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傷心畫不成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正在我們說話的當兒,一個穿紅戴綠的女人走上來,一臉的阿諛的笑。(小說~網看小說)

    「喲—幾位公子面生的很吶,是一次來?」

    劉錦點點頭,笑答:「是一次來,你們這兒有什麼好貨色都領過來讓我們瞧瞧。」

    「自然自然,公子裡邊請吧。」女人領著我們進了船上的包廂,裡面擺著一張劉桃木的八仙桌,桌上已經預先放好了幾盆瓜果。女人讓我們等一下,過了一會兒聽得幾聲輕笑,幾個長相不俗的煙花女子笑盈盈地掀簾而入,按著次序在各人旁邊坐下了。

    一會兒功夫便勸酒的勸酒,發嗲的發嗲,一點都不顯得生分。

    所謂天底下沒有不偷腥的貓,女人們的撩撥自然很容易就激起男人的**。

    陶青這人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只見他不時跟煙花女子調笑著,眼底卻平靜地很。劉錦麼,大概是因為我在他身邊有所顧忌,儘管有個相當美艷的煙花女子的一雙酥手幾乎要掛在他脖頸上,表現倒也還算淡定。

    倒是四大高手面色紅紅,看來內心已經澎湃不已。他們時不時地抬眼望望劉錦,顯得有些羞愧,想必在竭力控制著自己,不想在主子跟前失禮吧。

    我在一旁從容地剝花生吃,剝瓜子吃……這裡發生的一切可跟我沒啥關係,只要不現場表演三級片就行。

    這些煙花女子將我當做了競爭對手,自然不會給我什麼好臉色看,抱著劉錦的那個還特意把酒灑到了我身上。

    「哎呦—真是對不起啊。」對方先做驚恐狀,緊接著又做道歉狀。

    我嚼著花生,含糊不清地說道:「不礙事,不礙事……你們繼續。」

    那女子倒是驚訝了,轉頭大聲對劉錦道:「公子,你找的這個女子一點都不解風情。」

    劉錦點點頭,衝我笑道:「不錯,不過本公子倒頂喜歡這種類型的。」

    那女子嘟起紅唇,臉蛋往他胸口蹭了蹭,又蹭了蹭:「那我呢?」

    劉錦在她的粉頰上捏了一把,依舊笑道:「別拿你自己跟她比,這是自取其辱明白嗎?」

    女子愣了愣,等回味過來他話中的意思,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底帶過一絲苦澀,但隨即很快就換了一副笑容上來,我想她心裡很明白,自己只是個賣笑的,不管客人如何貶低自己都還是得強顏歡笑。

    我突然為眼前的女子覺得可惜。畢竟,如果有選擇的話,誰會願意從事這樣的職業。

    這時,從隔壁的包廂飄來一陣琴聲,緊著著聽到有女子輕輕吟唱:

    日出東南隅,照我秦氏樓。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

    羅敷善蠶桑,採桑城南隅;青絲為籠系,桂枝為籠鉤。

    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

    ……(出自樂府詩—陌上桑)

    劉錦聽得很出神,嘴角微微向上翹著,流露出一絲讚賞的笑意。

    「唱歌的是誰?」一曲終了,他便問身邊的女子。

    「是藜洛,九重天最紅的歌女。」

    劉錦恍然大悟般地「」了一聲,讓陶青將老鴇叫了進來,吩咐道:「把藜洛給本公子找來。」

    「公子,藜洛今天晚上有客人了,脫不開身啊。」老鴇一臉的訕笑。

    「她的客人出多少錢,本公子今天給雙倍!」劉錦一睹芳容的決心看來很強烈。我在心裡暗自冷笑:前兩天還纏著我問什麼是愛,這人還沒見到呢,只聽到人家嬌滴滴的聲音就已經按耐不住了。

    本性啊,本性。

    老鴇聽到雙倍兩字眼睛先是一亮,原本還以為她會轉身就把那個叫藜洛的女子拉了過來。誰知她還是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藜洛的客人都是豫章城內有頭有臉的人,我們可吃罪不起啊,公子不如改天……」

    她話音未落,只聽地「呯」地一聲,嚇得她幾乎跳了起來。

    「豈有此理,不過是個小小的歌妓,架子倒是不小。」

    老鴇眼珠子咕嚕嚕一轉,趕緊上來賠笑道:「公子莫氣,公子莫氣。」一邊給邊上的幾個女子使臉色,希望她們能夠使出所有的本事讓暴躁的客人平息了怒氣。劉錦卻偏偏不給面子,站起身來冷著臉道:「這些庸脂俗粉還不配伺候本公子,走!」

