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初落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玨珹國亂
    「無論,她是誰,把我的秀兒傷害成這樣,我都不會跟她善罷甘休!」賈士威心疼地開口,擁著西門秀的雙手又緊了幾分。(小說~網看小說)

    慈香殿內,香爐裊裊,馨香繚繞不散,靜寂的夜,透著絲絲讓人膽寒的肅殺。

    一襲黑衣的侍衛眼神古怪地望著那相擁的皇帝和妃子,嘴唇蠕動了兩下,終究是什麼都沒說,悄無聲息地退出門去。

    四野闃然,夜之孤寂,如那天邊之月,漠然高懸。

    慈香殿外,一抹黑影鬼魅一般掠下遊廊,黑衣的侍衛眼神一滯,剛要出聲,頸前已是一涼,隨即軟軟倒了下去。到死,他都沒有看清楚是誰襲擊了自己,來人又是如何出手的。

    白色的衣角掠過慈香殿清冷的遊廊,帶著暗夜的幽光,緩緩跨進門去。

    衣袖輕拂,房門悄無聲息地掩上了。

    相擁的二人,竟是絲毫沒有察覺。

    唇角微微一揚,葉初落眼角含著一絲玩味,斜倚著門廊,歪著頭笑瞇瞇地道:「兩位打算就這麼一直抱下去麼?」

    清冷的聲音宛若空谷鶯啼,然而聽著西門秀耳中,卻似閻王招魂一般。

    猛地推開賈士威,一臉驚駭地望著白衣瑟瑟,笑若梨花的女子,西門秀顫抖著身子指著她道:「你……你……」

    賈士威回身,面上露出幾分驚艷之色,面前女子,雙瞳翦水,韶顏雅容,神清骨秀,氣韻天成,竟似九天仙子臨世,靜幽賢淑,堪比月中蕊珠,清麗不俗。

    一時之間,堂堂玨珹國的皇上竟是呆住了。

    抿嘴一笑,笑容如罌粟,妖魅蠱惑,葉初落輕拈衣角,幽幽笑道「是我。」

    「皇上,是她!是她!」西門秀臉色蒼黃,晃著賈士威一臉悲憤。

    賈士威回魂,迷瞪瞪地望著西門秀:「誰?」

    「葉初落!葉初落!殺我全家的葉初落!」西門秀失聲悲泣。

    啊!賈士威大睜雙眼,面前這個弱質纖纖的女子,竟是殺害西門家滿門的兇手?這任誰看了,恐怕也不會相信吧!

    「來人!來人!」西門秀眼見賈士威一臉失魂的樣子,竟是冷靜了不少,葉初落敢在出現在皇城,倒是給自己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機會!

    葉初落眼中寒光一閃,身子洒然而動,本想陪他們好好玩玩,現在看來,這西門秀是等不及想死了!

    白衣月光一般遊走,頃刻間將西門秀逼至絕境。

    賈士威眼睛睜得更大了,這女子,竟有如此身手?怪道竟能將鍾老二的命都取了去……一念及此,哪裡還敢存半分憐惜之意,身子悄然而動,往門口摸去,疾聲便欲喚人。

    然而,他還沒有出聲,腦後已是一陣刺痛,一股從未有過的酥麻瞬間傳遍整個身軀,身子一陣痙攣,賈士威軟軟癱在地上。

    西門秀蒼黃的面上閃過一絲恨意:「葉初落!你殺了他?!」

    葉初落抖抖手,掌風凌厲不減:「你覺得呢?」

    西門秀目光幽深,咬牙切齒地道:「你居然敢刺殺一國之君?!」

    眉眼一翻,葉初落掌風更盛:「是他自己找死!」沒有哪個人能用那樣猥瑣的目光看自己,沒有哪個人能暗算了自己不付出代價,一國之君又如何,還不是凡夫俗子一個!只要是人,她就敢殺!

    西門秀自昨日回來,到現在一直不曾歇息,此刻更因鍾老二的闔然離世悲痛不已,精神大是不濟,如何會是葉初落敵手?不過三兩個回合,西門秀一個不妨,便中了葉初落一式寒冰掌,跌落在地。

    陣陣陰寒,沖透七筋八脈,西門秀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一個哆嗦接著一個哆嗦地抽著身子,蒼黃的面上也布上了一層寒霜,竟似剛從冰窟裡出來一樣。

    緩緩來到西門秀身邊,葉初落面帶悲憫,俯下身去:「其實,你知道,我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你西門家。」

