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腦 中卷 畫皮與蓄勢 第十一章 機 遇
    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部分躺在醫院裡的痞棍剛剛醒來,就在病床上受到了嚴厲的審訊,鐵笑天在公安局裡很誠實的對警察們詳細敘述了事情生的經過,當然略過了他自己幫助周路逃走這一細節,警察們拿著他的口供和鬧事的流氓的口供相互印證,大概吻合,至於錢昆——他一直被嚇得魂不附體,斷斷續續的口供讓做筆錄的警察大為不耐,斷然認定此人當時一定神志不清,所以口供不足為信。

    鐵笑天和錢昆兩人被認定為是這一事件的偶然見證者而並非參與者,被排除出嫌疑人的行列,只是被分別處以五百元的罰款並嚴厲的訓誡以後不得進行“不正當色*情活動”後,第二天早上就被釋放了。

    這麼丟臉的事,當然不能對任何人說起,錢昆和鐵笑天從公安局出來之後就約好嚴守秘密,回到宿捨倒頭便睡。

    這樣的事情對鐵笑天來說只能算是小事一樁,確也不能影響到他的心情,但對於錢昆來說,這可是他這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的“大事”,待下午鐵笑天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現錢昆一直都沒有睡著,躺在鋪位上輾轉反側,唉聲歎氣,,眼窩深陷。鐵笑天皺了皺眉頭,關切的摸了摸他的額頭,現居然火熱燙手,心中苦笑,這個好色膽小的家伙居然被嚇病了。看來只能幫他請假了。

    幸好錢昆和張領班的關系不錯,再說中班的工作也不重,張領班很爽快的批了錢昆的病假,只是在工作安排上讓鐵笑天稍微吃了點虧:這個中班鐵笑天一個人要干兩個人的活:他要在這個中班裡把良辰大廈洗手間、幾個電梯裡的鏡面玻璃刮干淨。並且還要進行日常的大堂地面拋光(注:拋光:清潔術語,即用機械磨板把被打過蠟的地板擦亮,一般為花崗巖、天然大理石等質料的地面。)。

    其實這對於鐵笑天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麼很累的活計,因為這一套清潔工作已經在他腦子裡形成了一整套的工作程序,相對於他的體力來說,也可以說是輕松無比的,既不費心又不勞力,他當然也就對這個安排無所謂了。

    當鐵笑天一層一層的把一些大點的洗手間的鏡面玻璃刮干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了,樓上寫字間裡的白領們除了少數加班的工作狂之外,大都早已下班離去。倒是下面的高級餐廳還有為數不少的客人賴在那裡喝酒,進出的人漸漸稀少起來,鐵笑天看了看表,給電梯做清潔的時間到了。

    他提著一個裝著玻璃清潔劑的小桶,拿著刮條,穿過大堂向電梯間走去,刮完十個電梯裡的鏡面玻璃,自己再把大堂地面收拾一下,就可以向晚班交差了。

    就當他穿行在大堂中間的時候,一輛小車通過斜坡猛然駛到了大堂門口的台階上,眩目刺眼的車燈直射入大堂裡面,鐵笑天心中驚訝:根據慣例,大堂門口的台階是不允許車輛駛上來的,雖然有個斜坡,但那並非是機動車道,它的設計是給殘疾人的輪椅專用的,他轉頭看去,驚訝的看見門口值勤的保安並沒有上前制止,反而殷勤的上前幫這輛車頭標著“寶馬”標志的小車拉開車門。

    鐵笑天心中納悶,雙耳輕抖,站在大堂裡面的兩個保安輕微的感歎聲傳入聽覺敏銳的耳中:“……張董的千斤來了,不知道這麼晚來大廈有什麼事……”

    “人家既是張董的千斤,又是大禹公司財務主管,這麼晚來當然有正事,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嘿嘿,今天穿得這麼性感……唉,要是有福氣娶了她就好了,人又漂亮又有錢……”

    “哈,你小子整天做白日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鐵笑天心下恍然,原來如此,回過神來,提著小桶徑直走到電梯間,卻也不巧,舉目朝電子顯示牌望去,大廈的十個電梯都在緩緩上升,沒奈何,鐵笑天隨意的按了最近的一台電梯,慢慢等待。

