」。

    「誤會了,剛剛接了個電話。」即使她是個有家的女子,他依舊不捨放棄。即使只作為聊友,他也能從她身上找到些久違的感覺。他已麻木了太久了。

    他們網絡上的話題越來越離譜。只因曾經在網絡上造就的舊傷,彼此都從不言及身世經歷,只是海闊天空的胡扯。後來那話題居然越來越「葷」。奇怪嗎?半夜三更,一個是孑然一身的光棍,一個是春閨寂寞的寡婦,不聊「風月」還能聊什麼?最終的話題依然落到「越來越陽痿」上。

    「真的有病嗎?瞎掰吧?」她不信對方真的會陽痿。

    「我以人格擔保。你總怕見我,其實我完全無害,一個ED男還能有什麼企圖?」他直言不晦。

    「沒看看嗎?比如,偉哥?」她建議。

    「我怕會猝死。」他早就將那藥的「身世簡歷」看了一萬遍,副作用實在不敢恭維。否則他一定給「萬愛克」捐銀子。

    「見到女人真沒反映?」她還真沒見過陽痿,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

    「也不完全是,有時可能會稍微有點反映,不過很快拋錨……」只有夢裡挑燈看劍「了。」他的辛酸一旦講出來居然如此的輕鬆,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可能也只有網絡。

    「荼蘼,你功夫好嗎?」他若有所指的窺探。

    「你這輩子應該沒機會知道了。」她狠狠刺激他。

    「小氣,說說能怎樣?」他開始使用激將法。

    「不如見識一下?」她忽然發了個視頻請求。

    裸聊?他以為自己碰到了「思春」的孤獨少婦,他可沒有陪她的本事,於是回了句:「我陽痿,不裸聊。」

    「裸聊?想的美。我只是想見識一下真正的ED男長什麼樣。」

    「呵呵。」他放心的接受了請求,只是暫時將攝像頭轉向了天花板。若是遭遇「恐龍」甚至「恐獸」,他也好即刻懸崖勒馬。

    林寶兒只是一時貪玩,絲毫不想真的見他。她開啟音樂,依舊是那段,放下電腦前不遠處的幾層飄忽的輕紗曼,點亮客廳內幾個氤氳的射燈。他不是裝ED嗎?她偏要逗他玩。別人要錢,她要命!

    田暮即刻放大了視頻圖:層疊的半透明紗幕後,隨著空靈妖異的音樂飄渺起舞的女子媚態撩人,隱隱綽綽。她烏亮飄逸的長髮,凹凸有至的身姿,以及逐漸滑落了衣衫的光潔肌膚,依稀不清,卻已完全主宰了他的理智……

    田暮逐漸感覺到燥熱口乾,呼吸開始急促,慾望順著身體的血脈飛速流轉。感覺到下腹熾熱憋漲的那一刻,他期待已久的「奇跡」居然在舞動的夜色中,就此發生了……

    別怪他卑鄙,只是情非得以。他要學那「陳冠希」,他得刻錄個光碟,以備後用。正當他為此忙活時,視頻卻冷不防被切斷。老天,別提他有多後悔了!

    「做個好夢吧,ED男。」「荼蘼春夢」就此下了線,以後再也不會陪他玩了,即使是聊天都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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