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手冊 第018章 寧穿舊衣,不做舊人(一)
    第018章寧穿舊衣,不做舊人(一)

    墨銘一直都在從車簾的縫隙裡觀察外面的狀況,聽了這聲音,立刻將車簾一掀,對車外那人冷聲說道:「沈柯,你膽子見長啊?今天不但只帶了兩個人出來,還敢攔在爺的車前?!」

    「大哥!」墨炎連忙回頭沖墨銘擠眼睛,「他瞎蒙的,你別自己個兒就先認了!」

    「噗!」沈柯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掩口失笑,「要說易容,本王可是祖宗!你們這點小伎倆,瞞得過肉眼凡胎,瞞得過本王嗎?」

    他得意洋洋的炫耀了一番,才轉頭回答墨銘:「你還有時間奚落我?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小說~網看小說)悅來、雲藩左近的幾個鎮都貼上了佈告,說前安國將軍墨銘一家在流放途中殺光押送的官差,潛逃在外,正重金通緝你們呢……」

    暖陽坐在墨銘身後看了沈柯一會兒,忽然覺得,那沈柯……似乎有些奇怪。

    他雖然長相跟沈柯一模一樣,可那說話的腔調,臉上得意洋洋眼睛卻色厲內荏——實在跟真正的沈柯相差太遠。

    她心裡想著,眼睛也掃了掃「沈柯」身後的人,忽然注意左側那個藍衣隨從正淡淡的看著自己,發現自己回看他,便狀似無意的躲開。

    那眼神……才是他的。

    暖陽忽然有些傷心,自己居然把這樣一個男人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眼神都刻在了心裡……自己簡直太渣了。

    可是,她不明白沈柯為什麼讓別人裝成他,他又裝成別人——不管為什麼,總歸是對自己這一邊不利的——便拉了拉墨銘的衣袖,等墨銘回過頭來,才忍著肩膀上的疼痛湊到墨銘的耳邊,極小聲的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

    「沈柯」身後那雙眼睛立刻冷了幾分。

    墨銘的忍耐功夫果然是一流的,即便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只是好像暖陽跟他說了一句普通的情話一般,微笑著揚唇扶暖陽坐好:「我懂得,你好好歇著就是。」倒驚得暖陽汗毛倒立。

    安撫了暖陽,墨銘便回過頭,冷冷的對「沈柯」說道:「臧國七殿下居然混到了這種地步,要用我的人頭去換賞錢?無妨,就在這兒擱著呢,有本事,來拿就是。」字正腔圓,氣定神閒,連暖陽都覺得墨銘的背影無限高大起來,自己哪怕只是坐在他身後,脊背都跟著挺直了很多。

    「沈柯」冷哼了一聲,冷笑道:「本王何須自己動手?你猜猜看,若是本王喊上一聲——墨銘在此——會有多少人心甘情願的衝上來代勞?」

    「要敢喊,你何必等到現在?!」墨銘更加不屑。

    「鬥什麼嘴皮子啊?殺了他啊!」暖陽著急的低聲催促墨銘,立刻被墨銘狠狠的一瞪,連忙老老實實的閉嘴,恍惚覺得有人在狠狠的剜看自己,連忙轉頭看過去,正是「沈柯」身後那個藍衣隨從。

    場面立刻僵持在這兒,雙方似乎都有顧慮,不願驚動旁人,卻像小孩兒鬥氣一樣面對面站了老半天,那「沈柯」才無奈的退到路邊。

    墨炎卻有些懵懂,直到墨銘伸手捅了捅他的後背,才陡然清醒過來,長鞭一揮,那馬兒立刻四蹄高揚,忽的一聲從沈柯等人身邊衝了過去。

    轉眼幾個人便回到了悅來鎮的一家客棧門口,墨炎勒緊了韁繩,讓馬兒緩步前行,回頭問墨銘道:「大少爺,這兒有家客棧,咱住下嗎?」言外之意是,不是說有佈告嗎,咱要不要避開?

    墨銘只點頭說好,自己先跳下車去,再親自扶著暖陽的手,將她接了下來,等墨霖抱著靈兒下車後,早有小二將馬車拉走,更有人招呼墨銘、暖陽等人進門。

    墨銘要了兩間上房,又吩咐墨霖給了小二賞錢,親自去後院要了個爐子給暖陽熬藥,見墨炎磨磨唧唧的還要跟著暖陽進門,立刻說道:「小炎,城西馬家農場有羊奶賣,快去買兩壺回來!」

    墨炎本來還不樂意,忽然想到了墨銘之前說過的話,笑道:「大少爺終於什麼都肯『為』了。」見墨銘的眉頭動了動,不敢等著挨打,一把奪過他正要遞過來的銀子,轉眼便跑得無影無蹤。

