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骨 實體版 第五集 第三章 水月古寺
    待林依晨止住哭聲,石道人看到天色已亮,連忙將眾人請進了樓觀台內堂。

    在白雲道長的命令下,其余開元觀弟子紛紛持劍守在樓觀台各處,以防有俗人誤闖進樓觀台,打擾了他們。內堂之中,頃刻間便剩下寥寥數人了。

    整座樓觀台,目前只有石道人一人,更無其他樓觀台弟子了。一向以來,便甚少有如此多道教中人來此處。

    今日卻是熱鬧非凡,石道人雖是忙前忙後,但內心卻是極為欣喜。在為眾人上了香茶之後,便垂站立在白雲道長身邊。

    「師傅,各位道長,這就是小飛人林真傑的姐姐,乃湯加族王國的女王,林依晨姑娘了。」辛追向在座眾人介紹道。

    林依晨依照人族禮儀,向眾人略略斂衣作揖道:「見過各位。」

    「女王不必客氣。」眾人一聽,眼前這美貌的怪異女子,竟然是乃湯加王國的女王,不由得一個個站起來還禮。

    在此之前,辛追和馬光早就將在乃湯加王國的的事向眾人說了一番。眾人聽後,在吃驚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傳說中的乃湯加王國,竟然是深藏在地下數千裡之處。等見到被邪尊施法了的林真傑,這才完全相信兩人所說的話。何況,當中赤松子也身處當中。

    「道長,我弟弟呢?你們怎麼來這裡了?」林依晨想起自己弟弟林真傑好像是跟隨著辛追他們的,於是便看著辛追道。辛追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袋,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了。

    布袋裡面,赫然是仍在沉睡著,一直保持著當日姿勢的林真傑。

    「啊?這……」林依晨俏臉霎時白,只覺眼前一黑,嬌軀已是搖搖欲墜。

    馬光見狀,連忙扶住了她,低聲道:「林姑娘,你弟弟沒死,只不過是被邪尊施法了而已。這法術甚是古怪,我們想盡一切方法均無法解開啊。」

    林依晨俏目含著淚水,輕輕的捧起了林真傑。辛追收起布袋,喝了一口香茶,沉吟道:「林姑娘,我們為何會來到這裡,且容我們慢慢說來,當日……」

    於是,辛追便慢慢的說起了事情經過。

    原來,當日赤松子帶著辛追兩人到處尋找夜星等人行蹤時,不久便遇上了前來小鎮的李明徹和明月大師。

    赤松子便告訴了兩人一個讓他們震驚的消息。那就是,本已消失在人世多年的陰幫,竟然重新出現了。

    由於夜星身上具有黃金聖甲,竟然自動讓辛追的「千裡追蹤符」失效。在失去夜星的蹤跡後,幾人商量一番,便決定通知道教各派。先,他們以最快的度趕往南方最有名的開元道觀,找到了白雲道長。

    白雲道長一聽此事,便甚感事態嚴重,以道門中神秘的聯系方法通知了所熟悉的同門。

    而明月大師更是派遣佛家弟子,以十萬火急之勢在佛門中傳播消息,讓在塵世中修行的佛門弟子密切注意人間變化。

    果然,佛門弟子現了北方大批陰魂被一神秘力量吸引到了南方,便通知了開元觀。眾人現陰魂異常,於是便暗中跟隨那些被召喚的陰魂。不過,對方好像現了有人跟蹤,突施法將尾隨眾人困在一幻境中。

    幸好,眾人道法高強,而且對方似乎有要事要辦,簡單的布下了一個法陣後便急匆匆的帶領無數陰魂離去了。很快地,眾人便破陣而出,繼續尾隨在對方後面。

    當快要來到飛雲山時,卻現飛雲山數百裡之內,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所阻隔,凡生物皆不得入內。

