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焰戰神 第十集 戰之輓歌 第八章 圍觀
    幾番與魔人交鋒,赤熾已有了自己的一套戰法。

    面對這些皮粗肉厚的傢伙,刀劍再利也無法讓他們卻步。只有烈焰出現時,魔人才會顯得猶豫不前,因此以弓技「鳳凰」

    動攻擊,是最理想的方式。

    碩大的火鳳凰帶著無盡殺氣衝向魔人軍陣,狼座騎先受到衝擊。牠們不像主人一樣擁有厚皮,護身的狼毛很容易燃燒,因此特別怕火,看到烈焰衝來,急忙往左右兩側躲閃。

    藉著這個機會,赤熾跨坐巨豹殺入敵陣,雙手擎住熾焰戰刃,借用衝力隨手一揮,三四個魔人的腦袋就飛上半空,就像切豆腐一樣輕鬆。當一抹綠色飛上天空,城頭上爆出震耳欲聾的喝采聲,最大聲的就是曹騎。

    「好!好啊,殺得好,痛快!」

    憋了好久的士兵們總算找到出氣的途徑,瘋似的叫好,而這些震耳欲聾的叫好聲讓曹騎也倍感自豪,為成為英雄的同伴而驕傲。

    「兄弟,加油,小心啊!」

    赤熾並非為軍隊而戰,只是對魔人有特殊的殺欲,特別是經歷那一夜的痛苦,所有憤怒悲愴都傾注在魔人身上,只有殺戮才能緩和內心的痛苦。

    戰刃劃出一條條火焰長虹,在寒風中飛舞跳躍,魔人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卻不妨礙他們的圍攻。當鳳凰消失之後,凶神惡煞的狼騎兵們又圍了上來,斧刀如林,殺氣沖天,魔人們用獨特的狂嘯拉開大戰序幕。

    樂華城下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一個人對付萬餘狼騎兵,殺得山河激盪,日月生輝,而數十萬人卻伸長了脖子站在城頭看熱鬧。

    整座城,只有曹騎一人心急如焚。

    雖然他一再催促出兵,但沒有一個人理會他。他想領著三千步卒出戰,但沒有手令無法出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看著赤熾血戰而乾著急。

    赤熾不是為了揚名而來,只不過想殺一陣洩內心積憤。

    火焰成為自保的力量,雖說敵軍有萬人之眾,但真正圍到他身邊交鋒的只有十數人,因此他根本不必擔心同時受到所有人的攻擊。而且魔人沒有遠程攻擊武器,只要全力控制住這十數個敵人,就能避免車輪戰的危險。

    這是一個人的戰爭,效果甚至比任何修煉場更好。實戰中面對不同的敵人,思緒會因為經歷的累積而產生變化,從而做出各種不同的反應,甚至是領悟全新的力量或招式。

    赤熾一直都是以攻為守,但當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時,就必須考慮防禦問題。敵人圍成圈,攻擊來自任何方向,因此防禦也必須是全方位的。

    這一次,他竟然想到了在巨豹背上釋放出天火法陣!

    素來使用法陣的人都是控制範圍、利用幻象加上異力做為主要攻擊,以物體背做為接口,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如此異想天開的舉動,也只有赤熾這樣擁有天馬行空思維方式的人才能想出來,但效果卻出奇得好。

    當敵人攻到面前,就會產生兩種景象──火內和火外。

    許多魔人衝到近處,都會被突然竄起的火焰嚇一跳,但這一愣之差,已足夠赤熾取下他們的腦袋。

    城上的人卻看不到法陣內的變化,只覺得魔人像一堆無頭蒼蠅,只知道不停地往前衝,然後一個個被砍了腦袋,都連連稱奇。

    當然,天火法陣並非絕對,魔人們也不是蒼蠅。當十幾名同伴莫名其妙地飛起腦袋時,後面的魔人很快就意識到巨豹身邊存在著看不到的力量,使赤熾身邊很快便出現了大約半丈的真空帶。

