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誌X 正文 第九章 走馬薦諸葛
    再說楊華,這時已經跟著劉備主力重新返回了新野,只留趙雲領偏師守衛樊城。

    劉備軍方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一萬新兵訓練成百戰之師,以防備曹操再次來襲,關羽、張飛為此事而日日忙碌,楊華也從旁配合。

    這一段時期,楊華免不了時常觀摩關張的武藝,他在樊城時,也曾與趙雲砌搓過,久而久之,私下裡對關張趙雲各自的武功特點有了一些獨特的認識。

    關羽「身長九尺」,其體魄配合著青龍偃月刀,力大勢沉。這在馬戰之中zhan有極大的優勢。因為古時馬戰往往形成「回合制」,兩方武將策馬對沖,只有在二馬相交的一瞬間才可刀劍相交,這一瞬間力大勢沉者顯然佔盡上風,此後二馬衝過頭去,必須勒馬回轉,才能再次交鋒,其間有一段間歇之時,可供用力過猛的一方休息,從而不像步戰那樣很快脫力。這就是馬戰兵器展至後世往往越來越重,宋代甚至使用大錘的道理。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儘管還比不上錘,但也是極其沉重的,尤其是刀口呈現偃月狀,除了可以前劈之外,特別利於側掃和後拖,這在以回合制為主的馬戰當中,無形中增加了殺傷對手的時效。不少名將,便是命喪在關羽的「拖刀計」之下。因此,能在馬上對抗關羽而不敗之人,一定不是尋常之輩,因為對他的青龍偃月刀硬架勢必吃虧,只能採用「拔」和「躲」的策略。當然最好是把關羽弄下馬去。青龍偃月刀太沉,有一利必有一弊,用於步戰很快就會脫力。所以,後來吳將呂蒙在麥城之戰用絆馬索將關羽絆下馬後,關羽很快成擒。綜上所述,關羽武功的特點主要是一個「力」字。

    張飛也是一員力大的猛將,但他卻不是使刀而是使用「丈八蛇矛」。這是一種奇門兵刃,前端鋒刃呈蛇形,一旦刺入則殺傷力極大,但也必須比槍類武器使用更大的力量才能刺入。這就形成了張飛的武功特點。由於前刺的力量必須用得很大,因此一旦被敵躲過,回收就不太靈便。雖然有此弱點,但是張飛自有他的辦法,他這時往往一聲大喝,聲如巨雷,對方只要不是聾子(古來還不曾有聾子能做武將),就會被他嚇一跳,這一愣神的功夫,張飛就能趁機把矛收回再戰。與張飛對陣,如能不怕他的威嚇,就有可能取勝,但楊華自忖沒有把握,因為張飛不僅聲如巨雷,兵刃也怪,迎面而看,其鋒刃恰如一條巨蛇吐信,向自己撲來,膽小的能嚇出神經病來。因此,張飛的武功特點,可以用一個「威」字來概括。以楊華看來,這種蛇矛應該更適合於步戰,在馬上反而不易揮他的優勢。也許正因這樣,所以張飛才把它特地加長,成為「丈八蛇矛」,以補馬戰之不足,取其「一寸長,一寸強」之意。

    趙雲則與二人明顯不同。他使的是槍,「槍為百兵之王」,從古到今一直有它的市場,不像某些武器後世逐漸絕跡,可見它的構造較為合理,適用範圍也廣泛。不僅可用於馬戰,也可用於步戰,操持靈便,並可耐久。這也形成了趙雲的武功特點:槍法神出鬼沒,而且耐力持久。這也是後來趙雲在長板坡敵方的千軍萬馬中能七進七出並全身而退的原因。這事換了關羽張飛任何一人都做不到。當時關羽固然不在,但張飛在長阪坡的表現也無非是「立於長阪橋,大喝一聲,河水為之倒流」而已。楊華認為,與「以力為主」的關羽和「以威為主」的張飛相比,趙雲才是真正的武者,他的武功特點當得起一個「武」字。由於楊華與趙雲都喜愛使槍,而且相互之間又有「贈劍之情」,因此楊華與趙雲的私交較厚。

    他也常與隱藏在暗處進行護衛的魏延連絡,遙控一些重大事務,並借此交換情報。

    這一日清晨,楊華剛起身,忽然衛兵來報,有一百姓求見。由於楊華時常幫百姓排憂解難,因此百姓求見不足為怪。等見到來人之後,竟是代人送信的。

    信有兩封。先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封寫著簡體字的書信,楊華不禁心潮澎湃!他趕緊打開來一看,正是馮菁所寫:「華哥:我現在孤身一人,日夜都在想你盼你,快來吧!我在許昌曹操處,他答應為我們成親。不管你有什麼要事,請見信來,一切來後再說。你的菁妹。」楊華十分感動,想不到這朵美麗高傲的校花,才半年不見就把雙方稱呼都改得這麼親熱了!其實自己也銘心刻骨地想她。儘管三國還有別的美女,卻只有馮菁才是自己「天長地久」之良伴啊!