    暖陽正在一旁沒心沒肺的傻笑,墨銘忽然轉頭對她說道:「進來。」說完也不理暖陽,自己進了屋,大喇喇的坐在桌邊,親自倒茶喝水。

    「我可是個病人……」暖陽以為又有什麼活計要派給她,肩膀似乎更加疼了,為難的坐在墨銘對面,可憐巴巴的說道。

    「你和沈柯什麼關係?」自從岳王廟一劫,墨銘似乎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暖陽。

    暖陽一愣,下意識的推脫:「什麼關係也沒有啊?」

    「你最好說實話。」墨銘的表情一冷。

    「我說的就是實……」

    「沈柯為人謹慎小心,怎麼敢像今日這樣出現在我面前?而你,居然看出前面那個是假扮的,後面的才是他……昨日在岳王廟我就奇怪,他為何要出手救你?今日我才明白,他原來如此關心你,要親眼看看你才能放心——你對他也極為熟悉。」

    暖陽早就明白,墨銘既然能坐上安國將軍的位置上,定然不是好相與的,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他雖然頑固,卻膽大心細,也會在外人面前裝樣子——瞧他在外面對自己這個「妻子」有多溫柔照顧就知道。

    「你怎麼猜測,我無權干涉,但我的事兒,也沒必要非得告訴你。」暖陽雖然一顆心怦怦直跳,臉上卻裝出一臉坦然,「咱們不是夫妻,只是同伴,你好像管得太多了。」

    「沒錯,」墨銘一點也不退縮,「正因為是同伴,我才要加倍小心,免得引狼入室,家破人亡都不自知。」

    「你懷疑我?」暖陽這才明白墨銘在意的是什麼,原來,他以為是自己和沈柯裡應外合,害得他丟官卸職,母喪妻離的嗎?!

    墨銘並不回答,只是冷冷的看著暖陽,一言不發,等於就是默認了。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死人!」暖陽想不出用什麼話罵他更能表達自己的憤怒,想衝過去踢他一腳又怕真的惹惱了他,只能暴怒的跺了跺腳,引得肩膀上的傷口撕裂般疼痛,「虧得我還怕他會殺了你,把他一直潛伏在你家的事兒告訴你!就算是今日,也怕你中了他的招,告訴你前面那個是假冒的!你居然因此來懷疑我……難怪湘湘說,你的心是鐵做的!」

    墨銘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皺,顯然對暖陽提起這件事很是反感,卻並不解釋,只是默默的再給自己倒了杯茶,再默默的喝光,才道:「但願你堅定一點兒,不要再左右搖擺。」說完,也不等暖陽回答,便起身走了出去。

    喵了個咪的,誰左右搖擺了?!

    暖陽要不是打不過他,真想衝過去踹他兩腳。

    她獨自生了半天悶氣,才自己勸慰自己,跟個木頭生氣,值得嗎?等到了海瀾,大家一拍兩散,誰也別再誰跟前晃悠!

    正在這時,扮作奶娘的墨霖抱著靈兒推門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慇勤的小二,笑容滿面的幫他捧著一碗熱騰騰的中藥。

    那小二把藥晚放到桌上,討好的對暖陽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才回頭對墨霖躬身笑道:「關媽媽,有事兒吩咐小的就行,小的隨叫隨到!」

    墨霖嘴角含笑,溫溫柔柔的福身謝過,小二才點頭哈腰的退了出去,並體貼的幫他們關好了門。

    墨霖見他沒了影兒,才笑呵呵的在早就目瞪口呆的暖陽面前坐下,從腰間解下一個鼓囊囊的錢袋,得意洋洋的往暖陽面前一放:「少奶奶,瞧瞧。」

    暖陽好奇的拿過錢袋,打開一瞧,居然是一袋銀裸子!

    「我在後院熬藥,正趕上廚房裡有位廚子燙傷了手,我瞧著他可憐,就用冷燒酒幫他沖洗了,又嚼碎了一把芝麻,敷在他燙傷的地方。他不疼了,便道我高明,說客棧裡有位富商,夫人病得厲害,左近的大夫怎麼瞧都瞧不好。我便讓廚房裡一個老實的孩子幫我看著藥,自己過去給她瞧了,開了方子……」

    「那婦人就好了?」暖陽很是驚奇。

    「哪有這麼快?只是那富商看我不溫不火,知道我有本事給他老婆治病,便給了我一袋子賞錢……」

    「這賞錢可不少呢,」暖陽掂了掂那銀子,足有上百兩,「還沒看見是不是管用,誰家會給這麼多賞錢?」暖陽見墨霖不甚在意,只是低頭逗著靈兒笑,忽然福至心靈,笑著趴在桌子上,湊近了輕聲問他,「我猜著,是那富商看上你了吧?」

    「是不是的,我也沒逼他。」墨霖不以為然,「總比大少爺辛辛苦苦的去『拿』好吧?他為了探聽這家是不是好人家,還得費工夫,我什麼也不用想,就當是他給我的打賞——他老婆吃了藥,定然藥到病除就是了。」

    「人家說不定希望你『藥到人亡』呢!」暖陽故意奚落他。

    墨霖正要跟她鬥嘴,忽然吸了吸鼻子,連忙伸手扣住靈兒的口鼻,對暖陽低聲說道:「小心,汨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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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醉努力存稿,下周加更,↖(^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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