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天尊 第七集 第六章 得逞
    「炎龍!」

    隨著我一聲大喝,被我用血液增幅後的這個中級魔法化為一條魔光流動的赤色火龍,張牙舞爪地向被眾人圍在陣心的羅德攻去。雖然為了不影響自己的持續作戰能力,我刻意減少了供給的血液量,但這一招也有著接近元素魔法師的威力。

    羅德首度流露出凝重的表情,左腿為軸,右腿展開、略伸,腰一扭,身體「嗖」地旋了一圈,將四周的衛隊士兵全逼了開去,然後定住身子,雙手持劍,眼中精芒大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我釋放出的火龍,等火龍接近他三尺之處時,雙手一揮,長劍猛地劈了下去。

    對他的動作不加理會,我伸手按在天雷神劍的劍柄上,將精神力如蛛網般沿著劍身傳入地表之下。隨著精神的延伸,地底所蘊的龐大的大地精氣如歷歷在目般盡皆浮現在「眼前」,而且,隨著我的精神力接觸過去,它們會相應地產生一陣興奮的震盪。

    這是一種十分奇妙和感覺,雖然在指揮紅槍中隊突圍時已經體味地一次,可今天再次見到這如有生命般鮮活靈動的大地精氣,感受到它們如同可愛的小寵物般在我的指引下匯聚起來,仍禁不住心神俱顫。

    羅德此時已經一劍將火龍劈碎,容不得我再遲疑,怒喝一聲,在他腳下無聲無息地匯聚起來的大地精氣如噴泉般激射而出。這是我剛才靈機一動時創出來的,既然自己能控制地底的大地精氣,那我也應該能利用它去殺傷敵人。

    其實從地底進行攻擊並不我第一個想出來的辦法,比如土系魔法中的「突石刺」、「矛槍亂刺」和武士們將自身的能量從地底傳送過去進行遠程攻擊的方式(與借物傳功類似)都是這一類,不過,「突石刺」、「矛槍亂刺」是用魔法控制土元素來攻擊對手,武士則是力量運用方式的改變。

    而我這一招與這些都不同,我是彙集原本就存在於地底的大地精氣來攻擊對手,勿需唸咒也勿需聚氣,相對以前那些招式來說,這種進攻方式更為隱蔽,只有對能量波動極為敏感的人才能提前發現。

    羅德顯然不屬於這一類,當大地精氣噴薄而出時他才發覺不妙,極力收腿迴避,不過,此時已是太晚,被刺出的大地精氣擊了個正著,受擊的雙腳發出「彭」地一聲悶響,他慘嘶一聲,被巨大的衝力掀得高高拋起。看他右腿不自然地扭曲,只怕腿腳都已折斷。

    在他中招之即我也發覺了自己這一招的缺陷,那就是由於是新創的一招,我對它缺乏控制,原本是想將大地精壓縮成利劍般刺穿羅德的身體,可用出來的卻是如同重拳的大面積噴射,所以效果並未如設想中的那麼顯著,不過,這個結果也已讓我大喜過望,他受了這麼重的傷,肯定是不可能再去支援休特那夥人,只要我再將救走休特的那些人一一滅口,那就不用擔心拉姆斯維納家族可能的報復了。

    眼見「刺客」高高拋起,那些弓箭手不待我招呼,下意識地拉弓放箭。一時間,疾箭如雨,四下交錯地在羅德周圍織出一張死亡之網。

    我大吃一驚,雖然羅德是我親傷的,但我可不想殺了他,若殺了他,定會與拉姆斯維納家族結下不解之怨,這就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只是羅德此時是被我擊得飛騰而起的,不可能在空中騰挪移位,那又怎麼能避開這數十支齊射的長箭呢。眼見箭雨距羅德已是不足三尺,而他卻沒有半點反應,面對此景,我只能於心中發出一聲哀歎:這下真的玩完了!

    值此灰心喪氣之即,我突然感到四周的空氣如受巨大的引力吸納般全匯向空中的羅德。當下便意識到後面會發生什麼,我迅速後退,遠遠地逃到院落的一角。

    我邊退邊盯住羅德,只見原本看來已是無從抵抗的他忽地將右手一伸,立時,一道衝擊波以他為中心應手而生。勢道猛烈,帶著尖銳的厲嘯,聽得人耳膜生痛,他四周的勁箭都被強大的能量彈開,以快了數倍的速度四下飛濺開來,不少人頓時為其所傷,發出一連串刺耳的慘叫。

