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 第二集 第二章 逼人做善事
    「你真的確信這玩意兒有用?」羅莉問道。

    用銼刀小心翼翼地修整著零件,直到感到差不多了,言末這才暫時停下手來。

    「我相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言末回答道。

    不過他的語氣並不是非常肯定,畢竟他手裡擁有的僅僅只是一些用簡單公式計算出來的數字,而那些公式又是從一本論述彈道學的書裡面抄來的。

    至於那些較為高深的公式,言末雖然感到看起來有些眼熟,那些符號好像全都認識,只可惜自從大學畢業之後,數學差不多都丟光了,想要從頭學起,他又實在缺乏那樣的勇氣。

    在言末的記憶之中,當初學習高等數學的那段日子簡直就是噩夢。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除了柯南,你還知道一些什麼事情?」羅莉問道,她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嘲諷和輕蔑。

    言末當然非常清楚小女孩為什麼會這樣問,此刻他正在做的事情,確實是從那部有名的動畫片裡得到的靈感,在言末看來,這原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他能夠找尋到最類似可以當作參考的,顯然就只有這個變成小孩的高中偵探。

    不過要讓言末承認,他所參考的對象是個動畫片裡面的虛構人物,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正因為如此,他爭辯道:「不懂的話別亂說好不好?我現在在做的可不是什麼麻醉針發射器,這是真正的防身利器,威力恐怕不比微型手槍遜色。

    「它所發射的更不是麻醉針,而是一寸長的箭形子彈,在高壓下被推出槍口,理論上初速不少於五百FPS,以我的槍法絕對不可能偏離,只要擊中要害足以致命,當然我十有八九會朝著膝蓋發射。」

    「這東西除了有可能讓我進感化院外,還有其他作用嗎?你可千萬別對我說,你打算用它和拿真槍的傢伙對射,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真得要懷疑,你當初被誤射的時候,腦子已經徹底被打壞,以至於現在留下了蠢得無可救藥的後遺症。」羅莉不以為然地說道。

    「相信我,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東西肯定會有用的。」言末說道。

    「你的直覺?如果你有一點直覺的話,恐怕也不會死了。」羅莉說道。

    不打算和小女孩繼續廢話下去,言末全神貫注於自己的工作。

    當前最重要的工作是在扳機的安裝上面。扳機同時控制著二氧化碳鋼瓶的活門,以及連接槍管的彈簧閥門,安裝不好便發揮不了功能。

    在這件事情上,言末同意那個小女孩的看法,他手裡正在製作的這個玩意兒,絕對是一件拙劣而又粗糙的作品。

    不過他已經在考慮改進的方法,比如說,或許可以用一個以電動機帶動的壓氣機和一個儲藏壓縮空氣的氣瓶,來代替現在的二氧化碳氣瓶,增加殺傷力。

    或許那個彈簧閥門也可以設計得更加小巧和靈活些,或者乾脆用一個卡口裝置替代這些複雜的設計。

    各種各樣從來未曾有過的設計,紛紛從言末此刻佔據著的那個腦子裡面跳了出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這具身體以及這具身體所載的大腦,好像比他原來擁有的那個好用許多。

    在言末的記憶之中,當初他讀書的時候,絕對算不上是一個聰明的學生,數學、物理、化學之類的學科還算好一些,特別是物理,那是他最擅長同時也是拉高總分的科目。

    但是他同樣也有致命的弱點,外語毫無疑問便是最大的障礙,特別是在聽力方面更是一塌糊塗,以至於當初他剛剛附著在小女孩身上的時候,甚至非常丟臉地發現,他的英語聽寫能力,還遠不如這個小女孩出色。

    但是最近這段日子以來,曾經令他感到最為頭痛的外文課,完全沒有了當初的艱難,這個大腦好像很容易便可以記住所有的單字。

    將最後一個零件安裝在應該在的位置,言末輕輕地抱著腦袋思索起來,難道他的存在,難道他和羅莉共用一個大腦,使得大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開發?

    不是曾經有這樣一種說法,愛因斯坦這麼偉大的天才,他的大腦也僅僅只有百分之幾得到了開發嗎?

    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大腦到底被開發了多少,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五十?抑或是百分之一百?

