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盜傳 第五部 沙丘上的日記 第九章 沙漠的核心
    事情終於有個了結,我將“日記”和“說謊的筆”交給了“地之守章”內的可倫,和伙伴們出去尋找瑪德列和艾格妮絲。

    追尋他們走過的道路並不太難,因為路上還留有記號用的香粉,只要沿著香粉一路追去,就可以找到他們了。

    但這並不是令我們擔心的地方,真正的問題是他們到底怎麼了,我個人就已經晚了一根半的蠟燭時間,回到寶箱解決了事情後,兩根蠟燭應該就已經燒盡,現在算一算時間,他們已經比約定的兩根蠟燭晚了將進三根的時間。

    到底是什麼事情糾纏他們的腳步?我只祈禱不要是無法挽回的結果。

    我們快的繞過了所有的彎路,在香粉的指引下輕松的一路追尋下去,十分意外的是一點危險都沒有,路上偶爾還能看見被瑪德列拆毀的陷阱,我們很快的看見眼前的光明,那是由一扇敞開的門扉後端出,門扉內是一間會議廳一般的房間,中央擺著一張近乎血紅色的褐色巨木桌,共有三十二張椅子,屋梁上兩個圓形的吊燈,搖晃閃爍著。

    門十分寬大,能夠看見到屋內兩側,有樓梯架高到二樓的平台,平台只環繞著牆壁而搭建,二樓的中央和一樓享有同一個天花板,平台邊的牆壁全部都是書籍、掛畫,但是樓梯顯然被人破壞了,令我們放心的是,瑪德列和艾格妮絲就在平台上面。

    他們由平台的欄桿邊全神注視著樓底,這讓我小心了起來,卻沒有算到甘伽帝已經高興的跑了過去。

    瑪德列注意到了甘伽帝,阻止著叫道:“別過來!!”

    甘伽帝頓了一下,停下了腳步,我正想要上前相助,甘伽帝的臉上忽然凹陷出一個巴掌痕,甘伽帝的眼睛幾乎被打爆出來,整個人向側邊飛撞出去。

    我知道眼前有看不見的敵人,連忙拿起“歐菲丁”,兩條“雪芙特”小蛇配合著我拉弓的節奏,依序跳上,我連株將他們射出,眼前小蛇咬在空中,只見他們嘴巴在空中一振,居然張口落地,很顯然的他們竟然無法咬入獵物的血肉中。

    我知道敵人仍然在眼前,在小蛇回竄的同時,施展了“龍之憤怒”的卷軸,果然在門口邊爆裂起來,敵人似乎遭到爆炸的推力,向後重重的頓了兩步,接著似乎將手掌暗在那張紅木桌上,那堅硬的木桌居然被拍出裂痕來。

    我無暇細想,既然所有的朋友都在裡面,我就不能向後退,而瑪德列和艾格妮絲看來暫時安然無恙,於是我趁著敵人後退的空暇,飛竄而入,朝甘伽帝的方向移動。

    我一方面注視著敵人的動靜,一方觀察甘伽帝的傷勢,他雖然整個面孔直淌鮮血,天幸脖子並沒有因此扭斷,我趕緊雙手按在他臉上的傷口,以“吸魂手套”幫助他療傷。

    在台上的瑪德列忽然又叫道:“sam!小心了!”

    我一陣驚訝迷糊,雖然我看不見敵人,但我並不認為他完全無法被探測,以他的腳步聲和行動時帶動的微弱感覺,我便可以清楚的掌握他的位置,而我並沒有感覺到他的接近。

    不過我深信瑪德列的預警不會沒有道理,抓著甘伽帝的衣領,朝側上方躍升,緊接著我離去的一瞬間,原本所在的地方釘上了三根螺釘,有人居然能在我不知覺的情況下,以十字弓朝我射。

    若是在曠野中敵人遠藏於樹林之間也就罷了,但這可是方圓只有數丈的斗室之中!

    我尚未落地,就感覺到先前敵人開始蠢動,似乎朝著身在空中的我,出緩慢的直拳,拳勁似乎緩慢而無節奏,卻如暴風雨前的寧靜,無聲無息的瞬間接近。

    我連忙以“靈體掌心”在腳下一撐,飛身竄上二樓瑪德列對面的平台,接著只聽到腳下支撐的木柱,被一股勁風狂掃,這一拳的勁力竟然直貫入牆壁,將二樓書架上的書本振落一地。

    我還沒有站穩腳步,三根螺釘又迎面飛襲而來,這次的暗殺竟然是朝著我的正面射而來,這讓我的自尊心被激怒了,閃避過螺釘,抽箭朝著螺釘飛射的方向還射。

    我的飛箭還未擊中目標,身旁突然飛出一對紅斧,以我射擊目標為中心,朝兩旁飛去,這紅斧十分熟悉,是瑪德列的武器,但是他應該是在我的對面才對啊!?

