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傷心畫不成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幾日後,劉錦回宮。(小說~網看小說)

    我因「護駕有功」,連跳兩級,被封為傛華。老太監黃公公宣讀完之後,將聖旨交到我的手裡。小太監們拿了鑲金邊的紅木箱子連同綾羅綢緞一起放到桌上。

    「老奴恭喜陳傛華了。」黃公公尖尖的嗓音激地我直起雞皮疙瘩,我跟他道了謝,他便帶著人離開了。

    容秀在一邊急道:「傛華應該給黃公公意思一下才對。」

    我明白過來容秀是想讓我給黃公公塞點好處費,可問題是我又不想往上爬,為何要做這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於是便故意裝作沒聽見。

    容秀是何等的人精,見我一聲不吭,自然就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於是便再不開口。

    「升了傛華,小姐不高興麼?」阿不在一邊打趣。

    我睨了她一眼,「自然高興的,每個月不是多了些零花錢了麼?」

    阿不的臉又開始了典型的抽搐。

    見到當今的丞相終南子是在之後幾天的宴會上。很久之前我見到他,見他一臉的風輕雲淡,平日裡下下棋,煮煮茶,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老神仙。

    只是沒想到劉錦這次將權力重新從趙家奪回來,出謀劃策的正是他的皇叔終南子。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如今他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老丞相,而我成了他人眼中皇帝的寵妃陳傛華。

    見了面,彼此客氣地問了好,再問其它話題。

    這一天,便是在招待東煞新單于的酒宴上。

    劉錦登基後未曾冊封皇后,林藍兒和李菡原本都要出席,但當天林藍兒身體不適,劉錦心血來潮地竟讓我也陪他一道去。

    當天我穿了一套淡紫色的裙服,腰上配一條深紫的流蘇腰帶,容秀知道我不喜歡繁雜的髮型,便替我梳了雙鬟,鬟上綴了一顆顆珍珠髮飾,配上滿頭烏髮看起來猶如滿天繁星一般,倒也顯得別緻。

    我又從首飾盒中找了一副珍珠耳墜和用細粒珍珠編織成的環形項鏈佩上。

    我的打扮盡量簡單淡雅而不失禮。

    不知道李菡真今天打算穿什麼行頭出場,總之不要搶了她的風頭才好,我心裡暗想。

    最後一次見索文烈是在烏恆國,沒想到這次場景轉換,竟然一下子便來到了大金的皇宮。說實話,我在得知自己即將見到他之後真的有些緊張,大概也是因為之前和他那段糾葛吧。

    我跟李菡真一左一右地坐在劉錦的身邊,劉錦的傷勢剛好,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李菡真今天穿了一套大紅的袍服,袍服邊上鑲了一圈金色細邊,梳了凌雲髻,紅寶石的飾物隨著她身體的晃動不停地變換著色澤,加上她眉目含情,粉頰含笑,美地令人側目。

    她緊靠著劉錦,一雙妙目時不時地向他投去深情款款的目光。

    咳,我不知道我幹嘛要注意這些?其實他們打情罵俏的關我什麼事呢?我在心裡對自己表示了一下鄙視。

    大殿中,一群穿著白裙的少女正在隨著琴聲翩翩起舞,彈琴的正是我的啟蒙老師—沈吟風。聽說他也是珍慎公主極力推薦給皇帝的。

    殿堂兩邊擺放了紅木的矮桌,大金的高官和來自東煞國的賓客們席地而坐,杯盞交錯,笑聲連連。

    其中有一少女唱道: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少女們的腰肢柔軟,舞起來婀娜多姿,涉世未深的臉上粉撲撲紅彤彤,就像已經成熟的水蜜桃,似乎一掐就能掐一把水出來。

    她們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中,清靈靈的帶著無限的遐想,想必是對自己的未來還抱著無限美好的嚮往吧。

    可惜,她們卻忘了自己的青春即將要在這深宮之中慢慢消逝。

    我正看地入神,卻突然感覺到有一束異樣的目光正朝我看來。

    目光微凌,竟見到索文烈手執酒杯,目光炯炯地盯著我看,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那樣毫無顧忌的,又帶著若有所指的目光,讓我感到一陣心虛。

    突地掌心一暖,劉錦牽過我的手納入了他的大掌之中,我有些心慌地看了看他,發現他的唇角竟帶著一縷溫柔的笑意。

    等我再次將目光轉向索文烈時,發現他已經跟邊上的人聊地火熱,登時稍稍放寬了心。不知道為何,林子昂這次竟然沒有出席酒宴,我想他現在在劉錦心目中的位置,應該是有資格出席的。

    不過也好在他沒來,否則就該湊成一桌麻將了。

    酒宴在一片歡歌笑語之中結束,劉錦大約是喝多了,臉色有些發青,走起路來也有些踉蹌。

    「朕今夜去你那裡。」他帶著一股酒氣,撲在我耳邊低聲道,從口中呼出的灼熱氣息拂在我的耳廓,帶著幾分曖昧。

    一旁的李菡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但我見她微微揚著下巴,眼睛看著別處,極力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勸皇帝去李菡真那裡,一來是劉錦未必肯去,二來說不定李菡真還覺得我在可憐她,反倒傷了她的自尊。