    衝擊波迅速擴散,掀起沖天塵土,呼嘯著、厲嗥著,摧毀一切敢於阻擋的它的事物,院內一棵大樹支撐不了半秒就「咯」地一聲斷成兩截,接著,牆院也因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力量而轟然倒塌……

    神劍在面前布出一塊能量牆,在它的保護下,看著飛沙走石的這一幕,聽著四周的樹枝折斷聲、高牆倒塌聲、皇城衛隊士兵的慘叫聲,我心中駭然,這才是這帝國武學奇才的真正實力吧,居然連這種全方位的攻擊都能有這麼大的力量,只怕高級騎士中都沒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吧。若是可以,我絕不希望有與他對陣的一天。

    良久,能量的餘勢才褪盡。此時羅德已經不知去向,不過,我並不擔心,他腿腳受了傷,就算想去支援休特也是有心無力。望著一地的殘垣斷壁和還未消散的煙塵,我驚魂未定地收起長劍,望了四下地面上滿身血污不住呻吟的衛隊士兵一眼,我向遠處那因為剛才站在院外而逃過一劫,此時還未從巨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的士兵道:「一半出動去追擊敵人,剩下的趕緊救人!」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派了一隊人馬去追羅德,這樣他就絕不可能再給我搗亂了。

    話一說完,我腳尖輕點,飛掠到屋簷之上,留下剛剛醒悟過來的士兵亂糟糟地開始了救援行動。

    飛身從幾個屋頂掠過,同時,我四下打量,希望能找到一點線索。

    「大人!」當我又落到一個屋簷上時,一個人突然從黑暗之中冒出來向我打招呼。認出他是紅槍中隊中的一員,我停住了腳步。

    「莫本小隊長命令我在這裡守候大人的!」他對我行了一禮。莫本的應變能力的確不錯,居然能想到要留下個人來給我引路。點點頭,我道:「好,快帶路!」

    「是!」他又行了一禮,轉身向後跑去。

    我跟著他一連穿過好幾條街道,然後轉身向左,伸手拉起一塊下水道的木板,現出漆黑一團的下水道口。他道:「那幾人就是從這裡進去的,小隊長說會在路上給我們留下記號。」

    邊說邊一頭紮了進去。皇城的下水道雖然有專人把守,但在這種和平時期,又身處大後方,守備自是十分鬆懈,選擇這條路溜出城外比從城防上打主意要來得容易得多。

    看那個士兵一進入下水道就茫然地睜大眼睛,我知道他是因為暫時還無法適應黑暗,不想浪費時間,我手指一伸,默念「光明術」,一個小光團立即匯聚在指間,銀色的光將四下照得透亮。

    那士兵神情一鬆,四下看了一眼,道:「大人請跟我來!」領頭向前奔去。我掃了一眼他視線停留之處,那雜亂無章地用銳器刻出的幾條線紋,若不是我親眼看見那士兵是根據這個東西來判斷方位,肯定會把它忽略過去。

    看來這是朵坎設計的暗號了,他的確是個人才,這種人才絕不能在我手中浪費了,把目前這件事幹完後我就應該想法來收服他了。

    沉吟中,我們走出了很遠。在緊隨著我的魔法光球的照明下,那士兵很容易地找出莫本他們留下的路標,不一刻便來到一處出口水前。

    那士兵四下望了幾眼,向我稟報道:「大人,小隊長留下的記號到這裡便中止了,我想出口應該是這兒了。」

    「好,」我道,「那就出去吧!」

    剛從出口爬上來我便隱隱聽到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心中不由得一緊:看來他們已經打起來了。

    對邊上未能覺察到異樣的士兵道:「你隨後跟來!」腳下運勁,迅速向聲音起源之處撲了過去。

    這已是城外數里之外,面前不遠處就有一片樹林,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我毫不猶豫,摧動內息,飛掠到樹林之內。

    藉著皎潔的月光,我一眼便看見樹林內的一個小山坡上有兩幫人在對戰,一幫是是我的紅槍小隊,有近百人,另一幫則有五人,外圍有三名我從未見過的男性劍手正圍成一圈,保護著中間的人且戰且退,估計應該是羅德的手下,圈內則是手腳都被銬住的休特,在旁邊還有一名身披魔法袍的法師扶持著他,在那法師掀起的長袍的風帽下,一頭金色的長髮迎風飄曳,一張熟悉的俏臉佈滿緊張。

    居然是伊娜,我一陣狂喜,真想不到救出休特的人會是她。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必須得做出改變了,沒想到伊娜也在這兒,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看來,幸運女神還是垂青於我的。

