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初落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棋逢對手
    會意地望了望玉清塵,葉初落輕笑著將衣帶扣上,隨手一捋微微有些凌亂的髮絲,水眸婉轉:「在這裡出現的人,會是什麼人呢?」

    正在二人整理衣衫之時,梨園外已是傳來陣陣狂肆的笑聲:「這可是一匹好馬!」

    接著便聽到幾聲馬嘶,與一些人的呼喝之聲。(小說~網看小說)

    葉初落不禁莞爾,這些人,好大膽,居然來偷她的馬?!她的路虎,就是那麼好偷得?

    果然,下一刻,她聽到了一聲驚叫:「啊!這馬好烈!」隨之一聲慘叫傳來,「快把這畜生劈了,竟然敢摔我!」

    玉清塵望著葉初落聳聳肩:「看吧,有人要劈了你的寶貝路虎呢!」

    葉初落輕淺一笑:「誰敢去劈路虎,我就先劈了他!」說著話,腳步一抬就要往梨園外面去,誰知道才剛動,下身便傳來陣陣的痛。蛾眉一皺,葉初落身子微微一晃,伸手扶住玉清塵的肩膀,一陣呲牙咧嘴:「玉哥哥,只怕,得你幫我去劈了他了!」

    玉清塵輕輕捋了捋她額前的頭髮,滿臉寵溺的笑意:「樂意效勞。」說著話,輕攬著葉初落的腰身,幾乎是把她抱著出了竹林。

    竹林外,那兀自想要對付二人駿馬的人,似乎也覺出了梨園內的動靜,棄了馬,慢慢回身。

    雙方相對,氣氛陡然僵了。

    「是你!」葉初落眉眼一動,眼神望向梨花樹下,一襲灰衣的中年男子,櫻唇輕啟:「你們來似錦國做什麼?」

    靜靜立在一旁觀望著手下人逗弄馬的灰衣人,一見葉初落與玉清塵,再沒了戲耍的心思,兩雙寒冰似的眼睛,冷冷盯上葉初落:「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好好的採信國你不呆,跑到似錦城來送死麼?」葉初落斜挑唇角,眼神忽得一凜。

    「你把幾國攪得亂成一團,卻在這裡逍遙快活,把我們全當成傻子耍嗎?」那一襲灰衣鼓動,不是採信國東方家主東方信是誰!?

    「呵呵,」葉初落輕笑兩聲,一臉調笑神色:「東方家主若自認是傻子,我是無話可說。」

    東方信面色一漲,氣得臉上肌肉一個勁的抖:「你!我不跟你做口舌之爭!」說著話,噌的一聲拔出腰間的劍,直指葉初落:「今日,既讓我在這兒見了你,也省得我再進似錦城跑一趟!」

    葉初落不理會東方信的叫囂,水眸清幽一轉,看向眾黑衣人身前一個身著皂青長袍的中年人。那人,有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其間精光隱隱流轉,只一眼,她便斷定,這個人,比東方信更加的難對付。

    那皂青中年人也是漫不經心地看著葉初落,眉眼之間含著幾分戲謔、幾分輕視。彷彿他看得不是一個攪得天下大亂的絕世天才,而是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孩童一般。這個人,可怕。葉初落心中給皂青中年人下了這樣的斷言,俏臉緊緊貼著玉清塵的胸膛,低聲道:「玉哥哥,小心,那個皂青長袍的中年人。」

    玉清塵輕應了一聲,寬慰地拍著葉初落的脊背:「放心。」

    這二字才落,東方信已是縱身而起,掠向二人。

    葉初落從玉清塵胸前抬起頭來,一抽腰間的劍,遞給玉清塵:「玉哥哥,好好教訓這個黑心的東方信!」

    說時遲那時快,玉清塵緩緩接過劍,下一刻已是霍然迎上東方信。

    雙劍既接,迸出火花無數。兩道人影瞬間糾纏在在一起。

    那皂青長袍的中年人抬眼望了望天空之上鬥得不分彼此的玉清塵與東方信,腳步輕抬,逼近梨花樹下娉婷而立的葉初落。

    一股陰風陡然而起。這個人,這個人,好強的煞氣!葉初落心中微微一驚,面上卻是如常的淡定:「什麼人?」

    皂青長袍的中年人清矍的面上浮出幾絲玩味笑意:「你,也會怕麼?」

    葉初落嗤笑一聲:「怕?我為何要怕?」

    「這該問你自己才是?」皂青長袍的中年人笑得詭譎。

    葉初落淺笑,眉眼婉約:「有些事,我既然敢做,就敢當,從來就不會怕!」聲音不大,甚至還有些飄渺不定,但是,每一字、每一句,卻像是重錘一樣錘在了中年人的心頭。

    「害我秋兒也是如此!」皂青長袍的中年人眼睛瞇起,冷冷逼視著葉初蕊。

    他的秋兒?難道,此人是北辰秋的老爹,北辰星!心頭一動,葉初落淡淡接口:「是你的兒子,先算計我,我並沒有先責難你的兒子。北辰家主,這一點,請你搞清楚!」

    北辰星陰佞的面上閃過一抹清冷笑意:「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將我兒害成那般,還敢在這裡狡辯!」

