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門之莊家四奶奶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等我
    第一百四十九章等我

    二寨主連捅了數下。(小說~網看小說)枯木只是不放他,他便再也支持不住,臉色發青手腳發軟,那刀也握不住,「噹啷」一聲落在了地上,他一雙手抓住脖間的繩索用力想扯開來,最後雖然沒有扯開,卻給自己爭取到了一點空氣,得以斷斷續續地說:「放開我,放開……」枯木手下自是不松:「讓你的人撤走,到外面去!」二寨主無法,只好對七子兄弟道:「你們,先走……走….」

    七子兄弟不過是二寨主請來的人罷了,他說讓他們走,他們自然沒有二話,立刻齊齊往後一退,退到了院門外。

    明月跑過來抓住了二寨主正待捆綁,枯木卻手下一鬆,軟軟地跌坐在了地上,明月這時才看到了他身上那大片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當下心裡好驚:「師父。你,你怎樣了?」枯木對他虛弱一笑:「還好,死不了。」他說著便想給自己包紮,可那手卻怎麼也不聽使喚,抖抖索索的連傷藥都沒有法子拿出來——他的力氣已經在剛才用盡了。

    明月見狀好生心急,也顧不得慢慢捆綁二寨主了,只一個手刀下去就把他劈暈了過去,然後急忙俯下身去給枯木包紮。

    這時陸小其也下了小樹,裡面周度和枯木都傷得不輕,她得進去幫忙,相比起他們兩個來,她身上那點鏢傷就不值一提了,所以她這時也不記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快步往裡面跑去。七子兄弟在門外看到了她,也沒有對她怎樣,畢竟二寨主還在別人手裡。

    陸小其進去後,看著明月在給枯木包紮,就往周度那邊小跑過去:「周度,你還好麼?」周度的情形雖然比枯木好,但也並不輕,只見他肩膀上鮮血直流,口裡卻是一貫的輕描淡寫:「沒甚麼。」陸小其見他說得輕鬆,人卻歪歪地坐在地上用一手撐著,有些困難的樣子,忙上去幫他扒開傷口處的衣裳,讓傷口露了出來,她看著那血肉外翻的傷狀。聲音不由得抖了起來:「傷藥呢,你有沒有傷藥?」

    周度點點頭,指了指胸口,陸小其忙伸手進去掏,很快就掏出了好幾個瓶瓶罐罐,周度說:「藍色小瓶子的就是。」她就把其他小瓶子放了回去,打開藍色小瓶的瓶蓋,把小瓶子裡的藥粉悉數倒在了傷口上,然後又撕了幾條他身上本來就被劃破得十分狼狽的衣衫,一圈一圈地給他包紮好了。

    給周度包紮好後,明月那邊也差不多包紮完了,可他神情卻十分凝重,只因枯木實在傷得不輕,流的血也太多,如今已經面如金紙,昏死了過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挺不挺得過來。

    陸小其扶著周度過去,兩人看著枯木這樣子都是一時無言。

    這時外面突然又響起一陣刀劍之聲,明月一聽,緊張地拔刀又要出去,周度卻攔住了他:「不用擔心。是我們的人來了。」他看著明月狐疑的樣子又解釋道:「其實二哥包藏禍心的事我早就有所覺察,所以這次也做了準備,只可惜……他們來遲了一步,我們才險些著了二哥的道。」

    外面的打鬥沒有維持多久就平靜了下來,然後就見喬三提著刀帶著十個人衝了進來:「三寨主,我們來遲了,你沒事吧?」周度道:「只是受了點傷,不礙事。剛才和你們對手的那幾人呢?」喬三跺腳道:「媽拉個巴子,跑了!」

    不過他見周度和明月雖然都受了些傷,但確實無大礙的樣子,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轉身將身後的十人和周度做了介紹:「三寨主,這幾位就是紅幫派來相助的高手。」

    那十人對著周度一抱拳:「見過周兄弟。」其中一人還拿出一封信上前來遞給他:「周兄弟,這是我們幫主給你的信。」周度接過信來,卻不看,只是放入懷中:「花幫主果然仗義,有紅幫的兄弟們援手,我就放心了。」那人道:「嗨,當年也多虧了周兄弟的仗義,如今你有難了,幫主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周度也不跟他們多客氣:「客氣便生疏,我也不言謝了,只是眼下這事還沒完,諸位得再跟我走一趟。」那人又一抱拳:「但憑周兄弟差遣!」

    接下來,周度又轉頭問明月道:「你師父傷重,你是跟我們走,還是留下來?」明月咬咬牙道:「我自然跟你走,師父他……我留下了也幫不了他什麼,只有全靠他自己了。」

    明月說完便招呼了喬三。兩人一起把枯木抬進了房裡放好,他把喬三和自己的幾瓶傷藥都遞給了陸小其:「施主……我師父就交給你了。」陸小其點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料他的。」

