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 第五集 第二章 花錢的訣竅
    巴黎毫無疑問是一個非常美妙的城市,有的人會說這裡擁有著悠久的歷史,燦爛的的文化,有過無數名人,更有許多保留至今值得紀念的東西。

    這裡有氣勢恢宏的艾菲爾鐵塔,和擁有著另一種氣勢和莊嚴的巴黎聖母院。

    這裡有讓很多人流連忘返、堆滿了各種各樣藝術珍品的羅浮宮,也有本身就被看作是一件藝術品的龐畢度中心。

    遠的有凡爾賽宮那恢宏壯麗的宮殿和園林,近的有聚攏在市中心的協和廣場以及優雅卻不失莊嚴的凱旋門。

    不過對於更多的人來說,巴黎是時尚之都,是消費的天堂,在這裡即便是一位石油王子或者百億富豪都不會認為自己非常有錢。

    因為他們再有錢也無法將這裡最昂貴的商品全部搜羅到手,這裡實在有太多的好東西了。

    毫無疑問羅莉就是後者,不過有趣的是,隱藏在她意識深處的言末顯然對前者更加感興趣。兩個人為此甚至爭吵了一番,最終的結果是羅莉將「剩下的時間」留給了言末。

    不過很快言末就發現這完全是一個圈套,他很快意識到對一個掉進購物天堂中的女人來說,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剩下的時間」,儘管這個女人僅僅只有十二歲,不過結果好像也沒有什麼差別。

    羅莉從來就沒有對任何學問產生過興趣,但是這一次顯然完全不同,對於購物的學問,她顯露出甚至連言末都未曾有過的好學。

    第一天是在那些大型的高檔購物中心度過,前來巴黎的人大部分都是在這種地方大肆採購。不過羅莉一點東西都沒有買,這是管家克森告訴她的。

    之所以讓她第一天在這些高檔購物中心閒逛,是因為這種地方的款式和風格最全,而且一般來說樣式也較為新穎。

    有這一天轉下來所看到的那些東西打底,搜索的目標和範圍就變得小了許多,羅莉記下了那些她所滿意的款式,當然她同樣也會看看品牌。

    不過她早已經從管家克森那裡知道,香奈兒、紀梵希和克麗絲汀。迪奧這樣的頂級品牌也算不上是最好的,因為這些頂級品牌還得看是由誰設計,除此之外還有手工製作和專門製作的不同。

    而一個品牌稍微低一些,但是卻是專門設計、手工訂做的衣服,絕對遠遠超過那些在專賣店隨處可以買到的貨色,而後者更加合身甚至更加炫目。

    第一天的閒逛給羅莉帶來許多驚喜,不過也帶來了一絲煩惱。

    她越來越對自己的年齡感到不滿。

    在巴黎滿街都是漂亮時裝,但是對她而言全都不合適,合適她的那些衣服偏偏叫做童裝,毫無疑問這件事情對她來說非常糟糕。

    第二天羅莉在管家克森的陪同下,前往幾個被她在昨天晚上選定的品牌的專賣店。

    讓羅莉感到驚異的是,這些品牌專賣店大多佔據整整一幢大樓,顯得頗為氣派,外面櫥窗放出的款式並不是很多,不過全都是價格較為昂貴,並非普通人能夠消費得起的那種類型。

    但羅莉不是為了它們而來,事實上她所需要的那些真正的服務全在樓上,不過那必須要有熟人的介紹。

    幸好羅莉在從烏干達回來之後的那一個星期,便已然通過在那次旅行之中認識的那些人,特別是那些夫人們,搞到了幾乎所有品牌店的VIP資格。

    這一天對羅莉來說,是無比充實的一天,她總算見識到了真正的頂級服務是什麼樣的,羅莉確信即便她的老媽,也絕對沒有享受過這一切。

    她僅僅只是報出了她看中的那個款式的號碼,一位四十多歲的設計師就拿來了厚厚一疊和那種款式相類似的設計,除此之外還有他所建議的一些,羅莉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款式。

    接下來便是令羅莉最感到滿意的試穿,因為時間的關係,她僅僅只是試穿了三十幾套衣服便決定了最終的要求,然後又花費了一個多小時,和那位設計師商量用來搭配衣服的飾品之類的小細節。

    毫無疑問這非常花費時間,所以一整天下來只走了三家專賣店。

    第三天羅莉又走了兩家專賣店,當然除了訂做的衣服,羅莉也像其他到那些地方購物的人一樣,又買了一些其他商品。

    第四天也是最後一天,羅莉又回到了那些購物中心,這一次她並不是為了她自己採購,她必須為耶誕節準備禮物。

    給老媽的禮物是一瓶香水,平心而論,羅莉並不認為這瓶香水適合她的媽媽,只不過得到這東西有些偶然。

    那位生化學家埃爾先生的家族,研究香水配方已經有兩百多年的歷史,很多配方最終成為了香奈兒、克麗絲汀。迪奧這些頂級品牌之中最受人歡迎的香水種類。

    所以他非常大方的送了羅莉一瓶「紫色凝夢」,這東西在一九九三年問世的時候曾經一下子獲得了六項大獎。

    羅莉相信等到她稍微長大一些,這瓶香水對她來說倒是非常合適,「紫色凝夢」那淡淡的憂鬱又冷傲的感覺正適合她冷漠的外表;那絲突然間散發出來的張揚,同樣也符合她的個性。

    只可惜香水不是美酒,不會隨著時間的延長而變得更加醇厚,所以羅莉等不到自己享用的那一天。

    除此之外,把這瓶香水當作禮物也是因為它的價格,羅莉很想看看老媽在知道這個價格之後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羅莉猜想那肯定會非常精采。