    西門秀面上一苦,牽強地扯扯嘴角,「可是,你殺了我全家!」聲音悲慼幽涼,帶著淡淡苦澀。

    「那也怪不得我。」葉初落幽聲一歎,回身看著門口兀自痙攣的賈士威,夙然長歎:「西門家與我有怨,我單找你們也就罷了。你卻偏偏要拉上這個國家來為你墊背,作孽啊!」

    西門秀聽了這話,差點背過氣去,她葉初落做了劊子手,殺了自己滿門還不行,還要把所有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氣得身子一抖,西門秀掙扎著道:「葉初落,就算是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譏誚的一笑,葉初落站起身來:「做鬼?這世上若是有鬼,你便去做鬼吧!」言罷長袖一甩,一道銀芒乍現,瞬間刺進了西門秀的眉心。

    一語成讖,西門秀,真得見鬼去了。

    掏出一方絲帕擦拭了一下手掌,葉初落緩步來到門口,俯身盯著仍未斷氣的賈士威,眼角含著冷笑:「皇上?真是不好意思,你不該幫著西門家的人來刁難我!」笑容魅惑,比月光還要皎潔,說著話,葉初落手掌輕輕按在了賈士威的後腦,直接捏碎了他的顱骨。

    痙攣停止了,慈香殿內,死亡的氣息壓抑至極。

    步出慈香殿,仰望昏黃的月亮,葉初落垂眸自嘲的一笑,想不到前一世自己偵查的手段,在這裡還可以派上用場。

    玨珹國侍衛換班的時間,只有一炷香。這一炷香內,慈香殿的防護幾乎就是一個真空,便是在一炷香的時間之內,葉初落摸了進來,瞬時解決了西門秀和賈士威。

    賈士威一死,玨珹也就要亂了。

    唇角彎彎,葉初落任夜風揚起似雪白衫,玨珹國這一亂,自己打入玨珹國的勢力,就可名正言順地收取這亂世河山!

    不遠處雜沓的腳步聲時時傳來,換班的時間,到了。葉初落一振衣袖,身子掠上游簷,如果此時殿下有人,定能看到這樣一幕:大大的、昏黃的月亮映襯之下,一襲白衣的女子,宛若月中嫦娥一般,廣帶長舒,飛天而去!

    就在葉初落離開後的瞬間,一聲尖叫響徹夜空:「啊!」

    已是離開皇宮的葉初落,回首望著瞬間燈火通明的玨珹,笑得更加意味深長。那些侍衛該是發現了那死掉的皇上、皇妃了吧?

    玨珹國亂、雲翳國亂、星輝國亂……雲翳國若是與星輝國開展,與之交好的永連國,絕不會坐視不理,而與星輝國交好的採信國也不會看著自己的盟邦受到侵害,這樣看來,只有舉薇國與帝俊國、碧水國還可置身事外……也該給這三國找點事才是!

    絲絲壞笑浮在唇角,玉面仰望星空,白衣在夜風中絮絮如飛,好個逍遙如玉的亂世佳人!

    輕擺衣衫,斜掠過玨珹上空,葉初落身如浮雲,飄向了聽雪樓湖畔。

    不過半個時辰,葉初落已是仿若什麼都沒做過一樣,出現在了聽雪樓桃林入口。

    月光下的桃花朵朵輕盈,馥郁幽芳,香氣浮動。

    渡口兩個守護的聽雪樓眾,恭敬地侍立,「樓主!」

    葉初落擺手一笑:「不必拘禮。」說著話,已是身子一搖,踏進桃林之內,白衣。粉瓣。落英如雨。像是超脫世俗之外的仙境。

    腳步輕輕,瞬時已到了繡雪殿外。

    繡雪殿的門口,玉清塵來來回回踱著步子,似是非常焦急。

    葉初落微微一怔:「玉哥哥,你怎麼在這兒?」

    猛聽得熟悉的聲音,玉清塵霍然抬頭,一臉關切地望著葉初落:「落兒,你去了哪裡?」眼神之中滿是不盡的掛懷。

    「隨便出去,轉了轉。」葉初落乾笑兩聲,並不敢說實話,若是讓玉清塵知道,自己偷偷摸摸跑去了玨珹皇宮,只怕更是會擔心的不得了吧?

    「我看不到你,很擔心你。」玉清塵雖是懷疑葉初落的話,卻並不多問,溫潤一笑,「昨日傷得不輕,今日還不好好歇著,卻去哪裡亂跑?」說著話,已是來到了葉初落近前,寵溺地揉搓著她如瀑青絲。

    葉初落佯裝不悅地一推玉清塵在自己頭上摩挲的手掌,嘟著嘴道:「玉哥哥為了給我療傷也元氣大傷,不好好歇著,來我這門口轉悠什麼?」

    玉清塵啞然失笑:「落兒,自午後,我就沒見到你,我,心中,總是覺得不踏實……」

    望著玉清塵窘得通紅的俊臉,葉初落咯咯笑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玉哥哥快回去歇著吧!」