    不久,電梯緩緩下沉,回到了一樓,滑門開啟處,幾個喝得嘴熏熏的家伙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酒臭噴滿整個電梯間,鐵笑天皺著眉頭,捏著鼻子,側身讓過他們,踏進了電梯。取出玻璃刮子,上好光滑柔韌的橡膠刮條,開始掛起電梯裡的鏡面來。

    良辰大廈的每座電梯裡都有一塊漂亮的水銀底鏡面,反射著電梯頂部的燈光,襯托得整個電梯明亮無比,但這塊鏡子每天都得定時清潔,因為往來的人太多,人們隨手撫mo在鏡子上時,粘著汗液的手掌都會留下一些難看印跡,直接影響了大廈的第一形象。鐵笑天就是擔負著這樣的清潔工作。

    鐵笑天取出一個雪白的粘附著柔毛的滾筒,輕輕在玻璃清潔劑裡酌了一下,滾在明亮的鏡面上,從上到下,由左至右,各個角落都沒有拉下,然後用平滑的橡皮刮條有步驟的分區掛下這些液體,刮過的鏡面頓時閃閃光,明亮無比。他專心的忙著手裡的伙計,鐵笑天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很低賤的工作,相反,他認為這也是一種有趣的勞動,當看到自己雙手把這些變得更漂亮、更眩目時,他甚至感覺這是一種藝術——勞動是沒有貴賤之分的。

    電梯門敞開了一會,又緩緩合上,鐵笑天沒有理會它,干著自己的活,忽然電梯裡的喇叭又出一聲“叮”響,電梯並沒有如鐵笑天預料般的上升,滑門再次打開,鐵笑天微微一怔,面前的鏡子裡映出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款款由電梯間走了進來。

    鐵笑天不由自主的打量著她,只見她明眸皓齒,長隨意披灑在肩上,穿著一件敞胸的女式襯衣,露出了雪白豐滿乳溝,凝若滑脂,鐵笑天心中一跳,隨即收斂心神,雙目下垂,卻又看到了這美女纖秀的雙足,穿著一雙小巧的平根軟底鞋,長腿細腰,身材高挑,只稍微比鐵笑天矮了小半個頭。他心中暗贊,想不到那個說話陰陽怪氣的張董事長的千斤、這個張小姐居然是個無可挑剔的美女。

    她看了看低頭刮玻璃的鐵笑天,嘴角一撇,不屑的轉過身去,面對著電梯的滑門,按下了四十樓的按鈕。鐵笑天心中苦笑,拋開欹念,心中不住盤算,手中卻緩緩的刮動著玻璃。

    電梯緩緩上升,在三樓卻忽然停下,一個踉踉蹌蹌的醉漢撲了進來,風隨形動,頓時電梯裡滿是難聞的酒臭。醉漢無力的扶著電梯內壁,雙眼迷離,張小姐顯然有些厭惡,不由自主的往邊上靠了靠。

    那醉漢扶著牆壁,隨著電梯緩緩的上升身體前洋後哈,喉頭偶爾咯咯有聲,仿佛就要嘔吐出來,好不容易聽他咽喉抽*動,三人同時聽到一股液體混雜著硬物被重新咽回肚中的聲音,一陣胃液、酒、食物混合的惡臭登時在這個小小的電梯裡彌漫開來,鐵笑天強忍住惡心的感覺,集中精神,一邊干活,一邊偷眼盯著那個醉漢。

    那醉漢仿佛稍微清醒了一點,忽然看到電梯門上不斷向上跳躍的數字,勃然大怒道:“怎麼?這是上去的電梯?你們他媽的怎麼都不告訴我!?”他猛力捶打著電梯門,“我要下去,他媽的快下去……”

