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傷心畫不成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只是從劉錦的臉上我並不能看出什麼,不知道是我太愚鈍,還是他太會隱藏。(小說~網看小說)

    劉錦守著諾言,並沒有碰我。對於這一點,我偶爾想起來還是會有些感動的。但感動歸感動,我卻絕不能喜歡上他,否則以後的日子我就將在爭風吃醋中度過,畢竟我永遠都忍受不了自己的老公可以同時擁有幾個女人。

    我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假使哪天我真的被迫跟他上了床,在心裡我也只能當他是個嫖*客。

    8月中的幾天,天空佈滿了黑壓壓的雲團,雨水急一陣,緩一陣,好像天空破了個大洞,那些水總也流不完似的。

    這樣的下雨天,人也變得格外慵懶,算下來我已經有兩天都沒走出過長思殿了。成日裡只是看看書,發發呆打發著時間。

    聽說最近幾天南方汛情告急,一封封向朝廷哭訴求助的奏折源源不斷地發到劉錦這裡,地方官們在奏折上個個哭天搶地,叫苦不迭。

    聽說劉錦為了這事情,已經幾天都不曾睡過一個安穩覺。

    這天夜裡,劉錦突然來了。當時我已經睡下,並且正夢見自己在教室上課突然被老師叫起來做數學題。

    我討厭數學,即使在夢裡。

    所以他吵醒了我,反讓我覺得挺高興。

    我剛想穿好衣服下床,他卻已經爬到床上躺了下來。他顯得很疲倦,眼周下是青黑色的一圈,嘴角上起了兩個小水泡。

    「朕好累……」他嘟囔了一句,側過身抓起薄被抱在懷裡,之後便沒有了動靜。

    「皇上……」我喚了他一聲,發現沒反應,又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依舊沒反應。看來真的睡過去了。

    我拿他沒辦法,想了想便離他遠遠地躺下兀自睡了。

    等再次醒來,發現劉錦早已醒來了,兩手枕在腦後平躺著,眼睛盯著窗幔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殿中的燭火未滅,不知道什麼時辰。

    我不想驚動他,打算繼續裝睡。

    「你說,我該怎麼辦呢?」他突然轉了個身子雙目炯炯地看向我。

    「啊?」

    他長歎了口氣,繼而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老天為什麼不能善待朕的子民?」

    我也歎氣,劉錦還真把自己當做「天子」了,以為憑著自己的面子老天就能讓他的大金國風調雨順不成。

    自然災害這種事情,即使在現代文明高度發達的現代所能做的也只是提前預測,中期的抗災和災後重建。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皇上該想的不是為什麼發生,而是該怎麼樣去補救,想這些有的沒的不過也是自尋煩惱而已。」

    「?」他又看我,「把你的想法說出來給我聽聽。」

    我會有什麼想法?我又不是大禹!只是之前在電視上看多了相關的報道罷了。

    「想想日後怎麼安頓百姓。」我說:「此時恐怕有很多人流離失所,挨餓受凍呢。」

    「我也想……只是要安頓成千上萬的人,只怕到時候國庫……」他皺緊了眉頭,我從來沒在他臉上見到如此苦惱的表情。

    很奇怪,我們倆竟然能夠相安無事地躺在床上商量起治國之道來了。

    最後我很狗血地跟他提出不如在皇宮之中辦一個「慈善拍賣晚宴」,讓長安城中的富豪們,皇宮貴胄們為災區進行募捐。

    「慈善拍賣晚宴?!」劉錦聽了我給他解釋了什麼叫拍賣以及辦晚宴的目的,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眸子中閃耀著興奮的光芒。

