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羅剎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夫人請」等老者再次來到通道處的時候,裡面的人們也應該得到照應了。

    「大大,小小,你們要記住,功名利祿乃是身外之物,娘和爹爹只希望你們過得隨心快樂就行了。」笑笑在進去之前,說的就是這麼一句又簡單又意味深長的話。

    「娘,我們知道,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之,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娘,您從小就教導我們人不能不存善意,但是卻不能軟弱任人欺凌,雖然娘後來不跟我們說什麼了,但是我們卻一直記得娘的話。」大大卻出人意料的說出一番話來,讓笑笑頗感意外,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把自己的為人處世之道教導給了大大和小小,也不知道這對他們來說是好還是壞?

    「是啊,娘,寧願我去欺負人,也不能讓別人來欺負我,因為有人欺負我的話,娘和大大都會傷心的,如果有人欺負娘和大大的話,小小會傷心的。」小小也一本正經的說道,雖然理解的源頭不同,但是最終的表現結果都是一個,那就是,他們都不是任人欺負的人,笑笑心中又是感歎又是慰藉,這樣的話,就算哪天他們長大成*人了,也不用對他們太過擔心。

    「那麼小小覺得主動欺負人是對的嗎?」笑笑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轉身問著自己的女兒。

    「不對,娘,別人不欺負我的話,我不會欺負別人的。」小小趕緊說道,因為不止剛才所說的,娘還見過很多,但是總的來說,她知道娘是不會喜歡她去欺負人的。

    「還有哦,娘,如果我知道他要欺負我,那我也會先欺負回來的,先下手為強。」小小雖然不知道這個想法對不對,但是她不想騙娘,如果娘覺得不對的話,那麼她會盡量的改正的。

    「是啊,娘。」大大也附和到,對同胞妹妹的看法完全相同,笑笑對他們觀念的形成有了一個方向的指引,而更多的東西,是他們從書中和故事中領會而來的,自然形成了他們獨特而又接受的觀念。

    「大大,小小,你們說的對,但是還有一點記住了,那就是凡是無愧於良心,記得這個,那麼你們在做事上也就不會偏差。」笑笑說完,一手拉起一個,就往裡走,而他們剛才的交談也一句不漏的傳進了前堂,讓裡邊的人都聽出來了,他們即將看見的人不是他們想像中那種名門正派的,義正言辭,剛正不阿的那種。

    反正和他們所想像的那種截然不同,這反倒讓他們對這兩個小英雄更加的好奇了,當然也對能養育出兩個小英雄的母親產生了好奇,卻不想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三人完全顛覆了他們心目中的形象,母親並不是白蒼蒼的那種,更不是溫和儒雅的那種,相反,就像一個未出閨門的少女,而兩個小孩子,卻沒有一點江湖習氣,反倒是看著那麼多的江湖中人,滿臉的好奇,但也只是好奇,手依然怪怪的牽在笑笑手中,娘仨卻無一人露出慌亂甚至羞澀的神情,依舊是那麼鎮定,走向了唯一的空著的為他們留下的位子上。

    「兩位小英雄為江湖除了兩大害,我們為兩位小英雄鼓掌。」老者看見他們坐定,就站著揚聲道。

    頓時,掌聲轟鳴,只為了對他們的英勇事跡,也為了那他們所達不到,做不到的偉大功績。

    「各位武林前輩,我們兄妹也只是為了自保,才出手的,所以所作之事不像大家所說的那樣偉大,如果各位看得起的話,那麼就為我們兄妹倆找個師傅吧,我想學醫,妹妹想學簫,不知道有誰能勝任?」大大肅然起身,還真有那麼一點老成的味道,而那一板一眼,不見慌亂的言,更讓笑笑欣慰,今天的他們絕對不會亞於當年的她和東方柏雲。

    「江湖中有誰能收到兩位小英雄為徒弟,那是一個福氣啊。」頓時在場的人群中就爆出了此番話語,是啊,能收兩個算是名震江湖的人做徒弟,這不明擺著是名利雙收的事情嗎?只不過一般的人也是不敢肖想的。

