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焰戰神 第十二集 殺紫內哄 第二章 冥相
    銘博拳用力吸了三口氣,才覺得心裡舒服了點,然而赤熾卻神色木然,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他平時並不在乎受到冷遇,現在卻不能像往常一樣縮在牆角看熱鬧,無論是三族同盟的事,還是圍殲魔人西征軍的計劃,都不允許他縮身。

    「坐哪裡呢?嗯……就這裡吧!」他從角落搬起一張凳子,放在大廳中央的紅毯上,然後大搖大擺地坐了下來。

    在許多人眼中,這絕對是傲慢之舉,紛紛大聲喝斥。玉明卿等人更是氣得跳了起來。

    籐忍的臉黑得如同黑暗雲海一般,如果不是有蒼巒和冥界使者在身邊,早就暴跳如雷了。

    反倒是玄武來的客人和冥人對他大感興致。

    「大哥哥,我坐哪裡?」

    找找怯生生地看著眾人,許多張憤憤不平的臉讓她有些不安,縮到了赤熾的身後。清脆的聲音使沉重的氣氛為之一變,許多人的目光都轉向這位美麗的少女。

    「搬把椅子坐我身邊。」

    「哦!」找找聽話的搬了張椅子,卻引起更大的嘩然,就連書清言和殤寒也忍不住有了些微辭。畢竟這不是內部會議,而是招待玄武和冥人兩方客人的場面。

    赤熾並非有意刁難。一則是因為他身兼阿瑪特族和魔羊族的使者,坐在末位是對兩族的污辱;二則是用強硬的姿態,向無視自己存在的同僚們示意;三則是因為黃龍之子的身份,如果自己坐在末座,對玄武武士也是一種羞辱。

    「赤熾,你也太不像話了吧?沒看到這裡有客人嗎?」

    赤熾淡淡一笑,轉向蒼巒問道:「在下赤熾,從黃龍山而來,受領玄武王爵。聽說您也是從玄武來的,您覺得我該坐在那個位置嗎?」說完,他朝左側末位一指。

    「當然不行,那是對玄武國最大的羞辱!」

    蒼巒豁然起身,其他玄武武士也都站了起來,臉上皆有忿忿之色。在蒼巒的引領下,他們都朝赤熾行了大禮,讓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禮畢,蒼巒臉色一變,怒目轉向籐忍責問道:「豈有讓玄武王爵坐在末位的道理?若是如此便是對我們最大的羞辱。籐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若要羞辱我們,我們現在就走!」

    又惹事了,這個渾小子!籐忍心中大罵,臉上卻不得不擺出賠禮的笑容,極力安撫道:「不是這個意思……」

    話沒說完,另一側的老人開口了,又把籐忍嚇了一跳。

    「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見這個赤熾。單論他父母的地位,恐怕也有資格坐我這個位置。」

    「冥相大人,怎麼您也……」

    「在我眼中,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樣。」冥相看了一眼赤熾,笑道。

    蒼巒哼了一聲,閃身讓出自己的位置,恭敬地道:「王爺,請坐這裡。」

    赤熾拱了拱手,道:「我坐這裡就好,免得惹麻煩。」

    籐忍氣得鼻子都快歪了,卻無可奈何。兩批重要的客人都對赤熾禮敬有加,玄武武士倒也罷了,畢竟黃龍山在玄武國,沒想到冥界重臣竟也替赤熾說話,他這口氣只能忍了。

    赤熾偷偷瞟向左側人群,正迎向一雙清麗的眼睛,身軀頓時一顫,四目相投似有無限的話,卻又默然無語,造化弄人讓人無可奈何。

    「好吧,我來介紹,這位是來自冥界的宰相。」

    黑冥人站起,所有人的感覺都像大地突然升起了一座屹立不倒的巨山,空氣中突然散溢著沉穩凝重之氣,讓他們心裡都感到踏實,不由得肅然起敬。

    「各位好,我叫元蘇,現任冥界的冥相之職。」

    大部分人其實早已知道,依然露出震驚之色,少部分人更是嘩然。冥界的宰相竟然來到人界,誰也沒有想到,尤其廉季惟等十三人黨,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只有乂義和裁尉光安然坐著。

    「小朋友,你就是赤熾吧?」元蘇友善的目光移向紅色身影,慈祥的表情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

    赤熾深深地吸了口氣,眼都不眨地看著氣勢非凡的冥相,眼中閃現出一絲淡淡的淚光。

    他在人們驚訝的目光中站了起來,朝元蘇雙膝跪倒,實實在在地叩了三個響頭。在場除了五位客人,沒有人不知道這個紅小子的脾氣,誰也沒有見過赤熾行這樣的大禮。

    「不必多禮,我和你父親是生死兄弟。」元蘇含笑著扶他起身。

    人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就連籐忍也無法掩飾臉上的驚色。冥相與赤熾竟是世交,難怪元蘇會為座位的事情協助赤熾。

