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新篇 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大婚
    第七十七章:大婚

    王財這幾天晚上都睡得很好,還時時「夢」到周秀英,說是夢但又如此的真實,讓他終於做了一件傻事……

    微弱的燈光下,半睡半醒間的王財彷彿又看見周秀英坐在床前輕輕的搖著扇子,他吸了吸鼻子,空氣中流動著淡淡的香粉味道,這氣味淡淡幽幽,忽遠忽近,彷彿不可琢磨,又好像觸手可及。王財在心中回憶起和周秀英的點點滴滴,自從上海相識之後,法場送行,石門兵變,無論在哪裡,她都時刻陪在自己的身邊,細心照顧起居,偶爾發發小脾氣,但也是人之常情,王財又想起她塗了一身香粉跑來神氣的樣子,那種味道好熟悉,王財揉了揉眼睛,伸手一把抓住夢中的周秀英,也不管這個夢中人如何掙扎,緊緊的摟住她……

    當陽光灑在目瞪口呆的王財身上時,他才明白,原來這個夢做的如此真實,躺在他身邊用被子蒙住頭的周秀英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王財伸手摸了摸露在被子外的幾縷青絲,不得不承認自己變成了男人這個事實。但是接下來該怎麼辦?王財瞪著一雙大眼睛呆呆的看著一聲不吭的周秀英,過了好一會兒,從被子裡傳來她的聲音:「這事不怨你,是我自己跑來的……」

    王財揉了揉眼睛,瞇縫著眼睛道:「昨晚做了啥事我記不清了,要不你跟我說說,我們再來一次吧!」說完大笑幾聲,再次鑽進被子裡……

    輔國候要和輿宣司周檢點成婚的消息就像夏日裡的一聲驚雷,炸得整個蘇南都轟動了,鄭國幾個人早就預感有這麼一天,只是想不到來的這麼突然,王財告訴他們這個消息的時候,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怎麼回事,只是一臉壞笑的反覆道:「不錯,不錯!」而周秀英這些日子基本上是躲在房間裡不出來的,手頭的工作全都交給了副檢點伍心凌,顯然她也被突如其來的喜事嚇了一跳。別人可不管這兩個主角如何解釋,人人都編了一種說法,不過王財倒不在乎,誰追誰在他看來都一樣,倒是天京為此事專門派來的欽差傅善祥讓他們倆都很意外,周秀英把這位大姐當成了唯一可以傾訴的對像,兩個人時常躲在屋子裡面說說笑笑,真不知道這個欽差難道就是過來陪笑的?隨傅善祥一起到蘇州的還是天京各王派人送上的禮物,其中天王送的最怪,東王送的最重,翼王送的最輕。天王送了全套禮拜用具外加親自寫的《天父詩》兩卷,東王送了一對如意,一把純金,一把碧玉,價值估計萬兩以上,王財最喜歡的還是翼王石達開送的東西,石達開身在江西前線,戰事繁忙,仍是親筆書寫了一副字送給了王財,王闓運對這個禮物也是讚不絕口,特別是「翠霧罩輕盈,佳期圓月明。」這句讓王闓運拍案叫絕。

    來自天京的禮物王財照收,但是蘇、浙兩省官員送的禮物王財一律派人退回,因為他知道自己這些手下都靠聖庫吃飯,窮得要死,哪有什麼餘錢來送禮?為此他還特地讓政務衙門和監察衙門一起發了文告,所有官員賀信一封就行了。在杭州的倪守道得到消息後快馬就跑到蘇州,親自來賀喜,要說他之前還暗戀周秀英的話,一年多獨自在外的軍旅生活早就讓他冷靜的想清楚了,周秀英真正愛的並不是他。這小子從小在部隊裡長大,到也看得開,這次聽說王財和周秀英要結婚,也中雖有一絲遺憾,但也是真心希望他們天長地久的。

