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焰戰神 第十集 戰之輓歌 第四章 內哄
    忽然,一道白光劃破長空,天亮了!

    夜魈從巨豹身上跳了下來,凝視著赤熾,淡淡道:「天亮了,也許可以找到些東西,上路吧!」

    赤熾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眼睛有些紅腫,眼白處泛著紅絲,精神倒是不再萎靡不振了。

    他殺氣騰騰地望向東方,對於黑暗力量的憤怒已經到了頂點,過去的事情也許不能挽回,但那個引一切的源頭,必須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凝思片刻,他一聲不吭地跳上巨豹,火焰韁繩也再次回到巨豹的脖子上。夜魈收回鬼術,輕輕抱住赤熾的腰部,卻現他的身軀竟然寒冷如冰,一夜狂風吹到這種境地竟一聲不吭,可見赤熾的精神已經徹底麻木。

    對於一個早已習慣殺戮的鬼人而言,赤熾的情緒是一件很難明白的事情,更無法明白其中所包含的感情。

    巨豹一路迎著朝陽飛奔,北風雖然猛烈,卻無法吹散凝聚在空氣中的焦味,進入魔人大軍所在的區域後,感覺更是如同進入煉獄一般。

    到處都是被大火燒焦的屍體,甚至還殘留著死時的狀態,有人向天伸出手臂祈求拯救,有的縮成一團,有的相互擁抱,地面上還有些血肉被燒化後留下的骨頭。

    赤熾驚呆了。他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戰場,即使是定陽之戰也無法與眼前的慘狀相提並論,雖然他沒有一絲後悔,卻不能不為自己製造出的煉獄焦土而感慨。

    「成果非常好,這麼一大片焦屍至少也有上萬名魔人,如果用刀砍,不知要死去多少士兵才能得到如此輝煌的戰績,熾,你是英雄!」

    「英雄……」赤熾仰頭望天,第一次感覺到「英雄」二字竟是如此可悲,如果早知代價那麼大,不如讓給別人算了。

    「你難道現在才知道,英雄之路是由屍體堆出來的?」

    「啊?」赤熾吃驚地看著夜魈。

    「你一直只活在自己的英雄世界裡,並不瞭解許多英雄寶座都由無數的屍體築成,就像你信奉的武神,難道他的手上沒有沾血?」

    赤熾無言以對。

    世上清楚武神生平事跡的人不多,而他卻是其中一個,當然知道死在武神手中的人多不勝數。

    「武神的故事我知道的不多,不過在這樣的時代,如果想成為英雄,雙手就不可能不沾血。你的運氣很好,因為你遇到的不是四界之內的戰爭,也不是國與國的戰爭,是世界戰爭,你殺戮的是另一個種族。」

    是啊!自己比很多人都幸運,不用考慮向同胞痛下殺手,更不用擔心背負自相殘殺的惡名。前方是一群以人肉為食的惡魔,殺了他們,整個世界都會為自己喝采。

    沒錯,要殺,要衝在最前線殺入敵陣,把魔人驅逐出這個世界。

    赤熾的思緒飛轉,巨豹放慢了度,突然一口咬住焦屍,幾下就吞進了腹部。

    「小夜姐,留意有沒有……人類的屍體!」

    現實已經無法改變,他們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那批不知所蹤的人類,哪怕只是屍體也好。

    但要在數以萬計被燒成焦炭的屍體中找到一具人屍,簡直就像大海撈針。人類的身形小,極有可能在大火之中燒成碎骨散落地面,肉眼很難從焦土之中辨別出人骨。

    由西往東一路搜尋,他們赫然現一個現象。

    草原中竟然出現一個個沒有被燒的圓形草地,彷彿有人在草地上劃了一個圓圈,烈火無法進入其中。二人都被這一奇觀吸引,直接躍上草地。

    「這是……」夜魈眼尖,很快就從地面上找到被吃剩的人骨,骨頭呈白色,明顯沒有被燒過,換言之,有一批魔人縮在這個圓圈內避火。

    赤熾則望向四周,雖然地面上也有些焦屍,數量卻少得可憐,而且姿態相當怪異,頭都是往圓圈的方向,甚至可以看到死去的魔人把手伸向圓圈,無疑說明草圈內有魔人值得他們伸出手。

