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焰戰神 第二集 鬼人現身 第一章 兵營
    烈火,在人界大6的遠東地域悄悄點燃。朝日之亂就像是一把大火,原本如死水一潭的青龍國,以朝日城為核心的周邊區域沸騰了……

    「快!快!都收拾好了,誰敢耽誤時機,我抽他一百鞭子!」

    曹騎扯著嗓門吼了一整天,卻不足以洩內心的憤怒。自他從戎以來,沒有一天像現在這樣狂躁不安。他方形的大臉佈滿黑雲,找不到一絲光彩,充滿焦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東方,因為百里之外就是動盪飄搖的朝日城,也是他的出生地。

    他身為上林將監,領兵駐守在離朝日城百里的上林縣,看著家鄉受難,親人也不知所蹤,他手裡握著一千兵士隨時都能救援,可得到的命令卻是「沒有軍令不得擅動」,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他心中鬱悶到了極點。

    「媽的,兵部和督帥府全是飯桶,都三天了,出擊的命令居然還不下,這些草包都讓酒給灌迷糊了嗎?可恨!」

    整個兵營都可以聽到曹騎粗野無禮的咒罵聲。三天來,士兵稍有不慎就被責罰打罵,卻沒有一個因此而怨恨,反而都很同情他。

    時間已至正午時分,風突然大了,張揚地捲起操場上的黃塵,彷彿一條條黃龍張牙舞爪,天空飄來了厚重的陰雲,驅散了初春的溫暖陽光,把大地帶回寒冬的陰冷境界。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鑽入風中,彷彿一聲驚雷劈斷了肆虐大風,也劈斷了眾人的咒罵與怨忿。

    曹騎的目光隨著馬蹄移向轅門,滾滾黃塵中出現了一匹快馬的影子,彷彿一絲微光掀開心上的陰雲。

    「命令,督帥府軍令!」來人翻滾下馬,伏倒在地,「督帥府令,上林營立即出擊朝日城,所遇邪人殺無赦!」

    「哈哈!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曹騎只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全身都在沸騰,凶狠如狼的目光突然一凝,出野獸般的怒吼。

    「弟兄們,救人去,快!」

    「是!」

    一千人的吼聲,如雷鳴般響徹兵營。這一聲不僅是回答,更是一種自內心的咆哮,這段時間的積怒與憂慮在這一刻完全釋放出來,為淪落災難的同胞而吶喊。

    剛才還沉寂的兵營轉眼間喧鬧起來,牽馬的、提槍的、備糧的,到處都是人影。雖然有些混亂,士氣卻如同烈火般燃燒著。

    率先準備完畢的五十騎兵身為前鋒部隊,立刻就要出前往朝日城,然而,馬蹄聲剛剛響起便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曹騎正準備領著步兵主力出擊,望著五十騎堵在營門前不動,不由勃然大怒。

    「大……大人……」騎隊長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無奈。

    「都***中邪了嗎?軍令如山,誰敢……」

    曹騎氣急敗壞的衝入馬隊,揮起馬鞭就要抽人,眼角卻掃見營門中央的一抹紅色,頓時為之一愣,手高高舉著,半天也沒放下來。

    「都給本大爺聽好了,今天誰也不許出這門。想出門,先問過本大爺的兵器再說!」

    「狂妄!」

    曹騎被狂妄的語言激怒了,腦門一熱,按著配劍惡狠狠地就衝出馬隊。他身子還沒到營門,面前就突然襲來一抹寒氣,他不由自主地停住,定睛一看,不由嚇了一跳。一把比人還大的巨型兵器正指著他的鼻尖,隨意一拍就能把他的鼻子拍扁了。

    「乖!別惹事,回去吧!」

    持劍者正是赤熾,一身火紅的裝束以及手中的冷巨,便是其最明顯的標誌,當然,還有他臉上那搞怪的笑容。

    此刻的赤熾板著一張微露笑容的臉,擠眉弄眼的神情再加上甩動的紅辮子,樣子滑稽極了。

    曹騎氣得臉色赤紅,幾乎比得上赤熾的衣服。他惡狠狠的目光掃到對方臉上,卻沒有換來任何反應,反而讓對方的表情變得更怪,就連衝上來看熱鬧的步兵們也都哈哈大笑,似乎一瞬間都忘記了正在受難的朝日城。