    洋人們送的禮物那就五花八門了,得到王財特許在蘇、浙興辦教堂的馬克和伏祿伯(見二十五章)派人送來了幾本聖經,王財看也沒看就給丟一邊了,倒是幾國公使以個人名義送的東西挺新鮮,什麼八音盒,什麼象牙短銃,最讓王財高興的是以政府名義送禮的麥蓮,他代表美國政府送上了一條小火輪兵艦,王財馬上給這條火輪兵艦定名為「鎮遠」,直接拔入江**師,雖然這只有六門小炮的兵艦在王財眼中實在是太爛了,但從此中國有了第一條火輪兵艦,也給一直在琢磨如何造艦的華衡芳提供了一個瞭解軍艦結構的難得機會。普魯士政府則換了一種方式,命令普魯士公使斯波納克公開宣佈普魯士和蘇南相互派駐商務代表,等於是承認了太平天國政府,這對於清廷來說頗受打擊,也讓英、法各國非常意外。結一次婚能拿到這麼多好處,王財開始有點暈暈乎乎了。

    這個蘇南第一婚其實辦得很簡單,王財只把在蘇州的各司檢點以上官員請到蘇州衙門裡大伙坐在一起吃喝了一通就算完事了,若不是輿宣司的那些小姑娘們忙前忙後的貼了一大推的紅喜字,幾乎看不出來這就是輔國候辦酒席的地方。在座的都是跟著王財在蘇、浙拚殺了近三年的老部下,大家回憶過去的日子也不禁感慨萬千,特別是王財想到了自己那位兄弟韓三,雖然過去這麼久了,但是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酸痛,一夥人越聊越起勁,吵吵鬧鬧的弄到半夜,醉熏熏的王財才被人扶著回了新房。

    周秀英鳳冠霞被老老實實的坐在床前,原本披在頭上的龍鳳蓋頭早就被她等得不耐煩的拿在了手中,眼見王財晃晃悠悠的進了屋,生怕他跌倒,急忙上前扶他坐下,順手倒了杯茶想要讓他醒醒酒,誰知道王財眨巴了幾下眼睛,打了個嗝就一頭栽倒,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傅善祥就來向王財和周秀英辭行,任務完成了,她也得回天京覆命了,臨走之時王財看她欲言又止,心知道她有話要說,就借口新婚妻子不易出門,單獨送傅善祥出城。

    把隨從甩開一段之後,兩個人鬆開韁繩,清晨的微風許許吹來,傅善祥的長髮在晨霧中輕輕飄起,王財不禁看得有些呆了,這兩天相處下來,王財真有些不捨得她離開了。傅善祥看了一眼呆坐在馬上的王財,臉微微一紅,輕咳一聲緩緩道:「輔國候如今新婚大喜,可惜王命在身,也不能多待幾日了。」

    王財這才反映過來,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惋惜,料想她不會只是要說這麼客套話,因此也沒有接口,看看她到底想說什麼。

    果然,傅善祥頓了一下,接著道:「此番我來蘇南,一方面是因為周妹妹與大人的婚事,另一方面,也是代東王千歲一個口信給大人。我想請問輔國候,你看現今天朝柱石是誰?」

    王財想了一想,不置可否的回答道:「天王坐鎮天京,東王輔朝理政,如此天國大業可成!這就是我天朝柱石啊!」

    傅善祥微微一笑,又看了王財幾眼:「人道輔國候赤子之心,我看只怕不然,大人也是小心謹慎之人。大人所說的不錯,如今天朝中興,西有翼王,東有輔國候,合朝上下,無不銳意進取,清妖氣數將盡,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王財又點了點頭,仍是不置可否的說道:「請傅貞人轉告東王九千歲,值此英雄建功之時,我必定肝腦塗地,以報天朝大恩!」