    沉默是金,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酒真是害人的東西,劉錦也未必想到自己會在我面前這麼狼狽。

    我讓容秀和阿不扶著他剛回到長思殿,劉錦便已經「哇」地一聲吐了出來,看著地面上一堆穢物,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的前襟上也沾了些許的污物,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嘴裡也不知道小聲地在念叨著什麼。我皺起眉頭,堂堂的皇帝怎麼會出現這樣一幅德行?!

    「你們把皇上架到『清泉』去。」我說。

    容秀和阿不不解地看著我:「皇上身上都弄髒了,不洗洗能行嗎?」我說。

    幾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劉錦弄到「清泉」,兩個小丫頭原本已經睡下了,這會兒被外面的響動驚醒,睡眼惺忪地跑了出來。見到我們架了皇帝過來,登時嚇得面無人色。

    「不要怕。」我說:「皇上的身上沾了些污物,到浴池清洗一下。」

    兩個小丫頭面面相覷,顯出一幅為難的樣子。

    我拍了拍額頭,突然想到皇帝洗澡自有專門的人服侍,我這樣子貿貿然把他給拖過來算什麼事兒啊?

    「那,就稍微幫著擦拭一下吧。」我說,又看了看滿頭大汗的容秀,心想著作為資深的宮女怎麼也不提醒一下我這個。

    容秀從我的眼裡讀出了意思,露出一幅異常委屈的模樣。

    「朕,朕要沐浴,難受—」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劉錦突然嚷嚷起來,把眾人嚇得都齊刷刷跪了下來。

    「朕要沐浴,朕要沐浴……」他又嚷嚷,皺著眉頭扯著自己的衣服。

    「好好好,沐浴沐浴。」我邊哄他,邊做手勢讓眾人過來幫忙,既然皇帝都授意了,小宮女們自然也放下心來,不再那麼緊張。

    幾個人合力將劉錦弄到浴池,幫他除去了鞋襪和外套,接下來就有些不知所措。總不能將他脫光吧?!

    「好,就這樣吧,快點幫忙把皇上弄下去。」我對她們招招手,準備把劉錦扔到浴池裡面去。

    這時,劉錦突然地睜開了眼睛,問道:「你們想做什麼?」眾人口中均發出驚呼,四下地跪倒在地。

    「是剛才皇上說要沐浴的……」我的話還沒說完,劉錦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似笑非笑道:「所以,你想為朕沐浴。」

    「……」

    劉錦的眼睛看著我,卻對她們道:「你們下去。」

    我當他酒醉未醒,便繼續哄道:「她們可不能走,皇上不是想沐浴麼,她們若是走了,誰來伺候皇上沐浴?」

    「你來。」他的唇角慢慢往上揚,形成一道彎曲的弧度,「你們還呆著做什麼?」他冷冷的聲音嚇得宮女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慌慌張張地退去了。

    浴池的溫度有些高,我的身上開始冒汗,浴池很安靜,耳邊只能聽見流水潺潺的聲音,燭光照射在水面上,水面上的光又反射在牆壁上,一晃一晃地,讓人頭暈。

    我嚥了嚥口水,心裡很後悔我幹嘛出這麼個餿主意。我看著他的眼睛,突然發現他的雙眸根本就不像一個酒醉的人。

    「皇上根本沒醉?」

    「醉了……」他的嗓子有些沙啞,我在他的注視下漸漸覺得窘迫,也因為他剛才裝醉有些惱怒,便道:「皇上先沐浴吧,靜瑤先出去了。」

    他依舊捏著我的手腕,我掙了掙,但他似乎根本沒有想要放開的意思。

    「你今天的樣子真美。」他說,我看見他那雙眸子中跳動著黑色的火焰。

    還沒回過神,卻被他一把拽到了懷裡。衣物單薄,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心裡莫名地一慌,難道劉錦竟忘了我跟他之間的約定了嗎?

    「皇上,我還沒準備好。」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他說,便要尋到我的唇吻下來。我驚叫了一聲,趕緊伸手摀住了他的嘴,嚷嚷道:

    「不要不要,皇上之前剛剛才吐過。」

    事實上證明,有時候這種不按理出牌的法子也有他的好處,關鍵在於劉錦之前只是裝醉,讓我這麼一嚷嚷,他似乎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但隨即又賴皮道:「不親便不親吧,陪我洗澡就好。」

    我原本想趁著他一怔愣的機會閃人的,結果劉錦卻是早有防備,緊抓住我的手腕,我聽見耳邊傳來一陣沉悶的「撲通」聲,生生被他拖下了浴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太晚了,好困

    親們的留言我明天再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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