    耶誕節前的巴黎或者更加確切地說是整個歐洲,都洋溢著一種輕鬆卻又繁忙的氣氛,每個人都在忙碌著購買禮物,每個人都在忙碌著制訂節日計畫。

    完成了採購計畫的羅莉顯得頗為悠閒,早晨起來她給遠在萬里之外的父母打了個電話,反正地球那一邊的耶誕節氣氛又不是很濃,所以羅莉在電話裡面建議,讓她的老爸老媽到歐洲來度過耶誕節。

    在她的計畫之中,她的父母可以到伯父家去過耶誕節,羅莉已經事先打聽好了,伯父的兩個兒子會前往阿姆斯特丹和他一起過耶誕節,這樣一來毫無疑問肯定會熱鬧非常。

    羅莉打算在那裡過耶誕夜,然後第二天一早前往此刻還不知道的某個地方,去完成那個計畫。

    計畫其實相當簡單,那位向法國當局尋求庇護的格拉斯先生,在那個組織的成員面前稍微顯露一下,按照以往的慣例,那兩個擁有著超感知能力的異能者,會在第一時間到達那裡。

    羅莉的使命便是擊傷那兩個擁有著超感知能力的異能者,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也可以選擇擊斃,不過沒有人對她說過,怎樣才能夠稱得上是萬不得已的情況。

    羅莉無從得知,此刻那些法國人以及他們所掌握的那個異能者正在幹些什麼。

    雖然說是合作,不過無論是他們還是那些法國人都沒有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就像此刻那些法國人絕對想像不到她已然來到了法國,同樣她也不知道那個叫格拉斯的傢伙在何處,一切都得等到耶誕夜過後才能夠知曉。

    在地球的另一邊同樣有許多人在討論著耶誕節要做些什麼,不過對於這塊屬於另外文化的土地,耶誕節已然簡化成了一個聚會和一頓大餐。

    在東方,耶誕節更多屬於年輕人的,特別是那些情侶,耶誕節給予他們一個浪漫的機會,也給予他們度過浪漫一夜的藉口,當然為了這份浪漫,每個人都得付出一些代價,和在歐洲正好相反,耶誕節之前這裡的每一件商品彷彿都變得昂貴了許多。

    和大部分職員一樣,羅曾銘在上班的時候有些走神,早晨起來聽到女兒打來的電話,無疑令他感到溫馨和欣慰。

    女兒離開之後,他確實感到彷彿少了一些什麼似的,雖然有的時候感覺到這樣確實非常輕鬆,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失落感。

    或許還是讓女兒回來,羅曾銘甚至這樣想,半年時間已經過去,當初的那些風言風語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羅曾銘雖然這樣想,不過不敢這樣做,因為他非常清楚,他的女兒已然不再是當初那個嬌滴滴的乖乖女,不再是那個精明的小公主。

    連羅曾銘自己都無從知曉,他的女兒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他甚至不想去知道,因為他擔心知道之後又會讓他感到受不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混到中午,或許是因為耶誕節的關係,這兩天連生意也清淡了幾分。

    羅曾銘做的進出口生意,臨近年底的時候往往最為清閒,雖然手底下的人有許多工作可忙,不過從元旦到過年這段時間,大多數業務都早已經在一個月以前安排妥當。

    中午吃飯的時候,羅曾銘看到餐廳裡面也在張燈結綵,一角豎立著一棵兩人多高、頂到天花板的耶誕樹,窗戶玻璃上也黏貼著耶誕老人的頭像,就連這裡也是一片耶誕節的氣氛。

    看到這些羅曾銘忍不住朝著身邊問道:「米蒂,你已經計畫好怎樣過這個耶誕節了嗎?」

    「羅先生,你千萬別告訴我說,耶誕節那天要加班喔─我甚至打算請兩天假,在這裡耶誕節很沒有氣氛的,所以我的一些朋友決定到馬爾地夫去過耶誕節,中午的飛機,晚上到了那裡正好趕上慶典開始。

