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以道換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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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閉嘴!"一番擾攘,在何瑞霖暴聲大喝下馬上停止,眾人皆一副可憐巴巴的看著老人.
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但是很快又板起老臉罵道:"這裡是你地盤還是我地盤?還有沒有規矩?啊?都當我死了啊?都忘記了我店裡的規矩了嗎……"
"……"眾人聽到何瑞霖終於「摔咧子」（注,北京話,就是發脾氣的意思）了,也很是乖巧的低下腦袋,馬上焉兒了下來,以免觸了火頭.
儘管他們中間有不少是有財有勢的主,個個均是平素受不了一口氣的"貴人"們.但是,自己最引以為傲的"財"和"權",對上這個絕對倔強的老頭沒有絲毫的作用.
因為他們在之前的幾個試圖使用這些東西老得到珍品的傻冒身上已經見識過了.
何況現在大伙都是有求於人,大家也不好惹怒這個比牛還牛的老頭子.
但是,當那些低眉順首的傢伙們一聽到了"規矩"一詞,馬上又煥發出新的活力,抬起頭滿面渴望的看著,好像眼前的那老頭比美女好還美女,老人罵得再凶,他們也當是聽放……嗯不對應該是聽音樂.
"哼!一幫混帳東西!"看見大家的表情,何瑞霖嘴角又抽了抽,頓了下,他便道:"按照老規矩,開始吧!"
剛說完,各個傢伙都馬上開始動作,經常的光顧這裡的老客人們都從身上取出早已準備好了的紙張和筆,接著又各自走得遠遠的,不讓對方看到什麼.
而其他次來的,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於是就問正笑瞇瞇坐在櫃檯上欣賞著自己作品的何瑞霖.
經何瑞霖一講,便明白的所謂的規矩是什麼.
原來,每一次對於何瑞霖完成的雕刻作品的購買權該屬於誰,他們都是採用了拍賣行裡的一種競投方式暗標競投,來得出最終結果的.
也就是,讓在場有興趣的人分別在別人不能夠觀看的情況之下,在一張紙上寫出自己為了這件雕刻所願意付出的代價,並寫上自己的名字,再交由雕刻的主人就是何瑞霖何老闆決定將其交給何人.
而有一點特殊的,就是你所願意付出的代價,並不限於金錢.其它的物品,例如古玩之類的也是可以的,只要何瑞霖肯答應就行.
一切,都取決於何瑞霖的意願.
很快,眾位老客人和新客人都已經將紙條寫好了!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何瑞霖按照規矩,一張一張的將收集起來的紙條慢慢的打開,閱讀起來.
以示公正,每一張的紙條都在大家面前讀出,然後再由何瑞霖決定和哪個交易.
"嗯……柳胖子的提出的30萬元再加一件晚明嘉靖』五彩瓷』,還有……嗯,不錯!不錯!"聽到老人略帶驚喜的喃喃語道.那個柳胖子馬上神氣了起來,昂起那厚實的胸膛神氣兮兮的顧盼著周圍眾人,好像那件東西已經到了自己手上似的.
當然,周圍眾人對於他這樣的表情就兩個字鄙視.但是同時心裡也有些不安:"可惡的胖子啊!居然連怎麼珍貴的』五彩瓷』也拋出來了!丫的怎麼就這麼捨得呢?"
接著,老人輕輕將柳胖子的紙條放在一邊,拿起另外一張讀起來:"嗯……噢!陳猴頭你還真拼了命了!居然連自己最寶貝的隋朝銅鎏金阿彌陀佛坐像也拿出來了!還有一件清乾隆間的白瓷……這兩件也當得百萬之數了……"
那個滿頭斑白瘦瘦矮矮,真的很像一隻老猴子的陳猴頭也跟那個柳胖子那樣昂起瘦小得多的胸膛,顧盼四方,而且眼光與那柳胖子一觸頓時暴起電花!
何瑞霖也沒有空管他們,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讀出其他人提出的代價.
一張……兩張……三張……很快,何瑞霖已經讀了將近二十張的紙條了.
每一張都讓何瑞霖有些驚喜,沒有什麼大筆的金錢,但是幾乎每個人忍住心疼,咬著牙齒,將自己一直用以向別人吹噓而且最為寶貝的古董那了出來與自己交易.
可見自己新雕出來的"魚躍",是多麼的讓人瘋狂!
自己的作品,居然會如此的讓人家欣賞!
這,對於一個雕刻者,甚至是對於一個藝術工作者的鼓勵,並非我們這些普通人所能夠想像的!
"哎呀!你們眾位居然會這麼看得起我何某人的作品,真的……"看著周圍滿面緊張的看著自己的新老顧客們,何瑞霖也不禁的感歎.
這時,其中的一個顧客道:"唉喲!我說何老啊!你就別在這裡酸了!我們正等著結果呢!"其他人也很是期待的點點頭,表示贊同.
顯然,對於何瑞霖的感慨,人們對於這件神品雕刻的歸屬更有興趣.
"哼!不識好歹的傢伙……"遭到了打擊的老人不滿的嘟囔著,不過還是低下腦袋,在桌面那一張張紙條上挑選自己最為滿意的交易條件.
