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羅剎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父親,名單已經弄好了,這時間上?」宇文流風拿著寫滿了名字的紅帖過來了,徵求宇文老爺子的定奪。

    「既然名單好了,那麼我們就酒足飯飽後開始吧,各位意下如何?」宇文老爺子豪爽的說道,說完還雙眼巡視四周,徵求大家的意見。

    「任憑老爺子安排,戰帶決」一時間贊同支持聲四起,這麼倉促的時間內,大家即將表現出來的也將會是最真實的本領,即使有宵小之輩也難以做出什麼危害的事情來。

    「流風,你去佈置擂台,我們隨後就到」宇文老爺子對兒子吩咐到,宇文流風也隨即離去,可以看見宇文流風對父親的尊重和敬畏。

    「鑒於今晚展開的武藝切磋,這酒就到此為止,等一節定下後,老夫再請各位喝個痛快」宇文老爺子起身,飲盡杯中酒,示意大家繼續用餐。

    「前輩,您看這在座的除了相公之外的可都是沒有妻子的人啊,他們也應該可以參加吧?」笑笑嚥下口中的食物,看了一眼風格迥異的幾個男子。

    「唐姑娘說的是啊,只不過不知道各位公子的意思?」宇文老爺子對此提議當然是樂見其成了,他還想這幾位才是他的目的呢,可是看他們紋絲不動的樣子,他還真不好開口,不過反正不管怎麼樣,他都會讓他們出手的就是了,包括東方柏雲。

    「一切聽從老爺子的安排」冷傲塵開口了,那沉穩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笑笑的心不由的沉重,現在的大師兄已經不是以前的大師兄了,直覺告訴她,他和她之間已經不可能回到從前的單純時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夜修羅說出來一句很符合他雅號的話來,而這讓笑笑找回了一點開心的氣氛。

    「承蒙宇文前輩不棄」東方傲則是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同時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笑笑一眼。

    笑笑接觸到東方傲那警告的眼神,俏皮的對東方柏雲伸了伸舌頭,惹得東方柏雲一陣心悸。

    「雙雙謝謝各位」宇文雙雙主動舉起茶杯,以茶代酒謝過他們三位,沒有當眾拂了宇文老爺子的面子。

    「宇文姑娘客氣了」三位男子同時回敬,也算是給足了宇文雙雙面子。

    雖然宴席沒有撤下,雖然大家都還在相互攀談,但是手中的碗筷都已放下,都對即將到來的武場競技充滿了期待和緊張,如果能夠打敗在場的人,特別是那幾位盛名在外的男子,那麼他們不止可以借此機會揚名立萬還能獲得宇文雙雙的芳心,那一刻,江湖地位、名聲、美人,都囊入懷中。

    一個家丁模樣的人,靠近了宇文老爺子,在老爺子耳邊低語,雖然說的很輕,但是在場的人幾乎都能聽見,稟明這擂台已經佈置妥當了,就等各位英雄大駕光臨了。

    「各位,請移駕」宇文老爺子起身話落,已經有人在旁指引了。

    大家紛紛起身,等著宇文老爺子走出席位,率先出門,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的往老爺子家的後場走去。

    繞過亭台樓閣的院落,後場是一個空曠的場地,巨大的場地上有著一看就是搭建已久的擂台,擂台很高,會輕功的人都能上去,但是不會武功的人,想自己上去按時絕對不可能的。

    擂台四周擺放好了椅子,供由在場的觀望者落座觀看。

    只見宇文老爺子一個提氣,人已經躍上了擂台,頓時獲得一陣喝彩聲。

    雙手一揚:「各位少年英雄,今晚比武只為切磋武藝,點到即止,請各位遵守江湖規矩。」

    話一說完,宇文老爺子就飄身下了擂台,坐到了面對擂台的主位上,而宇文雙雙則坐在他的身邊,東方柏雲和笑笑坐到一起,其餘的都分散了。

    「相公,這武林規矩是什麼?」笑笑看著已經踴躍上台的兩位少年,低聲的問道。

    「呵呵,不能暗箭傷人,點到即止」東方柏雲簡單的說了一下,眼神中有愣然,轉為感歎,他的小妻子,雖然已經身在江湖,卻不知道什麼是江湖規矩,在她的世界裡,也許只有忠誠和背叛,只有以牙還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觀念。

    「要是誤傷怎麼算?」笑笑突然問到,這種事情是不是太籠統了,怎麼判斷一個人是失手還是故意所為?