    「我們已經訂好了耶誕大餐,晚上還有抽獎,但願我可以得到一個頭等獎,最好是一輛藍寶基尼,當然這是開玩笑的。」秘書米蒂一邊說著,一邊已然陷入了對耶誕節的憧憬中。

    「你下午有空嗎?幫我訂兩張去阿姆斯特丹的機票。」羅曾銘最終打定了主意說道。

    「去看女兒?」秘書米蒂笑著問道。

    「羅莉早晨給我們打了一個電話,邀請我們到歐洲去過耶誕節,耶誕夜在阿姆斯特丹我哥哥的家裡過,那樣會顯得熱鬧許多。」羅曾銘輕輕歎了口氣說道。

    「我好羨慕能夠到歐洲去過耶誕節,那裡的耶誕節才是最棒的,我已經好幾年沒有去那裡了,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就一直沒有機會。」米蒂滿懷想望地說道,她的眼睛裡面彷彿閃爍著點點亮晶晶的星星。

    「羅先生,你有沒有想過把業務拓展到歐洲去?在那裡設立一家分公司?」米蒂突然間異想天開地問道,這令羅曾銘感到渾身乏力。

    機票在即將下班的時候總算拿到手,令羅曾銘感到驚訝的是,等到他回到家中,他發現自己的妻子已然在收拾行李。

    「老公,你不覺得早晨莉莉所說的那些非常有趣嗎?更何況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你的大哥了。」羅太太一看到丈夫回到家裡,連忙膩了上去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

    羅曾銘實在沒有什麼話好說,他只得從內側插兜裡面,取出那兩張機票在手中揚了揚。

    毫無疑問這一夜是美妙的,充滿溫馨和浪漫的,同樣也是難以入眠的夜。

    耶誕節那一天,高速公路上的車顯得異常繁忙,再加上由石佛駕駛,速度顯得特別緩慢,所以直到傍晚時分,直到羅莉的手機響了又響,這輛勞司萊斯才姍姍來遲地停在了那幢歷史悠久的公寓旁邊。

    此刻的羅莉看上去顯得有些孤寂,在她的身邊只有石佛和美佳,管家克森早已經請假回自己的家中去過耶誕節了。

    不過在這個頗為熱鬧的時候,更顯得寂寞和孤獨的恐怕是美佳和石佛這兩個人,在四周眾人全都在歡慶著這裡最熱鬧的節日的時候,他們倆卻默默地開著車行進在前往旅館的路途上。

    石佛原本就對一切顯得頗為淡漠,所以對此他也無動於衷;但是美佳卻湊在車窗前面,默默地看著窗外,她的神情顯得迷惘和失落。

    透過後視鏡,石佛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裡,他多多少少能夠猜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羅莉曾經把有關美佳的事情告訴過他,這些秘密只有石佛一個人知道。

    石佛同樣也非常清楚羅莉為什麼告訴他這些話,這是一條退路,一旦出了什麼事情,除了他之外或許就只有美佳可以信賴,不過讓石佛感到滿意的是,對於羅莉來說,親信一向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他。

    石佛更知道自己的那些過去,他的這位小老闆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羅莉雖然從來沒有問過,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但這又有什麼關係?

    對於一個能夠隨時進入別人的腦子、收取記憶的人來說,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秘密。

    石佛很清楚他跟隨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或許更準確的形容應該是妖;石佛確信他的那位小老闆不會是仙,雖然她讓他修煉的那些東西走的確實是成仙的路子,不過他相信她本人修煉的是另外一派法門。

    石佛並不害怕這些,甚至有朝一日他的這個小老闆讓他走上成妖的路,他也不會在意。

    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會變成什麼,妖或者是魔,就算變成鬼也沒有什麼關係,只不過在此之前他有一件事情必須完成。

    事實上石佛非常期待自己的力量能夠迅速有所突破,石佛相信是老天讓他擁有了這個機會,曾幾何時他已然對一切都失望了,但是機會卻突然間跳到了他的眼前,毫無疑問這是天意。

    輕輕地歎了口氣,石佛將車速提高了那麼一點,他要盡快趕回旅館,不管今天對別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不管別人打算用何等熱鬧的方式度過這一天,對他來說除了修煉還是修煉。

    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手臂,現在他已經開始修煉鐵臂排雲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臂上的功夫也能夠練成,雖然在他的那個小老闆的眼裡,這點成就仍舊沒有多少用處,不過對於他本人來說應該夠了;或許還可以再修煉一些其他東西,反正多一點絕招不會沒有好處。

    反正都快十年了,再多等兩年也沒有什麼關係,更何況十有八九根本就用不著兩年,用那種辦法修煉真是迅速,毫無疑問這是老傢伙以前提到過的邪道,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

    突然間一陣劈啪聲傳來,那是運河上點燃的煙火,紅色、綠色、黃色交錯相間的迷離光焰,讓石佛有那麼一剎那變得恍惚和迷離,但是很快他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窗外的煙火,將三個小不點吸引到了窗邊,他們趴在那狹窄的窗沿邊上盡可能地伸延著腦袋看著窗外,他們之中最小的一個才兩歲,最大的也只不過五歲。

    羅莉對於煙火早已經不再感興趣了,一年之前的她,煙火就只是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兒,現在更是清楚地知道那只不過是一堆氯酸鉀、硫化銻之類化學藥劑的大雜燴。

