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誌X 正文 三十二章 斷楊嶺遇險
    楊華看著落鳳坡周圍的險要地形,問嫣兒道:「嫣兒,你對弓箭比較熟悉,如果要你佈置一批伏兵,想把這山道上的軍隊主將用弓箭射殺,該怎樣佈置為妥?」司馬嫣在山道上來回走了兩圈,說道:「有兩個地點。如果來人警覺不高,那麼就在這棵樹下立個牌子:「xx人命喪於此。」這牌子卻有一根細繩連到樹頂,放置一個信號標識。那人領兵來到樹下,見到牌子必然怒而要掀去,一動之下信號標識便倒,而山坡兩側的弓箭手便可萬箭齊,此人斷無幸理!如果來人警覺性高,則一轉過這處彎道,便會現前面地形險惡,可能頓時止步。我們可以將弓箭手埋伏在這兩翼,一旦見到塵頭大起而蹄聲驟止之時,不由分說,便往山道拐彎處亂箭射下,照樣也可將其射殺。」

    「好計!嫣兒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楊華讚歎道,「不過,我們卻是要做救下那人的事……我想在這裡和那邊大樹下各挖一個翻板式陷坑,它要有一塊活板帶著一根繩子拉到隱蔽處。活板不抽出時,任何人踏上都沒事;而一拉繩子抽*動活板,上面的人就會掉下來。這樣到時候我們只要有兩個斥候分別控制著兩個陷坑的繩索,就有可能把那必死之人救下,你看這辦法可好?」

    嫣兒道:「說的是很有道理,不過真要做出來還是比較費事的。」楊華道:「大家一起動手試試看吧……」

    於是眾人挖坑的挖坑,伐木的伐木,搓繩的搓繩,忙到黃昏,總算弄得強差人意。又在草叢中作下暗記。大家這才返回綿竹。

    當夜,楊華過分疲勞,早早就睡了。到達半夜,忽然感到脖子上一涼,立時驚醒!藉著窗外透來的微光,看見一個黑衣人,手中一把苗刀正貼著自己脖子。楊華嚇出一身冷汗,再看對方的一身夜行衣的包裹下,透著曲線玲瓏,分明是個女子,於是猜道:「你是祝融小妹?有話好說,何必這樣?」心中卻是叫苦:這年頭的漂亮妹妹怎麼都喜歡來這一手?先是被小喬比劃了一下,現在又輪到祝融,往後還不知道再有誰?

    那女子開啟檀口,果然是祝融的聲音:「我且問你,是不是對我早有陰謀?」手中的刀卻是有些抖。楊華心中緊張,生怕她失手,於是不答反問道:「喂,你們苗族有謀殺親夫的規矩嗎?」「沒有」祝融照直回答,隨即歎了口氣,拿開了刀,楊華總算把心放在了肚子裡。

    祝融緩緩地坐在床沿,說道:「我剛問你的話還沒答呢!」楊華道:「我昨天才認識你呀,怎能麼會早有陰謀呢?」

    「那你怎麼會說『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祝融夫人』這樣的話?要知道,苗疆還從來沒有人管我叫過『夫人』,要不是你對我圖謀已久,這話怎會脫口而出?」

    「哦……這個……」這可怎麼解釋?總不能說是《三國誌》裡看到的吧!

    「哼!沒話了吧?」

    「好!其實我對姑娘仰慕已久,你就為這個要跟我動刀子?」楊華也豁出來了。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你……既然早就想要我,為什麼不在孟獲之前向我爹提親,去年潑水節也不來找我?」

    「唉!我哪知道你們寨子的路怎麼走啊?再說一直也沒有恰當的機會。不過,常言說得好,『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現在不是見著了嗎?」

    「可是,你把我像貨物一樣從孟獲手裡贏了去,使我再也沒臉回家見親人了……」

    楊華見祝融似乎有些像要下雨的樣子,趕緊安慰道:「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不要緊,暇以時日就沒事啦!現在我已成為你的夫君,你一時不能回家,就住在我這裡好了!這是天經地義的嘛!」

    「你是認真的?決不嫌棄我是外族女子,能把我和其她女孩平等看待?一旦有生活習慣的不同,你也能接受和認可?不論現在還是將來,你都能始終關心我?不論你還有多少個女孩,你都能夠在我身上付出足夠的感情?這一切,你都完完全全想過了?」祝融提出了一連串值得認真考慮的問題,可見她絕不是一個糊塗女孩!

    楊華自從來到三國,一直有些玩世不恭而不自知,今天祝融算是給他一記當頭棒喝!真正讓他體會到了接受一個女孩所要承擔的責任!

