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羅剎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本是清涼入水的夜晚,卻讓人感到了焦灼和冷冽的感受,笑笑拉著大大的手靜靜的站在門外等著,她相信小小會沒事的,而手中的小手也慢慢的趨於平靜了,只除了那不時的抽搭聲。

    小白縮在笑笑的懷裡,圓圓的大眼睛也是期待的看著門口,等著那活潑的小身影跳出來,即使是提著它的耳朵,它也認了。

    而佑安卻只能擔憂的站在笑笑的背後,滿腹內疚,他辜負了笑笑的托依,他的大意帶來的是無法彌補的傷害和對笑笑賦予他的信任的辜負。

    終於當月光下的身影越來越長的時候,門終於打開了,鍾楚凡疲憊的走了出來。

    「笑笑,進去吧,給她運功療傷。」鍾楚凡知道有了笑笑的內息調理,小小會好很多。

    「嗯。」笑笑把手中的小白遞給了大夫,平靜的走了進去,當她看到床上那蒼白的小臉蛋,她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一下,激烈收縮,疼得她窒息,但是她卻不能停下腳步,鼓起勇氣,慢慢的靠近那小人兒。

    小心翼翼的拉起小小放在外邊的小手,冰涼的感覺讓笑笑心疼,遏制住那眼眶中的熱淚,緩緩的對上小小的掌心,把功力傳入小小的體內,引導著那混亂的內息徐徐歸順,打通鬱結的經絡,直到小小的身體變得暖和,笑笑這才收住了那綿綿不絕輸出的內力,把小小的手放入被子,俯身在小小的額頭印上慈愛的一吻,輕柔的撫順小小額頭的絲。

    「小小,娘在你的身邊,好好休息,睡夠了就要起來了,不能賴床啊。」笑笑就像對一個疲憊的孩子交代著,只有她自己知道,現在的她多想叫醒小小,看到那黑亮的大眼睛,眨巴著看著她,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因為她會是小小最堅實的後盾,是小小的精神依托。

    「娘叫大大和佑安進來看你,他們還在等這你睡醒呢。」笑笑再次吻了一下小小的臉蛋,這才走出門去。

    「娘。」大大一個跑到她面前,睜著詢問的大眼睛看著笑笑,直到笑笑微笑著點頭,才釋然一笑衝了進去,而佑安卻沒敢進去,因為他不知道怎麼面對小小,更不知道怎麼面對笑笑?

    「佑安,進去吧,小小一定想看到你。」笑笑柔和的看著這個忐忑難安的男子,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可是就算他步步緊跟小小,誰又能保證小小不會出事呢?

    「小姐。」佑安驚詫的看著笑笑,他沒有想到笑笑居然沒有責怪他,還讓他去看小小,但是看著那柔和的眼神,他知道是真的,她不怪他。

    可是笑笑越是這樣,他越是自責,笑笑把人交給了他,可是他卻沒有保護好她。

    「進去吧,要不小小要找人了。」笑笑看著這個男子,小小的眼光不錯,只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現小小的好?

    「是。」佑安這才覺自己已是淚珠滿眶,喉頭硬。

    「佑安,你別擔心,我沒事了。」果真小小一看到佑安進門,就要掙扎著起床,還強撐著展開笑顏,只為了減少佑安的擔憂和自責。

    同為母女,她們是那麼的相像,都是那麼的善解人意,明辨是非,那麼的堅強,卻同樣令人心酸憐惜。

    「好好躺著,不許逞強。」佑安趕緊走到床前,按住了那倔強的小肩頭,讓她重新躺回到了床上,終於看見那明亮的大眼睛了,佑安只能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小心的審視她的每個輪廓。

    而看著這一幕的大大很識相的退出了房間,看到站在夜光下影子拉得長長的笑笑,他知道娘有事等他,他也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幹什麼?

    「鍾大哥,小小就先交給你了。」看著一直沒有出聲的鍾楚凡,笑笑出言相托,而鍾楚凡只是點頭領會,轉身為小小熬藥去了。

    不管外面將會生什麼,他只知道,小小在這裡。

    而當笑笑走出鍾楚凡所在的小院的時候,魅影和夜影已經站在門外了,這小院已經被幽蘿谷的人嚴密的保護了起來,笑笑沒有說,不代表他們不知道,只是他們很氣憤,小谷主受到了那麼重的傷,出手的居然是東方家的人。

    「魅影,夜影,保護好小小,從此以後她就是你們的少谷主了。」笑笑的話語已經表明了小小的身份,本不想把大大和小小牽涉進來的,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會逃避,小小成為了幽蘿谷的少谷主,那麼她的安危由幽蘿谷的人來保護也就理所應當了,當然這之後,小小就必然得承擔應承擔的責任和義務。