    此時,他們正向山坡上移動。我手下的紅槍中隊雖然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但他們嚴守我「不得隨意傷人的命令」,並未將休特他們逼得太緊,再加上伊娜不時用出幾個魔法予以支援,這才勉強支撐了下來,不過,那在外圍作戰的三名劍士也已是傷痕纍纍。

    「住手!」我大喝一聲,大步走到山坡之下。

    聽到我的聲音,紅槍小隊立即停止了追擊。而那幾個人也得到了喘息的機會,聚在一塊,邊趁機恢復力氣,邊用警惕的眼睛打量著我。

    排眾而出,我緩緩走到那五人面前。掃了一臉緊張的五人,我沖眼中正噴射著仇恨的火焰的休特笑道:「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你終究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休特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口中卻不肯服輸,冷笑幾聲道:「還不一定呢!」

    看他的樣子是還想說幾句狠話出來,不過,那乾澀顫抖的語音卻暴露了他的心中的恐懼。

    「是嗎?」我微笑,接著,聲音轉厲,大聲道:「除法師外,全部幹掉,一個不留!」說著,率先揮劍衝了過去。

    沒想到我說打就打,他們大吃一驚,那三名劍士立即攔了過來。不過,這久戰疲憊的人哪是我的對手,面對這品字型撲來的三人,我不慌不忙,長劍一揮,聲勢浩大直劈向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人。

    那人見我來勢兇猛,趕緊全力舉劍上撩。就在兩劍即將碰撞之即,我手腕一旋,原本是勢大力沉的一劈突然間變得無比靈活,先是輕巧地讓開了他的長劍,接下來,反挑在他的劍刃之上。論到招式的巧妙這個大陸上有誰比得過我,又豈是這種蝦兵蟹將可以匹敵的。

    「嗆!」

    「咯!」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第一聲是我的長劍交擊的聲音,而第二聲則是我的對手用脫力而導致碗骨錯開的聲音。

    「啊……」他痛苦地抱著右手退了開去。

    他邊上那兩人大吃一驚,趕緊雙劍交叉地向我攻了過來。不過,他們腳下的速度突然提升,但手上動作卻沒有跟上來,我一瞥之間便發現了好幾個老大的破綻。

    雙足連點,我趕在左面那人正攔腰橫掃過來的長劍揮近之前縱入他的懷中。由於在此之前我身形不定,他根本沒有預料到我會如此「冒險」,這種眼力的差距決定了他再無機會。電光一閃,那人持劍的右手立即在天雷神劍的銳鋒下分了家,接著,三拳同時轟在來不及發出慘叫的他的小腹上,將他打得鮮血狂噴地飛出三米之外,眼見是活不成了。

    ※※※

    背後風聲呼嘯,顯然是剩下的那一人手中之劍正衝我後心扎來。

    冷酷地一笑,左手拍在面前那剛被我削下來的,還握著長劍的血淋淋的手臂上。

    「嗖!」那隻手貼著我腋下的衣衫劃向後身後。接著,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吼聲。不用看也知道他是被同伴的長劍刺入了心窩。

    片刻不停,我腳下連踏,眨眼間便追到了那抱著手腕踉蹌後退的劍士身前。

    「啊……」知道已是無路可退,他狂嗥著衝了過來。神劍一揮,這個根本沒有能力抵抗的對手的頭顱立即飛到半空,鮮血從他頸項上衝出,噴射到三尺多高,面對這血腥的一幕,我卻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在殘酷的世界裡存活了這麼久,這個道理我早就明白了。而此時,作為法師的伊娜依然沒完沒了地吟唱著她那冗長的咒語。

    想不到我眨眼功夫就將那三名實力不弱的劍士擺平了,休特與伊娜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臉一下子變得煞白,驚懼之下連額頭上冷汗也冒了出來。

    眼看我氣勢洶洶地衝了上來,休特的臉色一變再變,突然,他雙手一伸一環,將銬住雙手的鐵鏈鎖在了伊娜的粉頸上。

    「啊!」伊娜一聲驚呼,馬上就要完成的咒語立即胎死腹中。「你幹什麼?」

    想不到休特會對她出手,她完全反應不過來,愣了片刻後才又急又驚地叫起來,「快放開我!」

    根本不理會懷中的伊娜,休特兩眼血紅地望著大步逼近的我,怒吼道:「站住!要不我就殺了她!」

    聽到他的話,伊娜又驚又氣,掙扎道:「你瘋了嗎?快放開我!」

    我放緩步子,「急切」地道:「快住手,有什麼話好說,不要傷害到她!」

    面上緊張,心中卻暗喜,我知道,精心設計的好戲終於要開演了。

    「站住!快站住!」他的雙手略一用力,伊娜立即顯出吃力的表情。

    「好,好,好!」我趕緊停下來,雙手一翻一舉,將身後紅槍小隊的隊員全阻了下來。放緩口氣,我道:「你不要亂來,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好好商量。」