    「這點子怎麼被你想出來的?」他想了想,問我。

    我攤了攤手,表示無解。

    「以前太后說你主意多,果然沒說錯。」

    我聽他提起太后,心裡莫名地一緊。

    他又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我發現他嘴角的水泡又大了一圈,想是肝火過旺所致。

    「我立刻安排小青去辦…….你也起來,幫我一起想想。」

    「好吧。」我說,這次幫助劉錦即是幫助災民,也算是做件好事。加上慈善晚會這種場面在電視中也見得多了去了,想想要是搞起來應該也不會很難。

    於是我承接了「大金皇宮慈善拍賣晚宴總導演」的職位,當然這事情只有劉錦和陶青知道。

    我讓小青先幫我搞來了一份長安城所有富豪的名冊,之後便開始著手製作請帖。然後又請宮裡的工匠幫我大造了一隻方方正正的木盒子,箱體上雕上「募捐箱」幾個字。

    請柬由宮裡的侍衛送到富豪們的家裡,據說很多人接到來自皇宮的請柬之後,眼睛都發直了,居然還有人自抽耳光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不過如果他們知道了皇帝請他們入宮的目的,不知道會不會還那麼開心。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下著,碩大的雨滴順著簷角滴落下來掉在地上,發出「嗶啵」的聲音。也不知道還要過多久才能完全停歇下來。

    「既然只是來赴宴,那些人應該不會想到帶太多銀票,靜瑤想先讓他們把募捐多少白紙黑字地寫下來,日後再派人去府上收錢。」

    陶青輕笑著搖頭道:「還是陳傛華想得周到……不過能吃到皇宮御廚所燒的菜餚,即使出些銀子,說不定他們心裡還是樂意地很。」

    我哼了一聲,「既然是慈善晚宴,吃得簡簡單單就算了,否則怎麼省下錢給災民?」

    陶青愣了愣,轉頭看看坐在一邊的劉錦。

    「愛妃所言甚是。」

    我聽到愛妃兩字,渾身抖了抖,劉錦可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叫地越來越噁心了。

    「就讓膳房準備普通的菜式便可。」他看了看我,莞爾一笑,我又抖了一抖。

    「叫些謳者來些歌舞助興倒是可以的,不過曲子應該沉痛些,哀傷一些……」我吁了口氣,這部分的工作自然交給沈吟風。

    「至於那些拍賣的物品,皇上這邊出一點,後宮的娘娘們大概也會有不少閒置的寶貝,大家湊一湊便有了。」我頓了頓,心想很早之前劉錦賞我的那顆夜明珠倒是稀罕物,恐怕那些富人會有興趣出高價購買。

    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安排中。

    三天之後,當晚拍賣的物品也已經準備齊全。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情——在後宮,並不是所有的妃嬪經常能得到皇帝賞賜的。

    據說某些美人妃子聽到皇帝讓她們把心愛之物捐出來,心疼地直掉眼淚。若是他們哪天知道這個主意是我想出來的之後,恐怕想拿刀來砍我的心都有了吧。

    我苦笑,這一環我確實想得不夠周詳,某些女子自從入宮之後統共沒見到過皇帝幾次,又如何能得到皇帝的賞賜呢。

    正歎著氣,劉錦卻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將手往我眼前一湊道:「這是什麼?」

    他的手中捏的正是我前日捐的夜明珠。

    「夜明珠啊。」我說,不解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將夜明珠收入掌中,沉聲道:「這是我送給你的夜明珠。」

    「哈—」我笑道:「靜瑤除了自個兒,有哪樣不是皇上給的?」

    劉錦愣了愣,尋思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來反駁,便拿了我的手過去,將夜明珠往我掌心一塞道:「我才不管,總之這顆珠子我說不能捐就不能捐。」

    「可,可其他那些也都是皇上送的,這樣一來我不是什麼都不能捐了?」

    「其他的可以,獨獨著顆珠子不能捐。」

    「……」

    劉錦走後,我越想越覺得莫名。

    難道說這顆夜明珠對劉錦來說還有著非同凡響的意義不成?奇怪歸奇怪,後來我還是拿了鑲紅寶石蝶戀花步搖替代了夜明珠。

    這日,劉錦又讓我去他的朝旭宮。我坐在轎子裡頭心裡有些惴惴,心想若是後宮的那幫女人知道皇帝頻頻召我去他那裡,心裡不知道會恨成什麼樣子。萬一哪天給我按上一個干涉內政的罪名,指不定我有幸就成了大金一奸妃。

    下了轎,小太監領著我往裡面走,走到門前見陶青和劉錦正談著話。

    「江南王還真有兩下子,這次他的封扈竟然沒有吃到一點洪水,好像他早就預見到有這場洪水似的,去年他就開始加固江兩邊的堤岸。並拓寬了封扈下游的水域。」

    劉錦的笑了笑:「朕的這位皇叔原本便不是省油的燈。」他的語調顯得有些奇怪,好像歎息,又好像有些無奈,頓了頓又道:「等這裡的事情弄完了,朕倒是想去吳中看一看。」目光一轉,見到我站在門邊,便站起身將我拉到秦案邊道:「你來得正好,快幫朕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皇帝要宴請富豪們的消息猶如長了翅膀一般在長安城傳開,儼然已經成了這幾天城裡老百姓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