    想到這些,言末的腦子裡面跳出了一個以往都不曾想過的計劃,或許他可以用這具身體、用現在這個身份,做許多以往夢想過、卻根本難以實現的事情。

    言末記得小時候,一心希望長大之後能夠成為一個科學家,之後隨著年齡的增長,想成為科學家的理想,漸漸變成了想要成為世界上最為有錢的富翁。

    當然最終的理想,定格在了想要在有生之年賺到屬於自己的一百萬,對於這個理想,現在言末是絕對連想都不會去想它,這只會令他感到難堪,他更擔心羅莉這個小丫頭會知道這件事情。

    毫無疑問,那將又是一個會遭到無情嘲笑的話題。

    輕輕扣動扳機,隨著「啪」的一聲輕響,遠處的一隻維尼熊的眉心正中爆開了一個小點,雪白的棉花露了出來,在這個可愛的絨布玩具的背後,一根長釘大半都深深地沒入牆壁之中。

    對於這樣的結果,言末居然不感到滿意,在他的設想之中,即便微型手槍的子彈威力也要遠比這大許多,很顯然不是計算失誤,便是製作出來的成品沒有達到設計要求。

    將那支令人失望的傑作放進口袋裡,言末隱退到了意識深處。

    「你難道不能夠另外找一個靶嗎?為什麼總是和我的玩具過不去?」羅莉抱怨著說道。

    「廢物利用嘛!反正你再也用不到它們了,你難道不覺得它們堆在那裡很佔地方嗎?但是如果它們沒有任何損壞就把它們全部扔掉,好像有些浪費,如果為了扔掉它們而刻意去破壞它們,想必你不會是這樣的變態吧!

    「所以,我現在的做法是最為合適的方式,讓它們作出最後的貢獻,然後讓你擁有足夠的理由扔掉它們。」言末解釋道。

    但是他得到的答案,理所當然,是羅莉那一聲被刻意被拖得很長了的「STOP」。

    「我發現你越來越有耐心了,居然能夠等到我說完,才打斷我的話,啊!不對,既然我已經說完了,就不能夠算是被打斷了。」言末在那裡自言自語道。

    「敗給你了,好吧,住嘴吧,老爸老媽恐怕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羅莉說道。

    「你真的已經考慮好,要將所有的錢全都捐出去?」

    一邊開著車,身為老爸的羅曾銘一邊問道,對於這個女兒,他越來越感到不明白了。

    「是啊,全都捐出去,省得有人惦記,爸─你難道不覺得和那四個無賴、白癡,多廢口舌是相當沒有意思的嗎?」羅莉用輕描淡寫地口吻說道。

    而真正的事實是,對於此刻的她來說,那筆遺產已算不得什麼。

    「為什麼不再好好考慮一下?別忘了,為了這件事情我甚至麻煩律師幫忙,僅僅那筆律師費也不是一個小數字。」羅曾銘繼續問道。

    羅曾銘深深認為,女兒這次的決定,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為他設想,因為最虧的就是他了。

    「爸─那支手錶戴著還合適嗎?」羅莉眼朝著窗外,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羅曾銘把原本要說的話,全都給嚥回去了。

    看著丈夫尷尬而又無奈的神情,羅太太露出了一絲微笑,笑意之中,帶著那麼一縷沒有多少惡意的嘲弄。

    從車上下來,羅曾銘的心情就很糟糕,特別是當他站立在門口那個巨大的募捐箱面前的時候,他彷彿感到自己的煩惱又增加了幾分。

    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兜裡面掏出錢包,錢包裡面總是會放上幾張大鈔,那是為了應付那些小流氓的,有的時候幾張大鈔,要遠比費盡口舌講情面要管用得多。

    有些辛苦地從錢包抽出一張大鈔,還沒有等到他把錢塞進募捐箱,旁邊伸過來的一隻纖細而又優雅的美手,已一把將錢包奪了過去。

    看著那全都被塞進募捐箱的鈔票,羅曾銘只能夠苦笑地看著正朝他溫柔微笑的妻子。

    「什麼時候,我的家裡居然出現了這麼多慈善家?」羅曾銘無可奈何地自言自語道。

    「你並不會在乎這些,但是有人卻可以因此而得救。」羅太太非常清楚丈夫的性格,她溫柔地安慰道。

    這多多少少令那位善財難捨的丈夫感到舒服了許多,不過一走進大廳,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我們沒有走錯地方吧,這裡是世界兒童基金慈善募捐,還是黑道大聯盟開會,怎麼有這麼多道上的人聚集在這裡?」

    羅曾銘看到四周有許多身穿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滿臉凶相的人物晃來晃去,忍不住在那裡喃喃自語道。

    「道上的人也打算作點善事,難道不可以嗎?」羅莉說道。

    不過在她內心深處對此絕對另有看法,所有這一切,全都是那個古怪的惡靈想出來的主意,對於這件事情羅莉頗有些不以為然。

    平心而論,讓黑社會充當犯罪剋星,已經讓她感到非常可笑了,雖然那個佈置最終看起來效果不錯,不過讓這些黑道老大當善人,在羅莉看來實在有些異想天開。

    她甚至猜想,讓那些黑道老大們大大破費一筆之後,回去說不定會將保護費增加一成。

    正當羅莉在那裡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間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呼聲:「在那裡,我就知道他們肯定會到這裡來。」

