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淚 正文 第五卷 (上) 第十四章 帝國之春(2)
    麗亞皇后因為在離開奧登前,聽說娘家出了事,所以跟家裡通電話的機會,順便打聽打聽。

    沒想到,監視的眼睛竟會如此寸步不離。但也許正因為如此,瑪麗亞皇后更加確信,外頭那些流言並非空穴來風,也許真的是生了什麼事。

    她想的沒有錯,因為現在的奧登尼亞帝國都,市面上的局勢看起來大致平靜,實際緊張仍然在持續。雖然所謂的叛亂分子腦已被誅殺,不過搜捕行動並沒有停止過。國家安全總局的那些秘密警察和特工們,好像突然不再顧忌自己的拋頭露面,開始公然進行了大範圍的抓捕嫌疑分子行動。其中以貴族們遭受的打擊最為嚴重,奧登上流社會的幾乎每一戶貴族家庭,都遭到了國安局的審查、問話甚至是登門入室檢查。這讓他們人心惶惶,不知何去何從。皇帝一家偏偏又在此時離開了都、沒法為他們求情其實就算在這兒的時候,所起的作用也不大而國安局那些機構又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想帶走什麼人就帶走什麼人、想入屋搜查就入屋搜查,難怪有的貴族出了這樣的哀歎:

    「這次原來是衝著我們來的!」

    他們沒想到,由於這次爆炸案中參與了叛亂的腦中,有一部分是來自於帝國的貴族階層,因此根據相的命令,國家安全總局是調查是寧可錯殺千人、也絕不能放走一個。與貴族們有著相同命運的,還有陸軍中的不少高級將領。他們這些人,有一部分仍然在前線負責作戰指揮,還有一部分由於得不到最高統帥部的信任而被撤職,如今這批人重新成為了國家安全總局針對的對象。他們相信在這些人當中,應該有相當在部分人是與密謀有聯繫的,而且很可能是為這次行動出過力。因此對於這些軍官地審問也在持續,雖說有的人因為沒有證據指證他參與謀反而暫時保住性命,不過他們被迫留在國安局的臨時拘留室裡、每天接受著那些令人無法忍受的審問,真讓人覺得倒不如死了更好。

    這其中遭到最嚴重打擊的,當然就是叛亂腦的家人了。尤其是已經被處決的那幾個人,他們的家人無一例外都莫名其妙地被人帶走或是消失,有的甚至是公開地被宣佈逮捕入獄:因為「證實此人與叛亂有關」。而事實上,幾乎所有被指控這種罪名地人,不是對暗殺毫不知情,就是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國家安全總局的行動越來越猛烈,甚至到達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好比說與貝格家有關係的一個人需要說明的是,此人只是一個年過八旬的老太太,她是貝格元帥地堂姐僅僅因為她案時正在貝格元帥的家中作客她因為接受了貝格夫人的邀請,已經在那兒住了有一星期了,衝進貝格家地秘密警察們,把她跟貝格夫人和其餘人通通押上車帶走。鄰居們哪裡敢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在私下裡傳言說:那些人包括無辜的老太太們都已經被處死了。反正由於這樣那樣的緣故,在那些日子裡,凡是看到附近有哪一家門外出現了秘密警察或禁衛軍的身影,周圍地人就算本來是站在窗戶前,也會趕緊拉上窗簾,當成什麼事也沒有生的樣子。帝國的夏天,倒更像是嚴寒早已到來的樣子,每一個人的心頭都籠罩著暴風雪的濃重陰影。

    被搜捕坐立不安,而下令進行這種行動地人,此時卻也同樣陷入了不安之中。因為他雖然不在奧登尼亞神聖帝國的都內見證這一切,可是他煩惱地事情份量同樣不輕而且在他看來是更為重要的。由於艾昂聯軍地登陸,導致米德加爾德大陸內部一些戰敗國開始「蠢蠢欲動」當地報告原話起來。當其衝的就是烏裡尼亞,這個在大戰之初先敗在奧登尼亞手下地國家,現在在其都暴了動亂。據當地的情報,有將近八萬名烏裡尼亞軍其中大部分是剛接受過訓練的平民,而且既有老又有小,可以說是名符其實的雜牌軍向奧軍當地的駐軍起進攻。雖然說奧軍應該有能力應付這樣的暴動,但是在現在的時勢下,這樣的形勢好比是雪上加霜,更令人感到鬱悶。為此,相下令要嚴厲鎮壓當地的局勢,絕不能讓其動搖帝國在當地統治的根基。於是,當鎮壓被一步步平定之後,奧軍先是禁衛軍在上級的命令下,燒燬了眾多房屋和設,其中就包括烏裡尼亞都的王宮和著名大學的圖書館。這一天,後來被人們稱為「烏裡尼亞的慟哭日」。

    更令帝國相感到煩心的,是他日夜憂心帝國唯恐會失去曼尼亞。如今艾尼亞人帶領下的敵國聯軍在那兒可以說是佔有很大的優勢,奧軍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對方的步伐注意是拖延而非像在路德尼亞那裡一樣與敵人正面對壘。但是如今恐怕敵人的腳步已經越來