    「自有判別的原則」東方柏雲想了想,籠統的回答,是啊,如果是誤傷怎麼算呢?

    「相公,如果說一個人的歷史很清白,並且在江湖上有很高的聲譽威望,突然間做出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但又情理當中的事情,但是如果換成一個聲名狼藉的人來做同樣的事情,那麼就是千刀萬剮的的事情,該怎麼定性?」笑笑莞爾一笑問道,其實說白了,還不是只要能讓大家信服,那麼就算那個人殺了人,也會以為是誤殺,如果大家不信服,那麼那個人就算該死,那個殺了該死的人的人,同樣是難逃江湖規矩。

    就像當年的羽扇君子一樣,落的個身敗名裂的下場,而其實最無辜的還是他,可是他卻有冤無處訴,最終落得個自盡身下場。

    「娘子心中自有定論」東方柏雲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但是卻認同了笑笑心中所想。

    而在他們交談間,場上已經換了人,兩人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台上的打鬥,每人都是使出渾身解數,全力攻擊,但也不至於傷到對方。

    突然兩人停住了,相互還禮,輸的一方心悅誠服的下台了,贏的一方繼續接受挑戰,一個熟悉的身影躍上了擂台,是周平,那個話語不多的靦腆男子。

    周平的身手不錯,幾招之內就將對方打敗了,當他獲勝的時候,他還是那副平和靦腆的樣子,笑笑不由得為他高興。

    然而後面上場的人,卻讓笑笑的眼神一凝,笑容依舊掛在唇角,但是卻顯得那麼的冷冽,那個指出雨婷身份的人。

    兩人都風度翩翩的敬禮,動手,周平用的是劍,而那男子用的卻只是一把折扇,普通的折扇。

    一來一往中,他們之間的動作越來越慢,但是卻越來越沉重,下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認真的看著上面的場景。

    突然周平的劍往前一刺,險險的扎進了男子的肩膀,頓時鮮血染紅了男子的整支手臂,比賽也以男子輸了告終,笑笑卻沒有因為周平的獲勝而高興,反而對周平的傷人感到不可思議。

    周平沒有出現笑笑印象中的內疚而失措的神情,反而很平淡,冷冷的看著受傷的男子下了台去,他的這個舉動不止連他的師父瀟湘子和他的師弟們驚愣,就連笑笑也覺得不可思議,雖然她並沒有多瞭解周平,但是周平絕對不可能素質如此低下。

    呆滯的眼神,笑笑心頭一震,剛才那個男子會攝魂術。

    而隨後上台與周平對峙的居然就是紫寒峰,那個傳言中溫文的翩翩公子,沒有一點下瑕疵的男人。

    兩人一交手,周平就明顯處於下風,不是因為他的實力不如人,而是他的反應很是遲鈍,每一次都是險險的避過,就在笑笑以為他要落敗的時候,突然周平的劍鋒一轉,變得凌厲狂飆,形式瞬間反轉,紫寒峰被逼得快要掉下擂台了,這突然的變化讓在場的人都有些驚愣,對周平的評價也變質了,周平在人們心目中頓時成了一個不守規矩的,行為乖張的人。