    據說大家猜測來,猜測去,最後終於還是沒有猜出皇帝這樣做的目的。

    慈善晚宴的當天,大金的皇宮卻沒有人們想像中一派火樹銀花不夜天的景象。宮門外站了一排大內侍衛,大小富豪們憑著當時派出去的請柬入宮,一個個打扮地冠冕堂皇,臉上帶著無比榮耀的笑容。

    進殿入座後,過了好一會兒,大金皇帝劉錦才從內殿出來。他穿了一身素色的袍子,全然不像那幫達官貴人想像的這般盛裝錦袍。陪著他左右的妃子也均為素色裙服,臉上脂粉未施。而就在之前,李菡真還問我皇帝讓我們這般裝束為的到底是那般。

    我便笑笑道:「李夫人都不知道,靜瑤又如何會知道呢?」

    她聽後悻悻一笑,便沒有再問。

    皇帝一出來,大殿內立刻變地鴉雀無聲,安靜得連一根繡花針掉到地上似乎都能聽得見。

    劉錦坐在龍椅上耽耽地往下端詳著眾人卻並不開口,只是做了個手勢。只聽得外頭有人叫了一聲「傳膳—」

    早就在殿外待命的宮人們便端了菜餚魚貫而入,眾人見馬上開宴,原先激動的情緒又開始調動了起來,紛紛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心裡猜測著皇宮的御廚們到底給他們準備了些什麼山珍海味,美味佳餚。

    這次宴會的菜式選材非常平民華,只是御廚們的花式上下了些功夫,取的菜名又是什麼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但見皇帝面色凝重,眾人吃起來更是顯得小心翼翼,自然更加不會留意放進嘴裡的到底是些什麼食材。

    酒過三巡,殿內來了一幫身穿青色短卦長裙的少女,隨著沈吟風修長的指尖在琴弦上來回撥弄,殿內立時充滿了一股哀傷凝重的氣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裡在辦追悼大會呢。

    達官貴人們這次徹底傻了,面面相覷,不知道皇帝的葫蘆裡面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一曲終了,眾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入宮前的興致。

    只怕是心裡盼望著這場氣氛詭異的晚宴早早結束。

    劉錦對著陶青使了個眼色。

    陶青便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大殿正中,抱拳行禮講了幾句檯面上的話之後便開始詳細地講解了此次大金國南方發生的汛情對大金造成的損害。

    他的話音剛落,劉錦趁機從龍騎上站了起來,對著眾人用異常緩慢的調子說道:「這次朕請各位過來,是想幫各位幫忙解決朕的燃眉之急,不知各位可願意?」

    劉錦的話音剛落,人群中便有人站起來喊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次國家有難,草民願意為皇上為大金肝腦塗地。」

    好一個匹夫有責,好一個肝腦塗地!我抿了抿嘴,心想好在之前讓陶青去安排了托,只怕被他一帶動,那些達官貴人也要硬著頭皮紛紛表示效忠國家才是。

    剛想著,果然聽到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喊聲。

    劉錦回頭看了我一眼,眸子中閃爍著驚喜。富人們表態之後,後面的事情自然也就變得順理成章。

    短短晚宴的時間,竟然籌得了巨額的銀兩,這也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

    後來聽說,這次人們將此次拍得的物品,紛紛收到自己府上作為鎮家之寶。

    掏錢出來總是肉疼的,但不管怎麼樣他們覺得自己還是進了次皇宮,吃了頓御宴,並還拍得了皇家之物……

    即使覺得自己吃了虧的,也是打落門牙往肚子裡咽,在人前講起那個晚上的事情,總歸是眉飛色舞,唾沫橫飛的。

    回去之後,劉錦撫桌大笑,二天立刻傳召下去將這筆錢拿去用作救災。

    這幾日,看得出劉錦的心情比之前明顯好了許多。沒想到的是,他的後宮中卻又出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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