    眾人大為震驚之余,施展一切道法卻仍然無法破開那股龐大的力量。無奈之下,只得在其外面徘徊。當他們感應到那股神秘力量突然消失之後,便迅的撲向了飛雲山。

    等他們來到了飛雲山樓觀台,便現這裡剛才經歷了一場劇烈的打斗。在這裡,就遇到了林依晨。

    辛追說完,看著林依晨道:「林姑娘,你說說吧,你們怎麼會來到這裡,而小星他們怎麼被邪尊抓去的?」

    此時,辛追心中已明白,那股恐怖的力量,想來一定是邪尊出的,目的便是困住了夜星。

    否則,以當日林依晨的飛行度,邪尊應該不可能能將夜星活捉了。何況,還有淺淺這神秘的真靈。

    邪尊雖然厲害,但憑眾人之力,配合著林依晨的極,逃出生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林依晨略一沉吟,便將當日逃出了地宮,來到了白土鎮,遇到幽冥十煞和巫族蘇瑩、以及小鏡求醫之事,向眾人簡單的說了一下。

    冰雪聰明的她,卻隱去了靈之聖劍的事。畢竟,這是淺淺的母親的事。更何況,這是巫門的一段秘史,更不得洩露於他人所知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赤松子聽完林依晨的話後,看著身邊的李明徹和白雲道長。

    白雲道長歪著腦袋,冥思苦想一番後,道:「你們打算怎麼辦?」

    眾人一聽,差點將送入口中的香茶噴了出來。

    李明徹低聲笑罵道:「老道士,你這話不就等於沒說?」

    白雲道長訕笑幾聲,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嘛,所以就這麼說了。」說完,便看著赤松子。

    諾大的內堂,這刻卻是鴉雀無聲。唯有一直站立在林依晨肩膀上的水神猴蛇,睜著大眼睛看著在座眾人,嘴裡出了不耐煩的吱吱聲。之前,眾人以為乃是林依晨的靈物,是故一直沒仔細看它。

    這刻,在光線明亮的環境下,這才現了水神猴蛇的怪異,不禁露出了驚奇之色。

    赤松子兩眼在內堂中環視一周後,便看著辛追:「小辛,你有何想法?畢竟你和小星熟悉,有沒有辦法找到他?」

    辛追搖頭苦笑道:「師傅,那千裡追蹤符早就失效了,我那裡知道怎麼能找到小星呢。不過,我記得師傅你說過,你之前被那邪尊活捉了,困在宋隆河裡,想來那裡應該是他們的一個據點,不如我們就前往那裡查探一番,如何?」

    赤松子聽完,突的一拍自己額頭,臉上露出了尷尬之色,瞪了辛追一眼,低聲咕嚕了幾句後,向眾人道:「這樣吧,白雲老道你帶人回去,守在開元觀,等候佛道兩家同門的到來,我們幾人前往宋隆河看看是什麼情況。怎麼樣?」

    「也好!」白雲道長幾人同時道。

    「那事不宜遲了,我們馬上離開吧。」話音剛落,赤松子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內堂門口了。李明徹和明月大師見狀,也同時尾隨而去。

    辛追看著林依晨道:「林姑娘,你傷勢如何?」

    林依晨搖頭道:「已經沒事了,石道長剛才給我醫治好了。」

    辛追點了點頭,道:「那我們走吧。」

    林依晨點了點頭,就跟隨著辛追等人走出了內堂。此時,白雲道長舉起左手,一抹青光從中飛出,往樓觀台各處散去。頃刻間,守衛在樓觀台各處的弟子已紛紛出現在內堂裡。

    「我們走吧,石師侄,你也和我們一起回去開元觀。」白雲道長說完,信步離開了內堂,眾弟子紛紛跟隨在後。

    石道人也跟著眾人腳步,但是當他走出內堂,卻停了下來,深深的往後看了一眼,眼中明顯帶著一點點的不捨。

    撲面而來的冬意,掠過了石道人的髻,一層卻深過一層。從此以後,樓台觀再也沒有人看守了。

    白雲道長似乎明白他此刻的想法,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道:「師侄,不必傷懷。道法大成之時,便是你重振樓觀台之日,走吧。」