    「看來有人運用了特別的力量,在草原上製造出一個個圓圈讓魔人躲進去,危急之中還有這種手段,敵人的力量非同小可。」

    赤熾卻在恨,如果成功殺死眾多魔人,心裡的怨氣或許可以排解一些,如今看到敵人竟然想到辦法逃了,心裡的烈焰又被點燃。

    「跑不掉的,一定要宰了他們!」

    但夜魈更加冷靜,圍著草圈走了一圈,不時蹲下身子摸摸草地,又撿起一些東西仔細檢查,最後回到赤熾身邊給出答案。

    「蛇騎兵?」

    「應該是,我們都見過蛇騎兵噴灑雪珠,也只有他們才能在短時間內製造出這樣的草圈。你看,這些草圈的分佈並不規則,如果是人為力量,他們可以聯合起來製造一排隔離帶,阻止烈火。但他們沒有這麼做,十有八九是蛇騎兵的座騎害怕大火,因此噴出冰雪,完全是種潛意識的自衛。」

    赤熾在巨豹背上站了起來,瞭望四周,果真如夜魈所說,一個個黃色的草圈就像黑色大地上的斑點,分佈沒有任何規律,顯得雜亂無章,同時也說明大蛇的力量。

    「我們的運氣還不錯!」

    赤熾瞪了夜魈一眼,隨即苦笑著搖搖頭,心裡完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蛇騎兵有組織地組成一排,用冰雪壓著火勢,那麼大多數魔人就可以躲到防線後面,如今的局面已經很不錯了。

    「再往東走,情況大概也差不多。魔人很幸運地帶上蛇騎兵,而我們也很幸運地看到敵人沒有組織蛇騎兵進行防禦,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魔人唯令至上,只要有一個命令下達,就算面對大火,他們也能有效地組織出防線。我猜指揮者可能出事了,或許就是另一路人類武士擊殺的。」

    赤熾沒有響應,除非那一路武士依然活著,否則這裡生的一切都會成為千古謎團,然而,這樣的場面再想找到那批人簡直就像是大海撈針。

    「按腳印看,火滅之後,敵人往北撤走了,丘陵和雲河盆地在短時間所受到的威脅已經減弱,我們的目標達到了。」

    「是啊!目的達到,我們也該走了。」

    赤熾望著西方,用力咬了咬下唇,彷彿只有疼痛感才能讓心舒服些,如果不是生了悠鷹的事情,他此刻一定在趕往雅安港的途中。

    但現在,他只能望著西北方長歎一聲,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初雪的降臨意味著冬天來臨,恰如其分地展現人類世界的變化。

    這個擁有悠久歷史、無盡光華的種族也踏入了酷寒深冬,沒有人知道春天幾時才會重臨,或者還會不會重臨。

    按照原先商議好的計劃,二人先行退入丘陵地帶,沿著蜿蜒起伏的山路一直西行,最終進入盆陵地帶的五座關隘之一──龍口關。

    如今北方大敵當前,這座龍口關也突然變得重要起來。大量士兵從南方而來,還有許多北方的潰兵也逃入關內,關內關外到處都是士兵,人山人海,摩肩擦踵,就連兩側的山崗上也滿是兵營。

    只是氣氛有些低沉,士兵們的臉上也看不到任何戰意和鬥志。或許敵人來得太突然,而且一下就把人們驚懵,反應不過來這是一場什麼樣的戰爭。

    這種氣氛,正好呼應了赤熾的心境,感覺越沉鬱。

    走入城門,一個身子就從左側的山石上跳了下來,藍色雙槍是最明顯的標記。

    「歡迎大英雄回來!」

    赤熾漠然看了他一眼,一言不,默默地繼續往前走。

    遙獵呆了一呆,燦爛的笑容頓時僵住,退到夜魈身側,好奇問道:「這傢伙怎麼了?像是被人拔了毛的公雞,一點氣勢都沒了,沒生什麼大事吧?」

    夜魈冷冷瞥了他一眼,淡道:「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我是什麼也不會說的。」

    遙獵一聽就知道出事了,雙手抱著後腦勺嘻嘻一笑,心中頗感好奇,很難想像什麼事情能讓樂天的赤熾變成這樣,「好吧!

