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辰!」因為打定主意承認錯誤,秦小天反而坦然了許多。
「嗯?」
「對不起!」秦小天直視著她的眼睛,「我要跟你坦白:我一開始就欺騙了你!金帝幾家大的下屬公司很早就更換了法人代表,分別在我姐姐、我表哥、我爸爸和我四個人名下。因為爺爺早就察覺到總公司內部的問題,就先下手為強,收回了一部份股權,早了一步轉移集團的主要資產。當然,這些我也是高爾夫球場失火的時候才知道,之前爺爺並沒有告訴我這一切,為的是讓我好好鍛煉鍛煉。」
「金帝不破產當然最好,就算破產,我們也保存了主要的實力,很快就可以東山再起。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這一切,還騙你說金帝破產,是因為害怕失去你,故意騙取你的同情……」
說到這裡,秦小天輕輕地低下了頭。
「阿姨動手術,我在忙工作,梁木卻放下一切去陪你……我知道他恢復記憶了,也明明知道你愛他,卻還是想用盡一切辦法留住你。我耍手段騙了你……思辰,我做的一切,對不起!同時,你做的一切,謝謝你!」
秋思辰看著他,想笑,眼淚卻莫名其妙地流下來。
「思辰!」秦小天慌了神,他急急忙忙地移到她面前,拿手不停地替她擦眼淚,她的淚水卻越流越多,似乎要把他淹沒!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結婚了!不結了!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逼你了!你不要這樣好嗎?」
「你……你剛……剛才……說什麼?」秋思辰抽噎著,斷斷續續地開口。
「我說對不起!」
「後面那句!」
「我說我們不結婚了!我不逼你了!」
「你這個壞蛋!現在全M市的人都知道我要嫁給你了!全M市的女人都羨慕死我了!你現在又要悔婚,那我不是要被別人笑死!」
秦小天一愣,有些不相信知道聽到的話!
「你是說……你願意嫁給我?!」
「我剛才都說了我不會後悔的。」
「真的?思辰?哈哈哈哈,太好了!哈哈哈!」秦小天抱住她,開心得找不著北了!完全忘了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刻,這幾聲大笑顯得多麼突兀!恐怕明天就有人去小區管理處投訴了!
良久,兩個人才慢慢安靜下來。
秦小天深情地注視著她:「思辰,你不怪我嗎?」
「你都承認錯誤了,我再追究還有什麼意思!」
「謝謝你!」
「但是,小天——」秋思辰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麼措詞。
「怎麼了?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我希望我們是可以無話不談的。夫妻,就是一輩子的朋友。」
「我……心裡還有他的影子,你會介意嗎?」她誠懇地看著他。說出心底真實的感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由此她也體會到,小天坦白錯誤的可貴。
「我介意!但是,我有信心,我們在一起會更幸福!」
「我,需要一點時間忘記。你願意嗎?」
「你都嫁給我了,我什麼都願意!」秦小天急切地回答。女人的身體在這裡,她的心也不會飛得太遠
他著急的樣子令秋思辰忍不住撲哧一笑,全然忘了這些天來的彷徨與猶豫,如果天意要自己忘記過去,何不緊緊抓住本來觸手可及的幸福?
又一天的工作開始了。
下午上班的時候,秦小天開始著手安排接下來一個月的工作。因為春節前的這些天,他要開始為自己的婚禮做足準備。
秋思辰百無聊賴,什麼事都被安排給別人做了,自己做點什麼好呢?現在楊慧心做回了自己的會計老本行,做了金帝的財務總監,這個職務很重要,自己是不是該學著點呢?
想了想,打開公司的內部網,發了封郵件給楊慧心,問問她在財務部的工作情況。
沒想到這楊大姐很快就回郵了一封郵件。
秋思辰急不可奈地點開:
「這陣子好累呀!
讀為「應給利息」的同學當了銀行行長;
讀為「陰溝裡洗」的成了小菜販子;
讀為「因果聯繫」的成了哲學家;
讀為「硬改歷史」的成了政治家;
讀為「英國裡去」的成了海外華僑;
而我,不小心讀成了「應該累死」,結果成了會計……」
秋思辰狂暈!這是楊慧心的風格嗎?這才幾天而已,怎麼人都變樣了?不對不對,肯定有情況!果然不出所料,沒多久就收到了這位單身大姐的喜貼,當然,這是後話了。
下班時秋思辰拒絕了秦小天送她回家,自己打車去了星光福利院。這些天常常去那裡給小朋友們講故事,深受小朋友們的喜歡。她也喜歡他們——喜歡那些純真的笑臉,喜歡那種由衷的信賴,看著這些小不點們簡單的快樂,她也愛上了這種快樂的簡單!
秋思辰一進門,就看到一幫孩子正坐在那裡,在劉燕妮的指導下,做著一些小工藝品。她有些不自在,轉身想走,卻被眼尖的方宏發現:「秋老師來了!秋老師來了!」
小傢伙們蹦蹦跳跳地圍上來,活像一隻隻可愛的小兔子!秋思辰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露出了輕鬆地笑容。
「思辰,你來啦!」劉燕妮高興地招招手,那麼熟絡,彷彿她是她最好的朋友。
「嗯,你也在!」沒辦法心無芥蒂地面對她,只好客氣地點點頭。
「我每週來一次的!」
來一次?秋思辰苦笑:一周來一次都給遇上了,還真是不湊巧!
「思辰……謝謝你!」劉燕妮滿臉的真誠。
秋思辰覺得快要窒息了,卻不得不強裝笑顏:「其實,該我謝謝你才對!銀行方面給出的條件很優惠。」
「還有,恭喜你了!」
秋思辰心裡隱隱一痛:恭喜?恭喜我什麼?恭喜我徹底和最愛的人無緣?一想到這裡,她的語氣忍不住冰冷起來:「其實,我答應你遠離梁木並不是因為你的條件!而是因為我自知和他之間有太多的不可能。他不是可以用來交換的物品——在我的心裡,梁木是任何條件也交換不了的!」
劉燕妮有些尷尬:為什麼自己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但事已至此,她要的結果已經達到了,何必還去在意那個過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