    明月交代完,又往屋裡看了看,然後猛地一扭頭,扛起地上昏死的二寨主,大步走向門口:「三寨主,我們走!」

    事態緊急,不容多留,周度本來馬上就要和他們去了,但他看著陸小其一直望著他,終於還是不忍心,轉過來走到她跟前,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待在這裡照料枯木大師,他們不會再找上來的。」他才來又要走,陸小其心中自是捨不得,但眼下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她自然也不能表現出來:「好,你去罷。」

    「此去或許可以……」周度本來想說什麼,但終是沒有再說,他只是深深地望著她,那許多語言化成了簡短的兩字,握著她的手也緊了些:「等我。」陸小其輕輕咬了咬嘴唇:「嗯。」她不知道他本來要說什麼。但她也不必去問,她只要去相信他,等他就好了。

    周度走後,陸小其換了身上帶血的衣衫,然後又燒了開水,拿帕子給昏迷中的枯木慢慢地擦著手臉,她原來還想給他換件周度留在這裡的乾淨衣衫的,但又怕弄痛了他,所以便罷了。

    燈光下,枯木臉色如紙,他閉著眼眸。那安靜的面容愈發地顯得清逸,此刻的他,沒有了那或淡然離塵或狡黠輕笑的眼神,沒有了不俗的風采,沒有了高僧的強大氣場,……拋開他大師的光環,眼前的他看起來竟是那般文弱,如同電影裡那些典型的書生一般,總覺著讓人有些憐惜。

    不由自主的,陸小其手下的動作便輕柔了許多。

    哎,枯木他……他明明拳腳功夫不濟,可為了救周度他們,他竟似不將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了,當時他被二寨主捅那幾刀時的情景,她是沒有辦法忘記的,他之所以這樣做,是不是…….因了他之前答應過她絕不會讓周度死的話?

    其實,她當時雖然是情急要救周度,但也並不曾想要讓枯木拿自己的性命去救人的,但……無論如何,她心裡終究是愧疚的。

    她給他擦完了手臉後,在床前守了一陣子,見他一直沒有甚麼動靜,就拿張凳子搬到窗下坐了,然後呆呆地望著窗外的明月,心裡忍不住思緒亂飛:哎,不知道枯木大師會不會有事,也不知道周度此去會不會有危險……她一直想著這些,怎麼也睡不著。

    她自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床前的油燈都已然燃盡,月光灑進屋來,照在地上,也照在她的身上,她靠在窗邊一動不動的身影,在月光下猶如一尊少女朦朧的畫像。

    枯木就在這時微微睜開了眼睛,載朦朦朧朧迷迷糊糊中,他看見了窗前的少女。那側影,那神情,是那般熟悉,那般的熟悉…….他忍不住低低叫了聲:「靜兒……」

    陸小其聽見枯木的聲音,忙起身走過來:「大師,你醒了麼?」枯木伸出手去,試圖握住什麼:「靜兒……」陸小其這回聽清了他叫的什麼,心頭不由一震:甚麼?靜兒是自己前世的小名,這個世上只有周度知道,枯木怎麼可能會知道?而且就算他知道也應該不會這麼親暱的稱呼她才對。

    也許,只是湊巧同名,他叫的該是另一人吧?

    但凡一個人在不清醒的狀態下所呼喚的,定是和他關係不一般的人,這位靜兒,想是於枯木大師頗有淵源,而且是他很重要的人罷。她想到這裡,又看到他一直伸著的手就有些不忍心,俯身去抓住他的手塞到了被子下面:「靜兒不在呢,你先睡會。」可枯木卻抓住了她的手不放,他望著她,似乎看見了一張並不相同但又十分神似的臉:「靜兒,你莫要任性…….我答應你就是…靜兒……你莫要淘氣……」

    陸小其看他那神情,雖然並不清醒,卻一臉的寵溺,而且那微微翹起的嘴角邊,還帶著會心的微笑……這樣的神情,她從來沒有在枯木臉上看見過。她歎了口氣,終是不忍去抽出手來,反正在她以前那個時代握握手也沒有甚麼的,他既然並不清醒,就讓他握握,自己便暫時冒充一下他那位「靜兒」罷。

    可枯木這時突然又甩開了她的手:「公主,你莫要再來,貧僧不會再見你的了。」

    陸小其心道:公主?應該就是高陽公主吧?可前面叫的靜兒又是誰?哎,算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去猜這些作甚麼。

    枯木又說了會胡話後,就沉沉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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