    隨著驚呼聲響起,四張熟悉而又令人感到噁心的面孔顯露在羅莉眼前,看著那氣勢洶洶擠上前來的那兩對男女,羅莉開始有些懷疑,或許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那個惡靈刻意安排的結果,或許那個惡靈早就猜到這些傢伙會陰魂不散地跟到這裡來。

    朝著那兩對貪婪夫妻的身後掃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一張熟悉的面孔,那正是為這些白癡工作的混帳律師。

    最近這段時間,這個傢伙沒有少上老爸的公司去胡攪蠻纏。

    除了那個無良律師之外,還有另外十幾個看上去流里流氣的混混,裡面有幾個人鼻子上面還貼著膏藥,樣子看上去有趣之極。

    不過他們的目光卻絕對不會令羅莉產生絲毫有趣的感覺,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羅莉確信這些人憤怒的凶光恐怕早就將她徹底穿透。

    「羅先生,我作為兩位恭先生的律師必須警告你,你這樣做實在缺乏理智,你應該立刻停止對我的當事人應該合法繼承的遺產侵害,你不要以為把這些錢捐獻給慈善機關,法庭就會對你有所偏袒。」

    那兩對無賴夫妻還沒有開口,無良律師已經嚷嚷著說道。

    「小婊子,看你這一次往哪裡跑,前面的幾位先生讓一讓,先讓我們來解決一些事情。」

    身後一個鼻子上面貼著膏藥、看上去像是老大的混混,氣勢洶洶地吼道。

    說話間,那十幾個混混已然朝著四面散開,不過沒有一個人想要當出頭鳥,在新越商場的全軍覆沒,讓這些混混沒有一個敢生出輕視的念頭。

    「幹嘛?不許拍,鬼頭去把那個人的機器給我拿來。」為首的那個混混,氣勢洶洶地朝著人群之中、一個拿著攝影機朝著這裡拍攝的旁觀者說道。

    「大家聽著,我們在這裡解決一點私人恩怨,沒事情的人不要插手。」另外一個混混大聲吼道,要不是看到四周有不少他們惹不起的幫派人物在場,這傢伙的語氣毫無疑問會不客氣得多。

    「唷?這不是廟街附近的小六嗎?什麼時候這樣威風起來了?」

    隨著一陣彷彿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聲音,幾個乾癟老頭排開人群,悠然地走了出來。

    那個為首的混混立刻臉色一變,他絕對沒有想到這些黑道老大居然全都在這裡。

    「馬爺、毫叔,光叔,還有各位前輩,我不知道您幾位都在這裡,有您幾位在,哪兒有我威風的地方?」

    那個混混老大一見馬鬼立刻點頭哈腰、連聲說著軟話,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眼前這些都是什麼樣的人物,得罪了他們又會是什麼樣的下場,這座島的四周全都海水,想要讓一個人徹底消失,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一件事情。

    「把剛才的話說完嘛!讓我們這些人也知道知道,你和我們的大姐到底有什麼過節。」那個人稱笑面虎的毫叔說道,他的臉上堆著招牌式的微笑。

    但是其他幾位老大的臉上卻冷若冰霜,那冷森森的目光令被他們盯上的人感覺到,就像是青蛙被毒蛇瞪住了一樣。

    「大姐?」那位混混猶豫著朝著羅太太看了一眼,在他想像之中,這位羅太太或許是哪位輩分極高的人物的女兒。

    事實上會這樣猜想的不僅僅只是那些混混,就連羅曾銘和羅太太俞佳靜,也覺得迷惑,甚至猜疑起來。

    「和你們說過不要這樣叫我,這會讓人感到我很老氣的樣子。」

    羅莉的一句話,讓每一個心裡原本充滿了迷惘的人,徹底呆在那裡,毫無疑問這是他們絕對想像不到的結果。

    那對父母只感到自己的腦袋有些暈眩,他們直愣愣地盯著女兒,眼神呆滯並且有散亂的跡象,此刻在他們的眼裡,眼前這個小女孩彷彿不再是他們所鍾愛和熟悉的女兒,而是UFO、是ET、是來自外太空的異形!