    「是啊,夫人儘管放心,等到了武林大會現場,到時候高手雲集,想找個師父,那是不是舉手之勞嗎?」老者最終的目的算是說出來了,搞這麼個事情,為的就是讓他們也去參加武林大會,而老者的話也提醒了笑笑,或許這武林大會上還真能為大大和小小找到師父呢?最少也可以讓大大和小小見到東方傲和他的父母。

    「夫人,是啊,到時候兩位小英雄不愁找不到師父。」

    「夫人,帶兩位小英雄參加武林大會吧。」

    「夫人,兩位小英雄不是池中之物,夫人可要為他們選擇好的師父啊。」

    不絕於耳的勸導聲湧向他們,笑笑卻並沒有感到高興,反而覺得壓抑沉重,今天的擁戴聲越高,明天的反撲聲就越大。

    「多謝各位,我們會去的,我們還有點事要處理,先行告退了。」笑笑從容的站起,揚聲說道,並沒有用內力,所以也沒有多少人聽清楚她講了什麼,但是她卻不想管這些。

    「告辭。」大大小大人的抱拳環視四周,告退,而小小則拉著笑笑的手,微笑示意。

    兩個小孩的舉止可圈可點,真的是無可挑剔,而看到這一切的笑笑卻突然想哭,這是作為母親的驕傲,也是作為母親的成就,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卻更加的懷念上給了孩子們生命的男人,那個曾被她稱呼相公的男人。

    「娘,我們不會讓娘和爹爹失望的。」大大拉著笑笑的手突然用勁,讓笑笑看向他,卻聽到了他這麼一句懂事的話語。

    「大大,爹爹和娘只是希望大大和小小能夠平安快樂就行了,我們不希望你們做什麼大事,成為什麼英雄,你們做自己就好,即使很平凡很普通,但是只要你們快樂就好。」笑笑蹲下身子,輕輕的在大大和小小的臉蛋上印上唇印。

    在小小懷中的小白也把小臉湊了過去,惹得笑笑破涕為笑,而大大和小小難得的看在它讓笑笑心情變好的份上,沒有阻止它,看著它被笑笑接到了懷裡,柔柔的印上親吻。

    而親暱無間的娘仨先去成衣店取了衣服和鞋子,然後再到醫館取了藥膏,分別被大大和小小背在了身上,笑笑想分擔一點,都沒有搶到,用他們的話說就是:「娘,我們疼你。」

    既然這樣的話,笑笑也就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買了一輛馬車,那樣的話,他們又可以提快度,又不會太過招搖,更不會太累。

    「娘,你們坐好了,我要動了哦。」大大興奮不已的握著韁繩,緊張而又期待的說道。趕車這又是一個新鮮事,孩子對於新鮮事物的好奇心和嘗試勁那是無以比擬的。

    他此時的情形和多年前的那個少年好像,只不過那時的她會陪他坐在前面,看著他趕車,從不會到慢慢掌握再到熟悉。

    「走吧。」笑笑信任的說道,但是手卻緊緊的扶住了馬車裡的位子,只要不傷到人,就好,幸好他們剛才買馬車的條件就是把他們送出鎮子。

    「啊」沒有防備的小小被突來的啟動給弄得往後仰,一聲驚呼,笑笑趕緊放手去拉小小,而聽到小小驚叫的大大,又趕緊拉住了剎車,馬車頓時停下,坐在馬車裡的娘倆身體又往前衝,搞得娘倆真是狼狽啊,但是為了不打擊大大的積極性,笑笑示意小小沒有出聲。

    「娘,小小,沒事吧?」大大擔憂的問道,為自己的技術感到慚愧。

    「沒事,你趕車吧。」笑笑柔和的說道,語帶鼓勵。

    「大大,沒事,快點啊,要不我們趕不上武林大會的。」小小還故意刺激那麼一下下,說完還沖笑笑調皮的笑笑。

    「好,坐好了,駕!」大大沒有了後顧之憂,放開手腳的嘗試了,頓時馬車就像脫了韁一樣衝了出去,顛簸得車裡的娘倆位子上都不敢坐了,索性坐到了車廂底,牢牢的抓住座塌的幾根木檔,而小白更可憐,睜著驚恐的大眼睛,雙手死死的抓住了笑笑的裙擺。