    只見我的箭釘在牆壁上,很明顯的敵人在沒有露出行蹤的情形下,輕巧的移動了,但卻逃不過瑪德列的紅斧,箭左方的紅斧也坎在牆壁上,但右方的卻砸出一片殷紅。

    血液四濺,將地板上花俏的地毯給染成單一的顏色,我對面的瑪德列緩緩的消失,代替的則是在我深畔,朝著我露出微笑的伙伴,原來他之前就一直以幻術跟對方僵持住,互相以暗殺的手法,嘗試隱匿自己,並著找出對方的行蹤。

    艾格妮絲接過甘伽帝,忙著幫他敷上藥草,而底下的情形也出現了很大的改觀,敵人隱形的能力,顯然是那射螺釘的人,所施展的幻術,在他遭受攻擊精神力減退之後,兩人的行蹤已經敗露的。

    我一看在我們腳下的那名巨漢,居然是畢卡、所羅多,他應該是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了,我親眼看到他的級和身體分家,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而另外一個敵人有是誰呢?

    射螺釘的那人手臂被瑪德列的斧頭擊中,斧頭正在吸食他的血液當中,大趕緊將斧頭拔下,迅的又朝我們射擊,我躲過還射,但他卻迅的像門口移動。

    這時候守在門口的尤莉雅抖起舞裙,一串串數不清、看不透的飛刀,潛藏在裙子的波瀾之中,那人不敢硬接,一個翻身由空中越過尤莉雅,我眼見他似乎想要逃走,連忙施展掌心,將門拍合。

    誰知道他在空中仿佛水中的游魚一般,軟身從門縫間穿過從容逃去,這一點十分讓我意外,他居然留下自己的伙伴揚長而去。

    畢卡這家伙似乎呆住了,他木訥的臉本來就不可能露出緊張的表情,即使他內心如此,而他好像也不急著追隨同伴,但也不再繼續對我們攻擊,仿佛只是個機器,必須有人對他下命令,他才會有所行動。

    我沒功夫理會他了,因為即使他不反擊,想要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也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剛剛的爆裂咒文似乎只漆黑了他的身體,完全沒有半絲傷痕。

    我想起族長唱的歌曲:“驕傲的蒼鷹在天空中飛翔,成為你的視線尋找失蹤的影像;他將替你獵取假扮的野兔,讓你不至於落在死神的名單上。”

    我想族長所指的蒼鷹應該就是瑪德列了,而且如同歌曲所唱,他也替我尋找到失蹤的影像,預言已成為真實,而後面的兩句,似乎暗示著我將會被人蒙騙,而他將為我揭開真相,我想是族長對我未來路上,所透露的提示吧,而族長還另外唱了兩曲子,我真想知道這些曲子又意味著什麼。

    艾格妮絲這時候已經幫甘伽帝治療完畢,但是敷上了藥草,並不代表就能夠立刻行動,甘伽帝被巨力擊昏過去,必須等待一段時間才能醒來。

    我先將門關好,以防有人襲擊,丹吉爾在門上畫上一道火焰符咒,任何不請自入的人,都得遭受熾焰的洗禮。

    我才跟瑪德列說道頭:“阿列,我已經解決了小冊子上面所有的疑團,也拿到了新的物品,但是我仍然沒有尋獲主要的目的,你想我們還要繼續進行下去嗎?”

    瑪德列側頭一想,說道:“這裡面幾乎已經被我們翻遍了,我很難相信居然會找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族長的情報錯誤了。”

    艾格妮絲說道:“不會的!族長是位很有智慧的先知,他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情,都有一定的道理。”

    瑪德列露出不以為然的笑容,調侃道:“我很不願意戳破你理想的泡沫,但事實擺在眼前,我們進來這間地下城,除了得到一個死亡,一個受傷之外,什麼也沒有了。”

    艾格妮絲帶著哭泣的眼神,說道:“這是侮辱我族人的犧牲,你們要出去就出去吧,但是我會把目標完成的,即使sam本人不再往前,我仍然不會猶豫。”

    我有點過意不去的說道:“真是抱歉,為了我個人的事情,讓你的朋友……。”

    艾格妮絲堅強的說道:“這不關你的事,我們只是完成族長交代的任務。”

    丹吉爾說道:“好啦,別吵了,現在解決的方法很簡單,一就是大家一起出去,想留下來的只好請便,二就是找出尋找寶物的方法,總之做些有建設性的事情,別老是吵嘴。”

    瑪德列笑著說:“不知道誰老是吵嘴,現在對手昏倒了,搖身一變,成了公證人了是嗎?”