    劉錦的這一通脾氣來得突然,說走就走。

    陶青一如既往地幫他善後,我們下船走了一段路之後,才見他從後面匆匆追了上來。只見他伏在劉錦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劉錦點點頭,卻什麼也沒說,一路走回到了客棧。

    尋花問柳之行就這麼草草結束。

    回房後,容秀和阿不還在等我。見我回來便問我好不好玩?我說找姑娘去了,見她們嘴角抽了又抽,拍拍她的肩膀說:天色不早了,趕緊洗洗睡。

    大概是白天累得夠嗆,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也不知道誰了多久,迷迷糊糊聽到阿不在叫我,剛想著是不是自己又做夢了,阿不扳住我的肩膀死命的搖晃。

    「喲喲—別搖晃了。」

    「小姐,快醒醒,有刺客!」

    還未等我完全清醒,只見眼前「嗖」地晃過一片影子,房中一下子多了兩個人出來,是青龍和白虎。

    阿不和容秀忙著給我披上衣服,青龍和白虎一臉警戒地守在我身邊,唯恐出一點岔子。門口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在木質的樓板上顯得格外驚天動地。又聽見一聲「彭」的巨響,似乎又什麼東西被打爛了。

    「他朝那裡逃了!快追—」是朱雀的聲音。

    之後一切便恢復了平靜。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穿好衣服,下了地。望望窗外依舊黑濛濛的,天還沒亮起來。

    青龍低下頭道:「讓傛華受驚了,是……」

    「沒什麼,只是幾個小毛賊想從我們身上撈點好處罷了,已經被我們趕走了。」陶青一臉輕鬆地走了進來。

    我「」了聲,心裡卻冷笑,有什麼小毛賊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還能從四大高手手中逃脫?陶青分明是在避重就輕。

    只是陶青嘴上雖對我這樣說,但這一整天看起來卻是渾身不對勁,連同四大高手也是。所以我猜測他們大概是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本以為劉錦會馬上要求離開這裡,哪知他卻全然沒有這樣的意思。白天在豫章城內逛了一圈不說,晚上又要去不夜城找姑娘。

    「你還去麼?」劉錦問我。

    「不去。」我答地斬釘截鐵,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想讓我去的意思。

    照例是用了晚膳,劉錦帶著陶青他們出去了,臨行前將朱雀留了下來。大概是因為凌晨的事情讓劉錦不太放心。

    剛想轉身上樓,聽見有人道:「姑娘,今天怎麼不出去了?」

    回過頭,見是客棧的老闆正倚在櫃檯前笑岑岑地看著我,依舊是一副儒雅的摸樣。我衝他笑笑,提著裙角兀自上樓去了。

    隔了一會兒,聽見有人敲門。

    容秀去開了門,見是朱雀站在外面,他囑咐容秀關嚴了門窗,如果有什麼事情就大聲叫他。朱雀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讓阿不和容秀格外緊張,等朱雀走了一會兒,便趕緊著忙碌了起來。

    原本我是睡靠窗那位置的,這時兩人死活要讓我睡到中間,並一人抓住我一個胳膊。

    我哭笑不得,這樣子我又怎麼睡得著?

    劉錦這廝估計這時候正沉浸在溫柔鄉吧。那個叫藜洛的女子到底長得一副什麼樣子?她是九重天的歌妓,歌妓是不是賣藝不賣身的?我腦子裡在胡思亂想著。

    話說,想到男人**這碼事情,還是覺得生理性厭惡。

    劉錦雖然是個皇帝,但身子腦子都骯髒地很。

    只是我雖然討厭他,但還得跟在他身邊如影隨形,我悶悶地歎了口氣。

    一輪彎月的輪廓淡淡印在窗戶紙上,整條街道已經沉寂了下來,偶爾聽到有人匆匆走過,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心裡突然又想起了林子昂,不知道這時他在幹嘛呢?等過陣子,他也該迎娶王家的千金了,不管怎麼樣,祝福他們幸福吧。

    我閉起眼睛。

    遠處傳來幾聲零落的狗叫打破了夜的沉寂。

    阿不抓著我的手緊了緊,似乎顯得有些緊張。

    「怕什麼,有朱雀守著我們呢。」我安慰她,轉了個身子,看到她雙眼睜得大大的,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倒顯得格外明亮。我笑了笑,問她:「你從群馬鎮回來之後,會不會經常想起巴圖?」

    「小姐……」

    「不如以後送你去群馬鎮如何?說不定你的巴圖哥哥正望穿秋水呢。」

    「阿不才不會離開小姐。」頓了頓,她歎了口氣,語氣有些失落:「再說他也從來沒對我表示過什麼。」

    我捏了捏她的手,也隨著她歎了口氣,「有些男人是不會說的,但他不說並不代表心裡沒想。」

    阿不的眼睛閃過一些亮晶晶的東西,之後將頭扭了過去。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她在輕輕地吸著鼻子。