    葉初落哼笑一聲:「北辰家主,你的兒子會有今日局面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怪不得你?」老眉一挑,北辰星仰天一笑:「我兒本是北辰家幾世才出一個的天才,就是因為你,害得他再無精進的可能,你還說這事跟你沒關係?」冷冽的笑,掛著猙獰可怖的面上,北辰星緩緩舉起手掌,陰風陡然凝起,拍向葉初落的心窩。

    俏臉一寒,葉初落素手一翻,迅如閃電接上北辰星的手掌,雙掌既接,二人心頭同時一震:對對方都是讚賞有佳,這份修為,當世果是無人能及。

    身子如落羽一般飄落在梨花樹下,葉初落不著痕跡的自袖內取出了金笛,甩手指著北辰星:「果然不愧是大家之主,身手果是了得!」說著話,面上卻掛著幾分不以為意的譏誚神色。

    北辰星見她這般神色竟然不惱,只是嘲弄的笑道:「你也是名不虛傳。」言罷,身子一縱,再次襲向葉初落,身子不動,手中金笛漂亮的打著旋兒,唇角浮出邪肆笑意:「那便讓北辰家主見識見識,何謂名不虛傳!」

    一道金光帶著霸道的殺氣,直劈向北辰星,狂肆如風,勁暴如雨!

    北辰星斜挑老眉,緊繃著唇,陰惻惻一笑:「還真是大言不慚!」乾瘦的手掌如老樹虯枝啪的一震,再看時,他的手中也已經多了一把一尺有餘的鋼刀,那刀鋒在陽光下泛著森冷的光,偶有梨花般落下,登時便成了零碎如雨。

    葉初落眼神一沉,自己若是拿著笛子和他去硬碰,只怕,絕討不到好。

    當下,身在半空卻生生一今後翻,避開了北辰星,身子一搖,落在了一株梨花樹上。白衣飄飄,裙帶如羽,雪一般潔白的梨花隨風在她身旁舞動,添了幾許夢幻淒迷,葉初落俯視著地上的眾人,慢慢笑了起來:「北辰家主,你好威風啊!」

    北辰星仰面望著梨花樹上笑得比梨花還乾淨的女子,竟是剎那失神:這樣的一個女子,怎麼就能攪得天下大亂?

    神思恍惚之時,梨花樹上的女子已是幽幽又開了口:「想要尋我晦氣者,從來只有比我更晦氣!」言訖,金笛湊到唇角,嗚咽聲起。

    一干黑衣人聞聽此音,面色陡變:「家主,她在召喚毒蛇!」

    北辰星面色更冷,召喚毒蛇?一次她就是使這個手段讓自己的兒子吃了大虧吧?

    「不過是幾條小蛇而已,用不著害怕!」北辰星沉著臉說完這話,身子驟然躍起,撲向梨花樹上的葉初落。

    葉初落俯視著近身前的北辰星,蓮足輕點,飄然躍到另一株梨花樹上,身下微微閃過一絲疼痛,卻是強撐著吹著笛子,不露半分聲色。嗚咽聲聲,吹起落花靡靡,如雪花瓣之中,無數寸長的小蛇吐著信子,歡快的爬向一眾黑衣人。

    「該死!」北辰星恨恨地罵了一句,凌厲的掌風再次襲向葉初落。

    來勢猛如潮,葉初落的衣袂都隨著他的掌風飄了起來。

    青絲舞動,玉面凝霜。北辰星來得真是時候,若是今日自己沒有和玉哥哥偷歡,造成身子不適,也不至被這個匹夫逼得如此狼狽,心頭叫苦,卻是不敢露出絲毫不濟,忍著身下疼痛,足尖輕點梨花枝,飄然又避了開去。

    這個時候,那些黑衣人卻是吃足了苦頭。毒蛇像是幾天沒吃過東西的貓兒似的,竄著滑溜溜的身子逼近黑衣人。而那些足以稱為高手的北辰家族人,面上都現出驚懼之色,上躥下跳唯恐被蛇咬了遭受皮肉之苦,即便如此,仍不時有慘叫從這些人中傳來,隨著慘叫聲落,被咬之人額上掛著冷汗,臉上肌肉不住抽搐,轉瞬間臉上就是一片黑瘴之氣,不片刻便倒地不起了。

    有人僥倖避過,張慌地落於梨花樹上,卻驚落一地梨花紛紛。

    散漫梨花雨中,北辰星眼中閃過陰毒笑意,葉初落一味閃躲已是讓他看出了破綻,這女子,似乎不願意和自己直面交手?難道,她自知不敵?想到這裡,也不再顧念地上被毒蛇追得狼狽不堪的族人,只是一個勁的逼近葉初落。出手更是毒辣無匹。

    葉初落面色冷得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川,這老東西真是得寸進尺,瞅準了自己行動不便是吧?

    俏臉作色,金笛斜指,葉初落瞇眼冷聲道:「老匹夫,你別自取其辱!」

    北辰星桀桀怪笑:「我倒真想看看,今日自取其辱的到底是誰!」言畢,精瘦的身子,如一支離弦之箭,射向梨花樹上那猶自飄搖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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