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手冊 第083章 花容失色
    第083章花容失色

    暖陽被他一說,忽然茅塞頓開,連忙跑過去攔住墨銘道:「不管是誰算計了你,你都別跟她計較好不好?她總是……總是好心……我管住了她,別再讓她好心辦壞事好不……」

    她心裡很是緊張,偏偏墨銘淡淡的看著自己,看不出任何喜怒,只得心虛試探的問:「你倒是說句話啊,是同意,還是……同意?」

    墨銘啞然失笑,繞過暖陽走回床沿處坐下時,卻已經恢復了如常的冷漠:「我當然不會管,不過,你是主子,不管那人跟你多親近,瞞著你做下這樣的事兒,也終歸不是一個好奴才,甚至是好人該做的事兒,你若不好好管束一下,只怕把她的膽子養得更大了,他日再做下什麼事兒來,你後悔都來不及了。(小說~網看小說)」

    「我知道,我自會警醒她的。」暖陽雖然知道墨銘說得有理,卻也不願把這人交給墨銘處置。

    「算了,」墨銘見她皺著眉頭敷衍,顯然對自己的建議很是抗拒,搖頭歎道,「睡吧,你明日還有的忙呢。」

    「忙什麼?」

    「你費盡心思給我收了房妾室,她惹了麻煩,自然要你來解決。」他淡淡的說完,又躺回原來的位置,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若想坐一夜,明日沒精力忙碌,我可不會幫你。」

    「不裝會死啊?!」暖陽無聲的嘟囔了一句,膽子卻也大了些,逕直走過去和衣躺在外側假寐,躺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沒吹熄燈燭——平日都是蘭兒伺候她躺好吹熄了燈燭才出去的——正猶豫著是不是起來,墨銘單手一揚,只聽「噗」的一聲,那燈便滅了。

    若換一種情境,換一個人,暖陽恐怕會諂媚的讓人家教教她,此刻卻一個字也不願跟墨銘說——因為,這樣的狀況,實在尷尬。

    ——*——*——

    暖陽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偏偏每日的早起已經養成了習慣,沙漏顯示卯初的時候,自覺剛睡著沒多久的暖陽條件反射一般的醒了,轉頭見墨銘仍舊是昨晚側臥的姿勢,似乎一動都不曾動過,心裡才稍稍踏實了一點,小心的下床放下床幃,自己披了衣服喊蘭兒進來伺候。

    蘭兒顯然聽見了昨晚異常的響聲,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了,見暖陽低垂著眼睛不言語,床幃又放著,明顯大少爺躺在裡面,更不敢多說,只是沉默著小心伺候。

    直到暖陽洗漱完畢坐下來梳妝,墨銘才從床幃裡出來,自有蝶兒等人上前伺候。

    「大少爺,少奶奶,花姨娘來了。」門口的小丫頭進門稟報。

    暖陽和蘭兒對視了一眼,心裡都在奇怪,每日不都是從楊氏那兒請安回來才過來的嗎?今日怎麼早了?因為墨銘?

    疑惑歸疑惑,總歸還是要讓人進來的,卻見花容打扮得乾淨爽利,卻一點兒都不俗媚,顯然是一夜之間從湘湘和暖陽身上猜到了墨銘的喜好,褪下了花枝招展,一張笑臉卻比夏日早晨的花兒還要嬌嫩,進門便向暖陽和墨銘見禮,見到墨銘腦門上的那幾條傷痕,很是心疼的叫道:「呀!大少爺這是怎麼了?」

    「我昨兒回來就這樣了,你竟然沒看見?」還沒等暖陽說話,墨銘便冷冷的回答,彷彿對花容提出這樣弱智的問題很不滿意。

    「哦……」

    花容很是尷尬——昨天是她第一次看見墨銘,並沒敢太仔細的看,再加上墨銘當時頭戴官帽,花容更不清楚那傷到底是不是昨日就有的,只是記得他和二少爺長得十分相像,那渾身上下的男子氣概甚至比墨霖更讓人砰然心動。

    想起昨日第一眼看見墨銘時的心情,花容俏臉緋紅,像是院子裡含苞待放的桃花,她嬌羞的抬眼看了看墨銘,見墨銘只是專心看暖陽梳頭,心念一動,立刻把身後的貼身丫頭桃兒一直捧著的那疊素色的小衣裳接了過來,笑盈盈的對暖陽說道:「花容前幾日病著,不能來給少奶奶請安,便在床上倚著給小小姐做了兩套小裌襖,正好這時候穿。」

    蘭兒把那疊小裌襖接了過來,捧到暖陽面前給暖陽過目,暖陽正在梳頭,斜瞥著看了兩眼,見做工精緻,針腳細密,便知是花容用了心的,卻不敢就這樣給靈兒穿,只讓蘭兒捧給墨銘看看,自己笑著道謝。

    「少奶奶怎麼這樣見外?小小姐能賞臉穿花容做的衣裳,花容高興都來不及呢!」花容邊說邊偷眼看墨銘的反應,見墨銘只是若有似無的掃了一眼,便揮手讓蘭兒拿到一邊,深潭般幽黑的雙眼只盯著暖陽看,「這是芙蓉歸雲髻吧?我還記得你新婚第二日便梳的這個頭,當時髻心還插著一支藍寶石蜻蜓頭花簪,煞是好看。」

    新婚之夜你都沒理人家,居然還記著人家第二天梳的什麼頭?