    石道長微微一愕,隨即重重點了點頭,心中黯然歎息:「是的,是的,我還會回來的!」

    在眾人拾級而下後,樓觀台上,寸寸微雲,驟然升起。絲絲香火殘息,有無明滅難消,閃閃搖搖間,歡送著主人的離去。

    此一去,便是望盡山山水水,相隔千裡迢迢。

    無錫,美麗而壯闊的太湖,碧波蕩漾。現在雖是深冬時節,但帶著點點綠意,似乎是在預兆著寒冬之後便是春。

    「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令人倍感耳軟的細膩歌聲,在太湖上回蕩著。

    湖面之上,幾個漁家姑娘撐船歌唱著,船上游人皆是一臉沉醉。江南水鄉的特色,就算在冬天也顯露無遺。不久,船只便至太湖最大的島,洞庭西山。

    當漁船一靠近島,幾漁家姑娘便高聲嬌叫道:「上島咯,這裡就是我們太湖最大,最美麗的島嶼,洞庭西山了。」

    數十游人一聽,便呼啦一聲,爭先恐後的跳下了漁船,往島上沖去。尖叫聲,呼喝聲,瞬間頓將島上的寧靜擊碎了。

    洞庭西山,素有吳中桃源之稱,自古即是聞名海內的旅游勝地。

    眾游人聞得已到達心中聖地,那有不歡呼雀躍了。

    「好大、好宏偉的寺廟呀!」當游人來到島中主峰飄渺峰時,看著一寺廟,紛紛出了贊歎。這寺廟,便是西山最有名的寺廟,水月寺了。

    水月寺位於縹緲峰西北深幽之地的小青山塢,始建於梁大同四年(538年)。

    水月寺自宋以來荒廢已久,但近幾年隨著游人漸多,而得到了地方政府的重點保護,香火漸漸濃。

    寺中雖然沒有僧人,但也開設了不少客房,供游人在此作息。此時,寺外人聲鼎沸,導游小姐解說之聲響起。而寺內一梧桐樹下,卻有一老一少在相互對視著。石台之上,茶香撲鼻。

    「這茶真好!」老者輕吻了一口茶香,低聲歎道。說完,看著對面端坐於石凳上的少年。少年苦笑幾聲,拿起台上之茶,咕嚕咕嚕幾聲便將茶一飲而盡。

    「唉,夜星你這是牛嚼牡丹,浪費了如此好的碧螺春呀。」老者搖頭歎息道。

    被稱為夜星的少年,俊臉上慘無血色,似乎是大病初愈般,有氣無力的看著老者道:「邪尊,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邪尊卻答非所問,低頭看著晶瑩剔透的香茶道:「按你們人類所說,飲茶即是修道,可看你樣子,似乎是並未真正的入道呀。」

    「廢話少說,讓我和你合作,那是不可能的。」夜星的眼睛仍然盯著邪尊。

    「哦?真的?」邪尊抬起了頭盯著夜星道。那是一個清瘦的老人,臉上沒有一絲暇癖。

    如果是在平日裡,夜星一定會認為這老者是一個博學儒雅的老人。然而,這老人正是恐怖強橫的異界強人,邪尊!

    邪尊微微一笑,道:「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只要你答應了,我便解開你身上的禁制。他日若能回去,我在族人面前,定會保你榮華富貴,賜你更強橫的力量,更有享之不盡的美女。你何必苦苦和我作對了。唉……千萬年來,我只是想遂了我的心願而已。」

    說完,邪尊幽幽歎息一聲。千、萬年來和聖尊的斗爭,仿佛又重現在眼前。

    宇宙洪荒,時空輪轉。亙古的風,仍然在吹。

    而老對手聖尊,卻早已逝去。在這裡剩下他一個,已是世間無對手,只能孤獨的走向地老天荒。一股落寞之情在邪尊心裡浮起。

    回去呀!邪尊再度重重的歎息一聲。

    那是千年一歎的悲愴,帶著無奈。

    那是千年流轉的憂傷,誰人能懂?