    小小的個性和她很像,雖然和大大是同胞兄妹,可是小小的個性更加的偏執,而大大卻相對溫和。

    既然擺脫不了宿命的安排,那為何不讓小小來掌控自己的命運。

    「娘,我見到他了。」大大和笑笑直接從屋頂向東方府飛去,大大看著笑笑嘴角那微不可見的笑容,輕聲的說道,就怕傷害到笑笑。

    「是麼?」笑笑當然知道大大說的他是誰?沒想到他活著的消息,她卻在兩個孩子後面知道了,說不驚異是假的,可是她已經習慣了不行於色,只是心中的沉重感更加劇了。

    兩個孩子去東方府為的就是去看他吧?那麼他們又怎麼會朝他們下手呢?東方傲不是知道大大和小小的身世嗎?難道他們不想承認兩個孩子嗎?按照她對東方柏雲的瞭解,東方柏雲是不會出手傷人的,他一直不知道大大和小小的存在,可是東方傲也沒有和他講嗎?在他的面前傷了小小,那麼就是說想破裂他們之間的關係,在東方柏雲不知不覺中,只是為了斷絕他們之間的關係吧,武林大會又將舉行,他們的關係必將影響東方家的聲譽,最主要的是他們不想讓東方柏雲再來到她的身邊吧,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一路上,笑笑的思維逐漸清晰,不管如何,他們也不應該傷害懵懂的孩子啊?孩子有什麼錯,錯就錯在是她唐笑笑生的,錯就錯在身份上,愚昧的人啊。

    當笑笑手牽著大大站到了東方府的房頂的時候,東方府還依舊燈火通明,到處站滿了弟子,笑笑手一伸,袖中的白綢像一根棍子般慢慢的抽向了院中的大樹,只聽得一聲霹靂脆響,那高過屋頂的大樹齊腰斬斷,轟然倒地,頓時引起了東方府弟子的注意,只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屋頂上,頭頂卻是那圓圓的明月,女子懷中卻抱著一隻慵懶的狸貓,正享受著女主人的輕柔撫觸,而女子的身邊還有一個男孩子,就像那觀音坐下的金童般,在月光下不似凡人。

    然而他們卻知道,來者不善,畢竟這男孩子不是剛從這東方府帶著受傷的妹妹走了的嗎?沒想到很快就來了,那女子就是他們那神秘的娘了吧,明明是兩個孩子的娘,可看起來卻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

    東方傲先衝了出來,他就知道這事麻煩了,沒有想到來的這麼快,看著那衣袂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的身影,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雖然沒有見過笑笑爆的場景,但是那江湖中的傳說卻浮現到了他的心頭。

    「笑笑。」隨後出來的東方柏雲看著那熟悉的容顏,看著那折斷的大樹,看著那滿臉寒霜的男孩,他不用問,也知道怎麼回事了?他難以置信的側身看著自己的大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大哥,竟然聯手搞出騙局,逼他對他的親生兒女動手,而他的父親,孩子的爺爺竟然親手傷了自己的孫女,哈哈,他真的不敢相信,他看著東方傲,只想從東方傲那裡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哪怕是一句狡辯也好,他真的不敢相信,他嚴厲的父親,慈愛的娘,友善的兄長居然把他蒙在鼓裡,對自己的兒女下手,他真是一個傻瓜,天下一號傻瓜,他早該想到的,當那兩個孩子看著他,想得到他的信任時,當那兩個孩子確認他的身份的時候,當那兩個孩子用委屈而倔強的眼光看著他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那扯動心扉的悸動,那似曾相識的感覺,就是一種血液的呼嘯,是父子之間特殊的情感,而他卻執著於那言語的肯定,忽視了心的呼喚。

    「東方傲,東方柏雲,你們是否該給我個說法,我的小小怎麼會在這裡受傷的?」笑笑手撫著小白那光滑的毛,低垂的眼簾沒有看向那哥倆,只是那幽幽的問話在東方府迴響。

    「娘,他們說我們給盟主的娘下毒了。」大大朗聲說道,把來不及告訴笑笑的事情說了出來。

    「哦,什麼毒?解了嗎?需要我幫忙嗎?」笑笑這次卻把目光投向了東方傲,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東方柏雲一眼。

    她從來沒有想到,當她知道東方柏雲沒死,當她看到東方柏雲的時候,她能如此冷靜,可以做到無視他。

    「弟妹。」東方傲慌了,笑笑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她想要讓這一切變成事實嗎?那麼娘還會有命嗎?