    暖陽不信,只道他是在花容面前給她面子,隨意編出那麼兩句出來,便配合著淺淺的笑,一言不發。

    蘭兒卻立刻從那貼金描嫦娥奔月的菩提木首飾盒裡翻找出一支花簪,正和墨銘說的一模一樣,那寶石品相極好,顏色也純正,蘭兒從首飾盒裡拿出來遞到暖陽面前的時候,還留下一路淡淡的、散都散不去的光暈。

    「就是這一支。」墨銘邊說邊起身走到暖陽身邊,從蘭兒手裡接過那支花簪,小心翼翼的親手插入歸雲髻的發心,更親手選了一對同色的藍寶石耳墜給暖陽戴上。

    暖陽雖然後背都出了汗,卻瞥見花容笑盈盈的眼睛裡隱藏著的滿臉羨慕嫉妒恨,不由得有些暗爽,心道,不管這恩愛是不是真的,只要在花容面前裝上一裝,卻也能抬高自己的位置,讓她萬事都有所忌憚。

    待梳妝好了,蘭兒等人便找出外衣伺候暖陽穿上,花容也慇勤的上前幫忙,手腳比蝶兒還麻利,動作比蘭兒更細心,暖陽不得不暗暗佩服,難怪她能在鄧府脫穎而出,除了膽大心細,還能屈能伸,明明心裡恨自己恨得要死,卻表現得比親姐妹還要好上十分。

    整理完了,花容正想和蘭兒一起扶著暖陽去沐華居給楊氏請安,墨銘卻忽然說道:「花容是吧?你先去,我跟少奶奶還有幾句話要說。」

    花容饒是城府再深,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

    以暖陽一向的行事方法,她不願意跟任何人撕破臉,就算她明知道花容心裡恨她——既恨她幫助了湘湘,讓她前功盡棄,又恨她居然被墨銘這樣寵著,一點兒也不像坊間流傳的寵妾滅妻——也不能不做些表面功夫。

    她不知道墨銘是真的有話跟她說,還是故意給花容一個下馬威,便轉頭去看墨銘,墨銘看穿了她的心思,卻並不說話,只是微微揚了揚唇角,淡淡的笑了笑。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也只能站在墨銘這一邊了——要想哪邊都不得罪,最終的結果只怕是兩邊都得罪了,她必須做出選擇。

    墨銘再可恨,也好過越恨自己入骨的花容吧?

    她只能對花容笑道:「妹妹先行一步,我和大少爺稍候便來。」

    「是。」花容恭順甜笑的答應著——她根本不曾摸透墨銘的脾氣,只能做出一副聽話老實的樣子,不然還能怎樣?

    兩人狀似親密的目送花容離開,暖陽才躲開半米遠,學著花容的笑臉和和氣氣的問墨銘道:「夫君,您有什麼吩咐?」

    墨銘卻不配合的皺了皺眉頭,揮手讓蘭兒等人退下,不喜的說道:「好的不學,淨學些虛情假意。」

    還不是你們男人喜歡?

    暖陽心裡暗暗怨念道。

    「昨晚我跟你說的話,你可還記得?」墨銘忽然問道。

    暖陽仔細回憶了一番,揀記憶最深刻的說道:「記得,你讓我先回營帳,等你忙完了再來找我……」

    墨銘的臉色竟然紅了一紅,多虧他的皮膚是淡淡的小麥色,看不太出來,否則更會讓暖陽覺得不可思議:「不是這句,我說的是,人是你挑來的,現如今惹了麻煩,自然該由你來解決。」

    「花容?母親很喜歡她呢……」暖陽自然想「解決」花容——拿住她的把柄而不是解決掉——可她陷害湘湘,說到底都是楊氏默許的,自己去趟這渾水,是福是禍?心下便有些猶豫。

    「那又怎樣?」墨銘不以為然,「我有法子讓你既解決了她,她又不敢說出去。」

    「啊?!你教我!」暖陽連忙再次湊近了墨銘,墨銘表現得頗為無奈:「我說你功利了,你還不承認……」

    ——*——*——

    給楊氏請安之後,楊氏見大兒子終於在兒媳房裡留宿,心裡很是高興,主動留大家在沐華居用餐,眾人自然不敢推辭,陪著楊氏吃了,墨氏三兄弟才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兒,暖陽和花容又陪著楊氏說了半晌子話,才起身告辭。

    待出了沐華居,暖陽吩咐蘭兒:「去二少爺那兒把藥取來,就說我昨日跟二少爺說好的那副。」

    蘭兒躬身稱是,獨自離開,暖陽拉著花容道:「好妹妹,去我房裡坐坐?咱姐妹嘮嘮家常。」

    花容一早就見識了墨銘和暖陽夫妻的恩愛,以為坊間和下人間的傳聞並不可信,哪敢不討好暖陽?連忙笑盈盈的應了,親自扶著暖陽往回走,暖陽卻不著急回去,先是帶著花容去莫伊萊的院子裡轉了一圈,見伊萊似乎瘦了一圈,安慰道:「表妹,我現下有事兒,等忙完了就過來找你。」

    莫伊萊只是懨懨的點頭,並不說話,暖陽卻還磨蹭著跟伊萊寒暄了幾句才帶著花容離開。

    等暖陽和花容回到海瀾居,蘭兒已經熬好了一晚黑乎乎的藥湯放在桌子上,見暖陽進來,便躬身說道:「稟少奶奶,丁兒不但準備好了,連藥都熬得了,奴婢方才熱了熱,現下正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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