    如果不是知道大大根本就不會駕車,小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整它,但是看夫人和小小都很狼狽,它也就只有放下心中所想,保命要緊。

    終於在一番突奔,忽停的百折不撓的嘗試下,這馬車終於有了平緩的趨勢。

    「小小,你要趕車嗎?好好玩。」卻沒有想到,大大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笑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但是卻不能表現出驚恐狀。

    「娘,可以嗎?」早被顛簸得屁股生疼的小小一聽,雙眼頓時放光,只不過考慮了同她一起受罪的笑笑,按捺住心中的躍躍欲試的興奮和期待,徵求著笑笑的意見。

    「想試試的話,去吧。」笑笑按捺住腸胃裡翻騰的胃酸,強顏歡笑的說道,不過很快的整理了自己的妝容,要是大大進來看到了,會內疚的。

    爬上位子坐好,等著又一波折騰的開始。

    可憐的小白也趕緊跳到了她的懷裡,雙爪緊緊的抱著笑笑的腰,就怕被甩出去。

    而大大居然沒有進車廂裡來,而是留在外面指導小小,還好有了個半吊子的師父,這馬車沒有先前的瘋狂,當然突然的起步停車那是在所難免的。

    笑笑握住座塌的手都白了,小白更不用說了,小腦袋直接窩在笑笑的懷裡,動都不敢動,爪子更是死死的抓住笑笑的衣服。

    就在馬車趨於平緩,大大也鑽進了車廂裡,噩夢才開始了,因為有大大的指導,小小感覺自己能行,但是打從大大走了後,小小就覺得不知所措了,韁繩老拉錯了,先前大大駕車出現的情形全部都重現了,而笑笑也百般無奈之下只好滑下了座塌,直接坐到了地上,也不管臀部的肌肉已經酸痛,更不管道路是何等的崎嶇不平,只要能呆在車廂裡,她是什麼都管不了了。

    而大大終於體會到了坐馬車的人的艱辛,他也是一臉驚恐的坐到笑笑身邊,用眼神詢問,他剛才是不是這個樣子?

    笑笑本想回他個笑臉,但是突然的顛簸讓她驚魂未定,只能迅點頭,表示認同,而大大也只能用眼神對娘表示歉意,也用實際行動彌補對妹妹的虐待。

    「駕,駕!」只聽得小丫頭一陣高過一陣的驅趕聲,笑笑和大大相視一眼,考慮這是不是換人。

    這丫頭興致來了,也不管裡邊人的死活了,只要馬還拉著車,她就只管沖了,鞭子聲是一下接一下,而笑笑和大大的身體卻是一下比一下拋得更高,既然拋得高,落下的時候就更重,可憐了兩個人只有齜牙咧嘴的忍受著,不想掃了小小的興致。

    「娘,我肚子餓了。」等小小終於拉住了韁繩,笑笑和大大短暫的從頭暈目眩以及那渾身快散架的感覺中醒來的時候,小小滿足的聲音傳了進來。

    「這是到哪兒了?」笑笑清了清喉嚨,才盡量平穩的問道。

    「不知道。」乾乾脆脆,一點阻隔都沒有的聲音傳到了笑笑和大大的耳朵裡,兩人無奈了,相視一笑後,撐起身子,忍著臀部的疼痛感,鑽出了車廂,這是什麼鬼地方?笑笑和大大都驚愣的看著眼前濃郁蔥蔥的大山,再回看,馬車在山道上,哪有什麼人影啊,幸好天還沒黑,要不她們就看不清在哪裡。

    「小小?」笑笑疑惑的叫道,好想知道小小是怎麼駕車的?是從什麼地方來到這裡的?