    可能是我們奇怪的態度讓伊娜感覺到了什麼,她平靜下來,用怪異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休特道:「現在,你最愛的女人在我手上,你要是不想她有什麼損傷的話那你就老實一點。」

    「什麼?」

    「什麼!」

    兩聲驚叫同時響起。

    裝作沒有看到伊娜的驚訝,我「一臉不解」地對休特道:「什麼我最愛的女人?你是說伊娜嗎?我那不過是跟你開一個玩笑罷了,你居然當真了,這也太可笑了吧!」

    「是嗎?」休特冷笑,手上突然加勁,強烈的窒息感立即讓毫無防備的伊娜無可抑制地咳嗽起來。

    「住手,住手!」我「焦急」地叫了出來。

    休特鬆開鐵鏈,望著我微笑道:「怎麼樣?」

    我低下頭,頹然道:「好,算你狠!你想怎麼樣就說吧!」

    想不到我真的肯為了她放過休特,伊娜表情複雜地看著我,不知她心中是何感想。

    看到我已經「屈服」在他的威脅之下,休特得意洋洋地道:「我的要求很簡單,馬上放我離開就行!」

    「等一等!」看他抬腿要走,我趕緊道,「你不能就這麼走了!」

    「怎麼?」聽我這一說,他又緊張起來,「你難道不要她的命了嗎?」說著,作勢又要收緊鐵鏈。

    「我可以放你走,」我說得很慢,卻十分堅定,任誰一聽都可以知道我的想法是絕不會改變的,「但你要必須要答應我三個條件。」我肅穆的表情也影響到了休特,他緊張起來,略顯不安地道:「好,你說!」

    「第一,」我緩緩道,「絕不能說出事情或追查事情的真相。」

    這一點是必須要說的,雖然我覺得沒有必要,但若不說的話會引起懷疑,所以我把它放在了第一點。

    不過,話雖這麼說,我其實早已做好了對方不肯同意的準備——這一點對我的計劃來說無關緊要,他同不同意也不打緊。

    出乎我的意料,休特在沉吟片刻後居然點頭同意了。想不到他這麼怕死,為了避免受到追殺,竟然連這麼深的仇恨都可以拋開。不過,這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壞處,他這麼怕死,那我的計劃則更容易成功了。

    「第二,」腦中轉得飛快,我面上卻不動聲色,繼續將條件提了出來,「你要對神明發誓你對伊娜沒有任何的愛意。」

    這話若在平時,就算休特對著伊娜當面說出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因為平時的種種已經說明了這一點,伊娜頂多傷心一陣子就會沒事,可他在我的逼迫之下發誓這個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從伊娜的角度看來,他是因為想保命才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的來,這一點足以讓伊娜魂斷神傷。

    休特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應該只是覺得這樣會傷害到伊娜的面子,所以才會遲疑了一會,不過,不願意死的想法很快就讓他做出了選擇,他點頭道:「好!」說著,當眾發立下了誓言。

    原本還存有一絲僥倖伊娜在聽到休特的話後精神立即崩潰了,垂首輕輕地抽泣起來。

    休特現出不忍的模樣,不過,只是一閃而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迫不及待地衝我道:「還有一個條件呢,你快說!」

    輕咳一聲,我死盯著休特,直到他現出不安時才一字一頓地道:「最後一點就是你要發誓與伊娜一刀兩斷,而且,要承認她是我的女人,今後永不再見她!」

    若是我最開始就提出這一個條件出來,休特只怕會堅決不同意,可現在他已經答應了前面的兩個十分艱難的條件,既捨棄了人格的尊嚴,又破壞了與伊娜的良好的關係,現在要讓他再度出賣夥伴也就不是那麼為難了,我相信,以他怕死的程度,肯定會做出有利我的選擇的。

    果然不出所料,休特一口就應承下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他不僅答應了,而且答應得十分爽快,連禮節性的猶豫也免了,看得我都替伊娜不值,這種生性薄涼的男人除了相貌英俊一點外有哪一點值得她去愛,虧她還為他捨生忘死地跟在拚命,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

    聽到休特的誓言,伊娜先是全身僵硬,接著就拚命掙扎起來,她一面用力搖晃,一面使勁地捶著向後的休特:「你放開我,放開我!快放開我……」

    「住嘴!」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休特也就不再留什麼情面,他運勁一提,伊娜立即滿臉痛苦地抓住了深勒入肉的鐵鏈,只顧張著小嘴努力而艱難地呼吸,掙扎頓時瓦解,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我看得一陣快意,這女人也有今天,胸中那口惡氣頓時消散了不少。

