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 外篇 十一:玉盤珍饈值萬錢
    「你知道那位黃公子是什麼人麼?」

    「知道漢武帝嘛。」韓雁聲窩在自家躺椅上搖晃著纖足慵懶無比。

    出了聞樂樓後二人回到蕭府遣開了人開始會師細談。

    「我家是不能去的。」桑弘羊搖開扇子道「你知道大戶人家關係複雜要是有些驚世駭俗的話被偷牆角的聽了過去可就不妙了。」

    韓雁聲嫣然想到亦可介紹桑弘羊與蕭方相見也就不再推辭。

    蕭方其人韓雁聲無法看透只覺得深不可測必定是個人物。而桑弘羊已經因為穿越的淵源被她無條件的劃為自己人。如果他們欲在這個陌生的年代有個依靠唯有團結起來一起行事。

    「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桑弘羊有些驚異但馬上想透關鍵「你穿越的身份是誰?」

    「你猜猜?」

    「不會是衛子夫衛子夫現在在宮裡。難道是李夫人不對李夫人現在還沒有遇到漢武帝。」

    「你怎麼總是猜是他的女人啊。」韓雁聲不滿。

    「除了和漢武帝有關係的女人還有什麼可能你會認識漢武帝?而且根據穿越定律穿越的女人絕對不會是無名小輩的不是麼?」桑弘羊振振有詞道。

    「你怎麼不猜陳阿嬌?」韓雁聲間接承認桑弘羊的話。

    「陳阿嬌?」桑弘羊驚訝重複「你是陳阿嬌?咫尺長門鎖阿嬌人生失意無南北的陳阿嬌?」

    「我是我陳阿嬌是陳阿嬌。」韓雁聲心下有些堵怒道「就像莫雍年是莫雍年桑弘羊是桑弘羊一樣。」

    「我絕不會重複阿嬌的故事。」

    「可是你現在是在她的身體裡啊。」桑弘羊不以為意「好馬不吃回頭草。現在看來劉徹是注定當不了一匹好馬嘍!」

    「你才是棵大頭草呢!」韓雁聲順手抽出手邊的竹簡狠狠的敲擊桑弘羊的頭。「他肯吃也要看我願不願意給他吃啊。」

    「雁兒」桑弘羊正色道「我是男人我瞭解男人。劉徹可以不要你也可以讓你死但絕對不會容忍你投進其他男人懷抱的。你如果不回到他身邊你今生注定是無法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我可以不要他知道啊。我們瞞著他他今天見面都沒有認出我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誰。」

    「你敢拿你心愛的男人冒這個險麼?你可以承受你的愛人為了你遭受滅頂之災嗎?雁兒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帝王一怒沒有人承受的起。」桑弘羊憐惜的看著她仍然冷酷道。

    「不提這個了。」韓雁聲逼回眼中閃爍的淚水。「你呢?劉徹怎麼會認識你還一副熟稔的樣子?」

    「呵呵」桑弘羊一笑「你知道桑弘羊這個人麼?」

    「我自然知道桑弘羊漢武帝時名臣提出規範商業意見。後人多褒貶但在實際上卻常常使用桑弘羊的觀點。所以我聽說以前的桑弘羊是個紈褲子弟還吃了一驚呢!莫非」韓雁聲眼睛一亮心有靈犀一點通「你已經當官了?」

    「是啊。」桑弘羊冷笑「我以前就是一個商人雖然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年代但我不甘心平平淡淡。士農工商憑什麼五千年來中國的商人都處在低下地位?」他揮揮手「你不要告訴我你的大道理我都知道但我就是不願服輸。雁兒我想用我的雙手改變這種現狀所以我入朝拜官。雁兒我們知道漢武帝時期是漢族興盛時期我們可以借助自己的手將這種盛世推到頂峰你是否願意與我合作?」

    「你……」韓雁聲震撼「我開衣坊一是想尋找你們。二是希望自己身邊的人過的好一些。沒有想的那麼偉大。你說的倒也不錯但是你要知道劉徹可不是你能夠擺佈的人你一步走的不好可能就是身異處更要牽連家人的。」

    「所以我需要你回到他身邊。」桑弘羊正色道「我要你牢牢的佔據他心裡面從各方面影響他。」

    韓雁聲笑的諷刺「你憑什麼認為我可以?他是誰啊『帝可三日無食不可一日無婦人。』這樣一個人我又有什麼能耐可以抓住他?」

    「雁兒。」桑弘羊皺眉「你很好你不必妄自菲薄當你煥出全部光彩絕對可以抓住任何男人的目光。哪怕是漢武帝劉徹。我可以幫你謀劃你相信我我所做的每一項投資必然都會付出回報。」

    「你不必說了。」韓雁聲低下頭淡淡道「讓我考慮一下。」

    「好。」桑弘羊溫和一笑「我們先談一下現狀吧。」

    「雁兒我們可以共同在長安城開一家食肆。你廚藝上佳而我善謀劃不出一年必可財源滾滾而來。

    韓雁聲終於淡淡笑開「好啊我本來就有這個打算不然就快被弄潮纏死了。但我只收徒授藝自己不下廚的。你要知道阿嬌是皇后我韓雁聲在家也金貴著呢。」

    「也好。」桑弘羊沉吟道「一個神秘的頂級大廚存在對食肆的經營也是有著很大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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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孕到幾個月上韓雁聲便漸漸懈懶半分也不想出府了。