    同樣的呆滯也存在於那對貪婪的、一心渴望著奪回遺產的夫妻,以及為他們工作的無良律師的眼神之中,只不過他們那滿含驚詫的眼神中,還隱隱約約帶著一絲恐懼。

    即便是個小女孩,但黑道頭子這名號就足以令人驚怕。

    正因為如此,當幾雙手看上去頗為親切地搭在他們肩膀上的時候,那三個男人全都不由自主地雙腿發抖起來。

    「大姐,要不要兄弟們和這幾位好好談談心?」那位毫叔滿臉堆笑問道。

    「算了,我和他們的老爸也算是有一面之緣。」羅莉擺了擺手說道。

    「你們幾個給我聽著,這件事情原本和我無關,你們老爸留下的那些財產我並沒有私吞,今天我就按照你們老爸臨死之前的遺願,將所有的錢全都捐出去,這也算是給他積攢一點善功。

    「你們今天既然追到這裡來了,多多少少總應該意思意思捐獻一點出來,就算不是為了你們老爸在天之靈添上一些功德,至少也給你們自己多買幾年好命,後半輩子還長得很,整天躺在床上總沒有意思吧。」羅莉冷冰冰地問道。

    「應該的,應該的。」那兩對夫妻此刻不計代價,只求能夠平安離開,慌不迭地連聲答應著。

    「你們看捐多少出來合適呢?」羅莉仍舊不肯放過他們,繼續問道。

    「捐─捐─」那個胖的傢伙憋了老半天,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道:「我捐一百萬。」

    「一百萬?我浪費了這麼多時間,難道只值這些?」羅莉裝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看著那些黑道大佬們問道。

    「是啊,是啊,就算開玩笑,好像也沒有必要拿我們的大姐開玩笑。」那位黑道梟雄在一旁冷哼了一聲,說道。

    「兄弟們,讓這幾個傢伙看看,我們的大姐是多麼受到我們大家的尊敬。」旁邊的那位毫叔提高了嗓門喊道。

    「大─姐─您─好。」

    隨著毫叔的話音落下,四周的那些身穿黑色西服的幫會人物齊聲喊道,並且畢恭畢敬地朝著羅莉鞠躬行禮,那七十五度的大躬,絕對沒有絲毫偷工減料的地方。

    這陣仗別說那如同甕中之鱉的幾個人嚇了一跳,就連在旁圍觀的人們也個個瞧得心驚膽戰。

    「我準備了一張支票,那上面是正好是四億,這就是你們老爸的所有遺產,剛才那個數字實在不能夠讓我感到滿意,想必你們活在另外一個世界的老爸,應該也不會感到高興吧。

    「四這個數字不吉利,我覺得六看上去不錯,而且也正好,你們兩個兒子一人分攤一億,其實這筆錢也沒有多少,只是幾百萬美金而已。」

    羅莉輕描淡寫地說道,但是此時此刻顯然沒有一個人敢於駁斥她這番話。

    「馬哥,我知道這兩位的身家,這筆錢對於這兩位來說根本就是小意思,不過誰都有手頭拮据的時候,如果他們一時之間拿不出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先借他們這筆錢吧。」羅莉笑了笑說道,但是那甜美的笑容此刻卻令人膽寒。

    「沒有問題,借多少都可以,不過我相信這幾位都應該聽說過從我們手裡借錢的規矩吧,從我們這裡借錢,可絕對要比從銀行借錢容易多了,只要你開口,錢立刻到手,什麼手續都用不著,只不過在利息方面,我們和銀行也有所不同。」

    那位黑道梟雄板著面孔說道,每說一句話,他都要重重地拍一下那面如死灰的兩個傢伙的肩膀。

    那兩個貪婪的兒子,此刻早已面如土色,同樣他們也已經認清現實,除了乖乖地按照那個小女孩的話交錢之外,絕對不可能有第二條路可走,要不然只要稍微有所遲疑,那些黑道人物肯定會非常樂意借錢給自己,但是那叫高利貸,滾雪球的利息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他們倆破產。

    「那是我們的女兒嗎?」站立在後面的羅曾銘,低聲喃喃自語道。

    「應該是吧,我也不敢十分肯定。」一旁的羅太太也猶豫著說道。

    「親愛的,我再一次懇求你,讓我們的女兒前往英國吧,我很擔心再這樣下去,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樣的怪事情。」羅曾銘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擔心什麼?」羅太太問道。

    「別忘了,明年就要重新競選市長了,按照現在的速度發展下去,到了明年,我們的女兒就算坐上市長的位置,恐怕也算不得稀奇。」羅曾銘苦笑著說道。

    他看了一眼滿臉驚詫的妻子,連忙聳了聳肩膀說道:「當然我剛才是開玩笑的,我只是想讓氣氛顯得輕鬆一些,不過,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想必你也不敢說絕對沒有可能。」

