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姐姐當老婆 燭堡篇 深淵篇 第二十六節 陷阱
    深淵篇第二十六節陷阱

    斷域鎮其實更像是一座軍事要塞,高聳厚重的城牆圈成圓環,保護著幾十座彷彿碎石壘砌而成的高塔,全副武裝的惡魔在上面巡邏走動。城門衛兵是兩隻狂戰魔,莎珞克向它們展示了格拉茲特的旗幟,然後毫無留難地便進了鎮子。

    和斷域鎮外的荒蕪平原截然相反的是,鎮中熱鬧非凡,街道上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惡魔,各種各樣的都有,奇形怪狀,猙獰可怖,但氣氛卻似乎很好很和諧,彼此間都保持著相當限度的克制和禮讓,看到瓊恩等人進來,雖然都有些驚訝,但卻沒有半個上來攻擊或者挑釁,不過是遠遠看看或者乾脆不屑一顧。城門大道兩旁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商舖,整整齊齊,顧客眾多,瓊恩路過時隨意瞥了一眼,發現賣的全都是他叫不出名字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和莎珞克押運的這幾車貨物倒應該是同類。

    「先去老頭骨,」莎珞克說,「那裡是斷域鎮中最大的旅店。」

    其他人自然沒有異議。

    「這裡和我想像中的惡魔城鎮完全不同,」瓊恩說,「倒和人類世界差不多。」

    「我說了,斷域鎮是整個萬淵平原相對最有『秩序』的所在,」莎珞克回答,一邊指揮著馱獸改變方向,「你看看你的小情人就知道。」

    瓊恩不看也知道,自從進入斷域鎮之後,梅菲斯的情況確實大有好轉。她原本已經虛弱到了極限,連說話地力氣都沒有,閉著眼睛處於暈暈沉沉半醒半睡的狀態,彷彿下一瞬間就再也不會醒來。然而剛剛通過城門,梅菲斯就彷彿精神一振,蒼白的臉蛋開始泛起微微紅暈,嘴chun也有了些血se。雖然還是不能說話,但已經可以睜開眼睛了。很明顯。自從進入深淵以來就無時無刻不在壓制著她的位面規則,影響力削弱了。

    「不過說實話,她很了不起,居然能堅持將近一天。我曾經見過一名聖武士,掉到深淵來,不到八個小時就徹底崩潰了。」

    「崩潰?」瓊恩問。

    「就是發瘋了,然後被惡魔撕成了碎片。」莎珞克說,「你肯定感覺不到,對於他們聖武士來說,整個位面的力量都壓制在身上和靈魂上,就像是把你丟進熔爐鍛燒同時又拿鐵錘敲打,然後再用鐵板擠壓,沒有幾個人能堅持下來。」

    「你好像很熟悉。」

    「自然,」莎珞克嘴角lu出微微冷笑。「你知道格拉茲特怎麼懲罰觸怒他的惡魔嗎?他會打開位面通道,把你丟到天堂山的某個角落去,過六個小時再自動召回深淵,前提是你還沒死地話。絕大多數情況下,召回的都只是屍體,我是那極少數幸運者之一。」

    「這麼說你也很了不起。」

    「只不過因為我這個惡魔還不夠徹底罷了。」

    瓊恩沒有接話。用袖子替梅菲斯將額頭地汗珠拭去,「感覺好點沒有?」他問。

    梅菲斯lu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沒事了,」她輕聲說,「別擔心。」

    她依舊還是很虛弱,聲音輕微得幾不可聞,但莎珞克還是清楚聽見了,「放心,她沒事了,只要在進鎮之前不斷氣。現在就肯定死不了。」魅魔說,「你們很幸運。遇到的是我,否則就算能找到其他惡魔帶路,也絕沒有這麼快。深淵中每個地點都是在隨時偏移的,格拉茲特的這面旗幟能自動定位斷域鎮的位置,其他惡魔最多知道大概的方向,等它們找到地方,你地小情人也早就死了。」