    這些日子她每日裡只是指點一下送過來的廚師並畫幾個花樣給衣坊其餘時間俱跟著蕭方學醫。

    「雁兒」蕭方溫和勸道「你懷有身孕還是不要費太多心力了。」

    「師傅說的是。」她只好微笑應著回房去休息。走在廊上的時候憶起多日前與桑弘羊的談話歎了口氣覺得頭隱隱作疼也許專心無騖的學醫還更能讓她輕鬆些。

    那你就去啊。心底一個聲音悠悠道。

    「呃」阿嬌。她歎息。那可是你最愛的男人啊。

    如果我真的做了豈不是對你多年愛戀的否定?

    可是阿嬌苦笑與其將徹兒交給那些女人我寧願將他交給你。

    至少你和我是一起存在的看見你的時候也許徹兒偶爾還能夠想想我吧。

    可是可是我很怕他啊。韓雁聲可憐兮兮的想。雖然多了兩千多年的閱歷而且她是一個在現代教育黨的紅旗下長大的女特警還是會對那個古早的男人心懷畏懼。雖然那個男人是歷史上好大喜功窮兵黷武好色荒淫的漢武帝。

    她在心中腹誹實在是看不出害怕的模樣。

    陳阿嬌有些無語這個女子實在是金枝玉葉的她沒有見過的類型。說她聰慧卻有時候神經粗說她笨卻時而冒出點稀奇點子不按牌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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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培訓了兩個月蕭府廚師終於出師。韓雁聲挑了一個口風緊手藝也不錯的留下打理蕭府伙食其餘人全部遣回。最開心的莫過於弄潮終於可以天天吃上可口飯菜不用和韓雁聲大打拉據戰。

    元光六年春三月

    長安城內新開了一家食肆名喚清歡樓。

    跨進清歡樓的客人們無法預見日後清歡樓便成了大漢第一食肆。日漸聞名最後成了長安城的一道風景。

    既來長安必往清歡。不到清歡樓嘗嘗清歡樓的手藝如何稱的上來過長安城?

    一輛馬車緩緩馳來在清歡樓前停下。韓雁聲攙著綠衣下來仰觀看清歡樓的牌匾心中安定。能夠一直知道有一個可以將一切放心交付的朋友感覺實在不錯。而對桑弘羊那日說的話她雖然不完全贊同但桑弘羊肯將一切開誠佈公的來談這至少證明他很看重他們的朋友關係。畢竟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雖然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家人」但在心理的意義上最親近的還是只有彼此。

    桑弘羊站在門前含笑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流水般的人們湧進清歡樓奇異的打量著這個讓長安人耳目一新的食肆。寬敞的大堂佈置典雅桌椅都用松籐編製充滿著野趣。甚至東邊區域裡開設出一個吊椅的風格坐著的顧客可以輕輕搖晃像坐鞦韆的感覺。

    圓圓環繞著的二樓是雅室竹編的牆屋風格清新優雅不落俗套最讓人嘖嘖稱奇的是一二樓之間的高度上懸空搭建了一個吊台可以容納歌舞表演樓上樓下俱方便得見……

    當吉時佳辰已到清歡樓掌櫃走上吊台朗聲道「歡迎大家來到清歡樓。」

    「為了感謝大家的捧場清歡樓今日特意做了一道招牌菜這道菜在我們今後的菜譜上要價可是整整一萬兩。今天鄙樓開張就免費招待大家了。」拍手道「上菜。」

    幾個夥計應聲道「是。」

    一時間台下嗡嗡議論有人道「哪道菜需要一萬錢不是坑人吧?」也有人道「那道菜可以夠這麼多人吃胡吹大氣。」

    幾個夥計抬著一個碩大的盤子上台。台下有認得的人叫道「那是沙漠上的駱駝。」

    只見那駱駝還保持著完整的形狀烤的色澤金黃香味撲鼻已經有人垂涎欲滴。

    謝掌櫃含笑對二樓東廂天子房雅室道「還請桑大人來為我們切菜。」

    一身白衣的桑弘羊下得樓來含笑道「恭敬不如從命。」接過刀劃破駱駝的肚子在眾人的驚歎聲中一隻烤羊出現在駱駝肚子裡。桑弘羊繼續劃破羊肚依次切開烤鵝烤雞最後用刀尖戳住一枚色澤金黃的雞蛋微笑朗聲道「將這隻雞蛋送給陳夫人去。」便有小廝應聲去了。

    過了一會兒樓上東廂雅室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多謝桑公子賜菜小女子無以為報彈支曲子拳表謝意吧。」便聽得一陣叮叮咚咚宛如空山靈雨。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瞭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一曲已畢滿樓俱靜過了許久方有人叫了個好字。一時間所有人轟然叫好。

    二樓東廂裡韓雁聲放下琵琶知道她與桑弘羊精心策劃的這場開幕式以完美的方式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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