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誌X 正文 第十五章 不死神仙之迷
    當馮菁重新回到曹操書房工作的時候,曹操卻一眼就看出了表現在馮菁身上的變化。以前馮菁的眼神是清徹、天真而略帶羞澀的,而現在清徹依然,但天真已經消失,代之以果敢堅毅。短短幾天怎麼會有這種變化?曹操生性多疑,於是張口便問道:「菁兒啊,你這幾天生了什麼事沒有啊?」「啊……沒有。」馮菁心虛,一陣緊張。「是嗎?有什麼事是不能跟伯父說的嗎?」曹操看著馮菁笑道,「要知道,眼睛是心靈的一扇窗戶,伯父可是看出來了呀!」其實曹操並沒有那麼神,可馮菁卻不知道曹操到底看出了什麼漏洞,一陣慌亂:「這……我……」正在這時,有人來報:「文姬來訪。」萬幸!總算暫時解了圍。

    看來蔡文姬與曹操關係非同一般,她竟然可以直入曹操書房。進來之後,先叫了一聲「孟德……」一看有菁兒在場,又改口道:「承相!我正有一些……曲譜,想給你過目,以便請教!」「哦?」曹操很有興趣地接過打開看了看,卻又馬上合上道:「這一路上你可是辛苦了!」文姬道:「本來我還想繼續遊歷下去,可周邊一些城市生了瘟疫,不得不趕緊折了回來。」「哦?這倒是值得注意的事,瘟疫一來,比敵**隊還厲害……」

    趁他們兩人正談論的時候,馮菁偷眼看了一下曹操手中的文卷,現似乎並不是什麼曲譜,上面隱約有一些人名,邊上還有一大段文字不知道記的什麼。要在以前,馮菁對這種事是一概忽略而過的,但自從徐庶給她解說了「明暗兩面」的理論以後,今天她便留了意,心想:「文姬出去『遊歷』,為什麼要給曹操帶回上面載有人名的文卷,而且又不直說?莫非是……」

    正當她繼續往下想的時候,文姬卻與曹操說完了話,轉過身來捧住她的臉蛋說道:「來,讓姐姐看看,我們的小美人是不是越長越漂亮啦?」說罷,仔細端詳了一會,忽然驚訝道:「喲!姐姐要向你道喜啊!」曹操一邊奇怪道:「是什麼喜事?」文姬笑道:「承相你怎麼啥都問!這是我們女孩子的私房話。」說完就拉著馮菁來到花園,問道:「你怎麼直到現在才和楊大哥同房呀?他對你好嗎?」馮菁羞道:「別問了!」文姬道:「姐姐是從你眼眉上看出來的,別瞞我!」「是嗎?我比以前丑了?」「不!青春煥,比以前更美!」馮菁暗道,如果文姬真的是在暗裡是替曹操做情報工作的,那麼正好借題揮,用這件事去消除曹操的疑慮。於是就向文姬說了,由於家鄉規矩,年齡過小同房會影響育,必須滿十五歲,云云。文姬聽了笑道:「你說的是有些道理,不過,你那位楊大哥竟能忍得住,把一個天生尤物保存那麼久才開封,是不是有一點懼內啊?」馮菁臉紅道:「別瞎說,那會影響楊大哥聲譽的!」「哈哈哈哈……」

    馮菁故意在花園裡遊蕩很久才回書房。曹操卻像什麼事也沒生一樣地工作。馮菁主動提道:「伯父,剛才你問我的事……」曹操卻連忙迴避:「菁兒不用再說了,你大了,也成熟了,是該保留一些女孩子自己的秘密,不用什麼都對人講。」馮菁心裡一陣高興,可又有些傷心:文姬姐姐竟是間諜,自己對她的印象要大打折扣了……唉,可又一想,自己何嘗不是照樣有暗的一面?今天文姬不管有意無意,總是幫了自己的忙啊。如此一想,多少又有些釋然了。

    回家路上,腰間忽然「BB」一響,馮菁奇怪,一看原來是自己的計分器竟開始工作了,上面寫道:「馮菁借題揮,用計成功,加分1o」,再往前翻過去看,還有一條:「馮菁與劉安單挑獲勝,加分1o」。馮菁心裡一陣高興:自己終於獲得認可,將在三國時代大展宏圖了……

    ……

    曹操已經對馮菁和楊華完全消除了疑慮:菁兒原來是因為新近合房才生的氣質變化,而楊華又是「懼內」,那麼這一對兒應該沒啥問題。

    倒是即將來臨的瘟疫令他絞盡腦汁。這種瘟疫一旦作起來,對國家的損傷能過一場巨大的戰爭。本來北方平定之後,就可以南下了,至少該先對付一下劉備,可現在看來是要延後了……眼下能做的,只是將軍營由整化零,不在一個地方集中過多的人,並且控制水源,不飲髒水。其它也就沒什麼好辦法了……