    邪尊仰頭看著天空,眼裡帶著迷茫。寒風從兩人髻掠過,帶來了嘶鳴之聲,似乎在回應著他的歎息。片片黃的梧桐落葉迎風飄下,落在兩人的、肩上,隨即又葬於泥土中。

    水月寺內,由於來了一群游人,比往常熱鬧了不少。游人們大多將目光放在四周景色之上,誰也沒注意端坐於遠處梧桐樹下的一老一少。一老一少,在寺內略顯孤獨,好像與此間世人格格不入。

    邪尊垂下眼簾,看著地上沒入塵土中的黃樹葉,緩緩說道:「你夜星只不過區區一個人類,連真靈一族都敗給我們,你拿什麼和我們斗?你們人族不是有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麼?我剛才說了,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決不食言。」

    夜星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星目如炬,遙望著遠處的落日。夕陽如血,已近黃昏,淡淡金光映照在水月寺上,隨風帶起無數浮光掠影。

    「邪尊,你我之間根本沒什麼好談的。」夜星低聲笑道。

    邪尊臉色微變,但仍含笑道:「你不答應也沒關系,我始終有辦法讓你放棄聖骨的。到時,你可別後悔了。」

    「你威脅我?」夜星眉毛一揚,盯著邪尊冷笑道。

    邪尊並沒有答話,徑直站了起來,道:「時候不早了,我該送你回去了。」

    說完這話,已舉步往寺廟深處走去。本來坐在石凳上的夜星,此刻卻身不由己跟隨在邪尊後面,俊臉上泛起陣陣紅潮,若有若無的金光,在他身上閃動著。

    「別想破開禁制,否則你會受到陰靈之嗜的。」邪尊頭也不回淡然說道。

    夜星只覺身體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熱血翻騰之際感到有點頭暈目眩,暗自歎息一聲後,便放棄了抵抗。

    兩人一前一後往寺廟深處走去,一直來到了一顆巨大的茶樹前。茶樹高約數十丈,寬約三、四人之懷抱。

    邪尊抬起手指,向著茶樹輕輕的一點,有黑光咋現,茶樹一陣微微晃動後,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了。隨後,夜星的身體仿若是水做一般,也沒入了茶樹之中。

    夜色漸濃,大霧茫茫,水月寺陷入了一片寧靜之中。遠處,傳來了陣陣的暮鼓鍾聲,撞擊著島上無數游人的耳朵。

    月亮在湖上升起,灑下無數銀光,水月寺本已凋謝的花草樹木,在銀光的照耀下,隱約間漸漸略現生機。

    春天,應該不遠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在水月寺廟後院那顆巨大的茶樹下,竟是別有洞天。

    此刻,夜星正是被困於此。那是一個呈環形的地下建築,建築之外,便是太湖之水。太湖之水包圍著幾條通道,中間幾排廂房,簡潔卻又錯落有致。

    每一間廂房之內,皆有一顆閃閃光的珠子,將房間照得亮如白晝。在最中間的廂房裡,夜星孤零零的端坐在床上。四處寂靜無聲,邪尊等人的蹤跡已無處尋覓。

    這裡沒有青燈一盞的孤寂,更沒有史書幾卷的墨香,亦沒有香茗半壺的恣意,也不曾是繁星滿天的好景,室內的主人更不具心靈空明的境界。

    恰恰相反,主人夜星正感煩躁不安。已經被困很多天了!深深歎息一聲後,夜星閉起了眼睛。

    突然,夜星胸膛彩光驟現,房內人影一閃,淺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夜星身邊,默默的看著正閉目養神。