    傅善祥搖了搖頭道:「東王身體一直不好,又每日操勞國事,自數月前眼疾復發以來,更是輾轉不能入睡,」傅善祥眼圈一紅,把話題轉了回來,「我就具實以告吧,現在天朝開疆避土,武功之盛前所未有,但是這中間也是危機重重,輔國候知道,東王一直以來總理國家政務,事無大小俱是東殿辦理,天王只不過每天在天王府裡焚香唸經而已,國家之事,未嘗出過一力。」說到這裡傅善祥看了看王財,他還是面無表情的聽著,「現在天朝軍將正在追南逐北的時候,幾位王爺卻意圖除掉東王,這不是太讓人寒心了嗎?」

    王財故做驚訝:「竟有此事?貞人定是誤信了奸人謠言!幾位王爺乃天父皇上帝一胞所生,怎會手足相殘?」

    傅善祥盯著王財的眼睛,緩緩道:「輔國候怎會不知此事?前次你們在天王府花廳議事,難道說的不正是這個嗎?」

    此言一出,王財就是一身冷汗,回頭看了一眼,還好唐葉正領著自己的參護牌刀手遠遠的跟著,心中暗道當時在花廳的除了自己就是幾位王爺,難道這裡面也有東殿奸細?馬上辯解道:「哦,貞人說的是那次,那天我去的晚了,沒待多長時間,東王九千歲就到了,確實不知道幾位王爺在聊些什麼。莫不是他們在議論此事?」

    傅善祥微微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道:「輔國候看來對此事頗有顧忌,這也在情理之中,加上大人與東王原有芥蒂,不願插手此事,我也能理解,只是大人身為真忠報國輔國候,難道真的想看著我天朝將士熱血拚殺而來的江山就此毀於一旦嗎?我多次勸東王讓權與天王,可天王一心只求神怪之道,於朝政一竅不通,東王如何放心?大人你可知道那日為何幾位王爺讓大人去花廳而不請別人?斷不是因為大人手握蘇南兵權,而是當日與會之人均與東王有隙,甲寅四年四月因燕王牧馬之事1,而責罰了燕王和翼貴丈,去年燕王與佐天候在田家鎮兵敗,損兵折將,被東王責罰而心有不甘,甲寅四年北殿左二承宣張子朋虐打水營官兵,激起兵變,東王為平息官兵怒火親自趕到北殿杖責北王和張子朋,由此北王懷恨在心,東王雖亦與大人有隙,但我觀大人素心為民,實是天國砥柱之臣,何必要與他們攪到一起?北王為人素有心機,自去安徽帶兵後不思進取,任由廬州府被清妖圍困兩年而不救,一心在皖南培植軍力,大人可曾想過李鴻章不過初辦團練,哪裡有實力與大人新軍正面對抗呢?在安徽包圍廬州二年的清妖主力也不過才一萬多人,哪裡有數千團練能與大人的新軍打個不相上下呢?」

    PS:王財的婚姻生活在鋤頭看來應該不止一位夫人,所以對於周秀英嫁給王財有不同意見的朋友請關注後續章節,但是想看種馬,那並不是本書風格,因此請種馬愛好者原諒!

    相關史實:

    1、文中標1處的牧馬事件,在歷史上比較有名,簡單的說就是東王的一個叔父路過燕王府門口,燕王的一個牧馬沒有按規定站起來敬禮,讓這老傢伙心中鬱悶,當場抽了牧馬兩百鞭子,還告到掌管刑獄的衛國候黃玉琨那裡,黃玉琨嚴守法度,認為此事打二百鞭子也夠了,不願意再處罰牧馬,那個老傢伙馬上告到楊秀清那裡,楊秀清大怒,因此事把黃玉琨撤職從衛國候降職到了伍卒,秦日綱與陳承瑢氣得一起辭職,楊秀清正在氣頭上,順帶著把這兩個人也給抽了幾百棍子,那個倒霉的牧馬被五馬分屍。文中的翼貴丈就是衛國候黃玉琨,他的女兒嫁給了翼王石達開。

    2、西洋列國送兵艦的事並不是俺胡扯,早在1858年之前,荷蘭和英國政府都給日本人送過兵艦,這是有史可查的,只是沒有人送給中國罷了,實在是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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