    而紫寒峰不愧是名門之後,在步步退讓的時候,還能堅持不敗之地,突然瞅準機會,一個反攻,劍峰要刺進周平胸膛之際,突然反戰,用劍柄震開了周平,而此時勝負已分,紫寒峰的俠心仁厚也獲得了大家的致好評,而被震開的周平卻只能呆呆的看著手中的劍,似乎不敢置信他輸了,而紫寒峰還大度有禮的走到他的面前,跟他還禮,卻不想此時的周平劍尖一指狠狠的刺向紫寒峰的胸膛,紫寒峰迅敏捷的一閃,但是肩膀還是被刺傷了,擊平也被瀟湘子制服了。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瀟湘子只能讓弟子們拉住了周平,他親自給紫寒峰賠禮道歉。

    「紫公子,小徒無禮,還請大人大量,老夫回去一定嚴加管教」瀟湘子面對周平反常的舉動,只能如此,心中卻很痛惜,沒想到他一向看重的弟子竟然會有如此表現,他真的很失望。

    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不相信周平會如此,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瀟湘前輩不用拘禮,晚輩知道周兄不是故意的」紫寒峰慘白著臉,點住了止血穴,溫文有禮的回答,把個和善公子的形象表現得更加的鮮明。

    「下面誰來挑戰,在下繼續領教」紫寒峰即使受了傷,可是卻沒有下台的打算,繼續撐在台上。

    「紫公子,你先包紮傷口吧」宇文流風收到了父親的示意眼神,趕緊上前勸阻,可不能在今天的日子裡出什麼事。

    「前輩放心,晚輩沒事」紫寒峰面色不改的說道,彷彿那受傷的肩部對他來說無足輕得,除了那逐漸蒼白的面容。

    「紫公子,先包紮一下傷口吧,等包紮好了,再上台也不遲」宇文雙雙衣袂飄飄的上了擂台,就像九天玄女般凌空而上,就連笑笑都要感歎其輕功的精湛,只見她親自走到了紫寒峰的面前,柔聲相勸,眼神中的溫柔,讓紫寒峰化成了繞指柔,而在場的人也都知道如果現在誰在上台要求比武,那麼反而彰顯了紫寒峰的堅韌和仁義,一時間倒沒有人上台了。

    「各位英雄,流風大膽徵求大家的意見,今紫公子受傷,但又不能影響比武進程,流風想說,下面的比武繼續,只是到最後的時候,允許紫公子再次上台,不知大家同意否?」宇文流風站到檯子中央朗聲說道,渾厚的氣流顯示了其不俗的內力。

    「我們同意」

    場下的人們紛紛表示同意,這種情況,沒有誰會否定的。

    「多謝各位的成全」紫寒峰這才心滿意足的在宇文雙雙的攙扶下躍下了擂台接受包紮。

    而一旁早被拉下擂台的周平,正呆呆的坐著,聽著瀟湘子的訓導。看瀟湘子一臉的失望,讓笑笑很是替周平難過,他是無辜的,卻沒有現。

    「瀟湘前輩,周大哥」笑笑無聲無息的來到了他們身邊,慢慢的走近周平,看著垂著頭的周平,好似看到了那個被人冤屈卻百般容忍的男子——羽扇君子,今天的這一切如果不查清楚,那麼周平在江湖中將無出頭之日,一輩子都得背負著恥辱和不堪過日子,這對一個正義的男子來說,是何等的殘酷和悲哀。

    「唐姑娘」瀟湘子對笑笑的到來感到意外,他沒有想到笑笑會在這麼個尷尬的時刻主動的走近他們。

    「瀟湘子前輩,難道你沒看出周公子有問題嗎」笑笑看著一直垂著頭的周平,溫和的對瀟湘子說道,希望他能現不對勁的地方,為周平討回公道。

    「唐姑娘什麼意思?」瀟湘子一愣,不解的問道,是啊,他是覺得,可是卻不知道哪兒不對啊?

    「呵呵,瀟湘子前輩,難道就沒有覺得做錯事情,不但不認錯,反而還會出手傷人是周大哥的本性吧?周大哥是什麼人,您老應該比我清楚,不是嗎?」笑笑微笑著提醒,瀟湘子是老江湖,不可能聽不懂她的話語。

    「唐姑娘說的是攝魂術」瀟湘子神情複雜的驚呼,看著眼前的徒弟,他真的錯怪他了,可是這攝魂術在江湖上失傳多年了,會是誰呢?