    此刻羅莉正像是真正的乖巧女孩一樣靜靜地被老媽摟著,當然她自己多多少少也能夠從中享受到那難得的溫馨。

    因為來的人太多的緣故,大廳變得頗為擁擠,非常有趣此刻正在準備晚餐的是四位男士,不可否認這次的耶誕大餐內容非常豐富,不過全都是從大餐廳預定的東西。

    在羅莉看來,那四個笨男人僅僅只是做一些拆除包裝紙,外帶回鍋加熱一下的工作,卻連這都做得不怎麼樣。

    對於那兩位堂兄,羅莉隱隱約約有些印象,沒有見過的是坐在旁邊正和老媽交談著的兩位堂嫂。

    令羅莉感到驚奇的是,那個看上去木訥的老大居然娶了一個深眼窩、高鼻樑的比利時人做老婆,另外一位堂嫂則是華裔,不過很顯然她說中國話非常吃力,恐怕都快忘光了吧。

    一番忙亂之後總算將耶誕大餐搞定,從大餐廳預定的食物,味道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更何況荷蘭臨近大海,這裡的漁場給這座城市帶來了不少海鮮,那位大伯更是破費買了好幾打生蠔,這些生蠔帶有一種特有的礦石的味道,拌和著那鮮美的汁液以及檸檬汁的調料,味道確實棒極了。

    烤火雞自然是耶誕大餐的主角,很顯然出售外賣的餐廳已經想到他們的顧客或許是一些笨手笨腳的傢伙,所以整個包裝就是一個添了木炭的烤箱,毫無疑問這道沒有經過四位男士重新加工的燒烤,是晚餐之中除了生蠔最受歡迎的菜餚。

    在羅莉看來,那道煙熏三文魚已經被四個笨男人徹底糟蹋了,所以她將她的那一份乾脆偷偷給了關在籠子裡面的小東西。

    只有到大伯家裡來,羅莉才會把小東西關進籠子,平時小東西還是很乖的,不過這個傢伙容不得貂皮大衣的味道,而在這間房間裡面,幾乎每一樣東西上面都沾染著貂皮的氣味。

    羅莉用這種辦法解決了她的煙熏三文魚,卻沒有辦法對付鹽烤肘子,毫無疑問她並沒有成功地把那隻小東西改造成一頭雜食動物,事實上小東西對於食物的選擇甚至比她更加挑剔。

    羅莉只能夠裝作已經吃飽的樣子,藉此遠離那些令她不感興趣的食物。

    事實上她的表現並不算很差,因為另外三個小孩同樣吃得很少,只不過他們是被窗外的煙火吸引了而已。

    真正的歐洲人耶誕節的晚餐總是吃得很慢,吃著吃著大家離開了座位,羅莉的老爸和她的大伯,以及那個看上去頗為木訥的堂哥靠近坐在一起,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海闊天空地聊著,那個比利時人堂嫂好像對於他們的話題非常感興趣,就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聽著,老二則和他的老婆一起看著電視。

    羅莉和她的老媽佔據著大廳的一角,她們在那裡聊著天。

    這位母親很顯然對於女兒在歐洲的每一件事情都非常關心,而羅莉卻只能夠胡說八道一番。

    她確實對此感到非常為難,因為她不得不編織一個聽上去非常平凡的謊言,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感到,原來平凡人生居然這樣難得。

    不過羅莉也不時說一些她從管家克森,從那些有錢又有閒的歐洲富豪那裡學來的東西,很快她便發現,自己的母親雙眼之中放射著羨慕的光芒。

    看著那灼熱的眼神,羅莉確信她對於歐洲高尚生活的迷戀無疑來自於遺傳,來自她母親的遺傳。

    「還記得爸爸的手錶嗎?我一直想著,該給你一樣禮物,要不然不夠公平,畢竟爸爸為我做的從來就沒有你多。

    「很幸運這一次我弄到了一瓶香水,雖然仍舊比不上我給爸爸的那支手錶名貴,不過也相差不多,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這種香水可不容易拿到。」羅莉像以往那樣靠在老媽懷裡說道。

    沒有尖叫聲,羅莉把這歸功於老媽的涵養不錯,不過她清清楚楚地聽到老媽的心臟非常迅速並且強有力地跳動著,她對於這樣的結果相當滿意。

    「真的有那麼貴嗎?」羅莉的媽媽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道。

    聽到這番話羅莉有一種輕蔑的感覺,不過她馬上想到,幾個星期之前,她恐怕也未必比她的老媽高明多少,對於以往的她們來說,價格昂貴就等於東西好,恐怕早已經成為了她們的一種理念。

    從管家克森那裡知道,那個圈子裡面的人之所以同樣也都喜歡名牌,除了虛榮心之外,更多的原因是只有這些品牌才能給予他們所需的服務。

    事實上到了一定的程度,有些人已經用不著依靠一身名牌來顯示自我,他們之所以那樣做完全是出於習慣,因此他們絕對不會因為什麼東西的價格昂貴而去購買它,購買的原因除了喜歡就只有適合。