    「我知道。」赤熾低著頭回應,恭敬地讓人不敢置信。

    「你好像一眼就認出了我?」

    「我在黃龍山見過您的畫像。」

    元蘇笑了,感慨地看著紅色的長辮,語重心長地道:「你和你父親一樣,都喜歡擺弄自己的頭。好漂亮的紅,第一次看到你父親,我就被他的頭嚇了一跳,還以為人類都是這麼古怪,哈哈!」

    「您怎麼來了?」赤熾頓了頓,不敢再問下去。

    元蘇沒有回答,只是在赤熾的肩頭上拍了拍,圍著他轉了一圈,點頭讚道:「好帥的小伙子,不愧是你父親和你母親的孩子。」

    赤熾平視著和藹的老人。在場的人看到他的雙眼中充滿了英雄般的敬意,都不禁為之動容。

    只有籐忍皺了皺眉頭。不是因為被搶去風頭,而是因為時間拖得太長了,「二位請坐,等事情商議完了,再敘舊吧!」

    「不好意思,我來人界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為了見見我這位從未見面的侄子,有些事情要和他說說。」

    籐忍被元蘇的態度弄糊塗了。他初時聽說冥相到來,心中充滿了訝異,卻不知道元蘇是專程為赤熾而來,狐疑地看了看赤熾,沉聲問道:「既然如此,冥相大人有話就說吧!」

    「和澤回去說了人界的事情,我深感不安,因此親自來人界瞭解外族入侵的情況。我原本沒有打算見任何人,聽說有人用黃龍山的名義召集四界的精英對抗外族,心裡非常激動,因此特意來看赤熾。既然舉起了黃龍山的大旗,就不要墮了它的威風。」

    「您放心,黃龍山的大旗,是你和我父母當年隨同武神一起揚起的,就算拼了性命,我也絕不會墜了它的威風。能見到您我實在很高興,而且我相信即使天崩地裂,逆風十五煞的威名也會與時光同在。」

    儘管人們都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這一句話實在太震撼了,就連籐忍也不禁勃然變色。六十幾年前與武神並肩作戰的勇士竟然就站在面前,還成了冥界的宰相,他不由心潮一陣澎湃。

    看著赤熾,元蘇也不禁緬懷起當年的刀劍歲月,恍如昨天。

    「武神,那個傢伙大概也沒想過會有這麼光輝的稱號吧!」他淡淡的輕笑給人一種輕蔑的感覺。人們不知道他是蔑視武神這個名號,還是蔑視武神本身,但許多人被激怒了,甚至怒目相向。

    元蘇無視被他掀起的波瀾,淡然一笑,歎道:「幾十年沒有來人界了,沒想到在世人的眼中,他已經化身成神。不過我知道他最喜歡的是做一個普通人,一個與妻子相守到老的普通人……」

    這下連赤熾都愣住了。武神就像天神的星宿一樣耀目,那樣的身影竟然只喜歡過著普通隱士的生活,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呵呵,各位不用驚訝。當年我還是武神的老師,後來變成了他的朋友,看著他一步步走向巔峰。如果他的妻子在這裡,一定會贊同我的想法。黃龍山原本是他終老一生的選擇,只可惜事與願違。」

    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段往事,甚至不知道武神已經成婚,聽說他還有個妻子,都瞪大了眼睛。

    元蘇沒有再說下去,相逢的喜悅過後,臉色便沉了下來。他用雙手拍了拍赤熾的肩頭,歎息道:「四界都在面臨生死危機,人界只能靠你們自己守護了。」

    「冥皇大人已經遊說仙界派出援兵,協助其他三界,希望能給你們一點幫助。不過你們所面臨的敵人似乎比想像中還要強,我只能善意地提醒一句——相信自己的雙手!」

    「您放心,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敵人的血,還會沾上更多。」赤熾露出自豪的笑容。

    「好孩子!」元蘇露出會心的微笑,轉頭對籐忍道:「剛才我說的,你應該明白了。人界的官僚系統非常複雜,非常麻煩,你們要想在強敵的刀鋒下生存,就必須摒棄一切舊有的制度,最好把四國的力量集合在一起,否則你們是打不贏的。」

    「看到你們在這裡建築了自己的城池,我非常高興。現在是強者的時代,再也不能讓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能之輩,決定所有人的生死。」

    「多謝指教。」

    「魅大人。」元蘇又轉向魅幽羽和夜魈,正色道:「你們選擇了一條正確的道路,留在人界才能展示出鬼人的才華。這裡有了你們兩位鬼人,還有我派來的兩位冥人,再加上已經到來的仙人,到時,這座城便是四界齊心戰敵的標誌。」