    曼尼亞的核心。如果曼尼亞失守,那麼與曼尼亞相亞神聖帝國,也必將陷入困境。這是奧登尼亞人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的,尤其是他們的相。

    不過現在的奧軍已經不可能再派出支援大軍前去緩解曼尼亞的形勢,因為在東面,路德尼亞人已經將奧軍的一個集團軍群給吃掉了。在這種情況下,西線的奧軍就必須靠自己。卡爾海因茨希望,就算帝國的部隊無法在曼尼亞來一場振奮人心的大勝,那起碼也不要讓更多的官兵在那兒白白丟掉性命,這樣一來,日後才有可能守住帝國。他的這種念頭,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不過從那些往前線中的命令可見一斑。一向崇尚進攻、勝利的帝國最高領袖,如今竟然也開始退而求其次,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並沒有什麼;可是對於那些熟悉他的將領們來說,卻是感覺到了令人徹骨的寒風。因為連如此堅持的卡爾因茨都不得不對現實妥協,那麼可想而知現在地現實是對帝國何等不利。

    創世歷1年8月1日。當奧登尼亞神聖帝國地相正在閱讀著關於烏裡尼亞地戰報時。他地副官長匆匆走來。只是來到相面前時。又不禁猶豫起來。這時候。反而是頭也沒抬起來地相說話了:

    「有事嗎?」

    原本以為相地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地女秘書們。見相居然能聽到別人地腳步聲。不禁有點驚奇。朱茲勒向對方立正行禮。報告說:

    「今天本來要到機場地喬斯林中將在半路上失去了聯繫。機場那邊找電話過來。說他根本沒有出現。之後派人去路上尋找。說現他地車子停在距離大本營不遠地公路旁。目前正在派人找他地下落。」

    相地注意力。已經從那些戰報轉移到自己地副官身上。他聽完報告。原本就陰沉地臉色就更加陰沉了。因為回國述職地大本營憲兵大隊隊長此時突然失蹤。讓人感覺到很不尋常。更何況在這種時候。任何一點多餘地舉動都會被人有可能視為是心虛或是背叛地跡象。所以最近虎山營內無論是官員將領還是侍從們。都無不小心翼翼。生怕讓多疑地相感到自己對他有異心。卡爾因茨又問:

    「還沒找到他嗎?」

    「是的,不過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相「啪」的一聲將手上地電報扔在桌子上,站了起來。他背著手,在下屬的面前踱著步,但始終一言不。看到他這個樣子,女秘書們都覺得氣氛有點緊張,她們誰也不敢說話。年輕點的還不大明白,為什麼大本營憲兵大隊隊長的暫時失去聯繫,會讓相臉色如此難看;而年長有經驗的人則猜到,或許本來打算要回國的喬斯林中將與此前地叛亂有關,所以才在半路上突然失去蹤跡不是想逃跑,就是打算自己了斷。不過不管是哪種猜測也好,如果對方再繼續沒有蹤影,那麼恐怕大本營和它的主人就會徹底將對方視為心懷不軌了。

    相副官長朱茲勒上校這會兒前來,就是想要就此事詢問相地意見,是不是需要將憲兵大隊接受調查審問?對此,卡爾因茨卻好像沒聽見似的。可是沒過一會兒,他就說:

    「要他們盡快找到他,哪怕是躺著回來地。」

    「是!」

    看著上校再次匆匆離去,在另一個小單間裡用小煤氣爐煮咖啡的女秘書德勞爾不禁問身邊同伴當然是用近乎耳語的聲音了:

    「躺著回來?難道喬斯林中將已經受傷了嗎?」

    「傻丫頭!相閣下的意思是,就算將在逃的中將打死,也要將他的屍體帶回來。」

    聽到這個回答,德勞爾嚇得身子一縮,手裡的咖啡壺也差點把滾燙的咖啡潑出來。她悄悄探頭看了眼在房間中走動的相,心裡還是不大明白為什麼憲兵大隊隊長才在路上消失了一會兒,相就已經把他認定為犯人似的。只是看到相那鐵青的臉色,她又不禁為這位上司感到難過。

    過了沒多久,相已經跟他的四位女秘書們坐在沙椅上,享用著熱氣騰騰的咖啡。這跟國內那些用代用品製造出來的所謂咖啡不同,是真正的咖啡,但並不是上等貨色因為帝國的最高領袖認為,自己生活得越奢華,就越容易滋生,所以他的日常生活中,並不願意有過多的享受。相看起來似乎已經平靜下來,他甚至對自己的女秘書開起了玩笑,說自己現在的耳朵聽力下降,這對他晚上睡覺反而有好處,因為聽不到太多的雜音,讓他可以安心入睡。女人們被他的笑話逗得笑了起來,而更讓她們開心的是,看到相能夠恢復健康而且剩下的傷勢也沒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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