    等見了大家再問。」

    穿過喧囂的人群,赤熾就像一團烈焰,所到之處人人退避三舍,在擁擠的大街上硬生生劈開一條通道,引起巨大的騷亂。

    許多人都停下腳步,看著這個騎著巨豹肩扛大劍、留著紅色長辮的怪人。

    「這是什麼傢伙!」

    「啊,豹子,不會是敵軍吧?」

    「好怪的傢伙。」

    赤熾平常遇到這樣的情況都喜歡故意擺弄一下,如今卻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看得遙獵嘖嘖稱奇。

    穿過兩條長街,在人們驚訝的目光注視下,三人來到一座軍宅前。這原本是一位軍官的住宅,宅子頗大,由於敵軍從北方攻入,家眷已經被遷往西方,因此屋子空了下來,籐忍便以皇親的身份臨時徵用。

    一夜辛苦換來大火焚敵,人們依然沉浸在勝利的狂喜之中,看到赤熾和夜魈平安歸來更是高興,氣氛如同火上加油,越熾熱。

    殤寒、乂義等人一下子便湧到門口,興高采烈地向二人道賀。

    「回來就好,這下你們可立了大功,一舉燒死那麼多魔人,那場面真是壯觀,真是解氣!」

    「是啊!你們做的太棒了,效果比我們想像的還好。」

    就連籐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這一回殺紫揚眉吐氣,立下不朽功績,經此一役,沒人再敢小覷他這個龍館兼殺紫的主持人了。

    看著意氣風的籐忍,夜魈不禁皺了皺眉,目光轉向魅幽羽,見他也是一臉笑容,似乎也在為這次的行動成果興奮,她的眉頭鎖得更緊了,這些表情無疑更加刺激赤熾的心情。

    然而,有些人卻並不在意赤熾的功績。

    廉季惟似乎有意冷淡赤熾帶來的熱烈氣氛,朝著:「這一切都是書大人的功勞,沒有你出謀策畫,哪有這麼好的收穫,在下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哪裡,我不過是動動嘴皮,真正辛苦的是大家,尤其是赤熾和夜魈,他們才是最大的功臣。」

    「是啊、是啊!」

    眾人齊聲附和,讚美的聲音和目光同時投向他們口中的功臣,然而,兩個功臣的反應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如果說夜魈素來冷漠少言,不聲不響還說得過去,但張揚開朗的赤熾竟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一樣沉默,所有人都露出驚訝之色。

    承受眾多目光,赤熾也不是沒有反應,聳聳肩道:「我沒做什麼,殺人放火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遙獵故意伸手摸了摸赤熾的額頭,「沒燒啊,難道有人假冒?」

    赤熾隨手撥開,卻沒有作,神情只是淡淡的。這一下人們都知道他心裡有事了,而且不是小事,於是目光同時轉向夜魈。

    夜魈視若無睹,抱定了赤熾不開口、她也不開口的主意。

    原本熱烈的氣氛遇到了意外的寒流,籠罩所有人的心思。能讓赤熾如此落寞的事情絕非小事,何況連夜魈也三緘其口。

    魅幽羽心細如,赤熾的反應大家都能看到,但夜魈的反應卻並非所有人都瞭解。沉默並非不想說,而是希望赤熾自己說,換言之,事情只與赤熾有關,對大局並無影響。

    「各位,他們兩個都累了,也該休息一下。我看,還是先商議接下來的行動吧。」

    籐忍也不願看到原本興高采烈的氣氛因為赤熾而改變,順著話題含笑道:「魔人軍力受損,想必短期之內還不敢南下,雲河盆地有足夠的時間做出應變。」

    「我們還是撤吧!軍方集結了這麼多軍隊,或許能守得住。」

    「軍方的舉動我們無法控制,不過……黑暗雲海明顯正往南方飄動,大火不會對它造成任何影響。我擔心的是,一旦黑暗雲海移到丘陵上方,甚至移到雲河盆地上方,這裡就算佈置再多軍力,也於事無補。」