    「不許笑!」曹騎只能用狂吼來壓制已被攪亂的兵營。

    「這位大人,大家都在笑,你為啥這麼激動?笑一笑有益健康嘛││喂喂!別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小心我揍你!」

    赤熾嬉皮笑臉地數落著激動不已的曹騎,輕佻的神色彷彿是有意激怒這位將監大人,他抽起冷巨扛在肩頭,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曹騎氣得渾身亂顫,只覺得一股烈火由脊椎直竄入腦,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眼珠大瞪著彷彿要吃人。

    眼見上司幾乎要被怒火燃燒了,士兵們這才意識到大軍出征朝日城在即,此時實在不宜嬉戲,立刻收斂了笑容。騎兵們縱馬上前逼近營門,他們剛剛之所以沒有立即採取行動,完全是因為冷巨的威懾力。

    如此巨大的兵器誰也沒有見過,更不知道這樣的兵器有何等威力,只是想到拿起此兵器所需要的力氣,眾人便覺得頭皮麻,不敢以手中的「小刀」、「小劍」相抗。

    「滾開!大軍行進,敢阻擋者,殺││無││赦!」曹騎出怒吼,抽出腰間配劍,怒目指向攔住大門的持劍怪人。

    「小聲點,這裡沒有聾子!」赤熾朝著曹騎晃了晃食指,擺出一副教誨子弟的樣子。單看這樣子,恐怕有人會以為他是曹騎的長輩。

    「再不滾開我就不客氣了!」

    「你也沒客氣到哪去……」赤熾撇嘴一笑,仰望向眾騎士,「各位要去哪啊?不會是朝日城吧!」

    曹騎對著這個不知來歷的少年,竟有些束手無策。動手倒是簡單,但對方的兵器和裝束都非尋常,他多少有些顧忌,暫時只能出言恐嚇:「知道還不滾開,妨礙了大軍救人,可是死罪。」

    赤熾輕笑一聲,揚聲道:「都回去吧!別湊這個熱鬧了,你們這些傢伙去了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曹騎的臉部不斷抽搐,朝日城和親人的狀況一直牽動著他的情緒。

    「出擊!」他冷冷地瞟著持劍少年,揮劍朝東吼道:「凡是阻擋者,一律格殺!」

    「慢,慢,慢!」持劍少年雙手舉劍過頭,似作投降之勢,臉上依然笑容不絕,振振有辭道:「我可是為你們好,就憑你們這幾百人,實在不夠朝日城塞牙縫,天神可鑒!我說的絕對絕對是實話,不信……」

    「不信又怎樣!」曹騎幾乎到了爆的臨界點,若不是對那把巨劍有些顧忌,早就策馬把這可惡的少年踢翻了。

    「不信嘛……」持劍少年歪著腦袋,一臉苦惱地想了半天,最後指了指上方道:「你問他好了。」

    士兵們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指朝上升高,赫然現營門口筆直高聳的旗桿頂部,竟站著一個身影。

    「伐大人,下來吧!」

    旗頂之人正是伐越。他一直在上面看熱鬧,見眾人現自己才躍身而下,輕飄飄地落到營門前,搖頭笑道:「熾老弟,你這小子還真能鬧。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真服了你。」

    「活著累啊!不開開玩笑會無聊。這位大人你說是不是?整天哭喪著臉應該很累吧。」赤熾朝馬上的曹騎擠了擠眼。

    「我不管你們是誰,給老子滾開,耽誤軍機殺無赦!」曹騎被兩人鬧糊塗了,心中急躁不安,腦門一熱、雙腿一夾便衝了過去。

    「哎!你也真無聊。」赤熾輕晃腦袋,右手舞著冷巨朝前一揮。

    曹騎感到一陣強風襲來,心下大驚,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何等衝動。對手根本沒有用力,攻勢便已如此剛猛,若是全力一擊,他必無法抵擋。