    睡在另外一邊的容秀一直沒動也沒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熟了。

    空氣中夾著一絲陌生的香味,我仔細地聞了聞,剛想問阿不這是什麼味道,卻覺得一陣眩暈,思緒也漸漸迷糊地迷糊起來。腦子裡卻猛地打了個激靈,心想,我們恐怕是招了人的道了。

    恍惚中聽到躺在另外一邊的容秀低呼了一聲不好,緊接著被她一把拉了起來,大概因為當時容秀也已經吸入了迷香,來不及將我從床上拖起來,還連累自己跟我從床上翻滾下來,「咚」地一聲掉到了地上,隨後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迷糊中覺得臉上猛地一涼,一驚之下醒了過來。我睜開眼睛,發現周圍有一圈人圍著我。我的臉上全是水,朱雀的手中則拿著一隻青花大瓷碗,大概就是他剛才用水潑我來著。

    四大高手中有三個在場,獨獨缺了玄武。

    「醒了醒了。」他們見我醒來,七手八腳地把我扶到床上,又嚷嚷道:「把另外兩個也救醒了。」

    等腦袋那陣暈暈乎乎的感覺過去了一些,我才有精力重新將發生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

    「你們不是跟皇上他們在一起麼?怎麼突然又回來了?」我問青龍和白虎。

    兩人對視了一眼,青龍回我道:「回陳傛華,屬下跟著皇上出去了確實沒錯,不過是在不夜城繞了一圈又回來了。」

    「為什麼?」

    他猶豫了一下,「這個……是皇上的意思。」

    我恍然大悟,這麼說劉錦他們早就已經猜到昨夜偷襲的人會再過來?

    「是的,皇上英明,早已看透了他們的把戲。」

    我心裡切了一聲,心想:皇帝又不在這兒,拍馬屁給誰聽去。

    「那皇上人呢?」我又問,這時阿不和容秀已經醒來了,正茫然地看著我。

    「那個人這次是自投羅網,皇上和陶大人正在問他話呢。」他說。

    「,那問出什麼沒有?」

    話音剛落,聽見劉錦隔壁房中傳來「呯」的一聲巨響,好像是瓷器摔碎的聲音。三大高手臉色均是一變,再顧不得我,齊齊往外撲了出去。

    隨後聽見劉錦低吼了一聲:「豈有此理。」

    我忍不住好奇,下了床走過去看了看。

    見劉錦房中躺著一個穿黑色夜行衣的男人,臉上有幾處傷痕,想必是跟朱雀他們打鬥時受的傷。只見他雙手被反剪綁著,臉上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很詭異的青黑色,嘴角還在不停地流出暗紅色的液體,他眼睛暴睜著,一動不動,看樣子已經氣絕身亡。

    此時,劉錦背著手站著,他的腳邊到處是陶瓷花瓶落地時摔飛的碎片。

    客棧老闆報了官,當地的縣衙派了一個仵作和一個捕快前來查看。

    仵作查看了屍體之後,斷定此人是中毒身亡,聽了陶青等人的描述之後,捕快裝腔作勢地分析了一通,最後得出結論—那人是個飛賊,然後在路上已經盯上了我們,被我們設計抓住之後,便畏罪自殺了。

    陶青拱了拱手道:「這位官爺果然英明。」

    那捕快「嘿嘿」一笑道,「好說,好說。」

    兩人很快收拾傢伙走了。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裡暗自發笑,之前進來時陶青把那捕快拉到一邊嘀咕了一通,想必已經趁機塞了他不少銀子吧。

    這之後,又隔了沒多久來了兩個小吏把屍體用草蓆一裹抬走了。

    客棧老闆一臉的晦氣,說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後店裡的生意肯定會大受影響。

    我悶悶地回了房,找了套乾淨的衣服換上。

    窗外,飄起了毛毛細雨,街上的行人打起了油紙傘,依舊悠悠閒閒地走著路。窗下的柳樹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的,水滴順著下垂的枝條極其緩慢地往下滑著……

    大約是因為迷香的藥性還沒有完全過去,腦袋依舊有些發暈,太陽穴突突跳著,隱隱地發疼。我不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劉錦把我當做了誘餌來看,那人的目標大概是我。

    如果昨天晚上那黑衣人得手,他到底會拿我怎麼樣?