    氣氛又是一沉,就算再大的勝仗也無法改變黑暗雲海的變化,無力感對信心造成很大的衝擊。

    沉默已久的夜魈此時忽然開口,淡淡提醒道:「魔人在黑暗雲海的範圍內和範圍外,實力有一定的差別,如果能把他們誘出雲海或許還有機會,可一旦進入黑暗雲海,他們就像是被注入了特殊力量,能避就避吧!」

    「真有此事?」

    「應該不會有錯。」

    籐忍沉吟道:「若是如此,倒還有一搏的機會,不過,大火之後敵人未必敢隨意離開黑暗雲海。」

    「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敵軍,而是黑暗雲海。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它從北向南一直移動。」

    「我知道一點。」

    眾人不禁側目,不是因為答案,而是因為說話的人。

    「熾老弟,你知道?」

    赤熾平靜地點點頭,雖然心情不佳,但這關係到千萬人生死的事情,不能知而不言。

    「知道一點,不過沒有證據,只是猜的。」

    一聽是猜測,眾人的期待感大為削弱。但赤熾消失了一段時間,又騎著從敵人手上搶來的巨豹,對敵人的瞭解最多,倒也沒有人敢質疑他。

    「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吧!」

    赤熾整理一下思緒,壓抑了情緒,沉聲道:「我覺得,那是一股正在移動中的力量。」

    「什麼!」剛剛感到失望的人們突然跳了起來,這絕對是突破性的現,「你說清楚點,你是說,魔人控制著這股強大的力量在移動?」

    「只是猜測,而且……」

    「而且什麼?」

    赤熾想了半天,才道:「我更懷疑是那股力量控制著魔人。」

    「什麼意思?力量控制人?你是說,世界有一種智慧的力量?」

    「猜測而已。」

    「猜測?」

    縱使籐忍那樣追求氣度的人,都忍不住翻起白眼,而廉季惟等人都露出訕笑。

    遙獵認真地看了赤熾片刻,小聲問道:「你這傢伙是認真的嗎?」

    「廢話!不信就算了……小貓,我們走!」赤熾拍拍坐在身下的巨豹,頭也不回地甩門就走。

    夜魈淡淡一笑,也如鬼魅般消失了,把在座眾人弄得無比尷尬。

    「喂!反應不用這麼大吧?問一下也很正常啊!」遙獵看看左右,無奈地聳聳肩。

    「熾老弟的情況真的很不尋常!」

    廉季惟淡淡道:「黃龍之子也應該有武神的氣度,這樣的行為似乎有損前人威名,真正不知所謂。」

    「不錯,赤熾的行為實在讓人失望!」

    遙獵忍不住翻起白眼道:「什麼亂七八糟的理論?武神的氣度,你見過武神嗎?人家好歹是武神的子侄,評論誰像不像武神,人家比你更合適,不想聽你們在這裡胡說八道了,走人!」

    又一個甩門而走,留下的卻是一張紫僵的面孔。廉季惟氣得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他目光一橫,盯著籐忍問:「大人,你怎麼不說句話?這裡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到底還有沒有制度章法!」

    沒等籐忍說話,乂義先作了,「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我也不喜歡你的語調。武神關赤熾什麼事?張口武神閉口武神,如果他是武神還用得著坐在這裡?你連武神是什麼來歷都不知,就胡說八道,才是不知所謂。」

    「你!」

    裁尉光橫手攔住怒目相向的二人,淡淡道:「現在是我們拿自己的命來拼,與別人無關,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不要多管閒事。」他表面上是對乂義說,但實際上,誰都聽得出來是在指責廉季惟多管閒事。