    思緒沒有阻止他的失敗,壯碩的身軀被一扇之力硬生生壓了回去,可謂狼狽至極。

    看到這一幕的士兵無不露出驚愕神色,偌大的兵營瞬間一片死寂,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又出巨大的嘩然聲。

    赤熾把冷巨扛回肩頭,傲然笑道:「誰能出了這營門,我就拜他為師。」

    狂言一起,斥罵聲、叫囂聲如潮水般捲向赤熾。

    紅毛少年不但無動於衷,反而露出揚揚自得的神色,看得眾士兵更是怒不可遏。受刺激要衝上前和他拚命的竟達二百餘人,頓時把營門堵上了。

    「哈哈,都禁不起激,來來,我陪你們玩玩。」赤熾把冷巨往胸前一橫,眉角低垂,一股如冬風般凜冽的壓力驟然落在了對手身上。

    百人雖眾,卻依然感覺到寒意刺骨。

    「別鬧了。」伐越之前沒有阻止赤熾的胡鬧,是因為這樣的胡鬧一樣可以達成來此的目的││阻止對方向朝日城進兵。

    「好吧!」赤熾聳聳肩,退到營門左側,靠著木製大門坐了下來。

    曹騎感覺兩人身份似不尋常,強行壓抑胸口怒火,沉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何來歷?為何阻止大軍前去救人?」

    伐越雖是武士,但出身皇室,天生便有皇家的傲氣與貴氣,而他的爵位與官位也遠在曹騎之上,說話時便習慣地以一種上級對下司的口吻說道:「朝日城此時不宜前往,都撤了。」

    「你是何人?剛剛才有督帥傳令兵前來下達前進命令,屍兵作亂,攻我朝日,殺我同胞,我身為上林將監豈能坐視不管?又有軍令在身,此時若不出兵,朝廷養我們有何用?再不讓開我就要殺人了!」

    曹騎劍眉冷目,好一副凜然之態,伐越看在眼中也不禁暗喝了一聲采,表面上卻還是高傲的神色。他雙手背在身後,踱著方步,雍容的氣度讓士兵們感覺到另一種無形的威力,不由自主地讓開一條通道,看著他慢慢走向上司。

    「這裡有多少人?」伐越不斷左右掃視,目光落在曹騎的臉上如蜻蜓點水,一沾而過,直接告訴外人,他沒把這位上林將監放在眼中,狂妄之意不言而喻。

    曹騎身為一營之長,哪能忍受這種無禮,怒火中燒的他伸手就去拔劍,卻被一張鐵手按住。曹騎臉色不禁大變,對手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剛剛還相隔一丈,此刻卻幾乎貼面而對。

    「你……」

    伐越盯著他眼睛,微微一笑,在曹騎的耳邊緩緩吐出幾個字。

    曹騎愣了一下,隨即呆若木雞,扶劍之手也軟軟地垂下了。

    伐越挺直身板,淡淡地道:「將監大人,讓你的人各自回營,只派探哨監視通往朝日城的各條大路小徑,有任何異動急來報。」

    「遵命!」

    曹騎行了一禮,畢躬畢敬的姿態與方纔的傲氣簡直是天淵之別,眾士兵連連稱奇,同時也確認鬧事的二人身份非同尋常。原本呈半月型包圍赤熾的士兵都退走了,態度恭敬不少。

    赤熾扛著冷巨,大步踏入營中,臉上笑容不斷,看著一張張崇敬的臉調笑道:「一時冷,一時熱,你們這些傢伙還真……善變啊!」

    「大人,這位是您的隨從?」

    伐越張口欲解釋,卻被赤熾搶了先,笑嘻嘻地道:「知道還問,不過我沒有龍館身份,可不是什麼大人。」

    「龍館」二字甫一出口,偌大的兵營立刻鴉雀無聲,士兵們甚至不敢深呼吸。看著傲然而立的伐越,他們心中既是惶恐又是駭然。青龍國內還沒有人不知道龍館,那是崇高又強大的所在,一個如神般存在的組織。

    伐越雖然不願張揚,卻也沒有說什麼,淡淡地道:「聽到我的話了嗎?