左看看,右瞧瞧……唉喲!怎麼每一次都是那麼難抉擇呢?看著那一張張寫著誘人條件的小紙條,何瑞霖是一邊高興,一邊為難.
選了這個,那個就沒有了;要選了那個,這個就……可惡啊!為什麼你們不是在一張紙條捏?頭疼!頭疼啊!
正在何瑞霖天人交戰的時候,他忽然衣角一緊,耳邊響起一把很是清脆可人的童聲:"何老!何老……"
一轉頭,只見一個大概就3,4歲,被裝扮的很是可愛的小女孩,正用小手拉著自己的褲腰帶,那雙清澈純淨的大眼睛正看著自己,小嘴裡著周圍顧客對自己的稱呼,叫自己"何老何老"的.
看著眼前著個小可愛,單身寡人的何瑞霖心裡不禁湧起一陣憐愛,他微微傴僂著身子,很是慈祥的看著那絲毫不見羞澀的小女孩道:"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啊?有什麼事嗎?是誰帶你到這裡來的……"
女孩脆生生的回答道:"我叫小妖精,是哥哥帶我來的!"說著,她好像記起了什麼馬上將右手舉向何瑞霖,只見那小手上正拿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哥哥……哥哥讓我跟您換這個!小妖精很喜歡!很喜歡!"說著,小可愛馬上提起腳跟,將目光投到正放在櫃檯上的那件"魚躍"上面,眼裡的渴望絲毫不遜於周圍的大人們.
周圍的人看見這個小可愛竟然也是來和自己一大幫人搶著件"魚躍"的,也不禁好笑.
當然也沒有什麼人把童言當真。
看著小可愛,何瑞霖不禁好笑,他一邊接過那張小紙條,一邊道:"哦?是這樣啊?讓爺爺看看你用什麼來跟爺爺換……"
一觸到紙條,何瑞霖聲音馬上止住了,面色大變.
"……"看著何老如此的表情,原本不大注意的大伙不禁心頭一緊,難道那小丫頭真的有什麼好東西讓何老心動嗎?這……
但是,沒有人敢上前看看究竟.只是滿面緊張的看著面色變來變去的何瑞霖.
細細的看著手中的紙條,慢慢的,何瑞霖的氣息馬上變的粗重起來,眼裡漸漸從呆滯而變成驚喜,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著些什麼.
良久,何瑞霖的情緒才慢慢的平復下來.
他轉身,一面莊重的對還在提起腳跟看著那件"魚躍"的小可愛道:"小娃娃……嗯,這……真是你哥哥讓你給我的嗎?噢……我是說……"語氣中滿是掩蓋不了的激動.
"對啊!我哥哥說只要我將那張紙條叫給您,您就會把它送給小妖精呢!可以拿了麼？"小妖精可沒有空聽老人的話,只是小手指指著那件玉雕,很是期待的看著何瑞霖.
"嗯……可以了,這件玉雕,小娃娃你就拿走吧!"聽到小可愛的話,何瑞霖馬上高興走到櫃檯將那件"魚躍"包裹起來,準備交給滿面高興的小可愛.
眾人見此,馬上嘩然.個個都面紅耳熱的鼓噪起來.
"何老啊!你怎麼就這麼就將那件神品交給……"
"對啊對啊!怎麼能這樣……"
"……"
"住嘴!"何瑞霖馬上大喝,中氣十足的聲音將店裡的那群人鎮住.
"你們忘記了我的規矩了嗎?我喜歡給誰,就給誰!你們,誰還有意見?"又一聲大喝,語氣頗為不善.
"……"面面相覷之下,再沒有什麼人敢出來說話了.
"何老,那我先走咯!呵呵呵呵……"清脆童聲又響起來,在一群大人們咬牙切齒間,小可愛高興的捧著那件已經包裹好的玉雕,蹣蹣跚跚離開了……
何瑞霖冷哼了一聲,讓眾人再也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恨恨的目光,何瑞霖道:"今天就到這裡!明天我再拿另外一件出來給你們……"
"嗯……何老啊!那小娃子給你的紙條,能不能讓瞧瞧,要不,大伙那能甘心啊?"一個人說道,馬上引起大夥一致的贊同.
"你們……真想知道?"問著,何瑞霖神色有些戲謔.
"嗯!"眾人一起點頭.
"那……拿去吧!反正看了你們也不明白!"說著,何瑞霖便將手上的紙條交給大伙.
"……"滿腔期待和不平的眾人一看見那紙上所寫的,頓時一愣,沒有了話.
"這……這到底是什麼啊,何老?"
"對啊對啊,古古怪怪的……"
這次,何瑞霖沒有再理會眼前那幫正嘟囔著的老小孩們,只是滿面興奮的抬頭看天花,嘴裡喃喃道:"呵呵……終於等到了……終於等到了!呵呵,呵呵呵……"
"七夜夢授道,半卷＜道德經＞?這紙上寫的到底是什麼呀……"
街上李月軒對這懷裡正胡亂摸索這那包裹的小妖精道「小妖精我跟你說啊……晚上要是麗華姐姐問到這東西從哪裡買的話你就回答……」
「嗯！小妖精知道了……」
「真乖！走咱們去吃東西！」