    籐忍和書清言面面相覷。大捷後士氣正盛,原想著趁勢出擊,或許還會有更大的收穫,沒想到赤熾一回來,就把事情弄得一團糟,原本團結一致的氣氛蕩然無存,甚至還出現內部對立的危機。

    「魅殿主,你怎麼看?」

    事實上,當籐忍招收廉季惟這批人的時候,魅幽羽早已料到會有內部的問題,還未引爆是因為外敵太強,每個人都必須把全副精神放在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危機上,矛盾因此暫時被壓住。

    現在大勝得歸,敵軍氣焰削弱,眾人信心大增,原本潛藏的矛盾也隨之浮上。

    見籐忍開口詢問,他先瞥了一眼臉色紫漲的廉季惟,然後輕輕一笑,聳肩道:「什麼怎麼看?意見不合很正常啊!任何團體內部都有意見不合的時候,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對接下來的行動也沒有任何影響,如果一心為正,就算爭吵也不會往心裡去。」

    聽了這話,爭吵的雙方才怏怏坐回原位。其實魅幽羽知道冥人直率,不動心眼,乂義平時很少表意見,一旦說話便是必說之言。

    正如他所言,廉季惟等人因為黃龍大旗而來,對武神的景仰之心必然極重,那當然不是什麼壞事,只是過於執著昔日英雄,做事多少缺點彈性,對赤熾的要求也過於苛刻。

    「各位,現在是非常時期,草原之火的效果大家也親眼見到了,那是大家團結合作的成果。我身為領,在這裡嚴正聲明,誰有意起內哄,我絕不饒他,全人類都饒不了他!」

    籐忍強大的氣勢壓倒了一切,在座的人默不作聲,氣氛漸漸平靜下來。

    然而他心裡明白,要讓大家心服口服並不容易,因此只得讓各人回去休息,把書清言和魅幽羽留了下來。

    「情況真糟!」

    魅幽羽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輕笑道:「沒什麼,可以預見的情況,現在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接下來的行動是最關鍵的,讓心態不穩的人們看清自己在這個團體中的意義和作用,未來才能更加團結。」

    :「熾老弟的狀態太奇怪,到底草原上生什麼事?」

    「該說的時候他自然會說,其實他很清醒,否則也不會說那些話,只不過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臉上。」

    「你是說……」

    「在那種情況下還能說出自己的意見,可見他只是因為一些特別的事情導致情緒低落,卻並不影響他的判斷力。大家指責的卻是他的判斷力,明顯是不信任他,這才是他甩門走人的原因,如果換成是你們,拚命才換來的經歷被人懷疑,你們恐怕比他還要生氣。」

    籐忍倏地一愣,驚問:「莫非你相信他所說的?」

    魅幽羽沒有直接響應,意味深長地道:「進入人界以後,赤熾是我看到的人中,最獨特的一個。像他那麼年輕,又知悉四界之事的人屈指可數,擁有黃龍之子、王爵的身份,卻不在玄武國享受榮華富貴,卻背著一把大劍到處遊逛,你們真的覺得,他只是一個普通青年嗎?」

    「這……」想到赤熾特異的形象,幾乎沒有人把他和王爵這種尊貴無比的爵位聯繫在一起。

    「人都是有情緒的,整天看見他大聲笑,你們就沒想過他也有哭的一天?我一個冷冰冰的鬼人都有喜怒哀樂,何況一個才二十歲的青年。」

    籐忍笑道:「好啦!我只是擔心他這麼下去會影響所有人的鬥志,不能不防啊!」

    「很簡單,給個任務讓他出去就是,也許回來之後心情就好了。」

    「這倒是個辦法,可眼下……」

    魅幽羽臉色一正,壓抑著聲音道:「我倒覺得他所說的話不能不重視。如果敵人真是一種可以控制魔人的力量,那麼它一樣可以控制人類,到那時事情就更麻煩了。

    「敵人雖擁有軍力和智慧,但和我們的模樣相差太遠,根本無法潛入人類世界,如果有人類受到控制,那麼真正的腥風血雨將會來自人類內部。」

    「難道你想……」

    魅幽羽換上燦爛的笑靨,頷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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