    「住手!」我「心痛」不已,「快住手!」

    「你老實點!」休特在伊娜耳邊惡狠狠地說了一句,然後才將鐵鏈略微鬆開了一點。其實已用不著他再說什麼,因為伊娜此時只是噁心得不住乾嘔,那還顧得著要跟休特計較。

    怨毒地望了我一眼,休特道:「你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好,」我道,「放開伊娜,我以創世神的名義發誓,我保證不再追殺你!」

    這是曼德費爾大陸最神聖的誓言之一,休特的臉立即鬆弛下來。

    見他已經相信了我,我道:「現在我把鑰匙給你,你把伊娜放開!」

    說著,將鎖住他的鐵鏈的鑰匙扔了過去。這鐵鏈是以特殊材料製成的,上面附有魔法的加持,是專門用來鎖那些重要犯人的,若沒有鑰匙是極難弄開的。這也是為什麼逃出來這麼久休特卻還戴著它的原因。

    見鑰匙從天而降,休特雙手一鬆,把伊娜放了開來。伊娜卻已是沒了任何的鬥志,桎梏一鬆,立即無力地滑坐在地上,摀住臉嚶嚶地哭了起來。

    一把接住從空中扔來的鑰匙,休特趕緊伸開了手腳上的鐵鏈,心知我不敢違背對著創世神發下的誓言,他心情輕鬆地在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腳,又在我與伊娜身上瞄來瞄去,最後得意地大笑道:「你為了這樣一個女人放過了我,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哈!哈!哈哈!」說完,在大笑聲中得意忘洋洋地轉身朝山坡上行去。

    「不會的,」看他走出數十米後,我突然在他身後冷冷地說了一句令他大驚失色的話,「我不會讓自己後悔的。」說到這,提高聲音沖身後的紅槍中隊成員道:「給我殺了他。」

    休特又驚又怒地轉過臉來,無法置信地道:「你居然敢違背對著創世神發下的誓言?」

    「沒有啊?」我「一臉不解」,「我發的誓是說我不再追殺你,但我沒說過不派人追殺你啊!」

    「你……」休特頓時氣結,怒道:「你居然敢玩我,你不得好死!」

    「你居然還有時間跟我討論這個問題,」我做出一副大吃一驚的表情,揶揄道,「你不知道我的手下已經追過去了嗎?」

    「你……」休特眼睛內已經噴出火來了,不過,看著正迅速向他逼近的紅槍中隊隊員,他還真是不敢再留。狂吼一聲:「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幾個起躍,逃進身後的樹林之中。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和呈扇形向前推進的紅槍中隊的隊員,我嘴角浮出一絲得意的笑,他很快就會發覺他的力量在不斷消退——今天給他的水也不是讓他白喝的,那可是給「高級人員」專用的魔法藥水,喝了以後力量的恢復速度會變得十分緩慢,等他發覺異常時肯定已是來不及做出反應了。

    望了蹲坐在的伊娜一眼,我「歎息」一聲,大步跟上紅槍中隊的隊員。這一聲長歎七分是假,三分是真,看到她心碎的樣子我的確起了惻隱之心,不過旋又用理智克服了這種情緒。計劃已經進行到了這個地步,我不可能再做出改變了。

    憑著敏銳的聽覺,我在休特視線不及之處盯死了他,不緊不慢地尾隨其後。很快,他的速度就慢了下來,我知道,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不過,我並沒有追上去,而是我將速度放了下來,大聲命令身後的手下從四面包抄。他要是繼續這樣跑下去,不用我出手他自己就會倒下來,我相信他不會這麼傻的。

    看來他也發覺了自身的異常,我清楚地聽到他突然停下腳步,飛身上了一棵大樹。故作不知地帶著人馬從他身下衝了過去,走出沒多遠,我命令紅槍中隊先衝出一段路後再大面積呈弧形鋪開往回搜索,自己則馬上折了回來。

    回到離休特藏身之處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時我便聽到了他從樹上跳下來的聲音,鎖定他的腳步聲,我悄悄跟在他身後。他並沒有發現我在後面,還以為暫時安全了,趕緊往回跑去。看他的方向,他只要再走一段路程就可以看到還留在原地的伊娜(這正合我意,現在用不著我再逼他走回那兒去了),一切都按我的設計在發展,我知道,這齣戲的高潮就要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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