    「周大哥,你告訴笑笑,你想幹什麼?」笑笑溫和的走到周平跟前,蹲下身子,輕聲的問道。

    「為師父爭光」周平緩緩抬頭,看著笑笑,呆滯的眼神緩緩移動,遲緩的說出他心中深埋的心願。

    突然眼神中出現了迷茫和困惑,最後化為清明,但是隨之而後想起的卻是那他無知的一刻,一瞬間,一個寬厚的男子,萬念俱灰,因為他不止沒有為師父爭光,反而讓師父蒙羞了,願望的破滅讓他眼神中的希翼熄滅了。

    「周大哥,不要這樣,瀟湘子前輩不會怪罪你的」笑笑一看那熟悉的眼神,慌了,趕緊說到,慌亂的轉頭對瀟湘子示意,希望瀟湘子前輩給個安撫。

    「對不起,師父」周平突然苦澀一笑,唇角流出了濃稠的血液,眼睛緩緩的閉上了。

    「平兒,平兒」瀟湘子正在為徒兒的一份孝心感懷,卻突然看到了徒兒的黯然離世,頓時悲愴出聲,抱住了緩緩滑下的身軀,已是滿臉淚痕。

    「好傻,不過也好」笑笑看著已經了無聲息的周平,緩緩起身,那麼多人在場,就真的沒有人看出攝魂術嗎?

    「瀟湘前輩,難道不想為周大哥討回公道嗎?」笑笑看著緊緊抱住周平身軀的瀟湘子,一瞬間的功夫,他似乎已經老了好多。

    「唐姑娘,謝謝」瀟湘子悲傷的說道,討回公道,向誰討?難道還要連累眼前的姑娘嗎?不,他不會的。

    「前輩,不懷疑我嗎?」笑笑看著瀟湘子,認真的問到,他為什麼不懷疑她呢,在場的人只有她告訴他攝魂術的事情,只有她和他們近距離接觸,他為什麼就不懷疑她呢?

    「呵呵,姑娘,從你燒了那姐弟的賣身契的那一刻,我們就知道不管你是誰,你都是一個好姑娘,要是真的是你的話,你又何必來告訴我呢?」瀟湘子看著眼前的女孩子,這麼一個隨心隨性的人兒,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看她和那些人的交往就知道她的身份不簡單,可是她卻有著讓他敬佩和欣賞的東西。

    「謝謝,我會給周大哥一個答覆的」笑笑轉身離開,不再去看那讓她痛心的一幕,多麼像羽扇君子當年的場景,徒留關心他的人傷悲,也帶走了所有的冤屈和憤怒。

    而瀟湘子抱起周平,不露痕跡的走了,無聲無息的走了,一場興致勃勃而來的宴會,卻成了他們永生難忘的傷痛。

    擂台上重新揚起了戰鼓,而受傷休息觀望的兩人卻榮幸的坐到了宇文雙雙的身邊。

    笑笑就這麼逕自走向那曾經指出雨婷身份的男子面前,她的到來不止吸引了宇文老爺子,宇文雙雙的目光,還吸引了東方柏雲,夜修羅,冷傲塵的目光。

    「為什麼要這樣?」笑笑站定,輕輕的說道,看著男子的眼神中有著疑惑,他和周平無冤無仇,為何要傷害周平。

    「你要幹什麼?」男子和紫寒峰可是知道笑笑身份的人,他們可沒有忘記當初在紫家莊他們可是背棄了幽蘿谷的人的事實,看到笑笑的走近,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坐直了身子,全身膽寒。

    「為什麼要傷害周平?」笑笑還是一個問題,她想知道,之前揭穿雨婷的事情,她還沒有追究呢,他們又開始興風作浪了,他們要的究竟是什麼?

    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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