    「老公,我答應你,就按照你希望的那樣,我現在已經不再為女兒而擔憂了,顯然她比我們倆更加神通廣大,真正令我煩惱的是你,最近你實在受到了太多刺激。」羅太太憂心忡忡地說道。

    聽到這番話的羅曾銘,臉上再一次顯露出尷尬的神情。

    更令他感到尷尬的是,妻子的話沒有絲毫的差錯,更沒有反駁的餘地。

    悠然地坐在前排,不過此刻控制著身體的並非是小女孩羅莉,而是那個與眾不同的冤魂。

    令言末跳出來的原因,是放在台上的那幾件捐獻出來的拍賣品之中的一件。

    和大多數募捐大會一樣,沒有人會將真正有價值的古董捐獻出來,所以被捐獻出來的總是一些二流貨色。

    讓言末看上眼的正是一個陶罐,陶罐的外表相當奇特,不過正因為奇特所以顯得異常醜陋。

    「你們之中誰帶著足夠的錢?」言末問道。

    「怎麼?」

    「有什麼事情嗎?」

    「我的信用卡可以透支。」

    旁邊的那些黑道大佬以及地產大鱷朱博文紛紛說道。

    「老朱,你的信用卡可以透支多少?」言末問道。

    「兩億美金。」朱博文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應該用不著那麼多,有一樣拍賣品你一定要幫我拿下來。」言末說道。

    「沒有問題,不過我好像沒有看到任何值得出手的東西。」朱博文雖然口碑不怎麼樣,不過眼光還算是有一些。

    「像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當然看不出來,這些東西裡面有一件真正的寶物,不過所謂的寶物也是對我們這些人而言,你們根本用不著。」言末壓低了嗓門說道。

    這番話,一下子將朱博文和那些黑道大佬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

    「是什麼東西?」、「很厲害嗎?」、「有什麼用處?」耳邊立刻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別引起大家的注意,而且我現在也還無法確定,雖然我看得出它的不凡,但是得經過研究之後,才能知道那東西到底有什麼樣的用處。

    「現在我所能夠知道的是,那東西是外道製作出來的一件法器。」言末說道。

    因為是當場捐贈當場拍賣,這一類的慈善活動自然沒有正規的拍賣大會那樣,對每一件拍賣品詳細地介紹內容,唯一能夠讓大家確定價值的,便只有慈善大會請到現場的一位鑒定師的發言。

    對於前面的幾件拍賣品,言末沒有絲毫的興趣,但是當他看到那位鑒定師將陶罐輕輕地捧在手中之後,他的耳朵一下子便豎了起來。

    「各位,接下來這件拍賣品是由柳青研女士所捐贈,這是一個陶罐,年代應該是在南北朝時期被製作出來。這個陶罐的造型非常奇特,眾所周知中國在南北朝時期,中原腹地受到外族的入侵,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裡面,前後有鮮卑、回鶻、突厥等等很多外族進入並且融合在漢文化之中,同時融合進入的還有這些外族的文化和藝術觀念。

    「據我猜測,這個陶罐就是融合了外族的審美觀點、而被製造出來的珍品,這樣一件古董在我看來有著非凡的價值。我的估價是六十萬。」

    隨著那位鑒定師說出拍賣的底價,言末用腳輕輕地踢了踢身旁的豬頭鯊。

    豬頭鯊立刻知趣地舉起了右手。

    「七十萬。」突然間遠處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有先生出七十萬,有人出更高的價錢嗎?」拍賣師問道。

    「八十萬。」

    「一百萬。」和朱博文爭奪的那個對手,開出了咄咄逼人的價格。

    如果朱博文事先沒有聽到這東西的來歷,或許他會猶豫,但是此刻他連想都沒有想,立刻舉手說道:「三百萬。」

    這樣的加價,顯然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但是更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對方仍舊毫不猶豫地繼續加價。

    「三百五十萬。」

    「四百萬。」

    「……」

    「一千五百萬。」朱博文面不改色地說道,爭奪一下子停止了下來。

    「那位先生,您是否願意出比一千五百萬更高的價錢?一千五百萬。」拍賣師問道。

    看得對面絲毫沒有動靜,他輕輕地擊下了手中的錘子。

    「一千五百萬第一次,還有沒有其他人願意出更高的價錢?一千五百萬第二次,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一千五百五十萬。」遠處那個年輕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正當朱博文打算繼續加價,他的手臂被羅莉輕輕地擋住了,這一次是羅莉奪取了對於身體的控制權。