    夜星仿佛猜到來者是淺淺,遂含笑道:「淺淺,又耐不住寂寞跑出來了?」

    淺淺仍然是白衣如雪,可白皙俏臉上帶著點點憂愁,低聲應道:「星哥,我們已經被困七天了。」

    夜星張開眼睛,看著牆壁上自己刻下的七道痕跡,道:「沒錯,七天了,外面春天快到了。」

    淺淺俏目看著那閃閃光的珠子,垂下臻低聲道:「今天你們的談話我聽到了,星哥,不如你答應他吧,我不想連累了你。」

    夜星搖頭苦笑道:「這是七天來你第三次說這句了,淺淺啊,你要記住,我夜星雖然不是一個好人,可卻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要我拋棄你,那是做不到的。因為,我是一個男人!」

    「何況,你是我妻子!明白麼?在我們人類中,決不允許一個男人做出賣妻求榮之事。我讀書雖少,但道理我卻明白。總之,這事你以後休要再提,知道麼?」夜星繼續說道,虎目緊緊盯著淺淺。

    「嗯。」淺淺低聲應道。

    「想到方法破去這裡的法陣和我身上的禁制沒有?」夜星伸手想著廂房的空中摸了一摸,頓時激起了無數如水蕩漾的波紋。

    黑色的波紋在廂房內層層散開,帶著蕭殺的氣息,撲向了兩人。淺淺冷哼一聲,寸寸彩光從手指飛射而出,組成了一個防護盾,將兩人身影隱於盾後。

    黑色波紋連綿不絕,在彩光盾上撞擊著。每一次撞擊,光盾的光芒便薄弱一分,淺淺的俏臉也由紅潤轉為蒼白。

    波紋的力量越來越大,出了讓人怵的嘶鳴聲,刺著兩人的耳朵。淺淺嬌軀在微微晃動著,像是有點力不從心了。

    眼看波紋就要擊破光盾時,夜星迅從體內抽出了靈之聖劍,劍走龍蛇之際金光耀眼,迎著黑色波紋橫劈而去。

    「轟!」的一聲巨響,劍鋒掃過了波紋,電光灼灼間,狂風起時,廂房內有如是天搖地動。黑色波紋被逼了回去,瞬間便消失不見。夜星嘴角鮮血濺地,持劍半跪於地粗聲喘息著。淺淺待波紋散去後,顧不了儀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有如已力竭般。

    良久,淺淺才慢慢的站了起來,將夜星扶起,黯然道:「星哥,我們終究還是破不了他的法陣。這法陣,是利用自然變化而組成的。太湖水有多重,陣法就有多厲害。憑你我現今的力量,根本無法抵御這太湖水連綿不斷的攻擊。何況,邪尊還加持了自己的力量在裡面,引導這太湖水的變化。」

    夜星苦笑幾聲,將真靈聖劍收回體內。

    太湖有多寬?太湖有多深?太湖水的力量集中在一起,有多厲害?他根本不敢想象。就算他體內的力量沒有被禁制,估計也不能抵擋過長時間了。

    太湖有七十二峰,一曲《太湖美》道盡其景。可是,一灘太湖水,卻困住了英雄夢。太湖啊,太湖,自古多少風1iu人物、英雄才俊為你競折腰?

    夜星頹喪的垂下了頭顱,沉默不語。廂房之內,寶珠光芒搖曳不定,落在太湖之水,頓鱗光如線,沉沉浮浮。夜星和淺淺這兩可憐人兒默默相對,感受著太湖之水的緘默。

    「星哥!」終究還是淺淺打破了這裡的寂靜,俏目看著夜星,露出了熱情之火。夜星微感愕然,抬頭迎向淺淺的炙熱的目光。

    淺淺一洗之前的憂愁,向夜星嫣然一笑,身上的白衣亦已飄然落地,潔玉無暇的嬌軀一絲不掛的呈現在夜星眼前。其妙目如火,帶著嫵媚,更帶著誘惑。

    夜星已不知多熟悉淺淺的身體了,可這刻在此怪異的環境中,感到了有點別樣的刺激。他的雙手,已攀上了淺淺雪白的高峰。然後將淺淺橫腰抱起,嘴唇在其嬌軀上游動著。淺淺的嬌喘聲越來越烈,俏臉上紅霞滿布,更顯嫵媚。

