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還記曾經年少
二人纏綿到午後。(小說~網看小說)又相擁著睡了會，直到傍晚時分才起身。香香這時才發現壁上免費領的丹藥，還是很管用的。比如這種時候，就不用去做飯吃，隨便吞幾顆丹藥就行。
乘坐虎大白，藉著月色，悄然離開了紫台。香香回頭望望星空下靜謐的紫台，憂心忡忡地問身後的煉妖師：「師兄，不會被發現麼？」
「嗯。」煉妖師應了聲，過了一會，又加了一句。「除了壁尊。」
「壁尊……」香香喃喃念著，窩回煉妖師懷中，望著天邊閃亮的星辰。「壁尊，來了也好。」
漸漸地，香香認出了這條路的通向。「師兄，是去靈山麼？」
「嗯。」煉妖師應了聲。「師父，在靈山。」
「呃？」香香吃了一驚。「這就是我一開始就呆在靈山的原因嗎？」
煉妖師點頭：「那本書，是師父，留給你的。」
香香怔了怔，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她甦醒過來，就在身邊的那邊書。由於看不懂那上面寫的內容。她就拿來墊窩了。
「書裡有，三十種初級法術。用妖文寫的，專門給你。」煉妖師說道。「師父並不是，特意召喚你過來，當替身的。是召喚的時候，出錯了。」
香香沉默了一會，說道：「其實，就算他真是故意的，我也不怪他。因為不是這樣的話，我就遇不見師兄了。雖然之前一直在危險之中，每天都有殺身之禍，但是挺過去了，現在看來那些就不算什麼了。只要師兄還在身邊，就好了。」說著，香香忍不住回轉身，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到他的胸前，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這份溫暖。是的，不管有再多的艱難險阻，只要還跟師兄在一起，就足夠了。
煉妖師也環手抱住她，埋首到她的髮際，低低地說道：「不想與師父為敵。」
「嗯。」香香知道他的為難之處。天權師伯盜走了三壁所有的禁術，不僅擅自用了招魂術，還出手傷了紀淺塵，害她早產後身亡。以這些罪狀。如果尋他出來，他必定會遭受重罰。就算可以免去一死，卻總逃不過要被終身監禁。而且他帶走朔暖，又是八王中的震王，念魔林中如何處置，又是一個難題。但假如不找他出來，他要真的開啟時空之門，到時候天下大亂，這個責任又不是誰能擔負得起的。
「我們去勸天權師伯出來。」香香認真地說道。「只要他答應出來，其他條件，都由我們去談。三壁也好，念魔林也好。只要大家都願意各退一步，相信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半個時辰後，煉妖師帶著香香抵達了靈山。在後山逛了一圈，便到離靈山十里外的一個竹林裡等著了。等了半晌，香香上前一步，拉著煉妖師的衣袖，正要問「會來嗎」，竹林中忽然起了一陣小風。「沙沙」地一陣輕響聲中，一道青色的身影漸漸地在竹林中顯現了出來。
長髮如絲，筆直地披散在身後。眉眼間清冷而孤傲。與煉妖師的氣質非常相似，但不同的是煉妖師大多時候看上去有些天然呆的意味，他卻在冷淡中掩藏著一份睿智和精明，使人不敢小覷。
香香認出來，他正是當初召喚她過來的那個煉妖師。只是不再穿著那件圖案已然倒置的煉妖師法袍，而換了一襲優雅的青色襦衫，但這樣卻也並沒有使得他本身的氣質柔和多少。
在香香打量他的時候，他的目光也在香香身上轉了一圈，但卻也沒有說什麼，直接而簡潔地問道：「什麼事？」
「師父。」煉妖師喚了聲。「放棄吧。」
「不可能。」天權回答得非常乾脆，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見他似乎一言不合，馬上就要轉身走了，香香慌忙補充說道：「師伯！只要你答應放棄開啟時空，重新出山，其他條件，都由我們去談，好不好？」
天權的眉心隱約蹙了蹙。香香連忙繼續說道：「只要你提條件，我保證全部幫你辦妥！」
「好。」天權居然答應了。
香香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邊。抬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繼而豎起耳朵，聽他要提什麼條件。
「殺了、魔君。」天權的條件也很簡單。
「呃……」但香香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霧月，他想要霧月死……雖然霧月現在已經是魔君了，但是在香香的心底，卻還是覺得他依然是當初那個霧水一般蒼白而纖細的美少年。雖然他曾經對她做過很過份的事情，她可以怕他、躲他、不理他，但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對他下手的。