    張小姐顯然有點害怕,她腳步輕輕錯動,往電梯那邊稍稍移了過去,但平底鞋在地面的摩擦聲到底引起了醉漢的注意,那醉漢回頭望去,忽然看到一位美女,雙目放光,迷離的雙眼換上一副淫蕩的笑意,扶著電梯門朝她逼了過來,“哈……小姐,‘厄’……”他打了個酒嗝,“……居然還有一位[漂亮的小姐……真是幸會……幸會……”身體前俯,仿佛不受控制般朝張小姐那邊倒去,雙手也不老實的探向她的胸脯。

    張小姐猛的出一聲尖叫,極力抵住那醉漢的身體,雙手亂撲亂打,想要推開他,但她怎能抵住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呢?她不住的朝電梯牆角退去,有心無力的抵抗著醉漢的侵犯。

    鐵笑天低下頭去,盡量不讓人現自己無法掩飾的微笑,今天的運氣真的還不是一般的好,還有什麼比這個能能快的接近大禹的領導中心呢?!真是天助我也!

    他面對著鏡子,穩穩的站在原地,觀察著醉漢的一舉一動。他並不急於出手——他認為出手要選擇最好的時機、要等到最恰倒好處的關頭,這樣才能收到會好的效果。

    事態朝鐵笑天預想的方向展,他醉漢步步緊逼,開始踉踉蹌蹌的步子居然靈活多了,雙手無意識的在張小姐身上摸來摸去,嘴裡含糊不清的“咿呀,咿呀”的出一些*蕩語,張小姐此刻已經哭出聲來,手足並用的踢打在醉漢壯實的身上,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看上去反而增加了醉漢的快感。

    正當張小姐慢慢開始絕望、那醉漢開始撕扯張小姐的短裙,鐵笑天猛的撲了過來,一把把醉漢扯開,拳頭很有選擇的打在了那醉漢胸前的肌肉上,雖然擊得他猛的撞在電梯的金屬牆壁上,聲勢嚇人,卻並沒有造成多大傷害。果然,那醉漢受到打擊後迅回復過來,勃然大怒,撲了過來和鐵笑天扭在一起猛烈的搏斗。鐵笑天低頭微微一笑,有意的把自己的臉湊到他笨拙的拳頭上,卻卸掉了大部分力道,不讓自己的內組織受到傷害,挨了幾拳之後臉上頓時塊塊青紫,手中不停的擊打在那醉漢的身上,雖然他現在渾若無事,但幾天後的內傷會疼得他後悔得抱怨媽媽為什麼生下他。

    鐵笑天有意的和那醉漢翻滾在一起,仿佛在拼命的搏斗,他心中計算著時間,隨手格開醉漢力道十族但毫無方向的一拳,偷眼朝電梯門上的顯示牌看去,已經快到四十樓了,再不怠慢,窺准時機,隨手一拳擊在醉漢的下巴上,打得他身體後仰,手掌滑動,伸到他背後,劃了一個深合力學原理的弧形,猛力切下,正中那醉漢的後頸椎,只見他醉漢受此一擊,翻了翻白眼,雙目茫然直,登時昏迷過去。

    鐵笑天放開醉漢,仿佛有點吃力的慢慢扶著牆壁站起,轉過身去,面對著目瞪口呆的張小姐,不知所措的交叉著手指,雙目下垂,靦腆的說道:“對不起……張小姐,主管說不許打架的……可我實在是不能讓這家伙做壞事了……”他哭喪著臉:“您能幫我說幾句話嗎?……我違反了紀律……讓他們不要開除我……”樸實憨厚的臉上青青紫紫,憂慮重重。

    那張小姐回過神來,正整理著身上凌亂的衣襟,忽然聽到鐵笑天的話,忍俊不禁,滿腔羞憤雖未忘記,但笑容卻已掛在了滿是淚珠的臉上,對於鐵笑天的請求,一時間她都不知道如何作答才好。

    這時候,電梯已升到了4o樓,滑門開處,一群保安擁了進來,為的保安滿臉自責,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張小姐,您受驚了,我們雖然在電梯的監控攝象頭裡看到了,卻一時無能為力……”他轉過頭來,面對著鐵笑天,握住他的雙手,仿佛把這個以前碰到視若不見的清潔工人當成了自己多年不見的好朋友,感激無匹的連聲說道:“兄弟,今天多虧你了,要不然……”