    再看第二封信,卻是曹操所寫,上而竭盡全力,申明了來與不來的各種厲害關係,言辭鑿鑿,反正一句話,來則皆大歡喜,不來則馮菁遭殃。

    楊華見信,卻是大喜:「正愁沒有一個正當理由離開劉備呢!理由竟然送上門來了!」於是他立即使用預定方式與魏延連絡,讓他做好周密的撤退準備。然後,他想了想,也學那劉備模樣,放聲大哭起來!

    劉備果然在他身邊按插有秘密監視之人,不到一個時辰,劉備便來了:「哎呀,錦川賢弟!什麼事如此傷心?」

    「嗚嗚嗚嗚!我的未婚妻被曹操所執,危在旦夕……嗚嗚嗚嗚!」

    「這……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唉!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令妻既然已被曹操那禽獸所執,多半已不完整。不如由為兄替你另娶,找那襄陽一帶最好的,你看如何?」

    「嗚嗚嗚嗚!現有我妻的親筆信在此,說她目前完好……嗚嗚嗚嗚!我這妻子天下少有,世間絕無,是我師傅的一棵獨苗!師傅托付給我,我怎能違背師命?嗚嗚嗚嗚……玄德公仁義擎天,怎麼卻勸我棄妻另娶,做那缺德之事?嗚嗚嗚嗚……我若做那卑劣行徑,師兄弟不恥於我,世人嘲笑於我,我將何以為人……嗚嗚嗚嗚!」

    「這……」劉備又勸道,「既然令妻子一時安好,軍師你又智計百出,不若我們殺進許昌,打敗曹賊,救出你的妻子,如何?」

    「嗚嗚嗚嗚!原先打仗,全憑方寸靈明,才可智計百出,如今妻子被執,方寸已亂,再也無法出謀劃策矣……嗚嗚嗚嗚!」

    「唉!這如何是好?」劉備也沒了辦法。

    「嗚嗚嗚嗚!我若去見妻子,則有負於主公;若不去見,則有負於妻子和師傅,愧對世人,愧對天地!叫我怎麼辦啊……玄德公!叫我怎麼辦啊……嗚嗚嗚嗚!」

    劉備一看這陣勢,楊華已是難留,於是說道:「賢弟既然如此傷心,我這方面就不必再有顧慮了……」

    楊華心道,劉備總算說了句人話,他等的就是劉備的這句話,於是倒身下拜道:「多謝主公的仁慈!我若到了曹操那裡,必定終身不設一謀!」

    劉備本來還想再勸,卻被楊華把話說死,只得說道:「賢弟所在之日,勞苦功高。今晚設宴給賢弟餞行,明日再走吧!」合情合理,楊華自然再無異議。

    這頓晚宴,卻是楊華來到三國之後最虛偽的一次。各人口是心非,暗懷鬼胎,莫衷一是。雖是滿桌山珍海味,楊華只能淺嘗即止,不敢放肆。

    一整天的功夫,楊華未能接到魏延的任何回復,心下不覺漸漸起疑,等到宴會散後,楊華回到居室,卻現崗哨比平常增多,更覺奇怪。但因他知道歷史上徐庶是安然離去的,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入夜,忽有衛兵來報,說是:「軍師所招之妓到了。」楊華深感奇怪:「自己何曾招妓?」但今日奇事甚多,楊華也就靜觀待變。

    不一會,進來一位女子,身材倒還可以,但濃妝艷抹,早已掩去本來面目。一到楊華跟前,便脆聲叫道:「楊大哥!我好想念你!」楊華急待推拒,卻現這聲音非常熟悉:「啊?原來你是小……」話音未落,嘴唇已被小喬香舌封住,頓時魂飛天外。耳中但聽小喬輕聲軟語說道:「楊大哥,我現在是假扮妓女,你必無廣告小說奉獻g入帳,不可露出破綻!」楊華這時已成了機械人,聞言照作,進入床帳之中。

    小喬隨即把身上衣物扔出帳外,僅留褻衣,像個妖精般地滑入楊華被窩。楊華急道:「何須如此?」小喬悄聲道:「魏大哥說了,功夫必須做足,稍有不慎,便是殺身之禍。」

    楊華擁著小喬那暖玉溫香般的肢體,早已心猿意馬,意識模糊。卻聽小喬在耳邊吹氣如蘭地說道:「楊大哥你先忍一忍,聽我說說眼下的緊急情況:魏大哥上午接到你傳遞的消息之後,沒多久就現你身邊忽然增加了大批便衣護衛,住宅也受到嚴密監視,他想與你聯絡,已經無法辦到了。而劉備今日中午到晚宴前,一直在和關羽張飛密謀,其他文臣武將一概不得參與。此外,約有五百騎兵接到命令立即睡覺,估計拂曉前要有行動。因此魏大哥直覺地感到劉備要對你不利,待要直接殺進來將你救走,又怕反而壞了大事;本想買通一個妓女進來傳遞消息,又怕她不可靠。恰好我要按計劃轉移到上庸去,繞道經過這裡來打聽一下楊大哥的消息,於是魏大哥就叫我假扮妓女進來了。魏大哥問你是否自己有主意,如果沒有,他就要從山寨調動人馬硬打了。」