    這和中國古代的世家子弟與暴發戶的區別非常類似。

    令人感到遺憾的是,幾個世紀的時間讓曾經的顯赫世家徹底滅絕,當年西方的暴發戶此刻卻變成了歷史悠久的世家豪門,而重新顯露出輝煌的東方,反倒更像是一群暴發戶的集合。

    羅莉確實曾經想過,或許該試試古時候那種被認為是高雅時尚的生活,不過她只看了半部《紅樓夢》,就確信自己無法適應這種封閉型紅妝素裹式的優雅,她更不打算把精力花費在吟詩作畫上面。

    在羅莉看來,像言末那樣玩槍也比這些東西有趣得多。

    瞟了自己的老媽一眼,羅莉不以為然地說道:「你不要告訴老爸那瓶香水值多少錢,你讓他拿著那瓶香水,找一家最為高檔的香水店,再配一瓶同樣的香水。」

    說到這裡羅莉發出了「嗤嗤」的輕笑,事實上她此刻有點期待,想要知道老爸那個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十點之後小孩被驅趕去睡覺,耶誕節和中國的春節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真正的高潮是在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不過和從前不同的是,大多數禮物被堆放在耶誕樹的底下,而不再是塞在襪子裡面。

    反正這個年頭,也不會再有哪個孩子會真正相信耶誕老人的故事。

    羅莉對於自己被看作是小孩非常痛恨,更令她感到痛恨的是,她不得不和另外兩個小不點擠在一個房間,這恐怕是她來到歐洲之後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不過這還不是最令她感到討厭的事情,最無法容忍的是,那兩個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的小屁孩不停地在那裡商量著,明天早晨會得到什麼樣的禮物,他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提前看看禮物的內容。

    兩個小屁孩躲在被窩裡面一直在用荷蘭語交談著,顯然是不想讓羅莉知道。

    事實上,羅莉確實有一種想要把這兩個小屁孩從被窩裡揪出來痛打一頓的感覺,因為兩個小屁孩甚至在那裡計畫,讓她出面做冤大頭。

    羅莉還不僅僅為此而感到惱火,更惱火的是隱藏在她意識深處的言末,也同樣聽到了這一切,然後便一直嘲笑不止。

    羅莉越看那兩個小傢伙越感到討厭,終於她忍無可忍從床上起來,將兩個小傢伙腦袋對準腦袋猛地撞了一下,然後朝著他們的後腦勺輕輕一拍,這是她從各種各樣的格鬥術裡面整理出來的手法,不過在此之前一直沒有試驗的機會。

    看著這兩個昏迷過去的小傢伙,羅莉突然間感到輕鬆寬慰了許多,不過剛才那股鬱悶之氣仍舊沒有徹底解除。

    羅莉朝著四周張望了一眼,看到窗台前的桌子上放著的水瓶,她突然間又有了更好的計策。

    在那兩個小傢伙的床鋪和褲子上面澆了一些水,看著那彷彿尿過床的痕跡,羅莉心滿意足地躺回了自己的被窩。

    不過在感到解氣之餘,羅莉多多少少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有些孩子氣,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她很快就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鬧鐘在清晨六點準時響起,羅莉在此之前已經清醒過來,不知道為什麼她感到有些怪,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了。

    突然間旁邊響起了「啊」的一聲,緊接著羅莉看到那兩個小傢伙之中的一個,將腦袋縮進了被窩。

    羅莉知道自己的佈置終於起到了效果,她悠然地走出了房門。

    其他人全都已經起來了,那個高鼻樑的比利時堂嫂,手裡抱著睡眼朦朧的最小的那個小孩。

    和每一個人都打了個招呼,羅莉將所有的禮物從耶誕樹底下撥了出來,她挑選出了上面寫著她名字的禮物。

    對於現在的羅莉來說,任何禮物都不能夠令她心動,不過她仍舊把那些包裝著五顏六色的金屬彩紙的禮盒一一打開。

    一大一小兩個洋娃娃,一套芭比禮服套裝,羅莉猜想這玩意兒是大伯送的;一條非常纖細的白金項煉,毫無疑問是老爸的禮物,寒酸而且沒品,給她一種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覺,羅莉確信自己絕對不會戴這玩意兒。

    最後是一副真絲織繡的長筒手套,在羅莉看來只有這東西,或許還可以派上用場。

    接下來的一整天裡面,除了那對小傢伙的出醜之外,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不過羅莉清清楚楚地注意到那兩個小傢伙對自己所抱有的敵意,毫無疑問,這兩個小傢伙已經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羅莉同樣也注意到兩個小傢伙的父母對自己微微的不滿,不過她同樣毫不在乎,事到如今能夠讓她真正感到在意的恐怕沒有多少東西。