    「多謝。」瓊恩說。

    「用不著,交易而已,」莎珞克說,又看了看梅菲斯,語氣中便隱隱有了幾分嫉妒的味道,「看不出你還真喜歡她,為了她連靈魂契約都願意簽。」

    「每個人都有些不能捨棄的東西,」瓊恩回答,「對於我而言,她就是。」

    「就沒有一點猶豫?」魅魔問,「別忘了,靈魂契約可是生命綁定的,極少有人願意承受這個代價。」

    「既然沒有更好的選擇,那麼猶豫不過是浪費時間,而我恰好拖不起時間,」瓊恩淡淡說,「至於靈魂契約,簽了又不等於就會死,你總不會不愛惜自己的xing命吧。」

    「那當然,我難得再活一次,可不想隨便就死了,」魅魔格格笑著,指了指前方,「老頭骨到了。」

    ※※※

    老頭骨是一座外表看起來破爛不堪,走進去卻發現富麗堂皇的旅店。莎珞克似乎常來此地,駕輕就熟地跳下車,召來一隻怯魔shi者,付給它兩顆寶石,先開了三個房間,讓葵lu、阿忒妮和伊莉雅先住進去休息。「我要去見紅se壽衣,」魅魔說,「把這批貨物交接了,你要陪我去嗎?」

    瓊恩本想說你自己去好了,我先陪梅菲斯休息,轉念想起歐凱曾經提過,這位「紅se壽衣」是斷域鎮的創建者,建議可以直接找她幫忙,說「她相對比較容易打交道」。看這斷域鎮雖然裡面往來地都是惡魔,但卻也算是井然有序,可見確實不凡,有這個機會,倒是應該見上一見。

    梅菲斯雖然有所好轉,但還不能自己行走,瓊恩總也不能抱著她去見紅se壽衣,但留下卻又有些不放心,畢竟滿眼都是惡魔,而葵lu等人因為已經將近一天水米未進,又在高溫烈日下趕路戰鬥,再加上位面規則的壓制,早就疲憊不堪,也不可能保護梅菲斯。正自躊躇,莎珞克看出了他的心思,抬手召過怯魔shi者來,「為這位小姐單獨開一間貴賓房。」她說,同時亮出了一枚格拉茲特的六指徽章,「我不希望她發生任何意外,任何,否則我就會歸咎到你們頭上,明白嗎?」

    怯魔躬身,轉過臉叫來兩隻誇賽魔。命令它們把梅菲斯抬到貴賓房去。「沒問題嗎?」瓊恩有些猶豫地問,「它們可靠?」

    「永遠不要指望惡魔會可靠。但它們決不敢冒犯格拉茲特,這就足夠了,」魅魔說,「斷域鎮是紅se壽衣所一手執掌,而格拉茲特就是她唯一地合作夥伴,這也是我為什麼會來這裡的緣故。烏黯君主地邪徽,在此地效力僅次於紅se壽衣本人的命令。」

    瓊恩看著莎珞克。然後確定對方所說的是真話,這也是真名契約的作用之一。前面已然幾次提到,這種契約之所以被發明出來,最初的本意就是為了讓巫師能獲得「可靠」地邪魔助手,雖然因為後來發現了「生命綁定」的潛在默認規則,導致它被束之高閣,無人動用,但不等於說它原本地作用就不存在了。巫師對於「助手」。依舊擁有一定程度的優勢,而能夠直接感應對方的靈魂,判斷語言地真假,原本就是「可靠」一詞地題中應有之義,只是這種能力也有次數限制,不能無限制使用罷了。

    他將梅菲斯小心地交給誇賽魔。看著它們走進房間,「現在去見紅se壽衣吧。」他對莎珞克說。

    魅魔指揮著馱獸再次上路,從熙熙攘攘的惡魔群中經過。「為什麼這些惡魔都集中在斷域鎮裡,」瓊恩突然開口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血戰。」莎珞克簡短地回答。

    「血戰又要開始了?」

    「事實上,它從沒停止過,」莎珞克說,「記住一點,這裡沒有和平,只有戰爭地間隙。」

    瓊恩默然點頭。明白為什麼自己等人在遇到莎珞克之前。一路上除了弗洛魔,半個其他惡魔也沒撞上地緣故。「格拉茲特派你來送的這批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軍火。惡魔專用的軍火,格拉茲特最新研製出來的東西,你知道他一向喜歡折騰新發明。」