天權冷冷地看了香香一眼，說道：「你不行，燃香去。」他的說話方式與煉妖師也是相同的。都是短句，簡潔扼要。之前曾經有一度，在香香每天不停說話的熏陶下，煉妖師已經開始學會說長一點的句子了。但兩年的分別之後，他的說話水平又回去了。
「師兄……」香香不由回身抓住煉妖師的手。她知道煉妖師也迫切地想解決這件事情，想從兩邊為難中解脫出來，但要是這樣的條件，她不想他答應。
煉妖師回眸來看香香，沒有吭聲。
天權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說了聲「免談」，轉身欲走。旁邊林叢中忽然傳來一聲輕笑：「什麼時候，煉妖師天權要做的事情，居然需要小輩代勞了？」話音未落，林叢中人影一閃，緩步出來的，卻是昭華壁尊。
「壁尊……」香香喃喃喚了聲。壁尊真的來了，真的是一個人來的。
天權聞言回轉身，面無表情地看著昭華壁尊，完全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好久不見。」昭華壁尊也不介意，顧自打了聲招呼，然後開始回憶往事，拉交情。「還記得暖暖剛來紫台時候的情景嗎？」
「那個時候，她八歲。由於太過瘦小，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樣子。髒兮兮、怯生生的，眼睛卻又大又亮，像最美麗的紅寶石。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你看的時候，就好像在跟你說話似的。聽說她從小在家裡受到虐待，又跟著兄長在外面流浪了三年，我們一幫師兄弟們都對她又憐又愛，都非常照顧她，將她當成了親妹妹來疼愛。」
「等她長大一點，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我們師兄弟幾個。就開始追在她身後跑……當然，除了天權師兄……」
香香偎在煉妖師身邊，豎起耳朵，一字不漏地聽著。果然，昭華壁尊年輕的時候，也曾喜歡過朔暖。怪不得當初乾王說她是朔暖轉世的時候，他會有那樣的反應。
「天權師兄是師父師伯們口中的天才，一直是強大而不好接近的。在大家聚在一起談論暖暖的時候，師兄從來都不接話。在大家紛紛到她面前獻慇勤的時候，師兄也一直都是遠遠地站著……沒想到，這樣的師兄，用情卻是最深的……這一點，我很佩服師兄，真的。」
天權冷冷地聽著：「你想，說什麼？」
「還記得未辰師叔麼？」昭華壁尊一提這個名字，天權的臉色隱約一動。「還記得未辰師叔是怎麼死的麼？」
「殺魔君。」天權強調。
香香也記起來了，在她要復活霧月的時候，壁尊找她談過話。告訴過她，袁朔冷袁朔暖兄妹，是在極度落魄、瀕臨餓死的時候，被未辰仙救上紫台的。這位「未辰師叔」彷彿是個散仙，他於他們兄妹倆有救命之恩，但袁朔冷卻殺死了他。這其中，估計還有別的緣故吧。不然天權也不會在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就變了臉色。天權再三要求殺死魔君，除了想讓朔暖擺脫魔君的糾纏之外，莫非還有幫未辰仙報仇的意味麼？
昭華壁尊歎氣：「師兄，不要強求，放了自己，也放了暖暖吧……」
天權顯然不想聽了，身影一閃，便欲離去。昭華壁尊搶上一步制止，兩人快速地過了兩招。天權忽然喝了聲：「燃香！」
香香明顯感覺到煉妖師的身子隱約一震，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他掣身而出，出招攔下了昭華壁尊。與此同時，天權的身影往竹林裡一閃。便頓時消失無蹤。
「燃香！」昭華壁尊顯然被煉妖師的這一反擊觸怒了。「你做什麼？」
「師兄？」香香也不由上前拉他的手。他也是想解決這件事情的，為什麼不幫壁尊制住他，反而幫他逃走。
「師父說。」煉妖師不由拉緊了香香的手。「不聽他的，就送香香，回去。」
香香臉色一變。的確，他可以召喚她過來，自然就可以送她回去。到時候，她就與師兄時空相隔，再也沒有相見之期了。怪不得師兄再猶豫，也不得不出手幫他。而他也正是吃準了煉妖師會站到他那邊，才來得這麼有恃無恐。
昭華壁尊看看煉妖師和香香，想發火又無從發起，用手指點了他們兩下，忿忿而無奈地說道：「你、你們啊！」而後忿然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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