    我說道:“我是有個想法啦,只是有點瘋狂。”

    瑪德列和丹吉爾忙問道:“什麼方法?還不快說。”

    我說道:“那本‘日記’和‘說謊的筆’,是我依照著侏儒的筆記找到的。”

    丹吉爾洩了一口氣,說道:“我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想問那些‘東西’。”

    瑪德列制止道:“先聽sam說完,別急著就下結論。”

    我說道:“這四個侏儒,我在真龍之塔中就見過面了,所以我很肯定他們與真龍之力有關聯,既然是他們提示所找到的物品,一定有其用處存在。”

    丹吉爾聳了聳肩膀,說道:“好吧,反正試試看也不會怎樣。”

    我向可倫拿出了“日記”和“說謊的筆”,雖說他的名字是筆,但事實上卻是一大團果凍狀的物體,我實在也不曉得要怎麼書寫,我只得一手抓起那堆果凍狀物,那“筆”一上手就有一點沉墜的感覺,好像是水分過多的面粉,快要被重量撕分為兩半。

    我趕緊手上一抖,垂落的部分像顆大水球般跳起,整片印在書頁上面,當那堆果凍狀物離開書頁的同時,書頁上竟然已經被印上了一排銀字,而且筆跡和語氣都仿佛是出自我的手。

    上面寫道:“請告訴我要如何在廣大的沙漠中,找尋一顆特定而微小的沙粒?”

    書上也自己顯現出文字來,寫道:“沙漠也會如溪水般流動,尋找出他的動向便能找出源頭。”

    瑪德列抱怨道:“又是猜謎游戲,難道他不能干脆一點嗎?”

    我說道:“如果他直接了當的說出寶物的位置,那麼得到了也不會有成就感。”

    丹吉爾卻附和瑪德列道:“我寧願事情快點結束,也不要什麼成就感。”

    這時候艾格妮絲忽然說道:“各位,我想我知道這本書是什麼意思。”

    瑪德列連忙問道:“那麼你快說啊!美人。”

    艾格妮絲不介意他的調笑,解釋道:“我們族裡相傳,地底的沙子是會流動的,所以若是把東西埋藏在沙底深處,不一定可以在原來的地方找到,因此我們族人常常利用這種沙流,來收藏重要的物品,只有可以掌握沙流流向的我們,才能清楚的知道何時寶物會在哪裡出現。”

    我恍然道悟道:“這麼說,這些沙流的源頭,就是真龍之軀中,另外一片龍鱗的所在了。”

    艾格妮絲點點頭,說道:“應該是這樣的,族長說過書中稱這一片龍鱗為‘世界的土壤’,沙流的形成就是一種世界最原始的脈動,集結成一股魔法的力量,而對他的敘述像極了我們傳說中的‘魔法沙核精姆’,這是沙漠之所以會生產魔法沙的核心所在。”

    我說道:“不論怎麼說,只要跟著沙流流動,一定能到達沙流的中心,也就可以找到他了,是吧?”

    尤莉雅擔心的說道:“但是要怎麼到達沙流的中心呢?上次我們去過泥沼的中心,那是有‘核桃號’才有辦法,但現在的卻是‘核桃號’沒辦法行駛的沙流。”

    我說道:“沒關系,可倫!該你表現了,你應該不需要呼吸吧?”

    可倫說道:“別妄想了!我可不干這種苦差事,就算解決的了呼吸的問題,被沙子亂磨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我說道:“少這麼不合作了,吃點苦頭不會死的。”

    可倫說道:“你這不是廢話,我是魔精靈耶!生死是你們凡人的事情,所以我擔心的不是會死,而是吃苦。”

    我怒道:“那我養你這僕人還有什麼用處?”

