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六度(紅塵):荼蘼情殤 第1卷 第二十五回 情戰商戰
    林寶兒拒絕再次成為田暮的情婦,她這種較真兒的個性做不得情人。她情願與他維持一種曖昧關係,比朋友近卻比情人遠。她無須計較得失,無須害怕離別,她不需要他為她負責,她也不想為傷害到誰而感到罪惡。她似香茗一盞,只待他疲憊時,給他些溫暖。她真的成熟了起來,不再把幸福寄托在男人的承諾上。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她不再是曾經那個纏人的小女孩了。林寶兒梳洗整齊,準備正點上班。田暮對她又增加了幾分讚賞。回憶起從前,她清晨總賴在他身邊,找各種理由推脫掉工作。而今,他忽然對即將離去的她憑添幾分不捨。時間尚早,他決定開車送她。

    車子到了單位樓下,田暮一把攬過林寶兒,把離別的擁吻延長到了極至。車內這場限制級的實況表演,卻被站在公司窗前的健收入眼中。因為昨夜應酬到太晚,他在單位過夜。清晨竟意外發現了林寶兒私下的秘密。她在他眼中一直是正統文靜的類型。他一直單純的以為他和田暮都是她要好的朋友,原來只有他被蒙在鼓裡。健的情緒變的很不開心。一直中庸平和的他不住的發脾氣,所有的員工都為老闆的失常大跌眼鏡。下班時,健如常載林寶兒去她的小店結帳,只是今天一向健談的他話變的出奇少。

    「小林,最近見過田暮嗎?我有些日子沒見他了。」健隨意的問著。

    「很少見他。」林寶兒也很隨意的答。

    「聽說田暮的太太從南方搬過來住了。他以後出來玩的機會就變少了。」他永遠比她消息靈通,田暮從不告訴她這些。

    「沒關係啊,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出去啊,只要你的未婚妻不吃醋。」林寶兒打趣。

    「哈哈,等哪天咱們單位幾個人出去玩玩。」健終於恢復了以往的爽朗。

    長於廚藝的林寶兒在單位的聚會上弄了很多好吃的菜。同事們紛紛樹起大拇指稱讚口中的美餐。健橫陳在沙發上享受午後的陽光,口中高聲宣講:「這才叫生活。」

    林寶兒把他的水杯遞到他手上,健懶懶的抻著腰,坐了起來。「這麼熱的天,晚上組織大家游泳怎麼樣?」老闆的提議,一呼百應。

    單位僅有的三個女孩子在換過泳衣後,燕瘦環肥各有千秋。卻都是美麗的,引來了眾多男子的側目。男同事打趣到:「我發現咱們公司可養美女哦。」「不但美女多,光棍也不少。」有人開始抱怨。

    從小就喜歡戲水的林寶兒,玩的很痛快。看到健望著她的奇怪表情,她忽然感到不自在。乾脆上岸,換了衣服,坐在椅子上喝飲料。

    活動結束後,在歸途擁擠的車上,健就坐在她身旁略微靠後的地方。人挨著人,她能清楚感覺到健溫暖的體溫。她不習慣陌生男子挨她太近,很尷尬,不願面對他的臉。不久,健的下巴搭上她的香肩,在太擁擠的車內,她甚至沒辦法躲開這種曖昧。只得把臉轉向另一邊,逃避他深沉的喘息。車上的人越下越少,當把最後兩個同事送回單位宿舍後,車上就只剩她和健兩人。

    今夜,林寶兒早已感覺到異常的氣氛,此時沉默。更讓她慌亂不安。健猛然抓住她冰涼的手。卻仍舊一言不發。

    是誰噹噹的敲著車窗?窗戶落下,看到滿面堆笑的田暮。他瞬間讀到她眼神的異樣,熱情的張羅著:「健,這麼晚才忙完?很久沒見,喝一杯?」

    「不了,我老婆已經催我回家了。」健委婉的拒絕他的邀請。

    「沒關係,我給你老婆打電話,叫她過來一起坐坐。」田暮不容拒絕的問了健未婚妻的電話,打了過去。

    不久,那個很少能見到面的老闆娘被快遞到面前。一頓夜宵之後,田暮口口聲聲對健夫妻二人保證一定負責把他的員工安全送回家。

    望著健剛剛駛出不遠的車,田暮收起了招牌式的甜膩笑容。

    「寶兒,想去哪?我陪你。」他注意到面前的人兒一臉深沉的,想逗她開心。

    「回家,我累了」林寶兒覺得健今天的所作所為讓人難以接受,她此時心情糟糕透頂。

    「不是吧,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她怎麼能過河拆橋,剛才在健的車上,她明明一副求助於他的可憐兮兮。剛脫離危險就想趕他走。

    「隨便去哪吧。」她剛剛只是心亂,並不針對他。

    他重新發動了車子:「以後怎麼辦?」他可不想她變成他朋友的近水樓台。

    「不知道。」林寶兒真的犯難了,今晚只想枕在田暮的懷中,睡個安穩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她並沒有發現那晚他整夜失眠。

    田暮最近常常在健的公司出現。不大的公司開放式的裝修格局,讓林寶兒能很清楚的看到兩人哥們似的親暱,聽到他們熱情交談的內容。

    田暮很關心的詢問健:「生意怎麼樣?我早勸你該把生意做大。」

    健卻總是謙虛的說:「剛有點進展,生意一般,湊合吧。」

    「應該很賺錢吧,我一直看好這行業。」田暮像是恭維,「有機會一定合作一把哦。」

    「有機會一定。」健答話時一臉陽光。

    林寶兒很納悶,主營汽貿汽修的田暮,怎麼對健經營的裝飾裝潢行業這麼有興趣。想想也正常,他的主業也沒耽誤他開兩個時裝店啊。他總說,生意當然是什麼賺錢就做什麼了。健到有點怪,彷彿不太希望田暮在他店裡坐太久,總是以吃飯,洗澡,各種理由讓他離開公司。