    「很重要?」

    「算是吧。」

    「紅se壽衣在這其中的角se呢?」

    「斷域鎮原本就是血戰的徵召營,換句話說,她就是負責召集炮灰們的,」莎珞克回答,「否則你認為她如何能在這血戰地前線安穩立足至今?當然,她背後有人支持,但那遠遠不夠。」

    「你和她關係如何。」

    魅魔微笑起來,「見過幾次面,算是有點交情吧,」她說,「畢竟每次都是我來和她交涉。」

    瓊恩也笑了起來,「看起來你在格拉茲特眼中的位置很不低呢。」

    莎珞克怔了怔,「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既然血戰即將開始……好吧,按照你們的說法是停戰期馬上要過去了,格拉茲特特地運送這樣一批軍火來到前線,理當是很重要的東西。這種任務很重要,如果我是格拉茲特,那麼決不會隨意指派一人負責運送,必定是我相對熟悉並且信任的手下。」

    「這個麼,或許吧。」

    「但我記得你對葵lu說,你不過是格拉茲特手下成千上萬魅魔中的一個,他都未必記得你地名字。」

    「好吧,那是我騙她的,一種談判技巧而已。」

    瓊恩點點頭,「我能理解,但現在你沒辦法欺騙我了,」他說,「是格拉茲特派你來找我的?」

    「我是不能欺騙你,但我可以選擇不回答,」魅魔臉上笑意不減,「所以我的回答是:無可奉告。」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她反問,「因為我的出現太巧合?」

    「有這個原因。」

    「可是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會存在巧合的呀,」莎珞克說,「而且這裡是深淵,這裡原本就是無序之地,hun亂之所,巧合和偶遇才是常態。」

    「但你對真名契約太熟悉了,」瓊恩說。「這是我們巫師才會去學習的知識,並不是人人都知道地,你以前是個殺手,現在是個惡魔,而且才不到一年,無論哪一種身份,你都沒道理對它這麼瞭解。」

    「或許我曾經見人用過?」

    瓊恩笑了起來。「你在說謊。你我都很清楚,這種契約剛發明出來就被束之高閣。根本就不會有人用,只怕自從它發明以來,我們是第一對簽約者。」

    「是這樣嗎?」

    「惡魔或許都是hun亂無序,隨心妄為的,但我知道格拉茲特不是,」瓊恩說,「別忘了。我可是曾經和他正面打過交道的,我知道他地外號,最像魔鬼地惡魔。我不相信他缺乏計劃,不相信他沒有預謀,更不相信他手下一位魅魔在我最需要的時候自己送上門來,她還出乎意料地對真名契約非常熟悉,而這一切僅僅是巧合——或許確實是巧合,但我必須做最壞地打算。」

    魅魔吐出舌尖。舔了舔鮮紅地嘴chun,「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願意和我簽約呢?」她問,「如果你認為這是格拉茲特的陷阱地話。」

    瓊恩笑了起來,「我似乎沒有選擇吧。」

    「是嗎?」

    「我們已經走了五六個小時,沒有遇上任何可以交流的惡魔。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也不敢奢望繼續尋找下去,就一定會有結果,」瓊恩慢慢說,「我們是凡人,不是惡魔,無論是環境還是位面規則,都在持續地傷害壓制著我們。葵lu是牧師,但她的神祇正在沉眠,不能賜予神術。她唯一能夠倚靠的是神力。但那並不是能無限動用的,我看得出來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否則對付一隻巴布魔何須那樣費勁。阿忒妮是神箭手,然而她的箭矢數量還剩不到三分之一,我的法術也是有限地,最多能支持兩到三次戰鬥,艾彌薇的情況在不斷惡化,伊莉雅並不可靠,而且我們沒有攜帶任何食物和水。」

    「聽起來真糟糕。」魅魔點頭。

    「是很糟糕,」瓊恩承認,「如果你們不出現,我想我們也堅持不了多久。天上的弗洛魔成群結隊,虎視眈眈,它們只是在等待,等待我們疲倦,自己倒下去,這並不需要太長時間。」