    楊華心道,這些問題真的很現實,在沒有考慮清楚之前確實不能再拈花惹草了!但眼前這位美女,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於是他也認真說道:「我誓,一定不會虧待你!」

    祝融歎口氣道:「這兩天就像做了一個夢。」說罷,竟合衣躺在了楊華身邊。楊華頓時心猿意馬,張開雙臂緊摟住祝融,聞著她身上的處*女芳香,用力擠壓她豐滿的嬌軀……可祝融的一身夜行衣,楊華卻不知道該從哪裡解開。正打算大張旗鼓撕扯的時候,他那雙不老實的手卻被祝融按住了。楊華偷眼去看祝融,現她竟然淚流滿面。楊華連忙鬆手道:「哦,別哭!你不願意就說嘛!我還你自由。」

    祝融道:「楊大哥!我不是不願意……我們不少苗家姑娘,都想嫁一個英俊瀟灑的漢家郎,我這是喜極而泣!只是,我今夜身上不潔淨,有負夫君的深情……」楊華歉然道:「那沒關係!等幾天又有何妨?」

    祝融起身道:「那麼,今夜我已知你心願,這就告辭了!」楊華卻是依依不捨,連忙挽留道:「你就住下吧!何必要走?」祝融道:「我這身打扮,怎能見人?過幾天,待我換裝之後再行見面,楊大哥多保重!」說罷,如同猿猴一般地攀窗越牆而去。

    楊華直看得驚訝不已,心道:「難怪後世傳說,『一入苗疆三大怪,女子登山比猴快』,真是半點不假!」

    ……

    第二天,斥候已有消息傳來,說是魏延已經攻下梓潼,而嚴顏果然是從另一條道路直接去了梓潼,但等他趕到之時,梓潼已被魏延拿下。於是嚴顏在梓潼城下只與魏延戰了一天,現沒有任何便宜可佔,便立即退走了。

    楊華聞言大喜!守衛綿竹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這裡深入劉璋的腹地,不宜久留,應該率隊向魏延靠攏了!於是立即佈置撤退。

    次日,楊華與李恢等率領全部兵馬分成尖兵、大隊、後衛三路,撤出綿竹,向梓潼進。

    路程已走了一半,楊華抬頭,忽然感覺兩側山勢有些奇特,於是便問李恢:「這裡是什麼地方?」李恢答道:「此處名叫『斷楊嶺』,因山上有一棵被雷劈斷的古楊樹而得名。」

    「斷楊嶺?」楊華心裡有些驚異,「這個名字可是不大吉利!三國裡沒幾個姓楊的,眼下屬我最強,莫非是說我要斷送在這裡……不好!看這裡山勢異常,難道有著伏兵?」想到這裡,急忙傳令下去:「停止前進,準備戰鬥!」

    李恢一愣,問道:「怎麼啦?」話音未完,楊華隱隱看到山梁之上似乎紅旗一閃,猛然想起司馬嫣在落鳳坡設計埋伏時曾經說過:「只要對方部隊一停,不由分說立即萬箭齊!」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急忙拖著李恢,滾鞍下馬,躺入路邊水溝。

    與此同時,果然一聲炮響,稍靠前方兩側山梁之上冒出無數弓箭手,箭如雨下!楊華這邊的士兵,有反應過來作了準備的,也有沒反應過來完全愣神的,頓時被箭雨射倒一大片!至於楊華與李恢原先所騎戰馬,則完全成了刺蝟!

    在敵人第一輪箭雨射完,第二輪箭羽未到的短暫間隙,楊華急忙起身察看敵情,但見前方塵頭大起,又有一隊敵軍騎兵迎面壓來!敵軍旗號上,斗大的一個「嚴」字,原來是嚴顏這個老奸巨滑的東西!

    楊華明白敵軍佈置了一個口袋陣,自己基本上是步兵,要想退出這個口袋是來不及的,唯一可能的是靠向一側山坡,避開騎兵威脅。可現在兩側山坡均是箭如雨下,根本無法靠上去!難道今天竟要葬身此地嗎?楊華心中哀歎:「怎麼只想到了『落鳳坡』,卻沒注意『斷楊嶺』?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卻不知留在後衛營的小喬和嫣兒有沒有被波及……」

    從以前的情報來看,嚴顏從江州帶出的部隊應有一萬多人,如果今天全數在此,自己這支部隊將會全軍覆滅。自己安排行軍的時候,尖兵連距離大隊有一里遠,應該被放了過去,不知他們會不會想到去向魏延求援?然而,自己如果不能撐到援軍到達,也是沒有用的。就眼下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來看,沒有多久部隊就會損失殆盡。

    楊華整理一下衣衫,準備作最後的垂死掙扎……就在這時,左側山坡的上的箭雨忽然稀疏下來,山樑上敵人的吶喊聲也出現了混亂!敵人有內哄?楊華來不及細想,這是唯一求生的機會!他大喝一聲:「全師往左側山樑上衝!」隨即自己率先衝上!身後軍士們紛紛響應。

    但這時嚴顏騎兵也已到達,只得分出一部份人去抵擋——這一部份人是必死無疑的,可也不能不這麼做。

    楊華督隊奮勇當前,李恢殿後,終於衝上左側山梁,一看原來竟是祝融帶著五百蠻族士兵,在那裡斬殺弓箭手。楊華大喜過望,急忙與祝融招呼一聲,率隊加入圍剿。山樑上的敵軍雖有兩千左右,卻大部分是弓箭兵,不能近戰,因此只有招架之力,並無還手之功,楊華率隊一上,頓時死傷成片,僅有少數逃去。