    還不執行?」

    「是是,小將立即去辦。」曹騎躬身行禮,一轉身又是一副上司模樣,高聲喚了幾名百長,一一分配了任務。

    赤熾一臉無聊,左晃晃右看看,轉了一陣又回到伐越身邊,「這任務可真無聊,是最後一個兵營吧?可以去京城了吧?」

    「急什麼,朝廷的司官恐怕不久便至,等他來了再說。」

    伐越並非地方官,此番插手完全是因為地方官員情報不全,做出了各地全面出擊的錯誤決定,他不得不奔波於各縣,以龍館身份和爵位壓住了各處的異動。

    赤熾當然明白伐越的目的,只是心中藏有不快,朝日城夜戰竟然狼狽而逃一直讓他耿耿於懷,從小修煉並非因為任何目的,只是把修煉當成了一項玩樂的途徑,如今才感覺到自身的不足。

    「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兩天時間繞著朝日城周圍晃了一圈,所有兵營都通知到了,現在你還在擔心屍人主動出擊?」

    「難道沒有這個可能嗎?」

    「天知道。」赤熾聳聳肩。

    他對於鬼界的瞭解,人界之中無人能出其右,那是個好鬥的種族,卻不是一個愚蠢的種族,以短暫的生命追求鬼王寶座尚嫌不足,又何況如此之大的人界?

    因此,屍人的入侵本不應是鬼界計劃之內的行動,而是一種特殊狀況,畢竟大地的裂縫、鬼界與人界的通道,絕非任何一族所能製造。若是過分探究與屍人的戰爭,而忽視了調查事件的根源,實在是一件捨本逐末的愚蠢行為。

    當然,他也清楚伐越暫時不可能明白這種想法,而自己也沒必要在現在這種狀態告訴伐越更多,而且他打心眼裡期待與屍人的下一戰。

    「不要著急,屍人大概不會一夜之間消失,現在要做的是必須封鎖住屍人朝外擴張的意圖,等到朝廷派出專責大臣、撥出重兵。」

    伐越果然把目標定在與屍人一戰上,朝日城的狼狽逃走同樣深深刺激了他,但他的職位、出身及背景,都與習慣自由的赤熾有著天壤之別,考慮的也更廣。

    此刻的他正在考慮,日後與屍人在東海之濱大決戰的事情,在一切準備好之前,任何小規模的反擊都是沒有意義的。

    走入中軍帳,伐越毫不客氣地在曹騎的座位上坐下,自在的神情彷彿在自家走動,曹騎一句話都不敢說,默默隨侍在側。

    「大人,下官斗膽問一句,為何不許眾軍馳援朝日城?那裡可是朝不保夕了。」想起朝日城的慘狀,伐越這樣鋼鐵般的武士也不禁流出一身冷汗。

    屍人如蝗蟲般蜂擁而至,刀砍劍劈不足以讓他們退縮,可謂天下最正宗的死士。與這樣的對手交鋒,只有最強大的武士集團才能有效的遏止對方,普通的士兵除非以絕對的人數壓制屍人,否則只是白白送死。

    「什麼朝不保夕,事當日就已經陷落了。」赤熾雖然還有笑容,卻是一臉苦笑,那一夜的苦戰深深刺激著他火熱的心靈。

    曹騎勃然變色,一張方臉時而鐵青,時而蒼白,雙拳捏得喀喀作響,親人的處境深深刺痛本已緊繃的情緒。

    「將騎大人,你怎麼了?」伐越洞察力極強,曹騎的變化全在眼中。

    曹騎悲聲欲絕,娓娓道出了原因。

    伐越與赤熾不禁動容,這才明白將監大人為何如此激動,親人生死不明,城池已落敵手,又是一群沒有人性的喪屍,換成任何人或許也會如此,眼神中多了歉意、同情。

    「將監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事當日我二人就在朝日城,城中大半百姓都活著離城,死者不過十之一二。」