    這次的瘟疫被醫者稱之為「春瘟」,作極快,許都城內已經有不少人得病了。楊華原本勸馮菁小心,這一段時間不要每天去工作,但馮菁掂記著即將完工的《孟德新書》,在出門時就帶上了自製的一個大口罩。曹操少見多怪,見到馮菁的樣子大笑不止,氣得馮菁朝他直瞪眼睛。

    曹操倒也是不惱,笑夠了之後,便來問她這其中的道理。馮菁簡略講了一下「細菌學」知識,曹操聽了將信將疑,卻也有些膽戰心驚:「空氣中真會有那麼多看不見的小蟲嗎?」於是下令製造一些口罩,他自己行走在路上的時候也戴,不過卻是坐在車裡,外面看不到,而且一進屋就摘下。曹操建議文武百官也戴,但是很少有人響應,因為大家認為口罩樣子如同「馬籠套」,人怎麼能戴?馮菁沒辦法,只好對國人的這種劣根性深表遺憾:「真是死要面子不要命!」

    馮菁推銷口罩基本失敗。但另外一個人的防病方法卻大獲成功,那就是左慈。

    左慈字元放,安徽潛山人。少時,曾在安徽天柱山隱居學道,而後四處雲遊,時常採藥煉丹,治病救人。據說左慈已過百齡,可看上去卻是黑鬚黑,只在三四十之間,故而人稱「左神仙」。

    這時恰好左慈帶著一干弟子「雲遊」到達許都。他見到遍地瘟疫,立刻讓弟子們在路邊放置一口大鍋,取一些馬蘭、貫眾等隨處可見的草藥熬成大鍋藥湯,有人路過則飲之代茶,不收分文。同時,用一些所謂「符水」,以火加溫形成「仙霧」,挨家挨戶施放。馮菁聞了一下,感到裡面好像有醋的成份。

    更奇怪的是,左慈還教授那些信奉他的人,練習一種「五氣護身法」:「心中冥想:先想青氣出於肝;次想赤氣出於心;次想黃氣出於脾;次想白氣出於肺;後想皂氣出於腎。五氣周流全身,生生不息,加以導引運動,則疫病不侵。」他這一套,行之簡便,幾乎不用花錢,於是幾乎人人都奉左慈為師,學習這種「功法」,連朝中官員也不例外。於是,許都城內,每逢清晨,四處可見三五成群的練功之人;即便早朝大殿之上,當漢獻帝和曹操未到之時,百官也是一片「群魔亂舞」。

    不管是什麼措施生了作用,總之瘟疫是被控制住了。可左慈卻還不走,反而在許都城中設起卦攤,為人算命。卻又不算一般百姓,只算達官貴人,收取極高的費用。儘管這樣,百官還是趨之若鶩,都說左慈推斷極準,非神仙莫及。於是,前後兩件事情,使左慈聲望如日中天。個別官員甚至想要棄官前去作他弟子。

    這使曹操心中甚憂。左慈聲望,直接影響了他自己的威信。左慈的一舉一動,眼下都成了百官私下議論的中心,老百姓更是完全把他當成了神仙。這不是在跟自己爭奪民眾,爭奪部下,動搖國家的統治根基麼?想當年,張角黃巾起事之前,也是這麼幹的。前車之覆,後車之鑒,決對不能讓左慈這麼「胡作非為」下去!不管他是什麼企圖,都要把他扼殺在搖籃當中!

    於是,曹操立即派人叫來左慈,說道:「左先生消除瘟疫,本承相十分感謝。但如今城內瘟疫已平,許都百業待興,左先生可以走人了!」左慈聽了,似乎驚鄂了一下:「天下人走天下路,這許都城中為何逗留不得?我只做好事,並未犯法,承相何以恩將仇報?」曹操喝道:「你只做好事嗎?為什麼算命只算官員,不算百姓,到底有什麼企圖?我看你一定是想鼓動我手下官員和許都民眾造反!我趕你走算是客氣的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左慈道:「我消除瘟疫的一切開支,難道不需要收回成本嗎?百姓遭此劫難,根本不再有錢,我不向達官貴人索要,又向誰要?我自算命,他自給錢,又干承相何事?都說曹承相政績卓著,誰知聞名不如見面,竟是如此顛倒是非之人?」曹操大怒,卻呵呵冷笑道:「好你一張鐵口,真不愧是算命的!無論怎麼說,在我看來你就是企圖造反!卻不知你今番給自己算過命沒有?你若活著,我手下官員只知有左慈,不知有孟德,我如坐針氈!你不是神仙麼?也好!都說神仙是不死之身,就讓我試試看!來人,將這逆賊左慈給我綁去砍了!」