    赤熾心裡明白,這樣的戰爭不可能持久,不僅是體力問題,巨豹也吃不消這種強度的戰鬥,更重要的是,一旦魔人選擇扔出兵器做為遠程攻擊,自己就算不被劈死,也會被一萬把沉重的兵器壓成肉泥,所以眼下這種局勢絕對不能拖久。

    而且他殺了半天,感覺也差不多,抬眼看了一眼城頭,自始至終軍方都沒有派人出來,除了叫好聲沒有任何實際的支持,就連一支箭也沒有射下來,可見他們已經被魔人強悍的戰力嚇怕了。

    這場所謂的「背水一戰」,最終將以人類的失敗告終,赤熾心中一陣感慨,卻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走吧,還是去定陽為妙。」

    他知道曹騎不會逞英雄,守在碼頭的他也有足夠的時間撤離,因此他並不擔心朋友的安危,便舉著冷巨朝城頭示意,然後突然前撲,一口氣殺出重圍,飛快地往東方衝去。

    看到高舉的冷巨,曹騎已經明白了赤熾的意思,仰天長歎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做為朋友,赤熾已經仁至義盡了,再戰下去沒有任何好處,而城內數十萬人也被這樂華之戰瞭解到人類已經沒有希望,好在城中的百姓都已疏散,自己的責任已經盡到,剩下的就等鎮東督帥決定。

    冬天到了,赤熾走了,彷彿把雲河盆地的暖意也徹底帶走了。

    雲河盆地比任何一年都要寒冷,寒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同時也割在人們的心上,魔人的刀鋒已經劈入了盆地的腹地。

    百萬大軍何其壯觀、何其雄偉,刀槍如林,旌旗若海,喘息聲便已如同雷鳴滾滾,即便面對洶湧澎湃的雲河,也足以投鞭斷流,堆石成壩,列在岸邊更如同大海一樣震撼,試問天下誰敢小覷?

    魔人用他們的利斧和狼嚎做出響應……冷血、殘酷、凶悍,他們就是世間邪惡的化身,因為他們用牙齒咬開人骨,用舌頭舔舐人血。人類是善良的,所以,強大的惡魔是人類無法抗衡的敵人。

    這就是流傳在百萬大軍中的聲音,佔據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背靠大河,又有堅固的城池保護,曹騎卻聽到這樣的聲音,頓時氣得一口熱血噴灑長空。

    軍中不是沒有忠心耿耿的保國之士,然而,經歷了數百年的太平,軍隊上層已被蛀蟲侵蝕,千瘡百孔。有能力的人未必能爬上去,拍馬屁成為比實力更重要的力量,而有能力又會拍馬屁的人,並沒有多少。

    曹騎親身經歷了整個變化,從接下命令,到數十萬大軍齊集樂華城,聲勢震天,不可一世,同僚軍官走在路上,眼神都是瞥向天空,彷彿任何敵人在落眼之間已化為烏有。

    但當一萬狼騎兵屠宰了五萬人類戰士,情況立即生逆轉。

    手握重兵的大將們人心惶惶,卻不是在憂國憂民,也不是想著樂華城的前途,只想著不要成為敵人口中的美食,那是連死都會從棺材裡蹦出來的恥辱之事。

    不想死最好的方法就是逃,許多人早就領悟了這一招,只不過軍令如山,律法森嚴,誰也不敢以身試法。

    直到有天,他們忽然現那個能夠下令殺死他們的人居然跑了,就像壓在頭上的黑雲被風吹散,留下一片光明世界。

    百萬精銳凝聚的樂華城,竟被一萬狼騎兵壓得毫無鬥志,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而導演這場鬧劇的鎮東督帥,卻在赤熾大展神威後坐船逃往南方,美其名是督促後方援軍,其實誰都知道他的目的。