    這天,羅莉都在等待著電話,中午那個等待已久的電話號碼,終於出現在了她的手機螢幕上。

    令羅莉感到驚異的是,電話裡面讓她前往的地點並非是原本計畫好的羅馬,而是離那頗有距離的里斯本。

    和每一個人重重道別,羅莉聲稱自己有事,不過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到底有什麼樣的事情,儘管這裡的每一個人對於羅莉的我行我素已然司空見慣,不過這一次仍舊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正因為如此,最終羅莉不得不替自己編織了一個謊言,她聲稱自己的一個同學邀請她參加一個聚會,聚會的地點是在法國,那個同學的父母在法國頗有地位,而邀請他們參加聚會的發起人,是一位赫赫有名的銀行家。

    因為從阿姆斯特丹前往里斯本確實有段距離,所以羅莉乾脆叫來了她的那架專機,阿姆斯特丹近郊就有一座小型機場,所以用不著長途奔波前往那個遠離城市的國際機場。

    送羅莉前往機場的是她的父母再加上熱情的大伯,不過當他們看到那架模樣異常漂亮的私人飛機的時候,他們的神情變得有些尷尬。

    顯然他們三個怎麼樣都想像不到,羅莉口中那所謂的不錯的交通工具竟然是這玩意兒,一時之間那久違的差距感再一次從他們的心底冒了起來。

    仍舊是那架首相一號,超酷的外形卻有著令人難以想像的短航程,不過這一次駕駛飛機的是管家克森。

    羅莉問了問,才知道因為今天是耶誕節,所以租借飛機的航空公司派不出飛行員來,這件事情對於羅莉來說倒是沒有任何在意,反正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熟練地駕駛這架飛機。

    但是旁邊那三個前來送行的人,卻聽得徹底愣住了。

    從羅莉的對答之中,他們知道駕駛飛機的是她僱傭的管家,從他的樣子看起來,就頗有那麼一股英式世家總管的派頭,再加上還能夠駕駛飛機,那三位站在一旁傻傻地計算著僱傭這樣一個管家需要花費多少金錢。

    不過正是因為有這樣一個管家在,原本滿懷疑慮的父母總算放下心來,不過在放心的同時也讓他們感到憂鬱─女兒好像離開他們非常遙遠,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令他們自己感到非常渺小。

    看著飛機起飛,好一會兒之後,羅曾銘才從失神的狀態之中恢復過來,突然間他想起了妻子的那個小小的請求。

    看著那漸漸變成天邊一個小點的飛機,羅曾銘有些動搖起來,他擔心或許他對於妻子的請求答應得太快了。

    現在想來女兒送出的這件禮物未必簡單,弄得不好恐怕是什麼女王專用,或者限量紀念版都有可能。至於價錢,羅曾銘現在絕對不敢和他那個神秘莫測、讓人看不透的女兒比闊。

    在飛機上,除了石佛、美佳之外,仍舊還是那四個女傭。

    曾經有那麼一段日子,羅莉甚至快要把那五人組給放棄了,幸好自從這些傢伙闖過語言的關卡後,漸漸顯露出他們的價值。

    不過這些傢伙仍舊無法適應眼前的行動,他們的槍法太差,而那兩個身手敏捷的卻偏偏在格鬥方面差得一塌糊塗,那兩個會幾下功夫的卻又跑得不快,正因為如此羅莉不得不讓這群傢伙始終留守家中。

    當然那些傢伙自己也挺鬱悶,畢竟好不容易有機會成為詹姆斯。龐德,誰都想表現一番。

    從阿姆斯特丹到里斯本只有一個多小時,在飛機上羅莉一言不發,始終在檢查著她的那些槍械。

    總共一大一小兩把槍,卻有五根槍管,其中的兩根槍管有一米長,一根和其他槍管一樣口徑是十一點五毫米,另一根特別粗口徑是二十,看上去就像是獵槍槍管,不過槍膛內壁要遠比獵槍槍管光滑得多。

    除了這兩把槍之外,還有一根四十毫米口徑的長管,在它旁邊的是十顆榴彈。

    上一次烏干達之行,讓羅莉深知火力的重要性,她和言末可不打算再像上一次那樣用命去拼,所以就專門準備了這件武器。

    不過羅莉並不打算在這一次的行動之中動用這件武器,她也並不認為會有這樣的機會。

    如果她的子彈無法擊中那些異能者,那麼即便換成一顆榴彈也十有八九起不了作用。

    羅莉偷眼看了一下那四個女傭,她們同樣每個人都拎著一個箱子,箱子裡面恐怕同樣是一把狙擊步槍。

    羅莉知道石佛和克森也有兩個箱子,不過那裡面絕對不是狙擊步槍,事實上那兩個箱子本身就是兩挺機槍,兩挺專門設計的機槍。

    一個小時之後,一片海灣已然映入眼簾,遠處是蜿蜒起伏的高山,里斯本沿著山邊、沿著海岸平鋪開來,或許是因為天冷的緣故,看不到群帆起伏的景象。

    從高空看下去,里斯本很少看到高樓大廈之類的現代建築,這裡多的是磚紅色的屋頂,連綿起伏的屋頂就彷彿是樹冠遮蓋住底下的街道。

    這裡同樣充滿了耶誕節的氣氛,里斯本人顯然很擅長在天然的樹木上進行裝飾,整座城市看上去就像是一場熱鬧非凡的耶誕聚會。

    管家克森壓低機頭,直接降落。

    在歐洲有許多小型機場,里斯本旁邊就有一個,這些小型機場同樣有海關,不過這些小型機場的海關更顯得人性化。

    這裡沒有龐大的候機大廳,只有一個像是咖啡廳一般的休息室,用來等候飛機的到來,同樣這裡也就是海關。

    在你坐著休息享受著咖啡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然辦理妥當,包括報關、行李檢查之類的程序一起完成。