    一日,田暮一大早就在會客區落座了,對面是陪笑的健。林寶兒見到有客人,立刻倒了杯熱茶。田暮忽然對轉身欲走的她開起了玩笑:「他給你多少薪水才讓你為他賣命,我出雙倍,考慮一下?」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可笑,他在給她找麻煩嗎?林寶兒分明看到健在一旁冷眼等待她的反應。

    「你脾氣太壞,不像健這麼隨和,給多少錢,我都不伺候。」林寶兒敏銳的找到一個台階。

    「是啊,我可看見他時裝店的小店長被他數落的哇哇直哭。」健的玩笑使氣氛輕鬆了不少。

    「你還沒見我怎麼修理男職員呢!」林寶兒可見過他跟部門經理發火時,把一大堆文件扔的滿地都是的慘象。

    他與健細談茶樓古典風格的裝修,才華橫溢的健在白紙上飛快描畫著草圖,口中還不斷講解著材料,核算起成本。難不成他田暮又要開茶樓?真能折騰!

    工作上,他是公司的客戶,她得把他當爺一樣供著,慇勤的端茶倒水,上煙點火。下班後,他是她的男寵,他把她當祖宗一樣捧著哄著,捶腰揉肩,順便提供色 情服務。她已經不在乎那是不是愛情了,反正有他伺候挺舒服的,生活無限滋潤。

    雲雨過後,林寶兒窩在田暮的懷中,聽著他漸漸平復的心跳。他的唇就貼在她寬闊的額上。他們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了,按理早就過了蜜月期,可他發現自己對她的牽掛愈濃。他接她過夜的頻率相對於他們的朋友關係過於高了。即使這樣他依舊整夜不捨放她離開懷抱。一貫獨睡的他已經習慣懷中有她。

    「寶貝兒,開心嗎?」

    「嗯。非常。」林寶兒吻著他胸口的幾道傷疤,那是多年前那場車禍給他的留念。

    「要是累,明早就晚點上班吧。」田暮是真的心疼她。

    「不行,我店裡的貨賣的差不多了,明晚要去外地上貨。今天單位還有很多事要安排。」她雙手抱緊他的脖子。

    「何必那麼拚命,缺錢用,我可以給你。」他還是頭一次當面跟她談錢。

    「呵呵,我可沒答應你養我。」她心裡還是很領情的,至少他給了她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單位事情很忙嗎?」田暮隨便問起。

    「還行,忙著核算幾個快結束工地的帳目。」

    「健做的活絕對一流,只是不太善於管理運作。」田暮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評價著,「你們公司目前設計監理員過多,真正缺得是好的業務員。」

    「大多生意都是朋友主動找健做。他就是公司品牌。」林寶兒敘述她的所見。

    「只是那樣,終會走上死路。不過健的人脈超好,讓人羨慕。」

    「是嗎?」

    「他朋友特別多,不同圈子都有,大概是他性格比較包容吧。」田暮很客觀的評價健。

    「你呢?」林寶兒知道田暮生意場上的口碑並不十分好,總有攻於心計,過河拆橋之嫌。

    「不能比。不是一類人。」他瞥著嘴,算是辯解吧。

    健的公司終於找了個黃道吉日正式開業了。中午大宴賓客。林寶兒從道喜的賓客體驗到健的朋友圈子還真是五花八門。一個圈子的朋友被拼在同一桌上。她負責招呼健的一幫老同事和老同學。

    田暮也在被邀請的名單上,他此時正坐在幾步之遙的另一張桌上。林寶兒開始盼望共產主義馬上實現,階級差別實在讓人大受刺激。她這桌人員很雜,從律師到修水管的師傅,衣著樸素,安靜的喝著茶水。有幾位仁兄竟然短褲背心來付宴。他那邊儘是商業精英,西褲筆挺T恤服帖,金鏈爍爍鑽表生輝,都在熱情的推杯換盞。看來老天爺厚待的只是那「一部分人」。

    不久,老闆已被酒「放倒」,林寶兒也破天荒的喝了幾杯。頭開始發沉,臉熱的要命。去洗手間洗了洗臉,清醒一下。回來時看到田暮正坐在她的座位上與人攀談。她沒有打擾他,索性坐到他的空位上。身旁的文哥以前在田暮的店裡遇到過,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田暮回來了,曖昧的和林寶兒擠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臂搭著她身後的靠背。看見朋友們尤其是文哥詭異的笑容,她差點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惡,他在幹什麼?怕天下人都不知道他們通姦?

    宴席結束回到公司,林寶兒找了個沙發一靠,便去見周公了。醒來時,發現田暮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眼前健的朋友們圍了一圈正打撲克。林寶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群,走過去把外套還給田暮。抓著滿手撲克牌的他溫和地說:「醒了,先放一邊吧。」

    她很聽話。剛把衣服掛起來,就聽見田暮大聲補充到:「寶貝兒,我杯子裡給你涼了水。」

    天殺的,他不如乾脆在她臉上貼個告示,「私人物品,田暮專用。」

    看到醒來後一言不發的健,兩眼通紅,呆坐在長條沙發上,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田暮實在不該暴露他們的秘密,林寶兒心中狠狠抱怨。她並不知道,健那天清晨看到了他們車內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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