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要喝下去的,顏兒,你一定可以。」段南煜嗓子發乾,聲音暗啞粗嘎,「不可以吐,否則我就找其他的大夫來給你看,一定會把你的病看好。」
「是啊,顏兒,至少你要撐到肆意回來,」將手中的藥遞過去,鳳夕樓的心裡蕩過痛楚,餵藥的手都有些顫抖。
聽著耳邊一句句勸慰的話,雲雪顏心裡酸澀起來,淚沿著眼角淌落,一口口吞著苦澀的藥,將它們生生嚥下,胃裡不斷翻滾著,她也不敢動,只是捱著一口口喝下鳳夕樓遞來的藥。
指甲深深陷入皮肉裡,克制自己要把藥吐出了的衝動,她……要好起來。
好不容易將藥喝了下去,雲雪顏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起來,怕一動就會吐出了,胃裡翻湧的厲害,幾次苦澀的藥汁蔓延到胸口又被她壓制了下去。
段南煜也不敢動,生怕前功盡棄,雲雪顏每一次輕微的動作他都清楚的感受到了,過了許久,他全身都變的僵硬起來,雲雪顏才緩緩的睡了過去,一張臉比之剛剛更加的慘白。
他,真的不想逼迫她,但沒有辦法。
鳳夕樓起身將藥遞給紫雨,使了眼色示意紫雨下去,才重新站到了床榻邊,看著神色瀟寂的段南煜,他哽了哽聲音,「我要把她帶走。」
惶恐的睜大眼,段南煜飛快站起來,一張臉冷冽的嚇人,眸子裡頃刻席捲著寒冰一般看著鳳夕樓,「不可以!鳳夕樓,你不能帶走她!」
失去她,他會生不如死!
溫潤的眸子裡沒有怒意,平淡的開口,「你說過等她好了,你會放她走,那個時候我來接她,她可以選擇不跟我走。」
看了一眼沉睡的雲雪顏,鳳夕樓朝著門口走去,「希望到時候你說話算數,她已經經不住折騰了,再這樣下去……也許我們兩個都永遠失去她。」
「可是……她現在還沒有選擇,我知道顏兒不會捨得離開我的。」段南煜沒底氣的說著,他知道這是對自己的安慰,他比誰都清楚。
可是他不願意放手,他放不開!
「如果你不想再讓她受到傷害,她的選擇你就不要干擾,在蕭王府到處都是她的噩夢,孩子,她娘,還有你那個王妃,無一不是!據我所知,」
鳳夕樓故意拉長了音調,將段南煜的心也拉緊,「在太傅府的時候雲溪音從來沒把顏兒當作人看待!顏兒善良所以一再的忍耐雲溪音,可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傷害,你想想當初你的不信任帶給她了多少傷痛!讓她面臨危險,頻臨死亡。」
說完,鳳夕樓一甩袍子邁出了房門。
看著白色的身影消失,段南煜頹然的坐在床榻邊,伸手替雲雪顏捋著墨發,唇角苦笑,「顏兒,我真的該放你走嗎?我真的應該嗎?你會真的離開我嗎?」
他沒有得到回答,他捨不得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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