    「所以呢?」

    「所以我別無選擇,」瓊恩說,「你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如果不是陷阱,那麼我必須抓住;如果是陷阱,那麼我更要抓住。」

    魅魔皺起眉頭,「後面這點我不是很明白。」

    「如果是陷阱,那麼顯然站在你背後的是格拉茲特,」瓊恩輕輕扭動著手指,發出清脆的聲音,「這裡是深淵,他是深淵三大惡魔君主之一。既然他安排了陷阱,希望我走進去,那麼如果我走進去,至少暫時是安全的,當然將來或許會有很多麻煩。但倘若我不走進去,那麼結果似乎很明顯,」他微笑著,「我不相信格拉茲特不敢殺幾個不識抬舉的凡人。」

    「他當然敢,」莎珞克歎氣,「他是可以匹敵高等神地存在。」

    「那麼我還能說什麼呢,」瓊恩說,「這樣破綻百出的陷阱,我看不出來才是有問題;反過來說,這樣破綻百出的陷阱他都敢拿出來,擺明了不怕我不奉陪。他總還算客氣,派了你而不是派個狂戰魔巴布魔來跟我簽約,這樣如果我都還不上道,那就別在世上hun了。在我的故鄉,有一句諺語:如果有人向你敬酒,那麼請喝下,不要弄得被罰酒,最後自取其辱。」

    莎珞克輕輕搖頭,看著他,「可是你對此似乎並不惱怒。」

    「我極少會惱怒,」瓊恩說,「這是我稍稍可以自傲的一項品德。沒有意義的事情我懶得做,沒有用地話我懶得說,沒有必要存在的情緒我也懶得有——更何況,這對於我而言並不是第一次,早就習慣了。」

    「如果這麼說的話,你現在對我說這些話,又有什麼意義呢?」

    「有意義,我不介意走進陷阱,如果別無選擇;我也不介意屈服於人,如果力量不如。但我不希望被人當作傻瓜,」瓊恩盯著魅魔。「我只是想說:首先,我很清楚這是個陷阱;其次,我也很清楚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

    「你討厭格拉茲特。」

    魅魔可愛地皺皺鼻子,「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她說,「我當然討厭他,難道會有人喜歡一個欺騙你。殺了你,最後還整天在你頭上呼來喝去指手畫腳的傢伙嗎?每個惡魔都討厭它地上級。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沒有例外。」

    「那就好極了,」瓊恩說,「我不需要問你格拉茲特有什麼計劃,因為我知道你也不清楚。他很可能只不過是對你下了一個指令,讓你前來萬淵平原,和遇上的凡人巫師簽一份靈魂契約。對吧。」

    「大致是這樣沒錯,」莎珞克承認,「我事先並不知道是你們。」

    「很正常,而且你難道自己沒有發覺嗎,你的記憶恢復得太快,」瓊恩說,「艾彌薇和葵lu都說,凡人變成惡魔。記憶會逐漸泯滅——是泯滅,不是暫時遺忘,我相信她們不至於都弄錯了。你不記得我,那很正常,我能理解;你能記得艾彌薇,那也很正常。我能理解——但你認出艾彌薇之後,立刻所有的記憶就都恢復了,這個我可就不能理解了……這給我的感覺,並不是你地記憶在逐漸泯滅,而是被人封存起來,只等一個合適地契機,就砰地一下,重新開放而已。」

    莎珞克咬著嘴chun,「格拉茲特。」

    「顯然是他,」瓊恩說。「現在言歸正傳。格拉茲特到底想做什麼,我們不知道。但有一點是確定的:我們地真名契約是有效的。」

    「是啊,那又怎麼了?」

    「那意思就是說,如果我死了,你就一定會死,這次是真正的死亡;如果格拉茲特打算用你來制約我的話,顯然他最直接有效的威脅手段就是殺死你——總而言之一句話,我對格拉茲特有用,值得他huā費力氣來佈置陷阱,yin*我上鉤,他不會輕易地毀滅我。而你的價值,不過是一個道具,一個可以隨時丟棄的棋子,一個附帶品。」