    「督帥大人跑了,我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跑啊!」

    「快走吧!異族大軍就要殺到了,他們是惡魔,是惡魔!」

    曹騎是堅持到最後的一個,做為樂華城的鎮守使,每一個離開的將軍都會拍著他的肩頭,慷慨激昂地說什麼「兄弟保重」、「大哥會支持你的」,又或是出言恐嚇「你是鎮守使,必須守到最後一刻」、「這是你的城,丟了唯你是問。」

    曹騎總是一笑置之,知道這個罪名定在自己身上了。

    問題在於這些傢伙丟下了幾十萬大軍,回去還有沒有機會推卸責任就不知道了,倒是士兵們的反應更加直率純真。當他告訴士兵們,會陪他們留守到最後一刻的時候,許多人都流下了熱淚。

    在西部重山峻嶺的中腹,有一座山間平地,面積不算太大,只有一座小鎮大小,如今卻成為十數萬難民和數萬武士的根據地。

    山間平地很像雲河盆地的縮影,中央有一條河流穿行其中,周圍群山環繞,沒有大路直接到達,只有走數十里迷霧重重的繞山小道才能到達,幾乎是與世隔絕之地。

    看著數十萬人平安到達,殺紫的人們都長長地鬆了口氣,然而面對伐越、盛宣誠的問題,眾人的興奮感頓時蕩然無存。

    「出什麼事了?熾老弟呢?夜姑娘呢?」

    廉季惟、玉明卿等人不知該如何應付,便默默退開了。伐、盛二人與他們只是同僚,因此沒有太在意,目光一直追著籐忍、遙獵等人,感覺到每個人的眼神都在退縮,心中不禁一慌。

    遙獵踹飛了一塊石頭,怒氣沖沖地瞪著魅幽羽、籐忍,罵道:「你們這些這傢伙,滿口什麼顧全大局,不能因小失大,什麼狗屁理論,老子不管了。現在你們都安全了,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可以走了吧?」

    「到底出什麼事了?」

    「紅毛猴子被他們趕走了。」

    「什麼?大人,是真的嗎?」伐越、盛宣誠與赤熾出生入死,交情極深厚,一聽臉都扭曲了。

    籐忍和書清言對視一眼,一旦到了安全的地方,存在的問題就會立即爆出來,如果不立即處理,這樣的情緒會蔓延到整支部隊。

    魅幽羽淡淡地道:「遙獵,你不用大吵。大家的心情其實和你沒什麼區別,只不過是沒說出口而已,因為那十幾萬平民需要我們,而赤熾不需要。」

    「不需要?」

    「赤熾之所以能在幾萬魔人的眼皮底下逃生,那只豹子居功至偉,但我們能跑得掉嗎?一旦捲入戰場,除了戰死,絕對沒有第二個結果。但赤熾不同,有夜魈在旁邊輔助,單人作戰的能力遠比困在我們之中更強大。」

    遙獵被他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想反駁又找不到理由,狠狠跺了跺腳,甩身坐在石頭上生悶氣去了。

    眾人莞爾,但伐越和盛宣誠卻如何也笑不出來,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憂色。

    籐忍對二人的脾氣瞭如指掌,走到二人面前,一手搭在一人的肩頭上,溫言勸慰道:「不要太擔心,事實上你們還不瞭解,赤熾雖然與魔人交手,不過他的實力大進,已經到了我們都看不透的境界,戲弄十幾萬大軍游刃有餘,這次想必也會安然歸來。」

    「那遙獵剛才所說的驅逐?」

    遙獵突然朝正在人群中做事的玉明卿等人冷笑道:「這些傢伙不肯相信紅毛猴子的話,還專門針對他,要求籐忍驅逐紅毛猴子,把他一個人打到定陽去了。」

    「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伐越再度提高聲量,眼中也現出怒火。

    「絕對不是驅逐,只是不想再起衝突而已。平心而論,倫明、玉明卿等人的辦事能力非常出色,大家都有目共睹,十幾萬平民在他們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進入這片山區,可以說功不可沒。