    聞訊趕來的保安及各個部門的員工越來越多,張小姐早已回復了矜持,她不悅的看著電梯間的人群,皺著眉頭指了制失去知覺的醉漢,對保安頭目說:“這家伙……交給你了,好好教訓他,然後送公安局,通知我的律師,他會知道怎麼做!”見保安頭頭親自拖起醉漢,象拉死狗一般拉開時,忽然又叮囑道:“這件事……”她看了看周圍的人群,“我不希望有很多人知道,各位請留意。”轉過頭來對鐵笑天說道:“你跟我來!”站在電梯間准備獻殷勤的人們大為尷尬,知趣的散了開去,幾個保安拖著醉漢,重新跨進了電梯,按下了地下一樓的按鈕,想來是要對這個狂徒進行充分的“說服教育”工作了。

    鐵笑天拘謹的跟在她身後,走進了一間寬大華麗的辦公室,張小姐把小提包狠的砸在沙上,坐到辦公室中央的大班桌後面,渾身放松一樣癱軟柔軟的大班椅上,來回輕輕的轉動,看了看呆呆的站在辦公室中間鐵笑天,撲哧一笑,“今天多虧你了,謝謝你!”她關切的看著鐵笑天臉上的傷痕:“你的傷沒事吧?!”

    鐵笑天雙目下垂,滿臉通紅,不敢和她對視:“沒什麼,這……這是我應該做的……小傷口……”口中結結巴巴,仿佛緊張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張小姐看著鐵笑天老實憨厚的面龐,滿意的點了點頭,沉吟不語,大班桌裡掏出一支細長的女士煙點燃,輕輕吸了一口,她在煙霧繚繞中思索良久,忽然問道:“你老家是哪裡的?以前都干過些什麼工作?!”

    鐵笑天心中凜然,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家是西北xxx省的,我叫鐵潤霖,以前在家種地,幫別人打短工,上個月才來s市打工的!”他露出憧憬之色,“事務中心的劉助理多好啊,一來就答應每月給我八百塊……”

    張小姐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著打斷了他對事務中心的劉小姐的感激之辭,“你……你會開車麼?!”

    鐵笑天心中狂喜,臉上卻是一片茫然,“會的,以前在家的時候開過拖拉機運化肥,後來在一家磨面廠上班,老板見我老實,安排我開小貨車,還幫我拿了駕駛執照。”

    “哦!很好,我這裡需要一個專職司機,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我想把你從事務中心調到我這裡開做我的司機!”張小姐微笑著看著老老實實筆挺的站在那裡的鐵笑天。

    鐵笑天茫然抬頭,希冀的看著張小姐,忽然冒出幾句土語,“司機那啥好弄不?”仿佛現自己的失態,滿臉通紅,怯怯的試探著問道:“司機多少錢一月?比pa部的清潔員的工資多麼?”

    張小姐哈哈大笑,重重的靠在大班椅上,手撫著高聳的胸脯,仿佛要岔過氣去,“多,多多了,我這裡的司機底薪三千塊一個月,獎金另外算,不過,”她忽然覺自己失態的行為,抿口小聲笑道:“工作時間可能會長,我要用車的時候你得隨叫隨到。”

    鐵笑天聽得雙目放光,“哈,三千塊一個月呀!……”他忙不迭的點頭應道:“好好好,我願意做司機!”

    張小姐再次忍俊不禁,笑著滿臉通紅,搖搖雙手,“好吧,我明天就知會事務中心,你今天受了傷,回去好好休息吧!”她皺了皺眉頭,見鐵笑天要轉身離去,忽然象想起什麼似的,“你還住在事務中心pa部門的集體宿捨裡吧?!”見鐵笑天點了點頭,她微微笑道:“以後你的工作時間可能要多變,住集體宿捨不大好,這樣吧,你今天先回去,明天就般到我們公司為高級職員租賃的公寓去,我給你安排個房間!”

    鐵笑天露出無比感激的神色,恭恭敬敬的給張小姐行了一個禮,心中喜悅無限,轉身走出了這間富麗堂皇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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