    「我也不知道,是馬順著路走的,不知不覺就跑到這兒了,這路好啊,沒個人,要不我還怕撞到人呢。」小小讚歎的神情讓笑笑和大大有點哭笑不得,這也是小小會那麼興奮的原因了,原來就是因為這路上沒有什麼障礙,就讓她橫衝直撞。

    「那我們吃什麼呢?」笑笑自言自語道,這裡的樹木可不像崖底的那些鮮嫩多汁,這些搞不好還有毒,她真是無語。

    「這些不可以吃嗎?」小小疑惑的指著那漫山遍野的草木,他們不都是靠這些活到現在的嗎?

    「小小,寶貝,這些草和崖底的那些不同,這些草不能吃的,在這裡,我們只能找果子或者是捕獵動物。」笑笑盡可能簡單的解釋著這外面的世界和崖底的世界有何不同。

    「哦,娘,那我們吃什麼?」小小頓時蔫下了小臉,問著笑笑,眼神中有著孩童有的稚嫩和渴求。

    「小小啊,你看這荒山野嶺的,如果我們呆在這兒的話,會很不安全的,所以我們接著走吧,趁天還沒黑,盡快找到個人家,那樣我們就可以找到吃飯和睡覺的地方了。」笑笑順了順小小的頭,解釋道,心中卻在暗自責怪自己,一點野外生存的能力都沒有。

    「娘,那我們快走吧。」小小本來感到餓的,但是一聽可以繼續駕車,興致又來了。

    「好,小心。」笑笑拉著大大一同鑽進了車廂,迅恢復戰鬥狀態,隨著鞭子聲的傳來,馬車緩然起步,還沒等他們感歎,「娘,大大,我會駕車了!」小小驚喜的聲音已經響起,而這個事實也讓笑笑和大大緩了一口氣,他們終於可以坐到座塌上了。

    接下來又是一陣的奔騰,不過由於車子的平衡,他們的感覺也就沒有方纔那樣難受了,而考慮到小小的疲倦,大大替換了小小,就這樣,兄妹兩輪流替換,直到深夜,才把車子趕到了一座寺廟前。

    「娘,這是什麼?」大大停下了馬車,指著那奇怪的建築。

    「這是寺廟,大大,小小下車吧。」笑笑環顧一下四周,實在看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看來他們就只能在這裡落腳了。

    「娘。」大大小小各自牽著笑笑的一隻手,小白也很識趣,爬到了笑笑的肩頭上。

    走到寺廟前,笑笑鬆開拉著大大的右手,輕輕叩門,希望有僧侶能聽見。

    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們聽到了隱約的腳步聲傳來,笑笑才停止了敲門的動作。

    「誰啊?」困頓的話語響起,看來是已經熟睡被驚醒,來查看情況的。

    「師父,我們娘仨迷路了,請師傅行個方便,借宿一宿,天一亮就離開。」笑笑趕緊說道,盡可能的禮貌,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理她還是懂的。

    「施主稍等。」僧侶一聽是母子,也就放心了,趕緊上前開門,當看到笑笑帶著大大和小小,還有那早已疲憊的馬匹,就知道笑笑所言非虛,當下,大門全然打開,把笑笑他們的馬車也拉進了寺廟,這才關上門。

    「施主,請這邊走。」僧侶帶領著笑笑一行人就往禪房走去。

    「師父,孩子肚子餓了,能否討點齋飯,麻煩師父了。」為了解決孩子飢餓感,笑笑只能厚顏請求,原來之前她絕對不會做的舉動,現在做來卻是那麼的自然,只因為她有這樣做的理由。

    「施主,你們先休息,小僧馬上去給施主做齋飯去。」小和尚是一個很慈善的人,對他們的深夜打攪,不但不覺得憤怒,對他們的無禮要求,也不覺得過分,真是難得啊。從這可以看出這寺廟的主持人是什麼樣的人。

    「謝謝師父。」笑笑從進了禪房以後,就一直站著,看著他點上蠟燭,要離開。

    「謝謝師父。」

    「謝謝師父。」大大和小小也甜甜的道謝。

    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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