    「東方盟主,小女子唐笑笑,幽蘿谷的谷主,而你們今晚傷到的是我幽蘿谷的少谷主唐小小,我來此,只是想說這個,也告訴你們,武林大會上留有幽蘿谷的席位,我會按時到會,告辭了。」笑笑沒有他們想像當中的狂風驟雨,然而那輕柔的話語卻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她的意思是幽蘿谷重出江湖,而且要光明正大的涉足江湖了,還有一個意思就是大大和小小從今和東方家斷絕一切關係,跟從母姓。

    「笑笑,小小怎麼樣了?告訴我,我是她的父親,笑笑,求你告訴我,讓我看看小小。」東方柏雲見笑笑轉身要走,趕緊飛上房頂,擋住了笑笑的去路,渴求的看著她,笑笑的性格他瞭解,可就是因為瞭解,他才深刻的知道,一旦笑笑從這兒走了,那麼他們之間就真的完了,而那不是他回來的目的,他的目的是找到她,和她一起看日出日落,過著夫妻團圓的平凡日子。

    「你是誰?」笑笑轉身看著他,淡淡的問道,眼前男子的容顏逐漸明朗和記憶中的他逐漸重疊,看著他眼中的擔憂和乞求,她卻看不到任何虛假,她知道他一直是個孝順的兒子,他也是一個公認的好人,可是那又能代表什麼,讓他的親人傷害了她的女兒,也是他的,而他卻毫不知情。

    她該感歎他的可悲,還是憐惜他的處境?

    「笑笑,我是東方柏雲,我回來了,我沒死,我回來了。」東方柏雲按捺住心中的急切和惶恐,正式的說道。

    「你是什麼人?和我有什麼關係?」笑笑繼續問到,看著眼前的男子,為何她還能平靜的說話,為何她一點激動的情緒也沒有,那麼這十年來的執著與守候是為了什麼?笑笑的心中竟然有了茫然的感覺,只是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她的心平靜無波。

    「娘子,是我,我回來了,回來找尋我的娘子笑笑,找尋那個堅強而又脆弱的丫頭,想看到她,讓她不要為我的受傷難過,更不要內疚,要告訴她,相公回來了,以後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一切都有相公替她承擔,隨心所欲,沒有人能逼迫她做不願意的事情,相公會給她一個溫暖而舒適的家,雖然平凡簡陋,但是卻有我。」東方柏雲看著這麼冷靜甚至有些木然的笑笑,他的心好疼,他知道笑笑的心結很多,她承受不住任何一次打擊,可是她卻一再的承受,這一次,還是自己的家人包括自己傷害到了她,傷害到了自己的孩子,他知道自己愚昧,知道自己的愚蠢,可是他只希望笑笑能給他一次機會,不要把他拒之門外,他不止想知道女兒的傷情如何?他還想知道他的妻子,那個純真而堅強的小妻子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他還想守護著她度過以後的每一天,為她打水梳洗,為她遮風擋雨,為她端湯奉茶,只要有她在,他就覺得那是個家,只要有他在,她就是那花園中的花朵,不會遭受到狂風暴雨的侵襲,倏然綻放,讓她有個釋放身心的角落,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守護著她。

    「可是一切都完了,在小小滿身是血的時候就完了。」笑笑看著眼前的男子,難道身份將會成為他們之間永遠的障礙嗎?

    「不,小小會好起來的,我會告訴小小,我是她的父親,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她,保護她的娘和哥哥,讓他們不再受到傷害,如果我一個人無法承擔風浪的話,那麼我會帶領家人一起面對,生死與共,唇齒相依。」東方柏雲看著笑笑,用自己的真心去傳達他的心意,雖然知道為時已晚,但是他卻不放棄,他不想放棄自己的妻子兒女,如果沒有了他們,那麼他回來還有什麼意義,那麼他這十年的苦苦掙扎又是何必?

    「傷好了嗎?」笑笑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語,突然開口詢問,眼睛卻盯著他的胸口,她還記得那個瞬間,那柄短劍從那裡穿胸而過,那胸口頓時血紅一片,他就那麼背對著她,倒在了雪地中。

    她以為他死了,就像兩個娘一樣,都死在了她的面前,那一灘灘的紅,卻再次成為她的夢魘,而她卻連為他報仇的能力都沒有,只因為那人是她的大師兄,只因為他神志不清,長年受到攝魂術的控制,呵呵,隨著他跟師父的離開,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你看,都好了,不用擔心,我不會那麼脆弱的,我身體很好,就算是上擂台比武也沒事了。」東方柏雲唰唰的揭開了衣襟,露出了那精瘦的胸肌,胸口處那淡淡的疤痕,淡淡的提醒著看到它的人,那個位置曾經被一柄劍進駐過,也讓人知道生命的來之不易,要學會珍惜。

    「真的沒事了,那麼我也就放心了。」笑笑的指尖輕輕的劃過那疤痕,凹凸不平的肌膚卻有著炙熱的溫度,灼傷了她的指尖,感受到那激越的心臟跳動,笑笑收回了手,牽起大大,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留戀,決然而去。

    對他,沒有了內疚和緬懷,他們從今後就如同陌路吧!

