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呂布 正文 第八章 教坊猶奏別離歌(十三)
    第八章教坊猶奏別離歌(十三)

    呂奉先搖頭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爾之赤誠,某自理會,且下去吧,此是軍令!」接著呂布又指了幾個他叫不出名,卻記住受傷頗重的軍士,一併教他們下城去。那軍士們無不熱淚盈眶,若說呂奉先收賣人心,他卻心中也不曾存這等道理。只是自認軍士便是自己的本錢,便如劍客愛劍,養劍,舞劍,磨礪劍鋒,只為禍福相倚,性命交關罷了。

    陳喬在城下聽了,不禁大驚失色。此時江南,其他將領,不同於呂布如此無法無天,把軍隊視之為私產,不是私產便是公器,是以哪有懂得如此愛惜手下軍士的將領?教見了這一幕的軍士,從今往後,如何不只知有君候,不知有皇帝?

    此時呂奉先才走到城頭,立於箭垛之上,淡然道:「老大人,不妨道來。」卻見呂奉先此時去了戰甲,長髮披肩,白衣如雪,立於箭垛之上,勁風吹捲,真個是飄飄若仙,何況呂布兩世為人,統軍幾十年,手下亡魂無數,那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任教誰見了,如何能不讚一聲「好個英雄人物」?

    但陳喬卻不怕,他操持江南政事也是數十載,沒有十分把握,他是不會來見呂奉先的。他望著呂奉先,心中卻只道便教你其勢猛若虎,便教你如不羈蒼龍,便教你如何英雄蓋世,只要你見了老夫,便不由得你了。

    只聽陳喬清了清嗓子道:「君候,江寧一別。不世英雄風采,依舊英姿雄發啊!真是江南之福,大唐之福!候爺,老夫想起當日,君候離了江寧,有言道:纂承天序,精忠於江南之百姓。不知可是老夫年老。記錯了麼?」

    呂布想起許堅第一次歸入麾下對他說的,民心。只要有民心,那個販履織席地大耳賊也能成英雄!陳喬見呂布沒有回話,不禁得意起來,過了半晌,再想逼問,卻聽呂布坦然道:「老大人沒有記錯,某便是這般說過。」

    「君候愛民如子。以民為重,老夫也甚為欽佩……」陳喬搖頭晃腦說著。

    卻不料城上李顏躬身道:「候爺,末將有事稟報!求候爺容末將吼一嗓子。」呂布點了點頭,卻見李顏在城上探出頭來,對著城下陳喬高呼道:「老大人,你說欽佩我家候爺,不如你也寫上一篇檄文,離了江寧。來潤州投我們君候便是了!」

    一時那城上軍士,本都是無浪還要掀起三尺浪,聽了李顏的混話,紛紛大笑和應,更有人教陳喬,不如勸了那皇帝。也來投武襄候就是了。陳喬卻不動怒,只望著城上呂布微笑拈鬚,他只怕見不到呂奉先,只要見到呂布,他便不怕此行無功。

    呂布冷冷掃了一眼,城頭安靜下來。陳喬在城下笑道:「候爺,此是江寧十萬生民所寫的萬民書,上有各人指印,旁注姓名戶籍。此萬民書是由百姓自推了識字者自行撰寫,卻不是朝廷政令。不知候爺。接還是不接?」

    李顏在城頭抱拳道:「候爺,垂下繩索叫他縛上來便是了。然後便教他滾回江寧罷了。」

    卻不料他話聲剛落,邊上穆桂英和杜貞皆喝道:「斷然不可!」李顏畢竟只是勇將,若如他說的這般做,卻是大大不妙了,穆桂英和杜貞知道此事斷不能如此操持,否則,呂奉先之前說的,精忠於江南百姓之話,就成了空頭文章,非呂布叛唐,是唐叛萬民的話,也就說不通。若是失了民心,不但江寧武襄候府的老小、傷兵,怕一人也活不下來。況且呂奉先便成了無信之人,今後再許諾什麼事,都很難得到百姓支持。

    呂奉先當然也想到了這一節,其實他在答陳喬時,就想到了,就在考慮要不要答他了,因為陳喬是決不會無故這樣問地。所以他答了陳喬,心中已有計較,便沉聲道:「開城門,全軍戒備,接萬民書。」

    當下開了城門,一千陷陣營出城陣列,呂布率了許堅、穆桂英、杜貞三人,越出軍陣之外,以呂奉先為首,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稱道:「大唐武襄宣城縣候,恭領江南萬民之命於潤州。」

    陳喬不禁動容,他料呂布是領受這萬民書的。但他沒想到呂奉先孤傲不羈,連皇帝都敢罵,連聖旨也不見他跪領,此時竟這麼大陣仗,來受這些賤民地文書!心中不禁對衛尉卿陳大雅之計很是欽服,真是囟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他去沒有想到,他心中的賤民,卻是這中原歷史的締造者,多少開國君王,不憑仗這萬千賤民,如何能建國立邦?若非民心所至,漢王劉邦如何從那西楚霸王手中得天下?若非民心所至,烽煙四起,隋朝名將張須陀如何百戰百勝而後身死?陳喬縱是學究天人,卻想不到呂奉先這一跪,卻拜出此後江南萬眾民心!

    此時呂奉先領了萬民書,展開看了,便交了許堅,自對陳喬道:「如此,老大人請回吧!待某細細拜讀那萬民心聲,再作計較。」

    陳喬笑道:「君候,老夫奉了皇上旨意,是在這城下宣讀,還是容老夫入城?」

    許堅在呂奉先身後細聲道:「候爺,來者不善,還是讓他進城為好。」因為許堅剛剛已快速掃了那萬民書一眼,只見裡面真是民眾所寫,大致不外是說那皇帝已知錯了,請武襄候以江寧十萬子民性命為念,速來救援云云。許堅覺得,陳喬有恃無恐,按萬民書中所言,怕那李煜是下了罪已詔!

    要知這年代,可不是千年後人人平等的時代。這年代的皇帝就是天子,是高不可攀的所在,是受命於天的,永遠無錯地。皇帝認錯了,在這個年代,便如父親向兒子低頭一般,便是天大的過失,兒子也應諒解。若讓陳喬在這城外讀那罪已詔,那軍士難免會有同情李煜的,這便使得軍中對呂奉先的凝聚、向心之力減弱了。所以許堅提議,讓他進城,進了城再做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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