    在這裡行李同樣必須經過嚴密檢查,不過沒有人會管身上攜帶什麼東西,反正在這裡起降的全都是幾個人到十幾個人的小型飛機,即便被劫持也沒有什麼關係。

    羅莉一行甚至用不著在這個小休息廳裡面逗留,飛機場上有專門的車等候在那裡,機場上的大部分人員甚至沒有看清從飛機上下來了什麼人,他們就已然登上了這輛房車。

    開車的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二十五、六歲的傢伙,厚厚的西服掩蓋不了底下那結實的肌肉,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好像肌肉沒有地方生長所以全長到了臉上。

    從汽車的後視鏡裡面可以看到這個傢伙的目光非常犀利,在羅莉看來這傢伙絕對不會是干特工的料,因為他不管走到哪裡都會引起別人的警惕。

    副駕駛座位上坐著埃斯科爾先生,或許是因為任務的原因,這個傢伙染了頭髮,並且用矽膠墊高了鼻子、加深了眼窩,令人產生一種面目全非的感覺。

    「行動有所變化?」羅莉問道。

    她原本還打算趁機遊玩一下義大利,並且採購一些衣服回去,巴黎人顯然對小孩不怎麼在意,但在這方面羅莉聽說義大利人做得不錯。

    「那個組織或許又發現了一個異能者,最初我們發現那個瑟斯。帕司瓦到了這裡,格拉斯跟到這裡看了一看,他發現我們的另外一個目標也趕到了這裡,他很幸運沒有被發現。

    「除了這兩個目標人物,他還發現了另一個人,也是那個組織的成員,那個人叫木偶師派皮特。

    「格拉斯並不太清楚這個傢伙所擁有的能力,不過他知道此人的等級很高,而且聽說危險性定義同樣很高。」埃斯科爾先生轉過身來,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羅莉。

    「木偶師派皮特?非常有趣,已經有了一個魔術師現在又多了一個木偶師,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出現一個馴獸師。」羅莉自言自語說道。

    「你說得不錯,派皮特和傑克確實有很大關係。

    「據格拉斯所說,他們兩個好像有仇,至少有三次派皮特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受到傑克的襲擊,而每一次組織對傑克所屬的那幫人進行搜捕,派皮特總是搶著參加,不過具體的事情格拉斯並不清楚。」埃斯科爾先生說道。

    「那麼這一次我們該怎麼辦?仍舊按照原來的計畫,還是將對手一網打盡?格拉斯還有必要充當誘餌嗎?」羅莉發出了一連串的提問。

    「原來的那個計畫暫時先擱置一邊,不過我們會讓格拉斯設法打探一下具體情況,因為有那個透視眼存在,所以我們不敢隨意調配監視人員,那只會打草驚蛇。」

    說到這裡埃斯科爾先生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搖了搖頭說道:「說實話,我們確實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沒有人知道那個透視眼是否醒著,只要這個傢伙在,我們很難採取什麼動作。

    「我們甚至不敢對他們進行望遠鏡觀察,也不敢放置竊聽器,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監聽他們的電話和手機。」

    「另外一個目標呢?」羅莉問道。

    「他們暫時住在一幢古宅之中,那幢古宅位於一個街區的正中央,他的感應領域範圍差不多就能夠籠罩那個街區,格拉斯只要不靠近那裡就用不著擔心會被發現。」埃斯科爾說道。

    「按照你所說的那樣,我下手的機會豈不是少之又少?」羅莉問道。

    「瑟斯。帕司瓦已經在這裡待了三天了,他每天下午都會出去到四周溜躂一圈。麻煩的是另外那個目標,他根本就不外出,而且整天躲在房間裡面,連窗簾都總是關閉著,如果不是因為有兩通電話從那個房間裡面打出來,我們甚至無法確認他是否在裡面。」埃斯科爾說道。

    「兩通電話?是什麼樣的電話?打給誰的?」羅莉問道。

    「第一通電話打給了日本東京一個叫籐元辰紀的人,這個人應該是瞳的養父,從電話的內容聽起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非常不錯,瞳在電話裡面問候了他的養父耶誕快樂。

    「另外一通電話是打給一支手機,那支手機的主人應該是個女的,瞳要求新年的時候能夠回日本,那個女人聽起來好像是他的上司,不過格拉斯對此沒有什麼印象。」埃斯科爾解釋道。