    「娘,大大和小小會陪著你的。」大大牽著笑笑的那隻小手使勁一握,認真的說道,看著那懂事而早熟的孩子,笑笑展顏一笑,想讓大大放心,可是卻有液體從眼中滑落,緩緩的,均勻的無法停歇。

    之前的平靜和淡然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疼痛和悲傷,更有著對命運的無奈和認命。

    「娘,哭吧,哭完了,就不害怕了。」大大停下腳步,張開雙臂,示意笑笑靠上去,就像之前的他在笑笑懷中放聲大哭一樣,哭完了,他也就沒有之前害怕了。

    「大大。」笑笑緩緩的跪下身子,抱著大大,把頭靠向了大大的頸窩,默默的流淚,任由淚水宣洩,只是雙臂用力的抱著大大,無聲的抽泣卻讓人更加的憂傷,就連那明亮的月光也變得憂鬱黯然。

    而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東方柏雲卻只能緊握雙拳看著那緊緊相依的母子,牙齒緊咬,恨不得衝上去把笑笑擁入懷中,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如果真那樣做了,那麼他就連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的機會都沒有了,而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後。

    而抱著笑笑的大大卻只是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他,沒有任何情緒,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那雙細瘦的手臂卻保護性的環繞著笑笑的身子。

    看著他的不止一雙眼睛,在笑笑的肩頭上還有一雙不屬於人類的但是卻有著和大大一樣神情的圓圓大眼,盯著他,彷彿在質問他,為何要傷害小小,為何要讓笑笑哭泣?

    東方柏雲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緊緊相擁的母子,轉身進入了東方府的院落,他得做些什麼事情了。

    而笑笑半晌之後,終於遏制住了淚水,重新站起,除了那微微紅腫的雙眼,她又是那個鎮定從容的笑笑了。

    回到鍾楚凡的院子,母子二人牽手走進,就只看見了那溫馨的一幕,佑安坐在床邊,頭靠在床邊睡著了,而手卻小心的握著小小的小手,即使睡著了,也沒有放開,而小小也神態恬淡的熟睡著。

    笑笑和大大相視一眼後,悄然退出了房間,卻看到鍾楚凡疲憊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鍾大哥,能給我們母子一張床嗎?好累。」笑笑可愛的一笑,耍賴的要求到,也許只有這樣才能阻止鍾楚凡的詢問和擔憂。

    「大大,帶你娘去你房間吧。」鍾楚凡回頭吩咐大大,他們是累了,是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是,鍾叔叔。」大大牽著笑笑的手就往他的房間走去,拉著笑笑的小手一直沒有鬆開,就連準備枕頭,他也沒有放開,也許是見到了笑笑的脆弱,大大心中的責任感更強了,他是男子漢,他以後要保護娘和妹妹,不再讓她們受到別人的欺負,不再讓他們傷心落淚。

    「娘,睡吧。」大大站好,示意笑笑上床睡裡邊,他當然是睡外側,因為他是男子漢,要保護娘的。

    「嗯。」笑笑沒有拒絕,抱著小白上了床,怪怪的躺在了裡側,小白也乖巧的爬上了她的頭頂,睡到空的枕頭上,盡量不去佔據他們的空間,而大大也爬上了床,為笑笑拉好被子,自己也鑽進了被子,投進笑笑的懷抱,聞著笑笑身上那熟悉而溫暖的味道,很快就沉沉睡去,畢竟是孩子,笑笑為他拉好被子,也閉上了眼睛,任由睡意席捲,可是腦海中卻一再浮現那哀傷而絕望的眼神,讓她輾轉難眠。

    翻來覆去,她怕影響到大大,悄無聲息的起來了,既然睡不著,那麼就去看看小小吧,卻看到了讓她震驚的一幕,小小的床頭竟然站著一個人影,就那麼站著,歉疚而愛憐的看著那床上的小人兒,卻不影響她,只是靜靜的站著,看著,那身影那麼的蕭索和絕望。

    就這樣,站著的人兒看著床上的人兒,而門外的人兒卻看著站著的人兒,一晃就到了東方白的時刻。

    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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