    可倫哀求道:“別這樣嘛!我又不是說沒有別的辦法。”

    我說道:“那還不快說,磨蹭了半天,做沒半件正經事。”

    可倫指著“說謊的筆”說道:“你新收的這只寵物可以幫你,只要把他化成一道薄膜,環繞在你身體周圍,就可以順利的進入沙流中了。”

    我抱怨道:“有這麼好的方法也不早說,這樣好,你穿著他,由你進入沙流中。”

    可倫說道:“主人,這是你自己要找的寶物,怎麼可以假手他人呢?你還是自己進去,表示一點誠意吧。”

    我說道:“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的,緊張什麼。”

    既然已經找到了方法,我便准備立刻行動,其他人則先行回到地面上等候,我拉起史萊姆般的“說謊的筆”,觸摸到他的時候,有一種水嫩滑溜的感覺,我先將他罩在頭頂上,他居然像是有靈性一般,自動的朝我身周滑落,將我完全壟罩起來。

    這麼一來我等於是多了一層黏液態的皮膚一樣,而且這時候我的鼻子雖然也被罩住了,但是呼吸居然完全沒有受到阻礙,也許這種黏液是能夠透氣的吧!或者是他另外有方法,將氧氣輸送進來。

    我依照著之前的記憶,找到一處有沙地的地方,開始挖掘進去,果然在挖了將進三個人深度時,底下的沙開始緩緩的流動,起先我以為只是旁邊堆積的沙,向坑裡回流而以,但是沙流的力道越來越強烈,幾乎像是用拉扯一般的將我拽向前去。

    我被扯向迎面的沙壁,眼見就要撞擊上沙壁了,我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但是臉龐忽然有一種被黏膜輕貼的感覺,當我在睜開眼睛時,人已經在沙流當中了。

    整個視線被細微的沙粒占滿了,好像就只有離眼球數寸距離一般,我根本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見了,只能跟著沙流流動的方向,像是無帆的扁舟在急流中隨波逐流。

    在沙流之中無法快的移動,偶爾想要舉起手來搔癢,卻被流動的沙子推擠,無法順利的伸起手來,有時後還會因為沙流度過快,而被稍微的甩離了流向,然後才被一點一滴的又拉了回去。

    這種方式實在是非常的無聊,只能呆呆的望著眼前的沙子,腦中的思緒飛躍過了無數的事情,但是身體卻連動一下都十分吃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我忽然感覺到四周的沙子開始有些暖和起來,沙子流動的度減緩了許多,我隨著沙流的方向,慢慢的移轉自己的身體,讓雙手可以放在前方,以抵御未知的情形。

    沙子由手掌和五指之間流過,我竟然觸摸到了一個硬塊,可惜我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當然也無法辨別觸摸到的物體,但是我相信這就是我花了這麼多時間和精神的目的,也就是真龍之軀的另一片龍鱗。

    沙流又要將我推向另外一個方向,我趕緊雙手緊握著那件物體,唯恐被沙流給流走了,一切就必須要重頭再來了,我也施展出“靈體掌心”,嘗試著將我的身體,連同那核心拉離沙流的軌道,但那核心仿佛被一座山壓住了似的,絲毫沒有動彈的跡象。

    我嘗試了各種可以想到的方法,但是一方面在千百噸的沙子覆蓋下,行動實在無法順利,另一方面這核心仿佛根深蒂固一般,無法輕易的撼動。

    我忽然想到了“沉思者”給我的三道卷軸,有一道是我從來沒有用過的“轉龍印”,我知道這是轉變氣流流向的魔法,傳說中風的流向有一定的軌道,被魔法師們稱之為“風道”,基本的魔法師能夠借用風道流過的風,以為己用,但是高階的魔法力,便可以直接的控制風道的流動方向,據說這種風道的力量,可以吹動一整座山脈。

    雖然我根本沒有使用過,除了念咒釋放魔力之外,其實完全不懂用法,但是我仍然決定使用這個轉龍印,我一手仍抓著核心,一手探入背包中,持著轉龍印的卷軸,隨著咒語的念出,忽然由漆黑的沙子空隙間,滲透出紅色的光芒。

    那塊核心似乎慢慢的移動了,跟著將我緩緩的帶動上升,直到我完全升到沙面上來,當然這個核心也跟著我上來了。

    他是一顆橘黃色,放著微微暖光的石頭,形狀活像是顆番薯,卻比南瓜要大多了,我將他捧起,這種感覺好像握著一個胚胎中的嬰兒般,感覺到無限的生命力,正蓬勃的成長中。

    這時候的太陽已經西沉了,但是我手中的“龍鱗”,卻代替了太陽光,綻放出更加奪目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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