    「赤熾不擅於政略軍略,他是勇士,是快意恩仇的豪士,把他放在這裡也是一種浪費。」

    伐越和盛宣誠再度對視,大致上明白了赤熾的處境。

    赤熾豪邁不羈的性格的確不適合處理政務。他性格隨和,卻好酒貪色,又是奇服怪,胸襟不廣的人不容易接納他,想必是這些人看赤熾不順眼,因而產生衝突。

    「可憐的赤熾,好不容易才從定陽回來,氣還沒喘上一口,又奔向雲北草原去了。這兩年來,他總在最危險的地方出現,做著最危險的事情,卻從來都沒有一句怨言,沒想到現在……唉。」

    籐忍和書清言等人都愣住了,就連魅幽羽也微微變色。他們從未想過赤熾一直在最危險的前線奔波,從朝日城開始就一直沒有停頓。

    從定陽、紫色區域,再到異世界,回來之後又馬不停蹄地直奔北方,北部丘陵、雲北草原、雲浪長堤,還深入過黑暗雲海,到過六華山脈,一連串行動都置身於最危險的地域,就連休息的機會都沒有。整個人界都沒人像他那樣忙碌,幾番徘徊在生死之間。

    殤寒搖搖頭,歎道:「是啊,竟然沒有留意他去了那麼多地方,每次都毫無怨言,回來之後,也從來沒有說經歷過什麼樣的苦難,細細想來真讓人汗顏。」

    「慚愧啊!換了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未必能活到現在。」裁尉光總是用最平淡的聲音說話,但每一次說話都切中要點。

    「嘿嘿!可惜我們回報給他的卻是懷疑和不信任,甚至還有驅逐,人類還真是卑鄙自私的種族。」乂義一再冷笑。

    伐越和盛宣誠齊聲道:「現在安全了,我們願意去找赤熾。」

    「我也要去。」遙獵跳了起來。

    籐忍從未想過赤熾竟有如此大的影響力,讓這麼多人傾心相交,自己似乎太輕視他,一直以來只在乎他黃龍山的來歷,從未想過他自身的優點和特長,只當作一把放在身上的利刃,需要時才拿出來。

    事實上,他不僅僅是一團帶有破壞力的火焰,還是能照亮世界、溫暖人心的心焰,至少在遙獵、伐越等人眼中是這樣。

    「都不能去。」魅幽羽淡淡地道。

    「為什麼?」

    「魔人已經全面進攻雲河盆地,赤熾如果去了定陽,你們不可能在雲河盆地找到他。如果沒去,想必也不會在雲河盆地,更可能沿著丘陵北線往西退,與其白跑一趟倒不如靜心等待,會有好消息的。」

    「可──」

    魅幽羽輕笑道:「你也不要小看那個傢伙,也許哪一天,他就會突然跳出來嚇大家一跳。倒是有一件事他一直在擔憂,如果大家幫他完成心願,或許效果會更好些。」

    遙獵搖著手指道:「心願?那傢伙的心願不就是喝美酒、泡美女嘛,再多就是做個不花錢的英雄,不會有第四個!」

    眾人不禁莞爾,魅幽羽也笑了笑道:「他一直在找一個人,大家或許可以幫幫忙。」

    「誰?」

    「鷹莊大小姐悠檸!」魅幽羽露出優雅的笑容,魅力陡然綻放,閃亮的眸子裡,倒映出同伴恍然大悟的表情。

    黑暗雲海突然加快了度往南方移動,隨著高度上升,籠罩的面積不斷擴大,南面的邊界已經到了北部丘陵。

    這讓調集大軍駐守丘陵各處要塞的軍隊,不得不放棄據點,一路往西南撤入雲河盆地,在許多人眼中,固若金湯的東方戰線已經名存實亡了。

    雲河盆地再也不是人類的避難所,隨著難民出現,恐慌的氣氛迅蔓延,到處都是有關敵人的傳說,無獨有偶,人們把突然出現的敵人稱為惡魔人,很快又簡化為魔人。

    魔族,一個全新的名詞出現在人類的字典上,凝聚著人界所有敵視和憎恨的目光。然而,真正見到魔族的人卻少之又少,人們只會隨著那片黑暗雲海而行動,從北到南,從東到西,除了撤退,幾乎沒有任何選擇。

    而另一個名字也出現在英雄的榜單上──曹騎,以樂華大捷掀開人生最燦爛輝煌的一段時光。

    樂華城雖破,但軍隊的損失在他和一群低級軍官的努力下被降到最低,因為他們想到與書清言一樣的方法──火!