    「我想看看是什麼人在和我們爭奪,更想看看他拍下這東西打算幹什麼?」羅莉說道。

    這同樣也是她的姑姑教她的做人哲學,當有人和自己爭奪同一個獵物的時候,放棄那個獵物盯緊對手,或許能夠找到更加有價值的東西。

    一向以來,羅莉都感到自己的姑姑所說的話非常有道理。

    「你們能夠幫我把那個人找出來嗎?等到大會結束之後,我們一起去拜會一下那位先生。」羅莉淡淡地說道。

    羅莉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她表現出來的樣子是那樣沉穩、那樣有氣勢,以至於身旁的那些黑道大佬們個個顯得噤若寒蟬。

    「爸─你們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會自己回家的。」羅莉對著身邊的父母這樣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那個當初接她和朱博文的戴眼鏡的馬鬼手下走了過來:「您讓我們找的那個人,已經找到了。」

    「不錯、幹得相當不錯,你去讓那位先生稍微等等,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他談談。」羅莉淡然地說道,那個人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看到此情此景,羅莉的那對父母早已經啞口無言,他們還能夠說什麼呢?

    這對夫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更不知道怎麼找到自己的車,又是怎麼把車開到公司,兩個人此刻全都顯得渾渾噩噩,就彷彿失了魂一般。

    回到辦公室剛剛坐下來,翻了翻今天送上來的等待批閱的檔案,秘書米蒂就打開門走了過來說道:「羅先生,剛才桑迪打電話過來說,我們的一批貨在倉庫給扣住了。

    「他還說貨運公司讓我們再追加百分之五十的貨款,我們的客戶卻已經在催這批貨了,這批貨原本應該在兩天之前就交給他們。」

    「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事情,是誰找的貨運公司?難道桑迪沒有想到另外找一家貨運公司,先把貨物弄回來嗎?這樣頂多損失一些訂金。」羅曾銘問道。

    「桑迪原本就是這樣打算的,但是我們之後請的貨運公司被打發走了,那個倉庫和貨運公司是一家的,而且好像還有一些不乾不淨的背景,聽被打發回去的那家貨運公司說,他們的背景挺硬的。」米蒂說道。

    羅曾銘用手指輕輕的按壓著太陽穴,現在他的頭又有些痛了起來,此時此刻他最不希望聽到的便是和黑道有關的事情。

    無精打采地拿起電話來,電話是打給那個越來越看不懂的神通廣大的女兒,這是此刻他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

    一個多小時之後,辦公室的門再一次打開了,秘書米蒂滿臉驚詫地闖了進來。

    「怎麼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桑迪那裡有消息了嗎?」羅曾銘關切地問道。

    「一切全都解決了,貨物已經發出來了,不過桑迪好像非常害怕,他在電話裡面說,那家貨運公司的老闆當著他的面切下了一截手指,並且讓他把手指帶回來交給你,說是向你謝罪,羅先生你到底是怎麼做的?」米蒂疑惑不解,又充滿驚詫地問道。

    羅曾銘呆呆地坐在那裡,他的腦子已經徹底當機了,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說道:「我只是給女兒打了個電話。」

    此刻的羅莉絲毫不知道,她再一次令自己的父親嚇得神智不清。

    顯得驚惶失措、膽戰心驚的,並非只有羅曾銘和那位不幸的職員桑迪兩個人而已,此刻在她眼前,就坐著一位臉色蒼白、嘴唇不停抖動的人。

    令那個人感到害怕的並非是羅莉本人,而是圍攏成一圈坐在他周圍,眼睛緊緊盯著他的那些黑道大佬們。

    幸好這是一輛有十二個座位的房車,才能夠一下子擠下這麼多平日不可一世的一方豪雄。

    坐在這輛房車上的大佬,哪一個沒有幾輛超級豪華的轎車,更何況此刻跟隨在他們身後的那長長一排車隊裡,任何一輛車都遠比這輛房車舒適和氣派得多。

    能夠吸引這些黑道大佬,讓他們委屈地坐在這裡的原因,就是那個看上去非常不起眼的陶罐,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想放棄此刻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你為什麼對這件東西感興趣?」羅莉問道。

    「我……我只是對古董有些興趣,純粹是個人愛好。」那個人戰戰兢兢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

    他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臉頰削瘦狹長,從他那亂糟糟的頭髮看起來,羅莉並不認為這個人已經結婚或者有女朋友。