    「你不是曾經說過,那個組織的成員一旦加入其中,首先會被洗腦嗎?」羅莉疑惑不解地問道。

    「也有一些例外,據格拉斯所說,有些人比如瑟斯。帕司瓦,他擁有著特殊的身份和地位,而且對於組織無所謂忠誠或者不忠誠,既沒有什麼野心,對於組織也沒有特別的企圖,類似這樣的人一般不會對他們進行洗腦。

    「另外一種便是太過危險的人物,他們更多是被暫時壓服或者收買,對於他們,那個組織同樣不敢輕舉妄動。

    「按照格拉斯所說,你本人就是最好的證明,那個組織知道你的存在,不過在沒有找到最合適的控制你的手段之前,他們並不打算下手。

    「最後一種便是洗腦失敗,有些異能者的精神力特別強大,甚至遠遠超過執行洗腦使命的異能者的精神強度,這樣的人即便暫時被洗腦,也會漸漸恢復記憶。

    「格拉斯說,瞳好像就是這種類型,隨著成長他的異能變得越來越強,同樣精神力也變得越來越強大,因此原本被清洗掉的記憶,最終又被找了回來,但是卻已經支離破碎,正因為如此瞳對於組織充滿了痛恨。」埃斯科爾解釋道。

    「現在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那座他們此刻正佔據著的古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羅莉問道。

    「我們調查了一下,得到的資料確實不少,只是不知道哪些是真正有用處。

    「在那座古宅裡面前前後後生活過三個家族十幾代人,這座古宅最初建造於一二年,擁有者叫瓦勒第。阿方索。

    「這個人是個探險家,和大航海時代的所有探險家一樣,他從前往遠東的航線中獲得了驚人的財富,他的兒子、孫子繼承了他的事業,直到葡萄牙人在海上的輝煌被荷蘭以及之後的英國所取代。

    「不過這個家族看起來是每況愈下,之後的子孫經營不善,一七七九年這幢豪宅易手賣給了一個叫安德雷斯。巴司進思的西班牙人,這個人可以算得上是歐洲第一批銀行家之一,他翻新了這座豪宅,用鋼筋對房梁和牆壁重新進行了加固。

    「這個家族同樣興旺了一個多世紀,直到一八一0年,法西戰爭爆發,那段時期是拿破侖最為輝煌燦爛的歲月,這個家族的後裔在他同胞的身上做出了太多的投資,最終卻失去了一切,其後這幢古宅兩度易手,最終在一八三七年被德爾魯瓦。培系塔買下。

    「這個人是個博物學家,他在生物分類學方面有過傑出貢獻,這個家族算不上富有,卻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一九六三年這幢房子被確立為保護性建築物,由政府派專人維護建築和花園。」埃斯科爾先生將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羅莉一行下榻在離開那幢古老豪宅兩公里外的一家旅館裡面,埃斯科爾先生將他們安排在了頂樓,從這裡可以看到那幢豪宅的屋頂。

    那幢豪宅看上去比羅莉原本想像之中的要簡單樸素許多,就只是一幢三層樓的房子。

    房子呈南北走向,一前一後自然而然隔開成為兩個庭院,前面的那個庭院稍微大一些在三十坪左右,典型的地中海式園林佈局,各種灌木被切割成整齊的幾何圖案,以襯托出那縱橫交錯的道路。

    後面那個較小的庭院佈置成為了小型的花廊,狹長的花廊被玻璃棚所籠罩著,地上吊掛著各色的吊蘭,底下錯落有致的種植著一排綠葉植物,不過真正的主角仍舊是那五彩繽紛的花卉。

    這些東西全都可以從旅館的窗戶看到,還能夠看到的就是靠近這裡的那排房間,房間裡面顯得空空蕩蕩的,好像根本就沒有人住在裡面。

    埃斯科爾曾經提到過的瞳一直沒有出來的那個房間,在另外一側,很顯然讓他們住在這個旅館裡面,是反覆考慮之後的結果。

    羅莉並沒有一直湊近窗戶,畢竟此刻她正面對的是一個能夠穿透障礙、能夠看到想要看到所有東西的異能者,這種能力本身就令人感到頭痛。

    事實上為了對付這種異能,他們不得不將所有的槍械全都留在車上,雖然不知道多厚的金屬能夠阻擋住那個傢伙的透視,不過即便能夠透過重重的金屬,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裡藏著槍械的話,也很難被察覺。

    剛剛休息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到兩點鐘,那位埃斯科爾先生領著他們到外面的一間路邊咖啡廳裡面去。

    當然他絕對不是為了讓他們領略里斯本那與眾不同的耶誕節氣氛;只有羅莉被那個五大三粗的傢伙帶到了很遠的另外一個地方。

    一刻鐘之後,一個三十五、六歲看上去精力充沛,長著一頭黃褐色短髮,悠閒地四處晃悠的胖子出現在了羅莉的視線之中,因為這裡離開那幢建築物比較遠,所以羅莉肆無忌憚地掏出了一個高倍的望遠鏡。

    在望遠鏡裡面,那個胖子的一舉一動、神情舉止都清清楚楚,這就是她所需要對付的第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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