    從赤熾口中聽說草原大火的成果,看到北方不斷湧來的敵軍,曹騎知道如果不給敵人打擊,敵人會更加猖狂,也會影響逃亡的成功率。

    正當高級將領紛紛逃亡之時,他開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撤退作戰。在曹騎的控制下,樂華城內被佈置了無數柴堆油堆,到處都是死亡陷阱。

    為了防止魔人逃走,他把東南二門用房屋拆下的石塊和木柴堵住,只留下西門,同時又在西門城上堆滿無數柴草,只等敵軍入城後立即點火扔下,堵死敵軍的退路。

    魔人雖然極有軍事素養,軍命嚴明,但這也是他們的弱點,一旦遇上重大危機,臨時應變能力便有些不足,正如當日扔下數千俘虜去追赤熾一人,又如蛇騎兵在草原上遇著大火,只能自保而不能組織有效的防禦體系。

    當他們面對一座空城,又是弱小不堪的人類留下時,幾乎沒有人懷疑城內還會有伏兵,萬名狼騎兵大搖大擺殺入城中。

    曹騎親自領著從朝日之戰就跟隨在他身邊的死士,守在西城之上,點燃了草團扔下城門,把西門用大火堵死,然後,便看到整座樂華城陷入了火海之中。為了防止敵人竄上城頭逃生,西面上城的道路已被拆毀。

    他們在臨水的城牆上留下繩梯,看到大火後,立即沿著繩梯撤離。

    那一夜,樂華城熠熠生輝,用它最後的生命點亮了光彩的一幕,與至今默默無聞的草原大火相比,用烈火寫下歷史的一頁,成為人類記憶中與魔人作戰最光輝的一頁之一。

    與之相映的,是雲河上數以百計從木筏傳出的歡呼。被將領帶走的自信又從火焰中重生,士兵們用最真摯的聲音迎接著他們的英雄。

    一個小小的鎮守使竟然引領著百萬人大逃亡,如果不是有海一樣的見證者,大概誰也不會相信。

    曹騎就像閃耀的太陽,當將領們紛紛丟下部隊逃走之時,只有他站了出來,給予驚慌失措的部隊足夠信心。

    其實並不只有他,還有許多平時不起眼的低級軍官。在和平時代,他們也許只是庸庸碌碌或是懷才不遇的代名詞,當壓在頭頂的那一層污泥被黃色洪水沖走之後,才開始展露出自身的力量。

    嚴霧、衛何沖、於勇、國子忍……一個個不起眼的名字從流星變成恆星,跳上了歷史舞台,在魔人的利爪下為百萬人爭取到足夠的撤離機會。

    即便如此,雲河盆地的死亡數字也大得驚人。

    以曹騎為的棄軍指揮部非常清楚,還有大批平民散落在各地,而軍隊根本無法拚力救援,縱使有百萬大軍,沒有戰意根本無法作戰,能逃出來已經是個奇跡了。

    魔人大概也沒有想過進度會如此之快,轉眼之間,千里沃土已納入囊中。但在軍力不足的情況下,要控制如此龐大的地域並非容易的事情,而且他們必須等待,等待黑暗雲海籠罩大地。

    樂華城一役,是真正的時代分割線。

    人類第一次與魔人在正規的戰場上相遇,展現了一場滑稽、緊張、震撼人心而又讓人哭笑不得的戰爭。

    異族從入侵者變成佔領者,此時又成為了統治者。在人類已經看不到的地方,一個全新的國度正在人界大地上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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