    從他身上所穿的一件價值超過六萬的T恤,以及手上戴著的那差不多要價約十幾萬的勞力士,羅莉將這個人的身份,定在了有錢、卻並不是非常富裕的中產階級位置上面。

    羅莉不想多說一句廢話,她轉過頭去,朝著那些黑道大佬們吩咐道:「搜搜他的身。」

    話音剛落,那些黑道大佬們便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或許是這種事情很久沒有干了吧,好幾位老大不知不覺有些high了,七手八腳把那個人剝了個精光,連條底褲都沒有給人家留下,弄得那位只好蜷縮著身體、赤條條地往看不見的角落藏。

    「全都是洋文,老朱你看看是些什麼東西。」馬鬼將一疊卡片遞到了朱博文的眼前。

    「雲山高能物理實驗室?汪克爾。陳……」朱博文看著最上面的那張卡片念道。

    「我叫陳文凱,汪克爾是我的英文名字,我畢業於美國史丹福大學物理系,擁有應用物理和電腦方面的兩個博士頭銜,雲山高能物理實驗室承接的全都是軍方的專案,各位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那個剛才還戰戰兢兢的人,此刻或許冷靜下來了,因此口氣也連帶著變得強硬起來。

    「敢威嚇我們?老子把你放在絞肉機裡面絞碎了,和豬肉放在一起做成肉鬆送到超市裡面去,看有什麼人能夠查到你的下落。」一位黑道大佬氣勢洶洶地說道。

    「讓我們互相攤牌吧,我相信你對這東西感興趣,肯定和軍方的項目無關,告訴我們,你對這東西感興趣的原因,或許我也可以告訴你一些你非常感興趣的事情。」羅莉轉過頭來說道。

    看到那個人仍舊無動於衷的樣子,羅莉只好輕歎了一聲說道:「我相信你對這東西感興趣,絕對不是因為它是一件古董,毫無疑問,這應該是一件法器。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你看上去並不像是一個術者,為什麼能夠看出這東西與眾不同?難道你擁有某種儀器,可以鑒別甚至搜尋法器?」

    說到最後那句話時,開口的是言末,他顯得異常興奮,與此同時又充滿了期待。

    「術者?」那個人喃喃自語道。

    「我不知道你喜歡用什麼樣的方式,稱呼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異能?大能?法師?」言末解釋道。

    「你是個術者?」那個人繼續問道。

    「不錯。」言末回答道。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存在嗎?像你這樣的術者到底有多少?」那個人越來越興奮起來。

    言末正打算回答,突然間他感覺到羅莉那個小丫頭一下子奪取了對身體的控制。

    「你這個白癡,你難道不知道攤牌非常需要技巧?在一旁待著,看我是怎麼討價還價的。」羅莉說道。

    又被小女孩鄙視了一通,並沒有令言末感到沮喪,事實上此刻他的興趣全都放在了那位雙料博士的身上。

    「如果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情報的話,就得拿出一些誠意來,說說你自己的事情,我們用答案來交換。」羅莉說道:「我仍舊是剛才那個問題,你為什麼對這件東西感興趣?」

    那個人皺了皺眉頭,很顯然在心底盤算得失,許久之後,才無可奈何地說道:「這件事情得從三年前說起,三年前我非常偶然地得到了一件擺設,那個時候我正在研究用聲波來探測水下物體的形狀。

    「有一次我把那個擺設當作是目標物體,結果令我感到非常驚訝,那東西居然吸收了大部分的能量,這樣的表現,比現代最先進的吸音瓦也毫不遜色。

    「我開始對那件擺設進行研究,為了確定那東西的來歷,我找了幾位鑒定家,他們告訴我,那件擺設應該是唐代的作品。

    「從那之後,我漸漸留心每個古董行和拍賣會,這幾年來,我前前後後又搜尋到一些東西,和這個一模一樣的陶罐。

    「我另外還有一個,我問過幾位鑒賞家朋友,他們告訴我,這東西其實是用來煎藥的藥壺,不過我的試驗卻告訴我,只需要有一個像微波爐的磁控管振蕩器一樣的東西,這個陶罐便可以非常精準地控制溫度。」

    「微波爐?非常有趣的說法。」羅莉說道,與此同時她暗自朝著言末問道:「你知道這東西有這種用途嗎?」

    「不知道,不過把眼睛的控制權給我,我可以讓你看到一些有趣的東西。」言末說道。

    羅莉按照言末所說的,暫時放棄了對於眼睛的控制權。

    就在那一瞬間,她看見,那個陶罐之上顯露出無數異常繁複的波紋,這些波紋從陶罐表面那無數疙疙瘩瘩的凸起散發出來,最終所有的波紋匯聚在陶罐中央,那交織在一起的波紋,就彷彿是一朵綻放開來的鮮花。