    「小姐,該吃飯了。」阿不在門口輕聲叫我。

    我搖搖頭,「沒什麼胃口。」我說:「等一會兒再說吧。」

    我窩在床上睡了一覺,醒來時意外地看到劉錦正端坐在書桌前,手中拿了一本書,很安靜地翻看著。

    這時他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看到我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便笑道:「你可終於睡醒了。」

    見我呆呆地瞪著他一言不發,便又問:舒服一點了沒有?」

    我點點頭。

    他歎了口氣,放低書,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黑亮的雙眸盯著我打量了許久,突地苦笑一聲道:「你是在生我的氣麼?」

    我搖搖頭:「沒,我只是還有點犯困。」

    劉錦摸了摸我的額頭,「你不生我的氣便好了。」

    之後我問劉錦那個黑衣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想了想道:「應該是衝著你來的。」

    我說我知道,只是不太明白他抓了我有什麼用,要抓也抓皇帝不是?

    他聽罷,但笑不語,過了半晌才又半開玩笑道:「恐怕是因為你長得太美,讓他起了色心。」

    我也跟著笑:「呵呵,起了色心不要緊,即使被抓也不過是被打一頓罷了,作何想不開要服毒自殺了呢?」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他歎了口氣。

    我緊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什麼,只可惜他掩飾地很好。

    還想再問,劉錦卻已經說起了九重天的歌女藜洛。

    「沒想到她竟是罪臣田康的女兒。」他說,「田康是上一任的洛州知府。」

    我不認識田康,但他既然說是罪臣,那麼那個叫藜洛的女子看來是受到了父親的牽連而賣到花船的。這樣想來最壞也是個小家碧玉,言行舉止間跟其他的煙花女子應該會有所不同吧。

    從劉錦的口中又得知她只賣藝不賣身,在不夜天這樣的地方能出於污泥而不染,實屬難得。

    黑衣人的事情似乎就這樣不了了之,官府沒有追究,劉錦這邊似乎也沒有再提起的意思。

    看來人命什麼也都是浮雲。

    只是聽劉錦說起那個叫藜洛的歌女,心裡也不由地對她也充滿了好奇。不過倒是沒想到那麼快就能見著她。

    按理說,劉錦去尋花問柳,我是應該迴避的,但劉錦堅持讓我跟在他身邊,說是自己身邊沒那麼多人,分不開身同時保護我跟他兩個人。

    但這事情讓我覺得尷尬,心想,難不成你劉錦跟其他女人親親我我之時,還要我在旁邊看著不成?

    二次來到九重天,已經沒有了之前新奇的感覺,加上原本就不願意來,連著上船時腳步都顯得猶豫起來。

    而且看樣子九重天的工作人員相當多,才隔了兩天,前來接待的龜公老鴇都換了一批人。

    劉錦來過兩趟之後,儼然已經成為了這裡的熟客加上客,老鴇龜公招呼起來,嘴裡面就好像抹了蜜似的。

    一席人坐定之後,聽得一陣環珮叮咚,一個相貌清秀可人的少女手抱琵琶,緩步而入。只見她看了劉錦一眼,小小的嘴唇輕輕一抿,露出少女特有的嬌羞。

    「公子今天想聽什麼曲子?」待坐定後,她便問道。她的聲調又輕又柔,聽著便能令人聯想到是個乖巧的女子。

    「藜洛喜歡唱什麼便唱什麼吧。」劉錦看來很縱容她。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定了定神,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來回一撥,眾人的耳邊便聽到一連串悅耳的聲音。

    她唱得極好,連著我這個原本只是看熱鬧的人,也都開始靜下心來細聽。

    ……

    測平分以知歲,酌玉衡之初臨。

    見禽華以麃色,聽霜鶴之傳音。

    佇風軒而結睇,對愁雲之浮沉。

    雖松梧之貞脆,豈榮雕其異心。

    若乃廣儲懸月,暉水流請,

    桂露朝滿,涼衿夕輕。(出自班婕妤-搗素賦)

    ……

    這首曲子描述了皇宮之中的宮女淒慘悲涼的一生。

    我聽著,聯想起自己的在宮內的生活,自然是感慨萬千。

    只是我不明白藜洛為什麼會選這首曲子,她只是個在不夜天賣唱的歌女不是麼?又何來那麼多的感慨。

    我不由偷偷看了看身邊的劉錦,只見他靜靜地聽著,卻是一臉的風輕雲淡。

    這時,門簾卻再一次被掀開,穿紅戴綠的老鴇一臉訕笑地走來,俯在劉錦耳邊嘀咕了幾句。只見劉錦愣了愣,隨即便沉下臉呵斥起了老鴇:「什麼叫不去不行?本公子是付過錢的,藜洛今天只能在這兒唱曲子給本公子聽。」

    藜洛停了手上的動作,美妙的歌聲也好像被什麼利器生生切斷了一般,戛然而止。

    老鴇的額頭開始滲汗,「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您付的錢我原封不動給您退回去還不行麼?」

    劉錦整個人都靠在了椅背上,懶洋洋道:「本公子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看來今天晚上這裡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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