    楊華佔領了左側山梁,清點自家部隊,已是三停去了兩停,損失慘重,卻好在沒有全軍覆滅。他這時才有餘暇與祝融細細敘話:「祝融妹子,真是謝謝你了!今天若沒有你,我已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此時的火神祝融,笑得就像光輝的太陽:「楊大哥快別那麼說!妻子幫助夫君是應該的!」

    楊華拉住祝融的手問道:「快告訴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五百蠻兵是哪兒來的?」祝融道:「我離開你後,第二天就知道你要去梓潼,於是也往這邊趕。五百蠻兵是我暗中的親衛兵,這附近山裡有我們族人的一個散居村落,我們從小路趕到村落,正在打尖,忽然覺放羊嶺這邊有劉璋的伏兵,馬上想到是要來對付你的,於是我們就急忙趕來了!好在還算及時,楊大哥你沒傷著什麼吧?」

    楊華謝道:「托你的福,我沒傷著……哎?對了,你管這裡叫什麼?『放羊嶺』?這裡應該叫『斷楊嶺』啊!」祝融笑道:「啊,你們漢人叫什麼我不知道,我們那個村落裡的人常在這裡放羊,於是就把它叫放羊嶺了。」楊華恍然大悟道:「放羊嶺?叫得好!叫得好!這樣一叫,正好就把『斷楊』的禁咒給破了,於是我就被『放』了出來,死裡逃生!祝融,真要謝謝你和你的族人啊!」

    祝融奇怪道:「我就不信,一個地名,就會有那麼多奧妙嗎?」楊華道:「其實我也不信。說不定全是巧合吧?可巧合的地方也太多了!祝融,你知道嗎?就是我們倆一起去過的那個『落鳳坡』,明年會有一個叫做『鳳雛』的人栽在那裡;而長江邊上一處叫『赤壁』的地方,幾個月後,就會有一把大火,燒掉八十三萬大軍!」祝融感興趣道:「放火嗎?我是火神的後裔,絕不能錯過,一定要去看看!」楊華答應道:「好!會讓你看到的!」

    這時的嚴顏,已經肅清了大路附近的所有反抗人員,看著已佔領左側山梁的楊華,心道:「如此天衣無縫的埋伏,竟也被他衝上山去,此人真是福將!好在他只剩下千餘人馬,就算硬拚也拼光他了!嘿,只要擒了楊華,西川戰事便告結束!」於是斷然下令騎兵下馬,仗著人多,向左側山梁衝了上來。至於大路右側山梁的那部份弓箭手,也獲得命令下山,準備越過大道,加入向左側山梁進攻的行列。

    嚴顏士兵如同螞蟻一般向著左側山梁爬來。楊華倚仗有利地形,利用原先敵人工事中的滾木擂石往下亂打。同時,也搜集敵人弓箭手死屍上的剩餘箭矢往下射擊。他準備給敵人以沉重打擊之後,就由祝融帶隊抄小路離開。

    但這時,更有利的形勢出現了。公路之上,又殺來一隊人馬,赫然竟是魏延!這時原先右側山上下來的敵軍弓箭手正好來到大道,卻與魏延遭遇。弓箭手不適宜近戰,被魏延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一陣衝殺,大部分被消滅。同時,嚴顏的馬匹全在山下拴著,雖然有人看守卻是人數不多,魏延幾乎繳獲了一大半馬匹。嚴顏見狀,立即放棄攻山,搶下山去。他與魏延戰了不到十合,眼看自己部隊因缺少馬匹,損失近半,心虛不敢戀戰,遂率軍往城都方向敗退。魏延隨後掩殺,楊華心中掛念後衛營的小喬嫣兒等人,也緊緊追趕。終於在路邊一處林中遇到了隱藏起來的後衛營,嫣兒、小喬和李恢家屬幸喜皆無損傷。眾人於是停止追趕,整隊回歸梓潼。

    路上,楊華謝過魏延道:「二哥真是神機妙算,竟能在關鍵時刻及時趕到,想必是提前洞察了嚴顏的心機?」魏延答道:「嚴顏老匹夫,在梓潼城下與我才一交手就退去,我懷疑他有詐,於是派了探馬跟蹤,現他竟未返江州,反而往城都和綿竹方向而去,我恐怕三弟不察而有閃失,所以就帶了三千精兵前來接應,途中又遇到你的尖兵連,知你被圍,自然是快馬加鞭趕來了……卻不知先前戰況怎樣?」楊華便把驚險之處一一道來,魏延聽得唏噓不已,聽說全靠祝融相救,又連忙會見祝融,讚歎道:「沒想到苗疆竟有這樣英姿颯爽的女傑!」楊華同時把李恢也介紹了。於是大家一路歡聲笑語。

    梓潼終於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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