    左右百官沒有不受過左慈好處的,急忙勸解。曹操怒不可遏。左慈冷笑道:「看來你竟把我當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了!你不就是想我死麼?也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不勞你動手,我自行坐化而去!」

    說罷,盤膝坐地,口中先是唸唸有詞,不一會兒就沒了動靜。曹操令醫官上前檢查,脈搏氣息全無,已是死了。百官頓時齊向左慈遺體跪下:「左神仙!我等有罪啊!」不少人痛哭流涕,曹操也心下惻然,暗道:「難道我判斷錯了?」於是下令厚葬左慈不提。

    ……

    誰知過了兩天,屬下來報,左慈竟又出現在街頭給人算命了。聞報之後,百官無不驚駭。曹操也是心下大疑,親自帶了些官員兵丁前去察看。楊華和馮菁全都感到匪夷所思,強烈的好奇使他們一起跟了去。

    到了地頭一看,坐在卦攤上的,如假包換,正是左慈!左慈看見曹操,哂笑道:「承相不在府中坐鎮,卻來這裡做什麼?可是要我算命?」曹操左看右看,沒現他戴有任何假面具,於是說道:「看來左先生竟然無恙?既然僥倖逃得一命,不趕緊遠走高飛,還有膽繼續留在這裡?」

    左慈從容笑道:「我並不怕你,為何要逃?」曹操道:「我既然能殺你一次,就能再殺第二次!」左慈冷笑道:「看來你真的不怕遭到天譴?」周圍百官也相繼替左慈求情,但左慈似乎毫不在乎,繼續說道:「我們不妨打賭,如果你又殺不了我該當怎樣?」曹操暴跳如雷道:「我就不信這個邪!賭就不用打了,我如果再殺不了你,看來這承相的位置也只有你能做了……來人!」曹操想到,上次留你全屍,也許你能借屍還魂,這次看我把你化為灰燼!於是命令道:「在廣場之上架起乾柴,把左慈給我火化了!」

    士兵堆起大垛乾柴。周圍官員百姓失聲痛哭!馮菁十分不忍,小手抓緊楊華衣襟,不住地顫抖。楊華拍她的肩,安慰道:「別慌!此事萬分詭異,暫且靜觀待變!」

    左慈卻是毫無懼色,走上乾柴頂端說道:「諸位不必如此!我本無中來,又向無中去。天道好還!」然後盤膝坐下。士兵點起烈火,左慈始終寂然不動,直到燒成灰燼……

    回家路上,馮菁心情悲痛,楊華卻百思不得其解。看左慈那樣子,似乎是「自己找死」,究竟意欲何為?

    晚上,楊華、馮菁和徐庶這三位傑出的智者開始討論白天出現的怪異事件。楊華先問道:「元直兄,你相信世上有鬼神嗎?」徐庶道:「我們這些做俠客的,按理不信鬼神:『子不語怪力亂神』!不然的話,黑夜怎敢出動?我看左慈第一次活過來,或許是用了一種江湖上早已失傳的『龜息術』。這一次被燒成了灰,按理是不可能活過來了……」「如果左慈又出現了呢?」「哪就只好相信,天下確有鬼神,唉!那樣一來我的所有觀念都要變了!」

    楊華心道,我自己又何嘗不是?於是說道:「我看左慈這次必定死了,我檢查過那堆灰燼,現其中還有骨頭殘渣,說明他並沒有使障眼法逃遁。」馮菁道:「可我相信他一定還能再出現!」楊華忙問:「憑什麼?」「憑我的第六感覺!」馮菁道,「不信我們倆打個賭,如果你輸了……」

    楊華連忙搖手道:「我可不敢再跟你打賭。」他在上次的「蘇小妹三難新郎」中可是吃了大虧,至今心有餘悸:「你有什麼要求不妨直說?」「哪好,我要你給我些自由。」

    「咦?你現在難道不自由嗎?」楊華奇怪地問。馮菁脫口而出道:「我是說,以後你不准借『責罰』為由,對我……」楊華趕緊使個眼色,朝徐庶方向努了努嘴。馮菁自知失言,趕緊住口,兩頰微紅……

    徐庶不知就裡,見楊華向他看來,便說道:「如果事實擺在眼前,左慈真是神仙,我很想去做他徒弟,多學幾招,更好地行俠仗義。」楊華道:「先別衝動,這年頭假冒偽劣太多,讓我辨別準確再說!如果半點不假,我們倆一起去……」不料肩膀立即被人掐了一把:「華哥……」楊連忙補充道:「哎喲!也絕不會忘了小仙女……」