    魅幽羽知道這人不是自己能夠藐視的,只怕就連鬼王也必須禮讓三分,連忙起身應和。倒是夜魈懶洋洋地點了點頭,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叔叔。」赤熾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在這個氣氛凝重而緊張的大廳內顯得極為突出,立時引起不少人的側目。

    「冥界的事情,大概不用您太操心了。」

    元蘇有些愕然,赤熾這話明顯已經洞察冥界的處境,但說到不用擔心,還是讓他有些納悶。

    一旁的乂義插嘴問道:「冥界一直受兩個冥月的困擾,敵人大概快要現蹤了吧?為什麼不用擔心?」

    「因為與冥界相連的,是另一個冥界。如果冥人都是一樣的話,應該不會有任何衝突。」

    「什麼!」

    元蘇大驚失色,這個消息太重要也太震撼了。如果月橋的那一面真的是冥界,帶來的結果不僅可以化解眼下的危機,還能使冥界從五百年前的危機中走出來,帶來新的希望。

    「赤熾,這話不能胡說,說話要負責的!」籐忍大聲提醒道。

    赤熾淡淡地道:「是與不是,到了冥界就知道,我也沒有必要欺騙我父母生死與共的摯友。」

    「太好了,冥界有機會復甦了!」元蘇完全沒有懷疑,喜得就像一個剛剛搬入新家的孩子,讓眾人看到了冥人活潑的一面。

    蒼巒撫髯讚歎道:「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如果冥界沒有危機,那麼冥界的力量將可以協助我們對付魔人。想不到一來就有這麼好的消息,該痛飲三碗慶祝一下。」

    「上酒來!」這是拉近人界與冥界最好的機會,一旦冥界的援軍到來,就有更多對抗魔人的力量了。這酒,非喝不可。

    「該喝,該喝!」籐忍當然明白書清言的用意,臉色一變,笑容綻現,使得整個大廳的氣氛徹底改變。

    然而,扭轉氣氛的赤熾,此時卻給眾人澆了一盆冰水,「請問,魔族西征軍殺到哪裡了?」

    就像被寒風突襲,所有的笑容同時僵化。冥界解決危機之時,人界卻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如今南方的力量被抽空,敵人因而長驅直入。印天已經領著玄清社西去狙擊魔人,鎮魔軍團卻一直在猶豫西去還是東征。恰好蒼巒領著玄武武士趕到,這才停下爭議,但赤熾的一句話又把他們扔到了火上。

    驟然沉默下來的大廳,有種讓赤熾極為厭惡的頹廢氣息,許多人臉上都流露出不安,但有近乎一半的人神色冷淡,並沒有把魔人進襲腹地當成與自己相關的事情。

    「應該快了吧。」夜魈輕輕一晃,飄到赤熾身邊。悠檸礙於各種因素不敢面對赤熾,她可毫無避諱。

    「小夜姐,辛苦你了!

    只有夜魈明白,他指的是把消息通知悠檸一事。夜魈微微晃了晃腦袋,目光停在赤熾臉上片刻,突然轉向找找,「從哪弄了個美女回來?」

    「她可是重要的客人。找找,這是小夜姐。」

    「哦哦!」找找連忙跳起來,朝夜魈鞠了一躬。

    夜魈並不在意這些,卻驚訝兩人溝通的語言,眉頭微蹙,對找找的來歷極為懷疑,「沒事吧?」

    「老天還沒興趣收我,只好撐下去了。遙獵他們呢?」

    夜魈撇撇嘴,不屑地掃視著復興城的高官們,冷冰冰地道:「那些傢伙早就得到魔軍西進的消息,可惜他們貪圖眼前的小功,竟然放任魔軍從南方攻入,雖然幹掉了幾個魔人,卻抽空了南方的防禦力。

    「如今敵人長驅直入,快殺到都城了,他們卻不肯回去阻止魔軍的步伐。曹騎他們四個向四方求援,卻沒有一個人理會,一氣之下自己走了。據說曹騎現在主管京畿防務,而伐越他們也負責調度從各處湧入都城的武士,比在這鬼地方風光多了。」

    赤熾終於明白為什麼魔人攻到西方,復興城的氣氛依然如此平靜。這些強大的傢伙竟然抱著獨善其身的想法,人類若都是如此,不滅亡才怪。

    赤熾橫目冷掃,許多人都羞愧地低下了頭,但有近一半面無表情,彷彿那是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這些人把據守復興城當成任務,而不是做為一個人類的責任,心中大概都想著「後方的敗局自有後方承擔,我只要幹好我的工作就是成功者」。