    「屬下明白。」曹騎低著腦袋,右手緊緊攥著甲冑邊緣的絨繩,臉上則是一副死氣沉沉的表情,既然朝日城已陷落三日之久,即使引軍殺去也無濟於事,只是心中仍有不甘。

    此時,帳外飛奔入一名龍館弟子,伏身稟道:「大人,諸縣官員已經到達營外。」

    「來得真慢,真沒效率……」赤熾嘟嚷兩句,打了個呵欠便逕自離帳,到營角的草堆上睡覺去了。

    隨著附近各縣的文武官員6續前來,偌大的營地如征討大軍的主寨,氣氛也為之一變,士兵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相比之下,各處混亂的場面有了明顯的改善,官兵不離轄地,只守住所有通往朝日城的大小道路,布下一個半月型陣式,嚴密封鎖封日城周圍百里之內領地,這片無人的死寂之地,成了緩衝屍人軍團攻勢的天然屏障。

    赤熾無所事事,一個人在兵營附近閒逛了半天,除了打到兩隻野兔外別無收穫,半夜才慢慢地回到兵營,卻現兵營之中仍是燈火通明,而且士兵人數多了數倍,其中一部分還是精壯騎兵。

    「站住!」隨著一聲大喝,兩把長刀交叉擋住了赤熾去路。

    赤熾左右掃了一眼,現守門的軍士也換了人,青衣青甲、銀色流纓盔,無論穿著還是氣質,都遠在原來的士兵之上。

    當然,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買帳。赤熾撇著嘴道:「剛出去半天就不認識本大爺啦!讓開讓開,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管我。」

    守門軍士見他一頭古怪的紅,甩著不男不女的紅色長辮,背上掛一張弓,腰間插著箭袋,還掛著兩張兔皮,十足的獵人裝束,眼中的不屑之色更重。

    「諸位將軍在此,閒人禁止入內,違令者││斬!」

    紅色的辮子突然一甩,赤熾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營門當中,兩名守門軍士眨眼之間便失去了目標,都愣在當場。

    在營門十丈之內,赤熾悄悄地站穩腳跟,回朝營門笑了笑,大踏步走向人頭湧動的中軍帳。

    此時的中軍帳恍若戰前,兩排守衛手持明晃晃的刀劍槍斧嚴陣以待,從中軍帳口一直排到十丈之外,陣勢非同尋常。

    赤熾猜到有重要人物到了,正猶豫要不要闖入帳中,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伐越的聲音,明顯比平時尖銳,一聽便知在與人爭辯。

    「絕對不能前往朝日城,此刻兵力不足,要防住屍人軍團的攻擊已是艱難之事,將軍要領兵回擊,無異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狂妄!」帳內又傳來一把更加粗豪的聲音,說話平穩,聲音中透著一股霸氣。

    「大人,此事請再三思量!如今的朝日城絕不是數千人馬便能攻克之地,務必三思啊!」

    「伐越,本將也是龍館出身,皇室血脈,領重兵鎮守東海之濱,遇此大事豈有不戰之理?若是如此,本將有何面目見皇帝?你不必多言,本將主意已決,今夜初更出兵,夜襲朝日城,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誓要奪回朝日城。」

    帳內一片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赤熾放聲大笑,笑聲透過黑夜幾乎傳遍了整個軍營,所有目光都投到他身上,那兩排衛士更是虎視眈眈,似乎在擔心這個怪異紅少年有不軌企圖。

    一群將領從帳內衝了出來,為一將臉如磐石,眉如黑墨,頭梳官髻,一件碎銀鏈鎖細甲罩住雄偉之身,下身著藍色白浪馬褲,腰間掛著一把厚背腰刀,走起路來虎虎生威,一看便知是員猛將。

    緊跟在身後的便是伐越,武士裝在這群身披鎧甲的將軍中格外顯眼,只是臉色極為陰沉,眼中既有憤怒又有悲哀,看到赤熾時也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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