    楊華聽到這裡,頓時慾火全消,靈智復明:怎麼會有這種情況?這事難道徐庶也經歷過?嗯!史料上說「徐庶走馬薦諸葛」……為什麼要「走馬」而薦呢?頭一天晚上幹啥來的?哎,對了!莫非是他不薦就走不了?「玄德目送徐庶離去……徐庶忽又策馬奔回。」正是!想來徐庶何等人物?定是看出前方已有要命的埋伏!為了保命,不得不返回來推薦了諸葛亮!這樣一來,劉備為了順利得到諸葛亮,也就不得不放其師兄弟徐庶一馬了……千古疑案,原來如此!楊華想到這裡,背上不禁出了一片冷汗!自己太過相信歷史記錄,竟差點兒送了小命!好你個陰險狡詐的偽君子劉備!怪不得徐庶進了曹營,母親已死,了無牽掛,卻仍舊不再返回劉備陣營!所謂「徐庶進曹營,一言不」根本就不是什麼對劉備的承諾,只是徐庶看透了劉備、曹操這兩大梟雄的自私本質,心灰意冷而已!一代智慧之星,就此沒落。「唉!」楊華不覺長歎一聲。

    小喬扭動著她那凸凹有致的身體說道:「楊哥哥,不要悲觀失望!其實我好崇拜你呢。你的事跡我都聽說了,你才是當今世上了不起的英雄!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化險為夷的!」

    喔,小喬變得這麼懂事了!楊華情不自禁地愛撫著小喬那柔弱滑嫩的嬌軀,說道:「放心,楊大哥已經有了辦法!你回去告訴魏大哥,無需勞師動眾,只需如此如此……」接著,忽又想起一事,問道:「我跟劉備所說的離去理由是妻子有難,但你們竟安排我當晚就招妓,會不會讓劉備起疑呀?」小喬道:「不,魏大哥說軍旅之中這樣才正常。」楊華又道:「你化裝進來報信我很感激,可你以後怎麼處理和周郎的關係呢?」小喬幽幽地說道:「楊大哥要我怎樣,我就怎樣。」接著,又深情地望著楊華說:「我好想再陪楊大哥一會兒,但魏大哥那裡還等著我的消息……我要走了,祝楊大哥一切平安!」

    第二天,楊華要走,劉備與關羽前來送行,卻不見張飛。楊華心中有數他定是去前路安排埋伏去了。楊華不動聲色,邊走邊談道:「我昨日過於悲傷,竟忘了一事,經過一夜,終於想起來了:玄德公可曾聽說『臥龍鳳雛,兩者得一,可取天下』一說嗎?」

    劉備一聽,急忙道:「正是!可我一直不知這臥龍鳳雛是什麼人?居住何處,無以查訪啊!先生可有其消息嗎?」

    楊華笑道:「這臥龍先生麼,複姓諸葛,名亮,表字孔明,他是我的大師兄啊!當年一同修行時,他常常獨自面對山澗,抱膝長吟,自比管樂,有著經天緯地之才!」

    劉備一陣驚喜,忙問:「與先生相比如何?」楊華心道,必須往好裡說才行,便道:「打個比方吧:我楊華只好比是一枝燭火,而孔明則好比是一輪皓月!」

    劉備聽了,兩眼大放光明!楊華適時拿出一卷書信道:「這是我給孔明師兄的薦書,持此前往襄陽臥龍崗諸葛草廬前,則他必會出山,輔肋玄德公大業!只是……我這師兄架子大,需要注意禮貌!」

    「一定!一定!」劉備趕緊接過薦書,含淚說道,「哎呀先生,您可真是雪中炭,恩同再造啊!請受劉備一拜!先生高義,感同天地!」

    楊華心道,又來了!連忙扶起劉備,說道:「行了!時候不早了,我要上路了。」

    劉備忽然想起什麼來了,急忙道:「務請先生暫留片刻!我三弟也要前來送行,誰知可能是軍務繁忙,竟未趕到?關羽!明白了嗎?快去把他叫來,莫誤大事!」關羽飛馳而去。

    不一會兒,前方塵土飛揚,關羽、張飛及五百軍士趕到。有軍士奉上一罈酒和若干酒具。張飛道:「對不起先生,我來晚了!特備薄酒請罪,也替先生送行!」

    楊華感慨萬分!從表面上看,這次送行場面是多麼隆重!如果這時有史學家在旁,將之記下,一俟千百年後,「湮沒了黃塵古道,遠離了鼓角爭嗚」,還有誰會知道,這歷史背後的黑幕呢?!

    楊華仰天長嘯!然後,毅然端起一杯酒,對著眾人說道:「常言說得好: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讓我們滿飲此杯,各奔前程!」說罷,一飲而盡,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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