    莎珞克地臉se變得難看起來,「如果你是想貶低我,那麼現在你達到目的了。」

    「不,不,別誤會,」瓊恩說,「我另外一項品德就是,從來不會在沒有必要的時候貶低女士。你看,不管格拉茲特想做什麼,你都是處境最危險的,最容易被連累,最容易被利用,也最容易被作為威脅手段。我還可以通過順從他而活命,你的xing命則完全依賴於我和他的心情——這樣說沒錯吧。」

    「那又怎麼樣?」

    「這還不清楚嗎?現在我們的陣營是一致的,」瓊恩攤開手,「而且有一點你沒說錯,對於你我而言,真名契約就是至高規則,它抹消了格拉茲特對你地真名召喚能力。也就是說,如果你還想活下去,當然我也想活下去,那麼只要離開深淵,離開這裡,返回到物質界,那麼格拉茲特又能把我們怎麼樣呢?他難道能來物質界追殺我們?如果他這麼做,我想那些神明一定會很高興。」

    莎珞克沉吟著,「事情不會像你想像得那麼簡單,」她說,「格拉茲特不會這麼容易對付。」

    「我知道,但我說的是大局,」瓊恩解釋,「真名契約的簽訂,固然是約束,同時也未必不是優勢。因為我們的xing命現在都是聯接在一起的,還有什麼盟約比這更可靠?還有什麼合作比這更親密?還有什麼利益能夠讓我們反目成仇?沒有,也不可能有。所以從此之後,我們就是最忠誠的盟友。」

    「盟友?」莎珞克嗤嗤冷笑,「真名契約終究就是真名契約,它是你們巫師為了奴役邪魔而發明出來地,這個本質永遠不會改變。就算有生命綁定的默認規則在,我也不可能和你是平等的盟友。」

    「不是奴役,只是助手,」瓊恩糾正,「總之現在我們是一體的,一死俱死,一生俱生。」

    莎珞克看著瓊恩,她像是重新認識了這位巫師,然後輕輕歎了口氣,「你什麼時候明白這些的?簽約之前?」

    「有些直接就猜到了,有些細節是事後才理清楚的,」瓊恩坦白承認,「我的反應還沒有那麼快,而且我沒有時間考慮。」

    「你讓我失望了,巫師。」

    「是麼?」

    「我原本以為,你真的是因為梅菲斯才願意簽訂那份靈魂契約,我以為你真的願意為了愛人付出一切。」

    「事實也正是如此。」

    「不是!」魅魔用力搖頭,「你為的其實是你自己,就像你剛才說地,不簽契約,你會死;簽了契約,你還有機會——你所盤算地一切,都不過是為了你自己而已。」

    「既為自己,也為艾彌薇,」瓊恩冷靜地回答,「這兩者並不衝突。」

    「但已經不純粹了。」

    「這似乎不是你有資格評價的,小姐,」瓊恩說,「而且你想說什麼呢?指責我不夠忠誠於愛人?想和我討論什麼是愛情?這是一位魅魔應該說地話嗎?」

    莎珞克瞪著他,一抹怒se從臉上掠過,瞬間消逝,「你說得對,」她笑意盈盈地點頭,「魅魔有什麼資格談論愛情呢,然而最後有一件事我想請教。」

    「什麼?」

    「既然你都明白,為什麼最後還要讓她來選擇呢。當然,是我要她選擇,但你完全可以阻止,」莎珞克盯著他,「你知道這份契約是非簽不可,那麼為什麼又要她來做最後的決定,讓她為此痛苦?」

    「你弄錯了一件事,」瓊恩回答,「艾彌薇是我的情人,真正的情人,和通過契約確立的某人不同。我瞭解她,因為我們在本質上是一類——在做決定的時候,我們從來不會痛苦。」

    「不會痛苦麼?」魅魔輕聲笑著,「別裝了,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沒那麼簡單呢;有些道理,縱然心中明白,終究也是會不高興呢……」

    「我們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瓊恩打斷,「該去見紅se壽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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