    在絕境中,有人選擇了放棄,自甘墮落。但是,卻有人選擇了堅持,帶著希望。而夜星,則是選擇了最折中的方式,堅持中卻有墮落著。有人說,肉欲最容易讓人沉淪。可是,對於他們來說,肉欲卻是他們的希望。

    又可以這樣認為,苦中作樂而已。

    可不是麼?當兩人在漏*點中時,廂房內彩光縈繞,本又出現在房間內的黑色波紋,此刻卻不敢往前一步,只是在彩色光圈之外徘徊著,甚至,在彩光的緊逼下正步步後退著。

    如果邪尊此刻這裡,一定會大吃一驚。他絕對想不到,兩人每一次交媾,給雙方帶來了非常大的收獲。

    忘情中的夜星,只覺體內本已消失的陰陽二氣正慢慢的,一點點的撞擊著邪尊的禁制。甚至於,丹田內被邪尊禁錮了的「和氣」,在陰陽二氣的刺激下蠢蠢欲動。

    更讓他驚愕的是,邪骨內的力量,正慢慢的湧入他的體內,給於他支持。

    夜星心中頓時大喜,更加賣力的活動著。隨著他的每一次用力,邪骨導入他體內的力量更充盈一分。

    而淺淺,早已閉起了俏目,在聲嘶力竭中迷失在肉欲的**裡。她本已蒼白的容顏,此刻紅潤如桃花,之前受到黑色波紋的攻擊所受之傷害,已瞬間復原了。兩人之間的忘情交媾,會帶來如此意想不到的效果。

    白光作紅燭,湖水如帳幕,這是一次太湖奇異的洞房花燭夜。忘盡心中愁,屏掉塵世煩,乃是道中之道也。

    禪院鍾聲徐徐響,輕輕的在四處回蕩著。佛說,情是一撮火,很熱!夜星說,不熱!總熱不過這寒夜裡的漏*點。

    在這寒冷之夜,太湖洞庭東山,正與西山含情脈脈遙遙相對,好像是情人般癡戀不捨。東山雨花勝景內,桃林密布。

    由於將近是春天,樹芽吐綠,盈盈生機呈現。而林中某處,邪尊正盤膝坐在樹下,任桃枝纏身。不遠處,有一人影閃進了桃林,一言不向著邪尊跪下。

    「起來吧。」邪尊沉聲道。

    那人馬上站了起來,道:「主人,那夜星同意了麼?」

    邪尊微微一笑,道:「阿哲,難道你沒聽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麼?這夜星性子頗硬,需要慢慢來誘導的。反正,他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了。」

    阿哲點頭道:「也是,水月寺的禁制如此厲害,憑他現今這般實力,逃跑簡直是癡心妄想。」

    邪尊輕聲笑道:「你又太過自大了,忘記了飛雲山之事了麼?」

    阿哲捏了一下拳頭,道:「主人教訓的是。」

    邪尊看了阿哲一眼,悠然道:「你的傷勢怎麼樣?」

    阿哲連忙拍了一下自己胸脯,應道:「已無大礙。」

    「嗯!鄒源呢?」邪尊繼續道。

    阿哲躬身答道:「已回家中休養。」

    邪尊「嗯」了一聲,阿哲看了看邪尊,小心翼翼的繼續道:「據鄒源消息,說大批中原道門人士聚集在南方的開元觀,更有部分前往宋隆河查探,好像是針對我們的。」

    邪尊抬起頭,看著阿哲,道:「哦,這很好。」

    阿哲大感愕然,問道:「主人為何如此說?」

    邪尊微微一笑,灑然道:「我正想找他們的麻煩。哼,這些事由你們出面吧,我嘛,繼續陪夜星喝茶聊天。」

    阿哲一聽,馬上道:「主人終於想通了?我一直就想給他們那些自大的道門之人一個教訓。」

    邪尊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看著阿哲,目光仿佛利劍般刺進阿哲心裡,笑道:「你是想找那個茅山老道士的麻煩吧?宋隆河之事,你被他羞辱一番,想來現在還是耿耿於懷吧。」