    ……

    幾天後的清晨,菁兒先起了床出去練劍,楊華正好不用上早朝,就翻了個身,又開始睡回龍覺。忽然感覺有人要喚醒他,便迷迷糊糊應道:「別鬧!讓我睡一會兒,昨天一夜還不夠……」又猛然感覺不對,喚醒他的是男人!連忙翻身坐起一看,竟是徐庶!徐庶一見楊華還光著身子,連忙背轉身去說道:「對不起,是我太急了!因為那左慈又出現了!」

    楊華趕緊捏捏自己的臉,好痛:「哎喲!我們沒有做夢吧?」徐庶道:「我也懷疑是在做夢,可惜沒有!我還仔細觀察了那個左慈,一模一樣,也沒有任何人皮面具,真是如假包換!」

    楊華心情激動:難道真的有神仙?雖說自己是個無神論者,但那是現代!古代是不是有神仙,還真不好說!如果就被自己遇上,豈不是千載難逢的造化?還打什麼天下?《西遊記》裡的神仙多逍遙!楊華趕緊三下兩下穿好衣服……忽然想到,見神仙應該身上乾淨才有誠意,連忙沐浴更衣,這才出門。

    一路上,楊華快樂地哼起那《孫悟空之歌》:「我欲成仙——快樂齊天——……總有故事給後人看——」

    忽聽有人道:「我見閣下氣宇不凡,定非池中之物。」連忙定睛一看,眼前正是左慈,原來已經到了左慈卦攤。

    「哦,左神仙!」楊華連忙行禮,「不知有何見教?」

    左慈道:「官場黑暗,閣下本是方外之人,何苦卻淌這番混水?」楊華心中一驚:難道他看出我是未來人,叫我不要干預歷史?厲害厲害!

    正尋思間,左慈繼續說道:「閣下何不早尋退步?」楊華心想,他莫非是要「點化」我?嗯,我也得表現一些學識,讓他知道不是白給,這樣以後才能獲得他的「真傳」!

    於是楊華也打機鋒道:「我自未來而來,尋過去而去。敢問如何退步?」這話原意是,我從「未來」,來到了「過去」,這本身就是「退步」,還要讓我「退」到哪裡去呢?

    不料左慈一聽此話,肅然立起道:「原來竟是高人當面!失敬失敬!」楊華連忙還禮道:「高人不敢當,剛才問題,不知左神仙有何解答?」

    左慈笑道:「閣下早已通達宇宙,暢曉陰陽,如何卻來問我?呵呵呵呵!」二人相視大笑!

    楊華心道:「糟糕!今天裝得太酷了!竟讓他誤認為我也是神仙了……如再求他,這面子怎麼拉得下來?也罷,改天再來吧!」於是神秘一笑,告辭離去。

    徐庶見他回返,忙問道:「談得怎樣?」楊華只得暫施緩兵之計:「唉!還未摸透底細,過兩日再說吧!」

    ……

    第二天早朝,曹操竟然沒有出來,文武百官十分惶恐。一問之下,原來是曹操頭痛欲裂,眾人都認為是遭了「天譴」。楊華心道:難怪曹操沒有對左慈復出及時作出反應,原來是病倒了!怎麼作得這麼突然?

    怪事接踵而來,一位老醫生給曹操診病,因過於緊張,中途自己也暈倒在地,半身不遂。於是再也沒人敢給曹操看病,都怕被「天譴」所連累。而曹操竟也沒有強迫誰來替自己診治,只用一塊濕毛巾摀住額頭,強忍疼痛。

    馮菁心軟,便要去探望曹操病情。楊華阻止道:「事情詭異,別去!」馮菁道:「我不懂怪力亂神那一套,只能用常人之理去推論。歷史上說過曹操患的是『頭風』,可以用針灸治療。這沒什麼嘛!雖然曹操殺了很多人,但他對我們一直不錯,客觀上說,如果不是他,我們也不可能相聚。『大丈夫』應該恩怨分明,怎麼不如我小女子了呢?」

    楊華歎道:「女孩兒家,真是天性善良!也罷,反正我們遲早要離開,就當是還他一個人情吧!不過千萬要小心……」

    馮菁向大夫們要了一些銀針,便往曹操臥室走去。還沒接近門口,就被程昱一把拽住:「菁兒,危險!現在誰接近他,誰遭天譴!剛才有個衛士看他似乎睡了,就悄悄過去給他蓋被,結果竟被他睡夢中一劍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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