    但這完全是自私的心理,讓這樣的人控制權力,難怪曹騎四人只能離開,其他人就算懷有異議,也只能忍了。

    「籐大人,你就是這麼控制軍團的?我怎麼感覺這不是人類的軍團,而是復興城的軍閥。人類有難,你們不救,固守己地,漠視整個人界的利益,說軍閥是抬舉,根本就是自私自利的小人!」赤熾尖銳的批評迴盪在大廳之中,立即點燃了原本就熾熱的空氣。

    籐忍勃然大怒,狠狠瞪著赤熾,「我們在這裡不是閒坐,這裡是控制魔人的咽喉,絕不能有失!」

    「這話應該和死去的平民說,讓他們聽聽偉大的天王大人是如何解釋的。」夜魈冷笑著插了一句。

    籐忍憤然道:「這是軍略,這是軍事,你們不懂就不要胡說!」

    「縮不前是軍略?只顧自己是軍略?簡直笑掉大牙!書老三,你也說這是軍略嗎?猶豫不前,坐視敵人對無辜的平民下手,等同幫兇!」

    一直保持沉默的書清言張了張嘴,若說真話必然傷及籐忍,若說假話於心不忍,畢竟在座之人都知道事實。

    「說不出來了吧?幾天前,你們似乎還在為魔軍突破防線而憤怒,過了幾天卻忘得一乾二淨,人類啊……真是一個健忘的種族。」

    「夠了!」籐忍怒吼一聲,激動地道:「不要妖言惑眾,後方有後方的責任,我們有我們的責任。」

    元蘇輕咳一聲,淡淡地道:「不好意思插句話。作為客人,我不該多言,但事關四界的聯合戰線,我也想表達一下看法。也許魔軍很強,但越是如此,越要想辦法攻擊他們。以復興城的位置,攻擊魔軍的尾部可以牽制對手的攻擊。」

    「冥相大人,您不知道,我們這裡也受到魔軍的威脅,萬一這城失了……」

    元蘇打斷道:「城失了還有機會再奪,人死了就永遠回不來了。也許建立這裡花了很多時間,但不能因為它而使整個人類陷入危機。」

    魅幽羽撫掌笑道:「不愧是冥相,果然一語中的。」

    籐忍不便斥責元蘇,只能隱忍,倒是軍團的中級武士軍官忍不住了,紛紛起身為領辯護。

    「鬼人、冥人懂什麼,這是人界!」

    「就是,我們有自己的計劃,沒有必要被敵人牽著走!」

    元蘇氣量宏大,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魅幽羽可不容人欺,陰陰冷笑著質問:「你們的計劃,就是坐在這裡喝茶,然後看著魔人把你們的同胞當成食物,塞入嘴裡嗎?」

    「你胡說什麼!」

    夜魈冷笑道:「各位是不是忘了,魔人可是以人類為食,放他們進入腹地,就意味著放一頭狼進雞捨,所有的生命都成為他們的獵物。你們在籠子外殺了一隻狗,卻放進了一頭狼,還自吹自擂說什麼立下不世之功,真是可笑至極!」

    她的話雖然尖刻,卻切中每個人的心扉。在亂世中,做為武士都有殺與被殺的覺悟,但做為食物被敵人吃掉,則是截然不同的感覺。就連堅持自己是正義的人們,也無話可說了。

    「為了心頭的愉悅,你們無視數以萬計被魔人吞噬的人?」臉色煞白的赤熾沉默了很久,一直靜心聆聽,因為這是一段他並不瞭解的歷史,此時卻再也忍不住了。

    他倏地轉身望向銘博拳,「銘老二,當日我們一起偵查敵人,我親口告訴你有關魔人噬人的事情,還有些從魔人嘴邊逃出來的人,你不會忘記吧?」

    銘博拳緊咬著嘴唇道:「一輩子也忘不掉。」

    「為什麼?」赤熾突然提高聲量,手指著籐忍,「你沒有告訴他們魔人進入人類生活區後的慘狀?忘了為什麼要從雲河盆地撤走所有人?」

    銘博拳羞愧滿面。

    殤寒寒著臉道:「他不是沒有勸過,只是我們沒有聽而已……」

    「你們也是青龍人,沒有想過魔人衝到你們家中,把你們的妻兒父母撕成肉條,塞到嘴裡的畫面嗎?」

    赤熾親眼見過很多,感受極深,憤怒因此擴大,手又朝魅幽羽一指:「羽大人為什麼建議千里隔離帶?那是因為魔人把人類當成獵物!只有建立千里無人的防線,魔人才會在這千里之地找不到任何食物,削弱他們對人界腹地的衝擊,即便得到廣大的土地,也不會傷及人界的元氣!」

    魅幽羽吸了口氣,沒想到自己唯一的知音竟然是赤熾,想到初見時的緣分,心裡不禁生出許多感慨。

    偌大的白色巨廳只留下赤熾的聲音,衝擊著本就凝重的氣氛,就連武士軍隊的那些少壯派也默不作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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