    玉清塵見葉初落氣色確實比昨日好了許多,心中一塊石頭也便放下了,輕聲一歎:「那好,時候也不早了,早點歇著。我明日,再來看你。」聲聲軟語,不盡溫存。

    玉清塵緩緩轉過身,眼神霎那間閃過一絲落寞,落兒有事瞞著他,他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

    午後,桃園,東方耀的話,落兒的話,他都聽到了,可是,他什麼都沒說,甚至連面兒都未露,這個局注定是尷尬,所以,他不問。他只要陪在落兒的身旁,只要落兒能圍著他,喚他一聲玉哥哥,其他的,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望著玉清塵微微有些孤單的背影,葉初落眼中的笑意漸漸斂去,代之以濃濃的黯然,玉哥哥,是不是我的所作所為,傷了你的心呢?可是,東方耀那般對我,我又怎麼能忍心傷他?

    身後一陣幾不可聞的聲響,葉初落低喝出聲:「誰!?」

    一抹白衫,白得幾乎炫目,一臉哂笑,笑得極盡嘲諷:「我該說你什麼呢?」凌牧雪媚眼如絲,卻滿是嘲弄之意。

    「我的事,輪不到你說三道四!」葉初落沉聲道,雙目如炬凝視那滿臉哂笑的女子。

    「那你打算如何,左擁右抱?」凌牧雪擠眉弄眼地望著葉初落,一臉曖昧。

    櫻唇緊繃,葉初落面含幽霜,一步步靠近凌牧雪,雙眼瞇緊:「你,再說一遍!」

    凌牧雪不怕死地迎著她的目光,挑釁地一剔眉毛:「再說一遍又如何?」

    「你說!」葉初落低吼。

    「難不成,你想左擁右抱!」凌牧雪一仰胯子,大聲又道。

    葉初落盯著她,詭譎的笑意浮現:「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什麼?!凌牧雪大跌眼鏡,她,她,葉初落,居然有這心思?呸!呸!自己這是搗什麼亂,這下可好,自己和塵哥哥更是沒戲了……本想刺激一下葉初落,讓她清醒一些,不要再和塵哥哥糾纏,沒有想到,這丫頭居然想通吃!

    望著凌牧雪錯愕,甚至有些挫敗的臉,葉初落心情大好,就知道這丫頭沒安好心,哼,想打玉哥哥的主意,窗戶都沒有,何談門兒!?

    心裡開心的哼著小曲兒,葉初落抬腳邁進繡雪殿。門外,凌牧雪氣悶地跺跺腳,不屈不撓地跟了進去:「我問你,你為什麼不許我哥哥離聽雪樓半步?」

    一聽凌牧雪問到這兒,葉初落眉頭一皺尋思起來,好像,自己是說過這話,這麼說來,自自己離開聽雪樓,這凌飛也就不得離開聽雪樓了?

    恨不得拍自己兩巴掌,差點就壞事了!葉初落暗暗呲呲牙,面上卻仍是一片淡定:「這是我聽雪樓的事,與你何干!」

    「我說,這半年怎麼見不到我哥哥了呢?敢情,是讓你給囚禁了!」凌牧雪氣急,柳眉倒豎。

    「別說得那麼難聽,什麼叫讓我囚禁了,你哥哥若有本事接夠我一百招,自然可以出聽雪樓。」葉初落氣定神閒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

    一百招?凌牧雪差點沒被這話氣吐血,葉初落的本事初見之時,自己可是見識過了,便是自己這等身手,也只是在她手裡走了十幾招而已,她居然讓哥哥接一百招,這不擺明難為人麼?!

    「你!」凌牧雪氣結,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葉初落道:「一百招,你當我老哥是神仙啊?!」

    葉初落聳聳肩,一攤手:「沒有,我只是當自己是神仙。」

    凌牧雪翻翻白眼,抖著手指待要說話,門外已是傳來凌飛急促的聲音:「樓主,我的妹妹雪兒可在裡面麼?」

    「在呢!」不待葉初落回答,凌牧雪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凌飛,你來得正好!」葉初落放下茶杯,沉聲道:「進來吧!」

    凌飛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進來,陪著笑道:「樓主,我妹妹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跟她計較……」說著話,心虛似的低下頭。小孩子不懂事?貌似這小孩子,比樓主還要長幾歲呢?

    「就是,小孩子嘛,我怎麼會和她計較呢!」葉初落大度地擺擺手,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神情。

    「哥哥!」凌牧雪撒嬌似的扭著身子,一臉不快地看著凌飛。自己可是為了你才來找這個祖宗的,你怎麼倒幫起她來了?

    「不過,凌飛,我好像記起來了,我這兒還有一百招,你沒接呢吧?」葉初落笑瞇瞇地望著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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