    阿哲聞言,臉上略露尷尬之色,想起宋隆河之事,於是點頭道:「是的,這臭道士太可惡了。可是,中原道門高手甚多,我怕我手上的蝦兵蟹將不是他們的對手,我想請主人親自對付他們。」

    「我?這些人吶,還不值得本尊出手,除非是南海大神親自找你們麻煩,或許我會出來會一會他的。嗯,你幾百年來培養的那批低等陰魂,的確不是中原道門的對手。好了,我給你一些人手吧。雖然,目前他們的實力還不足千年前的一半,但已足夠橫行這個世界了。」邪尊笑道。

    「這樣吧,到時我前去纏住南海大神這老匹夫,給你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屠盡中原道佛兩門。你拿著這個令牌,到東海穹天峰找他們吧。」邪尊說完,拿出了一塊黑色的令牌,拋給了阿哲。

    阿哲接過令牌,臉上情不自禁露出喜色。這七魔君,很久以前就聽邪尊提過,乃是他當年的得力戰將。

    千年前和真靈一族在東海一戰,兩族高手幾乎是同歸於盡了。陰神一族在這空間,除了邪尊一人外,就剩下這七人了。有這七人幫助,殺盡中原道門,簡直是輕已易舉之事。

    「主人,我還有一個問題。」阿哲把玩著手中令牌沉聲道。

    邪尊點了點頭,緩緩站了起來,靜待他說下去。

    「為何不殺了夜星,奪取聖骨?」阿哲雙目血光一閃。

    邪尊聞言,頓時苦笑幾聲,伸手拍了一下阿哲的肩膀,道:「你以為我不想麼?可我殺了他,得到了聖骨那又如何?我利用不了裡面的力量呀。現在聖骨竟認他作主了,我是奈何不了他,除非夜星甘願自動放棄聖骨。你須知道,聖骨不是尋常物,那可是我們世界裡的支撐點,充滿了異常強大的力量。我到現在仍然不明白,以聖尊當年的實力,也不能讓聖骨認主,為何他區區一個人類,卻能做到了。不明白吶,不明白!」

    說完,邪尊黯然歎息一聲,事情的展至今有點讓他意外。本以為,抓到了夜星,就可以得到聖骨。

    可是前幾天,才現就算自己取出了隱藏於夜星體內的聖骨,自己卻無法調用裡面的一分力量。更讓他意外的是,從來沒有人能讓聖骨認主的事,竟然現在這麼一個普通的人類身上,這不得不讓他改變了之前的想法。

    阿哲站在邪尊身邊,默然不語,不敢打擾邪尊。

    良久,待桃樹葉落在頭頂上時,邪尊才低聲道:「你去吧,好好教訓一下中原道門那些自大的蠢才。用什麼方法,隨便你好了,但是別驚動了南海大神這些另外一個空間的人,你們可不是他的對手。」

    「是!」阿哲躬身應道。

    邪尊看著阿哲的背影離開了桃花林,癡癡的看著眼前欲吐新芽的桃樹,腦海中忽出現了一個手持金劍、容顏艷麗的窈窕女子。女子顰娥遠眺,似是有滿腹心事。

    「聖女,想不到你竟然是來到了這一界,我一直不殺你女兒,始終是割捨不了對你的情呀!」邪尊垂下頭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言罷,邪尊轉身離開了桃林。

    微風忽來,桃花林內竟在瞬間冒出了無數的粉紅桃花。桃花、桃花,迎風開,花瓣飄落似是花雨從天而降。但是,卻奼紫嫣紅中美麗和憂傷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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