    「或許我們可以合作。」羅莉朝著那個人說道:「你用現代的眼光來解釋法器的奧秘,讓我受到極大的啟迪,我需要你的這種本領。

    「不過我同樣也相信你需要我的幫助,有些東西,我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但是你用實驗去證明,反而有可能出錯。

    「這東西是一件法器,原理和我所知道的聚元陣差不了多少,我相信只要有一台電腦,我可以輕而易舉地標記出這個法陣的形狀,或許你可以通過你所熟悉的科學方法,來解釋這一切。」

    「法器?法陣?」那個人皺緊了眉頭問道。

    「大姐,我記得你好像曾經對我們提到過聚元陣這個詞。」旁邊的一位黑道大佬立刻插嘴道。

    「怎麼說比較容易明白呢?聚元陣可以看作是所有法陣的基礎,在大多數情況下,它們的作用就像是太陽能電池板,用聚元陣收集天地日月的精華,可以增加修為,同樣也可以煉製靈丹。

    「不過聚元陣更多被用來收集某種特定的能量,這種能量往往非常強大,這些強大的能量被用來推動另外一個威力強勁的法陣。」言末信口捏造謊言,解釋道。

    「這樣聽起來,好像就是電池或者引擎之類的東西。」朱博文喃喃自語著說道。

    「也可以看作是電磁鐵和抽水機,聚元陣能夠聚集的並非僅僅只是能量,據我所知,聚元陣最多便是被用來收集凶魂厲魄、怨靈、血煞。」言末說道。

    「你是否能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存在嗎?像你這樣的術者到底有多少?」那個人問道。

    「神仙?請你給神仙下一個定義,反正我只知道一件事,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存在玉皇大帝。至於術者,我們互相之間盡可能不打擾對方,所以也從來不去探聽對方情況。

    「術者之間,其實並不像現在那些宗教的勢力一般互相排斥,因為我們非常清楚,沒有哪一方能夠徹底戰勝並且毀滅另外一方勢力,更別說掃平一切。

    「在漫長的歷史上,或許發生過這樣的悲劇,不過最終的結局,總是發起挑釁的一方,不得不面對瘋狂並且沒有任何規則限制的報復。

    「作為一個凡人,你絕對無法想像這種沒有限制的報復是多麼可怕,那可絕對不是身上綁著炸彈、進行自殺性爆炸所能夠比擬。

    「就算那個首先發起挑釁的勢力最終能夠倖存下來,也已元氣大傷。有過這樣一、兩個先例,使大家後來全都變得更加謹慎小心。」羅莉說道。

    「就拿你舉例,如果你不停地修煉下去,最終的目標是什麼?」那個人繼續問道。

    「你問得好像太多了一些,現在應該輪到我提問。」羅莉並沒有回答而是警告。

    「你就當這個是最後一個問題。」那個人說道。

    羅莉裝作思索了片刻後,才緩緩說道:「答案或許並不能夠令你感到滿意,對於東方的術者來說,最終的目標全都是不死。印度教的神話以天神和阿修羅攪拌乳海,煉製不死藥作為開端;而秦始皇派遣徐福出海搜尋蓬萊,也就是為了尋求長生不死的仙丹。

    「唯一的區別,恐怕就只有道教比印度諸教更加現實,不死的意義僅僅只是局限在長生,不像是印度諸教追求的是不死、不滅、不可摧毀。

    「至於西方的術者追求些什麼,平心而論,對此我沒有絲毫的研究。」

    「我決定跟你合作,不過我絕對不希望和這些人一樣受到你的約束,我們的合作必須是平等的。」

    那個人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說道。

    「我們現在去哪裡?你的實驗室嗎?」羅莉問道。

    「對於這件事情,我無法作出決定,想要弄到通行證可沒有那麼容易。」那個人微微皺緊了眉頭說道。

    「你們幾位誰能夠有點辦法?」羅莉朝著身後問道。

    話音剛落,包括朱博文在內,那些黑道大佬們紛紛掏出自己的手機,迅速的按動起來,一時之間狹窄擁擠的房車裡,充滿了高低錯落的打電話聲音。

    半個小時過去,大多數黑道大佬一個接著一個垂頭喪氣地將電話放了下來,只有豬鯊還在那裡一個接著一個地撥通著號碼。

    最終那個傢伙露出勝利者的微笑,手裡比了個「OK」的手勢。

    「萬事大吉,我們走吧,不過,老毫,我不得不警告你一件事情,以後毀屍滅跡再也不許用攪肉機,更不許做成肉鬆,我最喜歡吃的就是肉鬆。」

    羅莉忿忿地說道:「其他人也最好記住。」

    身後自然又是一片答應連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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